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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者寄也,死者归也 ...

  •   罗氏祖母仙逝时,正值三月三。那日早上下了半个多月的细雨停了,娇阳妩媚。院子里几个丫头受了祖母的旨意,趁着桃花胜开,采撷花瓣好醇‘桃花酒’。期盼着来年还能跟自己的孙女举杯共饮。
      一言来给祖母把脉,祖母那时精神焕发正握着她的手有说有笑,实在不像久窝病榻的人。一言回廊,瑾清命自己的丫头喜儿悄然的跟在他身后,看他是去抓药,还是回禅屋念经-----。
      结果他回屋了,她心里便有数,祖母恐怕是熬不过了。
      但心里并不觉得难过。生者寄也,死者归也,人活着,约束在空洞的皮囊里,死有时是一种解脱。
      况且,她自幼是由罗总管带大的,几次大病,也都是由罗总管护航挺过,祖母不喜欢她。
      祖母跟世人一样,都认为她是‘煞星’,她害死了她的母亲,又害死了她的父亲,这回恐怕要害死她了。
      不知将来还来还要害死多少人。
      她不怕吗?竟然不喜欢她,又为什么临死前还要勉强自己见她?赎罪还是忏悔?
      大概是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祖母变得很慈蔼,不像往日见到她就冷眼皱起眉头。讲了许多关于小时候的事,自己的、父亲的、还有母亲,可惜她对那么往事,全然没有记忆,只是空洞且陌生的聆听。
      她的眼里至始至终都含着泪光-----,那是一份怎么样的感情,让她不解之缘。
      “你还在怪我?”
      罗祖母问,瑾清并未答。
      “唉----。”她轻叹着气,小小的缩在榻上,好潺弱!再也不像往日盛气凌人,可以把她给逼死,她心里有些宽松又不知哪一根弦猛然紧绷。
      “你想知道什么,趁我还在世,问吧?”
      “你为什么想要杀我,却不让我死?”五岁那年,世人都说她得了一场怪病,只有她自己知她道那场怪病,是人为。是最亲她的祖母,不想她活着,因为她夺走了她的儿子,也终将会送走她。
      “你是‘无为庄’唯一的传承人,你不能软弱,也不能平凡,而传奇色彩能助你掌控大业。”祖母的目光飘向窗外的远方,很远,随时都会逝去。
      罗瑾清愕然,愤怒紧握着粉拳,死盯着这个真正牵制她一生的至亲之人,可心底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祖母做的没错,只有如此,众人才会拥戴她,因为她的人生是这般与众不同。
      五岁之前她是什么样的,她是天之娇女,万千宠爱与一身。她活泼爱笑,跟下人们嬉闹,也爱赖在长辈的怀里撒娇,对谁都不设防。若是那样子长大的她,众使有祖母在背后支撑,也不可能能活到长大接任的一天,唯有让她学会自保,才能安命。
      “孩子,你别怪我。有些命是上天注定,而你也注定要守着‘无为庄’,这是你是使命。前的道路我已经帮你铺垫,后面的路要怎么走,全然靠你自己。”
      这天夜里,庄里灯火通明,急乱的打更过后,便是急促有序的脚步声,她并知祖母去了。红绫掀落就成了白绫,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披麻戴孝全围绕在祖母的灵柩前抑声痛泣,真哭也好,假泣也罢,全都做足了戏。
      只有罗瑾清冷淡的站在一旁,没有哀嚎声,自然也没眼泪。
      是谁说悲鸣到不禁醒时,自然动情?
      那她呢,她为什么哭不出来,难道她没有感情吗?
      急切的寻找着安抚的双眸,他望着她,瞳孔里此时正蒙上一阵氤氲。她不是怪物,她还是有感情的不是吗?
      他们在干吗?那群黑衣护卫要把一言架去哪里?

      不,他不能在这里离开她,“不。”她步伐急乱的穿棱人群,那个白色的人影眼看就要离开自己了,“不-----。”
      “清儿,你要去哪里?”有人携住她的胳膊,瑾清转过头去,看清了人影,便收敛了眼色,是四表哥罗尚离,在庄里能跟她旗鼓相当的人之一。
      “他不是宗族里的人,继承仪式上,外人是不能在场的。怎么,你急得要见他吗?”
      罗瑾清看着他深若大海的眼眸,摇摇头。
      “别不满足了,清儿,祖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看,才刚躺进去,就要你接了她的位置成了新一代的执行人。你以后就是‘无为庄’的新主人了。”厚实的大掌拂着她的脸颊,指尖冰冷,狭长的凤眼冷眼旁观睥睨着底下哭天喊地的族人们,勾起了诡异的笑。
      “而我会接替她的位置继续守着你,帮你扫除所以的障碍,这也是她临终前的意思。清儿,你真幸福。”听到这话,罗瑾清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倒死灰了脸,蹒跚的退了好几步。蓦然回首,冲动祖母的灵柩前久久错然-----,她是真的死了,她到临死前,也不肯放过她?
      “你说过,你尊重我的选择的。为什么骗我?”斗大的泪珠滑落,祖母到死还在教她,不能信任任何人,尤其是至亲之人。
      她说:你若真无意继承宗族,不会勉强你----。

      每一个人都的翘首以盼看热闹。以为罗氏掌权者前脚一走,‘无为庄’将立马会陷入混乱中,甚至会刀刃相对、手足相残。
      可让人失望了,这场危机四伏的交接仪式进行的很顺利。数多人蠢蠢欲动,可没有哪个傻子会愿意拿自己的头颅当祭品。
      他们只能期盼真正有能力又不怕死的人出现。
      可惜有资格跟她争的,自身都难保,恐怕连赶来守丧的机会都没有-----。
      祖母为‘无为庄’可真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己只不过是她手里一个物器,能让这碗水端得更稳。
      “我想要见他。”站在华若宫殿的大堂里,白绫还未熬过,红绫已悄然挂上,每一个人都是这么亟不可待吗?
      “恐怕不能,你刚成为庄主,不能有一丝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罗尚离坐在檀木椅上,似一团郁郁寡欢的紫火焰,背地里愈是怒燎愤撩,表面看上就愈是出奇的悠哉。用桃棒若有所思的调弄的醉人的胭脂时,修长洁白的指尖微微翘起,连带着他的嘴角也不由的上扬,煞魂的好看。
      “一言只是和尚,没有任何威胁。”罗瑾清回过头,不解的道。
      “我也曾经那样以为过,他只是小厮,一条贱命而且,不可能有任何威胁。可到了有心人的手里,你想后悔都不及。”朱红的胭脂,沾染了罗尚离的指尖,他伸手在罗瑾清的眉尖轻轻一点,后者怔愕的退了一步。
      四表哥如冰魄的眼神让她再次害怕。
      “你看你,多漂亮,像尊玉娃娃。可惜眼珠子不似他般的湖蓝,要不然倒可以拿你来慰藉我的相思。”支起下巴,狭长的凤眼歹毒的让罗瑾清又退了一步,转身夺门而出。
      在这寂静的走廊上,她的害怕狂奔的身影,倒真有几分他的影子,取悦的罗尚离逸笑出声。“尚离少爷,你不要再为难小姐,她并不知情。”老练的声音传来,罗总管没声没影从幕帘后面荡了出来。
      “哦~,总算把你给逼出来了,罗总管。”罗尚离转而淡淡的轻笑,轻弹胭脂,粉末飞舞,一股异香弥漫在空中。
      “就算你找到了他,恐怕你不会再要他。”
      “他此时是一堆白骨,也得看我的心情好不好,是拿来供着呢~,还是拿来当花肥祭。”柔声迸裂,“我要找到他。”
      罗总管哀叹声,目无表情的俯身道:“他不再是童子之身,自然也没有可能冲破‘玉枕关’,尚离少爷,你能接受他成了一介凡夫吗?”
      清脆的落地声,震惊了整个大堂,上等的凝脂洒落了一地,在这如雪境般苍凉的大堂上,逆生出了一朵似在悬崖绝壁上才肯绽放的妍卉----。
      “是谁,是谁做的?”魅惑的凤眼刺痛的敛收。
      “你我都清楚,何苦再问呢?你的使命已经结束,从今往后,你若选择不踏进‘无为庄’ 半步,我并能把他还你。”罗总管又哀叹,这场恶斗恐怕只是刚开始。
      “清儿-----。”
      一言手执佛珠一身雪白的飘逸,屹立走廊的尽头,不解为何罗瑾清要如此恐慌。粉琢的人儿颤抖的披在他的怀里,“带我离开这里,我们回平宁寺好不好?”
      一言苦笑后者,“只怕不能-----。”
      罗瑾清猛然抬起头,无数的黑衣侍卫早已把他们团团包围,两排岔开,罗总管负手而出,“庄主,该用药了。”
      她回头依依不舍的望着一直还站在原地的一言,耳根处有人提点她道:“小姐,这只是暂时的,忍一时之忍,才能换回你的千秋大业,一言住持才会平安。”
      只是变强,只有自己掌控了命运,才能时刻在他生边。
      “四表哥呢,怎么没看到他?”平日里,他寸步不离的总是跟着自己,她虽怕他,但更怕那些欲取她性命的人。也同情他,他们都是被‘无为庄’羁绊的人,不是吗?
      “恐怕以后都很难再看到他了,他已主动退出这场竞技。”老者的声音传来,罗瑾清吃惊,为何罗总管能一夜之间,苍老了到老叟的余地。
      “那接下来,来的会是谁?”低声问。
      “不清楚,可能会是流放在外的族人,也可能是自己内部的中流砥柱。”哀叹声传来,忧心忡忡。
      这天,罗瑾清过夜的‘桃斋’再次遭到了暗杀,又有一名无辜的人代她死去,夜夜如此,竟没有一夜是安宁的。
      “小姐,幸好你昨天没住在‘守夜居’要不然-----。”喜儿见罗总管进来,猛然闭嘴,不敢再发出半个字。
      “是什么人做的?”她目无表情的问。
      “老夫无能,请庄主惩罚。”罗总管俯下身,请罪。
      罗瑾清猛拍案牍,冷眼乍紧,暗涌着杀气,“查出来,与此案有关的一干人等,全不能放过。”
      “是,庄主打算如何处理?”
      “杀。”一字掷地,喜儿后怕的退了一步,而罗总管却勾起嘴角,悄然的往后退,“是。”
      “你觉得我做错了?”罗瑾清垂着头,小声低语。
      “大开杀戒,是犯了佛门大戒,无从饶恕的。”念珠暗走,就算替她念一辈子的慈悲,也恐怕抵不过她现在一个轻巧的‘杀’字。
      罗瑾清反倒没任何的不快,展开颜容,“幸好,我从来不信来生今世因果轮回,我只要我现在过得安宁。”又喜悦的回头对贴身丫鬟道:“喜儿,把我这几日的临帖拿来给住持看,是否突飞猛进。”
      一言只瞄了一眼,并连忙阖眼转身退开,“杀戮,罪过。”
      他的白纱在小径上飘扬,纵使桃花再妖娆夺人心魄,也变得惨淡无色-----。撕裂声如剌刃划过肃静的‘无为庄’墨帖成了两段安详的躲在角落里。
      “传下去,我要在‘无为庄’里复制一座平宁寺,一瓦一木都不能有偏差。”

      没有人会怀疑这世人有‘无为庄’摆不平的事情,更没有人能怀疑新任庄主的魄力,不出五日并查出了行剌背后的主使人。同宗的外系族人,哪有那个能奈来行剌她?底下人问她杀不杀,她掩嘴笑的好不天真,可以给他们一次赎罪的机会吗?
      众人思忖也不过是个半点大的女娃,不知轻重。可过了一夜,谁也不敢再看轻她,一门三十几人,一夜暴毙,无一幸免。
      有人问她,该如何处理,她伤感的哀叹:这可能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但也是我宗族人,给于好生安葬。
      众人如背芒剌,心惊胆战-----。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以前的事,可既往不咎。可往后,无论是谁敢不把‘无为庄’放在眼里为非作歹,杀无赦。”没有人会忘记那个病痨子,潺弱在坐在可以容纳她两个人身的空阔金镶玉檀木太座上,霸气的叱咤风云。
      没人敢怀疑,‘无为庄’的新朝代来了。

      罗瑾清在无为庄里复制了一座‘平宁寺’,只用了不到半旬功夫。竣工那日,她特意请一言来观摩,猜测着他会开心,还是会生气,结果他只是毫无留恋的转头闷不吭声的走了。她就知道会这样,冷眼一笑,绽放璀璨的笑容。
      这就是权力,只要她愿意,她能把整个‘平宁寺’都给搬了回来。夜晚,她遣人请一言题匾。
      ‘守夜居’。
      送来时,她怔鄂许久后叫人照做挂起。
      没人懂为什么‘平宁寺’被题写成了‘守夜居’,而庄主竟没大发雷霆。
      守夜----守夜。
      他在点醒她,妄想用这种方式留住他。
      因为夜是守不住的,明天迟早都会来。
      昼夜嬗变,她能得到世间,唯独遏制不住辰时游走----。

      “小姐,小姐。”
      “嗯?”
      聒噪的喜儿架回幽魂。
      “您在想什么呢,叫您也不应,近溪表少爷回来了,还要随从给您给来了一大束的杜鹃花,您要收下吗?”
      “随你。”罗瑾清看了眼喜儿手里色泽鲜艳的山杜鹃,心不在焉的掀窗透气,山峰躲藏在层层云雾里,缭绕的青烟弥漫在山林间。马蹄声夹着影影约约的哭泣,路边随处可见的如飘雪般苍白的纸钱,随意的洒在枝桠上、孤坟边。
      喜儿双瞳乍亮,喜不言开,这可是近溪少爷亲手采摘的啊!
      “我说,你快点,再这么折腾下去,正午都回不了庄,当心罗总管治你。”手里捧着花,她似嚣张起来了,急着想回庄也好炫耀一方。
      “喜儿姑娘,老朽也是没法子啊,下了那么多天的雨,山路不好走----。”赶山的埋怨道。
      罗瑾清没兴致听下人们瞎扯,闲悠的再次掀起车帘——。
      “停车。”
      喜儿与车夫忙着闲聊,一时误以为听岔了。
      “停车,我说停车。”她猛然喝斥道。
      车夫慌忙勒住缰绳,白俊马儿乍惊,怒号声扰得行人纷纷投视。只见衣着华美的少女跳下车,急促的趋步向前,拉住一位头带蓑帽、身穿白色僧衣的男子,“你要去哪里?”
      那男子回过头,见是未曾蒙面的年轻女子,低头双手合十行礼道:“小僧法号净远,欲回京城护国寺,女施主有何事须要小僧相助?”
      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罗瑾清怔怔发神,让那和尚自行离开了,紧随其后的罗近溪策马而来,“清儿,出什么事了。”
      她没听见般,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越瞧越不似他。他比他要高,也要清瘦,干干净净、仙骨飘逸,仿佛从未来人间一遭,可他的的确确活在尘世间啊!
      慌乱的心稍放下,便不再留恋,转而仰头看着罗近溪担忧的俊秀脸庞,忧郁的双眸似望不穿的秋水,“回去吧!”言罢欲行,便觉脚下异样,情急之下不知踩过了多少个泥坑,才会让黛黄的裙摆沾满了斑斑点点的泥泞,更别提藏在裙子里的那双绸缎绣鞋。脸色羞红,娇态的垂着头,有些不知所措,她可以对着老奸巨猾的族长们勃然大怒,也可以坐在象征权力的太座上叱咤风云,可她毕竟也只是少女。
      罗近溪挑了挑眉宇逸笑出声,弯下腰伸出手,柔和的看着她,溺爱的眼神,闪烁着纯粹的关怀。
      墨亮的青丝顺着他的青釉色的襟袖滑落,垂在他雪白的衣衫前,那是一缕比女人还温婉的妩媚,包含在如炽热骄阳般的魂魄里。
      没有人可以拒绝的了他无意中展露的温情,周遭的一切与之相比,都是暗淡失色的。他若要把这份温情给你,你一定情愿拜倒在他的柔情里。 罗瑾清恍恍然配合的伸出手,罗近溪拉她上马带在怀里,感受着女儿家的娇媚,鬓发抵在他的鼻间,一股似桃花般的香气扑入心扉,恍惚的趋马行走,“你真的长大了。”
      罗瑾清不解的回视着他,他眼里还带着失落的笑,“小时候你多可爱啊,庄里那么多的兄弟你独与我最亲,见到我总是撒娇的喊我‘溪溪’要我陪你玩耍,不肯喝药时,也只是躲在我怀里委屈的哭泣,‘溪溪’学乌龟,学乌龟----。”
      罗近溪一边趋马一边讲,眼眶竟渐渐的打湿了,他是多么爱她啊,那个爱笑的,像彩蝶般总是围绕着他,翩翩起舞的小清儿。若可以他愿意为她舍下一切----。
      “你也要走了吗?”轻吟出声,没敢回头再看近溪表哥,他有时也让她很害怕,他总是用他那双温柔的眼眸心疼的看着她似能看穿她,若即若离又不太敢靠近她。
      “清儿,对不起。”双睫紧闭,抓紧缰绳的十指拧成了紧绷的拳头。
      “你要去哪里?”她心理有数可以不多此一举,可还是开口问了。
      “去帮你跟老六与老七求和。”
      “我不怕他们。”皱起眉头,有一骨子天真的傲气。
      后者淡淡的笑了出声,没有再接话,罗瑾清的眉宇间的褶更深了,缓和过又淡去了,似雨过天晴,“是太奶奶要你去的吧!”
      “清儿,你能最后帮溪溪一次吗?”哀叹一声,忧虑的请求。
      “你说。”儿时的情谊都拿出来了,她能不答应吗?
      “放过大表哥罗深倚。”
      罗瑾清没露出半点吃惊的表情,“你怎么以为我派罗总管是去害他,而不是去帮他?”
      “若是那样最好,是我多心了。”莞尔轻笑,气定神闲勾起嘴角似在意料之中。
      “你早知道了?”下了马,她微恼的看着眼前文雅的男子,他套她的话。
      “我只是希望无为庄不再有杀戮。”
      春城似锦,风光无限。
      郁翠的树木冒着碧绿的嫩芽,繁茂鲜枝桠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偶然插着几株妖娆的桃李,似风情万种的妩媚娇娘,又似清秀可人的羞赧少女低着头含着笑目送着行人;再来,浩然正气的松柏毅力在一座小山坡上,不是生长在敬而生畏的悬崖陡坡上,没有轻风徐过撼动的心魄,他会不会很寂寞,别哭泣,重峦叠嶂的远山给你做伴,
      他就站在无为庄的朱漆大门前,两边壮观的石雕雄狮张牙舞爪威风凛凛,却败给了他嘴角的一抹淡雅的浅笑,清风扬起衣袂,滚滚青釉在白的锦绣里波澜起伏----,罗瑾清转过身,在他的目送下头也不回的走进庄里,当朱门徐徐合拢时,她霍的立于原地,僵硬的挺直了背,目无表情。
      生者寄也,死者归也----。
      过了良久,又缓慢的移动步伐,静悄悄的往‘守夜居’踏去。
      他要立刻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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