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养病小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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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醒的时候难得有些慌张。
因为他眼前一片漆黑，浑身都带着难言的灼痛，和一点聊胜于无的清凉感。
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被束缚住了……不会吧？被强行暴露出来的黑魔王还能在福克斯的怒火冲击和显然也被惊动的邓布利多校长的手下成功逃走，还掳走了他？那他得重新估计一下双方的实力了……
他难耐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听到罗恩的尖叫：“他动了！”
好了，目前还可以确认安全。
毕竟要是同步掳走罗恩是毫无意义的……
他又挣动了一下，证明他的确醒了。
匆匆忙忙由远即近的说话声是庞弗雷夫人的——
“别动！孩子，别动。”大概是庞弗雷夫人的手轻柔而坚定地按住了他，接触的地方引起一阵剧痛。
汤姆试图叫痛，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似无，发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单词……
“？”汤姆僵住了。
“别担心，孩子。”庞弗雷夫人安慰道，“只是灼伤，斯内普教授的药膏很有用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裹得像个木乃伊，就别乱动了。”赫敏带着哭腔没好气地说，“你昏迷三天了！”
汤姆说不出话来，也几乎动弹不了，只好任由人摆布。
庞弗雷夫人很快拿了一个大概是漏斗的东西塞进他嘴里，一股黏稠得仿佛沼泽地里挖出的陈年老泥似的魔药灌了进来，汤姆几乎被灌得想翻白眼——这也太难喝了吧！
“这个可以多喝点，”这会儿响起来的是斯内普，他似乎也守在边上正欣赏着汤姆被强灌魔药的惨样，“我可是熬了很多呢。”
汤姆几乎能想象出斯内普嘴角的冷笑了。
“或许洛克先生会乐意告诉我，”斯内普柔声说道，“为什么你会在宵禁时间出现在明显你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装模作样地侧耳听了会儿。
“唔，既然无话可说，”斯内普冷淡地说，“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你有什么异议？”
他又装腔作势地耐心等待了一会儿。
“看来是没有了。劳动服务，出院后向费尔奇报到。”他心满意足地走了。
汤姆瘫在床上听着斯内普轻快的脚步走远了。
“斯内普教授很生气。”哈利悄声说，汤姆这才意识到哈利也在旁边。
“斯内普教授这几天不休不眠地为你熬制各种魔药。”哈利告诉他说，“你是没看到他油腻腻的头发和浓重的黑眼圈，他完全没时间打理自己。”
“麦格教授气疯了。”这是罗恩在说话，“她以为你死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当时就是一团光，还是福克斯冲过去把你拖出来的，邓布利多校长施展了很多法术，五颜六色嗖嗖嗖的——”
“辛尼斯塔教授请了假，她跑去禁林拜访那些马人了，看能不能给你搞点什么特效药来。”赫敏补充道，“韦斯莱双胞胎要送马桶圈来看望你，我拒绝了——太不卫生了！多少细菌！”
“纳威买了风干兔脚，”罗恩说，“但我觉得那个是假的，我没说，毕竟心意是真的。”
汤姆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只好默默听着朋友们用谴责的语气不断告诉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哈利最后总结道，“你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你先好好养伤。”赫敏果断地说，“等你好起来，等你解释。”
她拉着另外两位赶去上课了。
汤姆在医疗翼度日如年地过了一个星期，每天都被迫灌下斯内普特制口味的魔药。在他勉勉强强能发出声音，表示再喝这么多这么难喝的魔药，他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之后，斯内普教授贴心地为他送来了特制口味的营养魔药。
……汤姆立刻表示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喝。
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他第一次在没被灌的情况下自主把魔药喝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斯内普就在边上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
“喜欢就多喝点，我熬了一大锅呢。”斯内普用亲切的语调说道，“反正除了你也没有别人需要喝这个了。”
汤姆向他讨饶：“教授我错了！我再也不随随便便夜游了！”
“不随便夜游？”斯内普冷哼了一声，都懒得理他，甩着袍子走了。
接下来看望他的就是邓布利多校长了。
“听说你好多了，汤姆。”邓布利多愉快地说，“我拦住了米勒娃，希望你不要失望。我认为现在不是碰面的好时机，说不准米勒娃会看着你的新造型哭出来的。”
“对不起，”汤姆愧疚地说，“让大家担心了。”
“犯错是孩子的特权，谁不是在错误中成长的呢？再说你成功找出了学校里的隐患，击退了伏地魔，保卫了学校和你自己的安全，这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反倒应该给你加分。”邓布利多哼着小曲，拆起床头柜上的糖果来。
汤姆更羞愧了，想来想去只好继续说：“对不起。”
“或许你现在有精力讲一讲到底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问道。
汤姆犹豫了一下，坦诚地说：“那天我去了【禁】书区_——对不起，校长，我违反了校规。”
“啊，关于这个，我已经听说斯内普教授对你的处罚了。”邓布利多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在书架缝隙里发现有东西堵住了，”汤姆回想起来感觉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我正在想那是什么，然后它就冒出来了，告诉我说那是家养小精灵的皮，因为太难吃就剩下了……”
邓布利多都为这种残酷的描述静默了一会儿。
汤姆下意识跳过了黑魔王那些关于麻瓜出身巫师的命运和所谓“昨日重现”般的怀疑与审视的话，说道：“然后它问我渴望力量吗？它要我向它敞开心灵……我跟它说我不信任它，虽然知道它很厉害，但我绝不打算坐以待毙——”
“做得好，”邓布利多赞同道，“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大概是爱丽丝说的？一个麻瓜音乐家……”
“……贝多芬，先生。”汤姆说。“他创作了《献给爱丽丝》。”
邓布利多尴尬地哈哈笑起来。
“然后我就发出了光，本来也只是试一试……”汤姆回忆说，“他夺走了我的魔杖嘛，所以我只好试一试别的方法……Lumos（注：荧光闪烁）本来就是‘光’一词的变体，所以我就大胆尝试了一下，看能不能增大威力。
”
“为什么是光呢？”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圆片眼镜看着他。
“是你说的啊，‘那些家伙之所以躲在暗处，正是因为他们见不得光，就像烈日下的初雪，一晒就化了’。再说我看的那些小说里，亡灵都是怕日光的。说起来，这还是闪光弹给我的灵感呢。”汤姆说着叹了口气，“还是我掌握的魔法太少啦，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特别厉害的法术。”
“但是我是没想到后遗症这么严重的啦。”汤姆忍不住抱怨说，“我自己的魔力居然还伤害我自己……这不科学！”
“但是很魔法。”邓布利多调侃道。
“魔力发育期这样猛烈地将魔力光化，是很冒险的事情。”邓布利多说，“即使你的外伤好了，接下来几个月你也要继续服用斯内普教授的魔药。不然说不准那些依旧存在光化趋势的魔力会在你体内什么时候再次爆发，得用阴性魔药安抚、化解它们。”
汤姆满脸绝望：“那您跟他说说吧，别熬那么难喝了……再这样下去，我要被腌入味儿了……”
邓布利多笑得非常和蔼，却果断拒绝了他。
“好吧。”汤姆生无可恋地瘫了一会儿，打起精神问出他好奇已久的问题：“伏地魔逃走了吗？”
“很遗憾，是的。他不算真正活着，所以也无法真正杀死。再说他现在愿意低头去吸纳驳杂的生命力，显然打持久战或者一打多对他来说都是有力的。”
“生命力吸多了有什么不好？”
“纯化的生命力当然没有什么不好，除了是禁忌之外。但是他目前没有条件进行纯化。驳杂的生命力会危害他的生命本源，当他重塑身体的时候会变得很麻烦。”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图书馆呢？”汤姆不高兴地说，“我还以为他躲在禁林里呢。”
“也许正是因为我们都这样猜测，他才躲回了城堡。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至于图书馆，魔法书杂乱的魔法气息的确有效掩盖了他的踪迹，这也说明他已经虚弱到一定程度了。”
“所以我们终将胜利？”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低头冲他眨了眨眼睛，“是的，校园已经安全了，伏地魔逃走了。或许有一天他会回来，但我们终将胜利，因为正义之光在心中永恒。”
汤姆目送邓布利多校长吃着糖果走出病房，心里却再一次涌现出黑魔王的那些话。
怀疑和审视总是如影随形，傲慢与偏见有如跗骨之疽……
当你意气风发满怀希望地走出学校，你就发现你一无所有；现实会教育你，教会你向那些不如你的庸人们卑躬屈膝、俯首帖耳……
玻璃天花板……
我们这些出身麻瓜的巫师，为什么就不能安分守己呢？
正义之光永恒……谁来定义正义呢？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养病小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