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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段 高手过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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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亦阳回到客栈时已是身心俱疲。
曲青的出现,是个意外中的意外,亦把他看似平静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
曲亦阳忽然觉得好累。
他原本已经无暇再顾及其他的琐事。
但当他伸手掏进衣襟时,脸色蓦地一惊,仿若遭雷劈般,几乎动弹不得。
那只机关鸟不见了。
“怎么回事?”
曲亦阳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
刻着美丽图案的鸟儿就像忽然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无踪。
曲亦阳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都是曲青那个白痴……”
若不是他,机关鸟怎会无缘无故不见。
为了分身和他算账,他竟愚蠢到降低了警惕。
作为一个盗贼,一个偷儿,这是万万不能发生的事。
失策,真是失策。
曲亦阳的五官渐渐扭绞在一起。
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机关鸟丢了,凭他的本事,照样可以再做一个。
但是,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
不想这么轻易就把它拱手让人。
正着急时,曲亦阳却忽然想起一个人。
一个女人。
确切来说,应该是女孩。
今早在客栈,刚才在店里看到的女孩。
狡黠的双眼,纤细的身形,轻盈的步伐。
绝对是同行。
“不会是她吧……”
曲亦阳冷静下来。
联系前情后要,仔细推敲,却发现竟真是那人偷的。
“哧。”
真可笑。
堂堂大盗曲小公子,竟被个默默无闻的小飞贼轻易得手。
曲亦阳禁不住冷笑。
他停了手头搜索工作,略略思考,然后笑着打开置于床上的木盒。
那里面稳当地保存着一条长鞭。
银光闪烁,皮面生辉,握柄处雕刻着云纹图样,俊逸非常。
分明就是齐飞的爱鞭。
江云断续。
再次回到两天后的昆山之巅。
凤以寒虽然依旧冷着一张脸,但内心其实早已波涛翻涌,起伏不定。
如果他没记错,面前这不速之客,应该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霸王枪赵无垠。
只是,那位威风凛凛、仅凭一杆霸王枪就能一骑当千的高手,怎会是这么一个迷糊傻楞的家伙。
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而且,这个赵无垠,竟然还与齐飞以兄弟相称。
齐飞眨眨眼,看见赵无垠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凄惨模样,叹息道:“无垠,这里是昆山山顶。”
赵无垠差点跳了起来:“什么?!昆山?!这么说来,我竟又走错了,而且还平白无故多走了几十里路?!”
他只差没撞墙自死。
噢,天哪,他不仅找错了地,更严重的是还打错了人。
赵无垠心虚地看看凤以寒。
凤以寒则是压根没看他,兀自双手抱膝,奋力压制满腔怒意。
苍天无眼!
他和齐飞的比武切磋,又泡汤了一次。
凤以寒冷声道:“齐飞,你的江云断续呢?”
他绝不可能傻到现在还认为齐飞是在因为习惯而装相。
齐飞的鞭子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齐飞苦笑:“嗯,被偷了。”
赵无垠道:“齐飞,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的东西也有人想偷?”
齐飞轻笑:“又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我叫齐飞。而且叫齐飞的人也不一定是我。”
凤以寒道:“知道是谁偷的吗?”
他绝对要把这人打到连他爹娘都不认识的程度。
当然知道了,是个高挑纤细刺头黑带,很个性又很好看的少年呢。
齐飞在心里默念,却没有说出口。
“不知道。”
赵无垠愣了愣:“要不要我帮你查?”
齐飞想了想:“不用了,我已经拜托七隐帮我查了。”
嗯,等把赵无垠安顿好了,他就亲自去找那人,把鞭子要回来。
虽然他不确定是否还能找到。
毕竟已经时隔三日。
齐飞看向凤以寒:“山下驿站还有空的房间么?”
凤以寒却道:“我马上就走。”
言罢,剑入鞘,寒光敛,银发金眸的魔剑公子又恢复了往日冰雕般的神态。
齐飞想说些什么,他却一如往常地没给他时间和机会。
凤以寒转身,轻轻一招百步穿云,齐飞和赵无垠还没反应过来,他转瞬之间便已不见踪影。
齐飞不由赞叹。
这凤以寒,全身上下皆是天人之姿。
赵无垠纳闷:“还没和他道别呢。”
齐飞闷笑:“这种事情还是别做为好,除非你喜欢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赵无垠有些不高兴地瞪了齐飞一眼。
“对了,我不能再呆在这儿了,那人该生气了。”
赵无垠忽然跳脚。
齐飞笑着拉住他:“吃过饭再走吧,看在以寒的面子上。”
“以寒?”
“就是刚才那银发公子。”
“哦,”赵无垠挠脑袋,“那好吧,吃过饭再走。”
顿了顿,他又道:“齐飞,等会,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
有点尴尬,但不能不请求。
要命,若是他自己一个人,恐怕又得跑到不知名的野山上了。
与此同时,覆月楼。
祁七隐不是不想出去玩。
若是打心眼里不想出去玩,她就不是祁七隐了。
尉迟鸿轩能在外头肆意轻松地和小儿聊天,她却只能傻呆呆地坐在房里看天。
天上飘着几朵白云,蔚蓝蔚蓝,煞是好看
她却觉得窗外的天空实际上都是单调的灰黑。
“我出去片刻,你们乖乖地在覆月楼等我,不准离开。”
“特别是七隐,嗯,鸿轩,你帮我好好看着她。”
齐飞临走前这么笑着嘱咐他们俩。
祁七隐于是乎无聊欲死。
师兄,你真坏,不让我出门,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她在心底咆哮着。
“咦?”
祁七隐似乎一瞬间听到什么声音。
是从她的身后传来的。
不会是老鼠吧。
她狐疑地回头看。
“啊啊?”
她的床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只方形箱子。
而且还是檀木雕成的,甚是昂贵。
诡异,太诡异。
“搞什么鬼?”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走过去。
就在这时,只听得呼的一阵风响,祁七隐只觉耳边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速度快极。
待她绷紧神经射出几枚桃花刺,那神秘身影已是消失无踪。
桃花刺钉在窗阶上,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屏住呼吸,却是什么都听不到。
木窗窗扇左右摇晃。
真正的身轻如燕。
祁七隐不是慢。
而是完全跟不上。
祁七隐自心底生出一股浓重的挫败感。
爷爷说得太对了。
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颓然倒在地上。
却没有注意到,方才一直放在腰包里的机关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