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考第一了吗》原野青草

4、少说废话！

　　余泊舟在裤兜边擦擦手心上的汗，滑动屏幕发送加好友申请，将手机放回兜里，拎起板面印有青春无悔炫酷字样的滑板，将书包单背在肩上，轻盈的穿梭在人群中，往家的方向奔去。

　　客厅被炫白的日光灯照得通亮，原木色长方形餐桌上，摆着五道菜，两荤两素一汤，旁边坐着穿着白衬衫黑色包臀裙，一身职业装气场十足的许芝。

　　把滑板暂时安排在客厅的角落里，换上居家拖鞋，将书包随手放在沙发上，进厨房洗手准备吃饭。

　　“今天开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与同学相处的融洽吗？没打架吧？”

　　许芝一边准备碗筷一边探头看向厨房洗手的人，轻声询问。

　　“都相处的挺好的，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爱挑事。”

　　余泊舟关上水龙头，自然风干式甩手，甩去手上多余的水珠，动作利落的拉开桌子，坐在许芝的旁边。

　　“听人说，今天进行摸底考试了，考得怎么样？”许芝了然的点点头，巴拉盘子里的菜，挑出一块肉细致没有肥肉的排骨夹到余泊舟的碗中。

　　“我自己夹，不用你管，你吃你的就好，试卷不难和以前一样。”

　　余泊舟淡淡瞟一眼碗中多出来的排骨，突如其来的关心总觉得怪怪的，没有夹回去也没有吃的将排骨放到一旁。

　　许芝一直忙工作，家很少回，对于成绩只是过问，今年突然减少出差次数，在家里的时间逐渐增多，想买耳堵的欲望，逐渐增强。

　　“看到你今天放学时滑滑板回来的，路上人多车杂，尤其你下学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时间段，滑滑板不安全，隔壁小张滑滑板冲坡，大腿摔骨折了，要不这段时间妈妈派专车接送你上下学，滑板就暂时别玩了。”

　　许芝略带担忧地看着墙角的滑板，今天下班回家后，听到王姨说隔壁小张摔断了腿，下意识想到了余泊舟，这种担忧一直萦绕在心头。

　　“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滑板了？我玩滑板又没碍着你事，行人道上都是拎着走，到了空旷区域我才玩，不会造成行人的困扰。”余泊舟吃饭的手一顿，吐出口中的骨头，眉头轻皱的反驳。

　　“妈妈说这么多也是为你好，妈妈只有你一个儿子，难不成会害你吗？”许芝放下手中的筷子，语重心长的叙述。

　　“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是你儿子，不是你的听话机器人。”余泊舟所幸将碗筷扔在桌上，拉开椅子，迈开修长的腿回房间。

　　几句话下来，完全没了胃口。

　　“你才吃几口就不吃了？我不说了，坐下来把饭吃完，不然待会肚子饿，你明天还要去上课。”许芝叹了口气，收敛脸上的神色，看着余泊舟肩宽腰细的背影劝说，却没有得到转身回来的圆满结果。

　　余泊舟拾起滑板，快速回到房间，烦躁的平躺在床上，乌黑的发丝张扬肆意平铺在床单上，抬手烦躁的挠了挠脑袋，翻来覆去一番，最终平躺的望着天花板，暗自懊恼。

　　在饭桌上，许芝所说的一切没错，从本质上出发，是为他的安全着想，语气柔和。

　　不应该与她发这么大的火，更不应该撂筷子不吃饭甩脸子给她，她战战兢兢经营公司不容易。

　　当事人表示，很后悔！不应该说伤人的话。

　　看着紧闭的房门，实在没有勇气推开，走到另一个房间道歉，想着想着心里更加烦躁了，发呆半响，才缓解心中的烦躁感。

　　打开柜子，拿出居家白色背心与黑色裤衩，进浴室洗澡，边走边脱蓝白相间的校服，双手举过头顶。

　　衣服掀到一半，露出平坦不挂丝毫赘肉的腹部，无意瞄见桌上的一角空落落的，脱到一半的衣服瞬间巴拉回来。

　　以桌子为中心，东翻西找，趴在地上看着桌脚，又站起来拉开抽屉，却都没有找到消失的纱布。

　　“艹！”一句脏话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妈，你今天是不是进我房间收拾东西了，我桌上那条纱布你扔哪了？”
　　余泊舟愣在原地骂完脏话过后，拉开房门，冲着3:00方向紧闭的防盗门，带着三分烦躁高声喊道。

　　“怎么了？看你的桌子太乱帮你收拾了一下，那条纱布脏兮兮的，上面还有血迹，就帮你扔垃圾桶里了。”

　　许芝听见高声贝的呼喊声，一脸茫然的拉开房门，仔细回忆余泊舟下学回家之前所发生的事。

　　“那垃圾桶里的垃圾呢？”余泊舟目光看着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垃圾的垃圾桶。

　　“当然是扔到垃圾桶里去了。”许芝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余泊舟，理所当然的回话。

　　“未经许可别擅自进我房间，更别动我的东西，我不需要！”余泊舟手指紧紧握拳烦躁的锤在墙上，发出砰清澈的声响，快速换鞋，往家附近的垃圾桶奔去。

　　垃圾车一般是早上把垃圾收走，这会儿去翻翻，没准还能找到，但愿纱布没事！

　　这可是他与江烛棠第一次见面的见证物品。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喜欢江烛棠。

　　从第一次见面就被他身上的气质所吸引，不输于女生的长相让他无可挑剔。

　　身上散发的那股温柔劲，更是牢牢抓住他的心，比班上拎着扫把、拿着书本，追着男生在走廊上跑来跑去，疯疯癫癫的女生好千倍万倍。

　　迎着清爽的夏风，发丝在空中轻扬，步伐逐渐靠近放有垃圾桶的小巷子。

　　巷子是二栋小区楼房中间的过道，绿化带两棵茂盛生长的樟树，顺利的让他成为隐秘的角落。

　　昏暗的灯光，柔柔的打在水泥地上，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还未靠近，便听到木棒敲击与□□撞击的打斗音。

　　男人的谈话声传入耳蜗，其中一道冷清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流，极度具有辨识度，却带着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你小子，别以为长着一张帅脸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妹妹喜欢你，是你的荣幸，别臭不要脸不知好歹！”混混张三手里拿着五十厘米长的木棍，悬在半空中，指着盛旭的鼻尖。

　　木棒随时都有挥过去的感觉，头发染成鲜艳的酒红色，在昏暗的灯下格外张扬，嘴角上扬笑容中带着三分邪性。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强求这一套？天涯何处无芳草，回去劝劝你妹妹，别吊死在我身上，听我一句劝，散了吧。”盛旭风轻云淡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近在咫尺的木棒，言行举止间没有丝毫惧意。

　　笑意未达眼底，目光冷冷的看着为首的混混张三，带着无穷的警告，再不离开，就不仅仅是一句散了，就能解决的事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妹妹这么优秀，你为什么不答应，瞧不起人是不是！”张三往地上啐一口吐沫，看着盛旭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一阵窝火，又看一眼手中的木棒，这么不把他放心上，是他今天出门带的木棍不够粗吗！

　　“老大，巷子里来人了，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走，一直盯着咱们看。”右手边的小弟李四，看向巷子里的人影，向老大打小报告，

　　“看什么看，长这么大没见过打架？再看把你眼睛挖了信不信！”
　　张三顺着李四的目光看向余泊舟。

　　灯光昏暗看不清面容，却不耽误放狠话，伸出手指自以为帅气的撩刘海。

　　这一头火红的头发是他的骄傲！

　　众多都市小说、校园小说染黄毛的大哥，最终都死得很惨，特意避开雷点黄色，染大吉大利的复古红，此后生活定一帆风顺，红红火火。

　　“余同学晚上好。”盛旭一眼认出灯光下的人影，目光越过小混混，伸出手友好的打招呼。

　　“老大，他们是一个学校的。”李三上前一步靠近张三的耳边，低声阐述事实。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已经被我发现了，好你个盛旭，约好了单挑，你竟然找人埋伏妄想偷袭我，幸好爷聪明，明辨是非、耳听八方、善于观察，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了。”

　　张三故作沉思的点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摩挲着下巴，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校服，胸口处印着同样的字样，心中坚定的得出一个结论。

　　并且聪明的推出一个框架，语气凶神恶煞且带着几分信誓旦旦的自豪。

　　“我跟他不是一伙的，只是单纯路过。”余泊舟不屑的啧了一声，从阴影中走出，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冰冷的看向张三。

　　这个小混混文化水平不错，短短一句话能用三个成语，就是太蠢了，用尽毕生所学推断的阴谋论，没有一处是对的。

　　“您误会了，我真不是和他一伙的。”

　　盛旭吹一声清脆的口哨，夜幕中的容颜透露着青春年少。

　　明明是当事人却有吃瓜群众的风轻云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附和，不真诚的语气，满满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余泊舟皱眉，明明是澄清的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一种违和感涌上心头！

　　“你少在这扯谎说屁话了，小屁孩撒谎都不撒的像一点，这种小把戏，爷一眼就看穿了，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路灯底下还敢说不是想要偷袭！骗谁呢？当老子是智障呢？”张三不屑的冷哼一声。

　　看着余泊舟与盛旭两人的面孔，心中越发认定这两人就是一伙的，又啐了口唾沫道：“盛旭你这小子长的人模狗样的，挺会玩阴的。”

　　“听不懂人话吗？要打架就赶紧干，不插手你们的破事，打完就收工，我还得找东西，别浪费我的睡眠时间。”

　　余泊舟紧紧握拳手指嘎嘎作响，强行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声音冰冷的重复与他不熟这句话，最讨厌同样的话说许多遍，每重复一遍，心中的暴躁感就会提升一分，既不是聋子又不是听觉不好的老大爷，何必抢了他们的待遇呢？有些话，听一遍就够了。

　　目光瞟向一旁的垃圾桶，退到一边，只想做一个单纯的吃瓜群众，等他们的事情结束之后再翻找，他可不想翻垃圾桶毁形象的模样，被熟人瞧见。

　　“被发现不敢承认就想跑，天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今天晚上你两一个都走不了！”

　　张三看见余泊舟转身想走意图溜之大吉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这小屁孩定是看到满府的诡计被拆穿，想要逃跑，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当然不能让他这么轻松的溜走，身随心动，紧紧扣住他的肩膀。

　　“你特么是猪变的，听不懂人话吗？”

　　余泊舟微微侧头眼神冷冷的盯着搭在肩膀上的手，眼神中透露着冰冷的决绝，说话语气夹杂三分咬牙切齿，充分宣泄主人公烦躁的情绪。

　　话音一落，反手抠住张三的手腕，用力紧紧的拽住，腰身轻盈的弯曲，一个如动漫重现的过肩摔呈现在眼前，冲击视觉。

　　“心里正好烦的，紧送上门的出气筒不用白不用。”

　　余泊舟甩甩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张三，活动关节，为接下来的运动做准备。

　　“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上！叫你们出来是在旁边傻站着的吗？”

　　张三疼得龇牙咧嘴，抬头看着目光痴傻呆呆的愣在一旁的两个兄弟，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捂着腰从地上爬起身，同时不忘怒吼。

　　“是是是……”还在愣神中的小混混听到怒吼声连忙醒过神来，蹲马步摆姿势，目光畏惧的看着余泊舟。

　　他们老大怎么说也是个一百多斤的男人，这么轻而易举的举起来，完成过肩摔，打他们两个骨瘦如柴的人根本不在话下。

　　心中下意识有了惧意，出招变得格外谨慎，小心翼翼带着几分不敢，在余泊舟发火的边缘疯狂试探。

　　余泊舟无奈烦的啧了一声，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当陪练，和一些二流子玩过家家，动作迅速且敏捷，用时不到五分钟，将三人纷纷揍趴在地上，满意的看着三人鼻青脸肿想爬又爬不起来的动作。

　　“还不快滚，别耽误爷的时间！”

　　余泊舟凶狠的紧紧的盯着三人，威慑力十足，满不在意的整理褶皱的衣裳，对打斗中刮伤的伤口，无半分在意。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

　　张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身上的伤口有多痛，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赶快逃离余泊舟身边，并十分确信，余泊舟在路灯下绝不是为了偷袭他们！

　　就这身手！还用得着啥偷袭！

　　报名参加比赛，绝对能拿个拳击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