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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吴哲又听到了一声“紧急集合”。他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齐桓,确定不是做梦,就裹着被子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虽然睡得有些糊涂,但他还是知道今天是休息日,所以现在并不想搭理齐桓。
齐桓一招无效就开始使用强硬手段,他在掀吴哲的被子。吴哲依旧闭着眼睛,但手脚死死夹住覆盖在身上的温暖。两个人开始了争夺被子的角力。
吴哲在床上耍起了无赖,左翻右滚,连打带踢,被子在身上卷成一团,他竟然还是不睁眼。
齐桓真是没辙了,胳膊已经被他打中了好几下,虽然不是很疼,但为这种事挨打却还是觉得一万个不值。他双手叉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乱七八糟的一团,又好气又好笑。谁能相信这个赖在床上不睁眼的懒猫,就是训练场上那个威风八面的特战军官?如果这个场景被别人看到,老A的颜面也就从此荡然无存了。
“吴大少,起床了!”
“为什么?”吴家少爷连头都缩进了被子里,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声。
齐桓气结。
“你不去就算了。”齐桓不再理他,向门口走去。
吴哲总算是睁眼了,他掀开被子看着齐桓,“去哪儿?”
“想去就起床。”齐桓语气生硬,他知道吴哲已经上钩了。
吴哲夜里没有睡好,本想着今天上午好好补回来,但齐桓显然已经计划好了有事要做,最可气的是又不告诉他要做什么,如果真的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会后悔的。吴哲睁着依然迷糊的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齐桓。齐桓很酷地背过身举起桌上的一本书随手胡乱翻着,他是怕再看着吴哲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吴哲怨气十足的跟着齐桓走到了师侦营的停车场。
“你想偷车啊?”吴哲此时心情极之不爽,冷言冷语自然是免不了的。
齐桓没说话,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就上了一部吉普车,发动了车子。吴哲看了眼车牌号,那是高城的座驾。
吴哲坐上副驾驶位,齐桓开着车驶出了军营。
齐桓还在扮酷,鼻子上架着副墨镜,面无表情又一言不发。吴哲就只剩下郁闷了,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他打定了主意齐桓不说他也就不问。
车子在沉默中行进,道路两边的树木不断向后倒退,无聊中吴哲又在犯困。他把自己尽量舒服的摊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齐桓在墨镜的遮掩下偷偷瞄了吴哲一眼,见他还是一副大猫般的慵懒,嘴角不禁勾出了不易察觉的浅笑。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吴哲醒了,他眯着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脑袋从左到右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半圈向车窗外张望着。四周都是山,他们所在的地方像是山脚下的一个简易停车场。
“这是哪儿啊?”吴哲还没有清醒过来,他已经忘了刚才曾经发誓不向齐桓提问。
“接着睡呀!就是想把你卖了。看见了吗?这里人迹罕至,正等着和买主接头,再商量商量价钱。硕士好像能卖不少银子。”
硕士默念着“平常心”,盯着人贩子的眼睛已经在喷火。
齐桓假装没看见,很潇洒的对着吴哲微微摆了下头,“下车。”说完,他自己先开门下车,然后又从后座上取出了一个背包背在肩上。
吴哲稀里糊涂的被贼车拉到这里,也只能别无选择的跟在人贩子身后徒步上山。
这里山势不是很陡,山路逶迤,时宽时窄,时而平缓,时而崎岖。道路两边树木成林,常绿的松柏之间夹杂着槐树、枫树等落叶乔木,高大粗壮。这些树木有的苍劲挺拔,有的盘虬卧龙,有的茂盛俊秀。此时正是初秋时节,深浅不一的黄色和红色已经在其中的一些树冠上渲染开来。放眼望去,地上落叶铺陈,树干或直或斜,千姿百态,绿色、黄色、红色错落交叠,高低映衬。随着山路的每一个转折,面前出现的都是一副色彩艳丽的图画,看尽万木争荣,生机勃勃。
吴哲惊叹着眼前的美景,满腔欣喜。
“这是什么地方?太美了!”吴哲一边忙着东张西望,一边问身边的齐桓。
“还以为你不想来呢!”齐桓还在不依不饶。
“谁让你不早说。”
“我也是第一次来。”
吴哲奇怪,“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高城说的。本来说好了今天他做导游,但临时有事来不了,他就把车给了我,再附送地图一张。”
“这都是昨天的事了吧?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爱花的吴哲自然会喜欢钟灵毓秀的山景,齐桓不说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罢了。
“昨天还想除了你这个祸害,今天我来游山,顺便把你卖了,正好一举两得。”
吴哲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不想和他计较这些,“如果三多和成才也在就好了。还有队长,还有薛钢、连虎,真想让他们都来看看。”
“你干脆把三中队整队都拉过来吧。”
“我是这样想的。”
“那就不是游山了,队长会组织一次对抗演习的。”
“哦,那倒也是。”吴哲的美好心愿就这样被齐桓扼杀在襁褓之中。
正走着,吴哲看见前面有一棵歪脖老树,他一时兴起,就三两步跑过去爬到了树上。他斜倚在树干上,一条腿吊在外面摇晃着,望着头顶上茂密的树冠。阳光费尽力气从树叶的间隙挤了进来,投射下斑驳的光影,树叶仿佛被光线穿透了一般,明亮闪耀的绿和黄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晃得吴哲眯起了眼睛。他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齐桓看着他叹气,“你昨天夜里做贼去了?”
吴哲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着:“还不都是你闹的。”
“你说什么?”齐桓没听清。
“没事。”吴哲提高了音量。
“师侦营这趟没白来。”吴哲在树上躺得很舒服。
“你这也太容易满足了。”齐桓坐在树下,把背包放在了一边。
“你要是想发牢骚应该去找那个在酒桌上把我们给卖了的人。以后想求队长办事,拉他去喝酒就行了,他喝得差不多了,事也就基本办成了。”
“你就做梦吧!你把嘴皮子磨破了他也不见得能喝下去一杯。你说你来队里那么长时间,什么时候看见他喝醉过?”
“也是,每次聚餐给他敬酒他就看着你笑,笑得你心里直哆嗦。对了,他跟高城喝酒到底醉了没有?”
“我没问,他也不会说。他布置任务那天,我为了过过嘴瘾差点儿把自己搭进去,再问这种事,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菜刀,你就打算让他一直这么欺负下去?”
“你想挑拔离间啊?”
“说实话,我们都盼着有一天你跟他翻脸呢。”
“看来平时削你们还削得不够狠。哎呀,忘了找高城借照相机了,拍几张照片回去留念也好啊!”
“菜刀。”吴哲在树上叫了一声。
齐桓仰起头就看见吴哲用两只手架了一个方框,嘴里“咔嚓”一声,算是给他拍照了。
“还不是从队长那抄袭来的,没创意。”齐桓嘲笑他。
“这是心意。”吴哲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超大无限量内存,永久保存。”
“可惜有进无出,你又连不了打印机。”
吴哲从树上跳了下来,“谁说的?回去我给你画一张,就贴你宿舍门口。”
齐桓一拳捣过去,吴哲笑着逃开了。
两人爬上了山顶,极目远眺,群山连绵起伏,如汹涌澎湃的巨浪,自有一番雄壮。
难得一路赏景听风,悠然自得地逛上山来,不是任务训练,不是演习对抗,没有全副武装,更不需要荷枪实弹,吴哲轻松得神清气爽,眼前的景色自然比375峰顶好上百倍。他要充分享受这一刻的闲暇。
齐桓绕着山顶转了一圈,就冲着吴哲喊开了:“锄头,这边有个断崖,还能看见下面的小溪呢!”
吴哲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齐桓如此兴奋,就向齐桓站着的山崖边走去,刚迈开腿,却看见齐桓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失了重心,向后倒了下去,眼看就要摔下山崖。
吴哲在齐桓脚下打滑的时候已经冲了出去,快到崖边时纵身向前一跃,伸出手抓住了齐桓的手腕,但齐桓下坠的势头太猛,吴哲又冲得太快,两股力量加在一起,反而是吴哲被齐桓扯了出去。电光火石间,吴哲脑子里念头一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下一秒钟却发现齐桓摔到了地上,自己则结结实实地砸在齐桓身上。
齐桓被吴哲砸得龇牙咧嘴,“你小子够沉的。”
吴哲从齐桓身上一跃而起,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掉落的地方只不过比山顶底了两米左右,好像一个小小的平台,但一棵树也没有,从他刚才站的地方望过来,远处的景物一览无遗,毫无遮掩,难怪他会上当。
齐桓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带着成功A了别人一把的得意笑容,抬头却看见吴哲双眼死死地盯住他,面色惨白。
齐桓的笑容有些不大自然了,“锄头,开个玩笑,别太认真。”
这种把戏很多人都玩过,A人的和被A的嘻嘻哈哈、捶捶打打一阵也就过去了,还没有谁为这种事较真的。
吴哲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是不是自己演技太好,真把他吓着了?齐桓心里也打起了鼓。
“锄头,你没事吧?”
吴哲眼里的情绪不断变幻着,像是已经转了无数个心思,齐桓却看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吴哲,……”齐桓还要说话,吴哲却已转过身,三两步爬上了山顶。
自打特训结束后,齐桓就没见过吴哲发脾气,他这才发觉自己这回玩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