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风清》VAINY

11、第 11 章

　　“怎么样，兰若？”冷清清抚上兰若直冒冷汗的额头。连续三天，兰若一直发高烧。

　　“冷。”兰若简单回道。

　　冷清清于是收起自己的内力，散发出常人的体温。连着三天，除却下床为他端药，他都是只着单衣与他相拥，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降温与保暖。

　　单手紧扣兰若左手，缓缓而平和地将他体内不安分的真气度到自己体内，冷清清缓声道：“你放轻松，不要抗拒我。”

　　“我也想，无奈这副身躯现在好象不属于我似的。”兰若苦笑。

　　是吗，也就是说，情况在恶化……冷清清蹙起双眉。

　　“我是不是快死了？”兰若笑问。

　　“短期内死不了，”冷清清回答，“我只怕你把脑子烧坏了。”

　　“其实我死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连累了你。”

　　“果然已经在说胡话了。”冷清清没好气，“不过话说回来，到现在位置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何异样，莫非那药书上所说--”

　　“也就是说你会没事咯？”

　　“我也不清楚。”

　　“没事就好，”兰若抬眼对上冷清清，“如果你死了，就算我在这个世上苟活，又有什么意思。”

　　冷清清看着他认真的眼，良久，才笑语：“你莫胡言乱语，你我二人，能活一个是一个，不然，一下子少了两个武林旷世奇才，岂不是太大的损失？”

　　“你，也会说这话……”兰若失笑。

　　“你不是早知道我是何等人？”

　　“对啊，骄傲，自负，天下唯你独尊。”

　　“你不也一样？”

　　“我不像你，连尊师都敢作弄。”他指的是他们离开天涯之前，冷清清在他为冷无双所酿美酒中下药一事，“看来你尽得尊师真传。”

　　冷清清隐约算得那二人所结之怨为何，不过并不太确定，只是他大胆赌一把，至于结果，大概要等到回天涯了。

　　“谁像你，伪君子一个。”冷清清轻说，“什么武林中人人称赞的少年老成温和稳重的兰少侠，不过也是一个伙着他人犯下欺师之罪之徒。”

　　闻言，兰若笑笑，也不多做辩解，只是身子依旧冷，于是更往冷清清怀里缩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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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外，阵阵凉风吹过，房内却是一片暖意。冷清清点了香炉，屋内便是香气缭绕。隐约听得有水声--纱帘里，冷清清身着单衣，随意披了长衫，挽了长发，一双修长而骨骼分明的素手正放在兰若肌理分明的肩上，轻轻按摩。

　　兰若则是闭了双眼，暗暗调息纳气。

　　窗户开着，偶尔有一丝冷气息飘进来。风动，帘动，而人心却不动。冷清清双手抵住兰若身上两处大穴，平缓地将自身真气度如到他体内，与他的调试相合。待到香炉内一只甜香已燃尽，冷清清才收住自己的气息。不过双手仍没闲着，拿起搁置一边的纱巾，将替兰若沐浴。

　　只是待手滑到兰若胸前时，却被蓦地按住。兰若轻声道：“我自己来。”

　　“你现在别动比较好。”冷清清稍微使力，挣脱开兰若尚无力的手，仍向下滑去。待到触及兰若腹下的火热时，冷清清才明了。

　　挑眉，冷清清略带笑的声音响起在兰若耳边：“不过‘精满自溢’，属正常现象，兰少侠现在全身无力，不如由冷某代劳。”他按摩的技术有那么好么？冷清清勾起嘴角，手已经肆无忌惮地握住兰若的脉搏。

　　冷清清的衣袖已然落至水中，他也不去管，只任由丝制的衣袖在水中飘曳，轻触兰若胸膛，在在刺激他的感官。然后，便是冷清清那头青丝，垂落一两撮在兰若耳边。

　　“舒服吗？”冷清清轻笑，其实不用问，光凭手中的感觉和看兰若的表情，就已知道。

　　“冷清清……算你狠……”兰若回头，声音沙哑，与冷清清的脸如此接近，连鼻尖都碰到了鼻尖。

　　“兰少侠，这话可是--”冷清清手上使力，如愿听得兰若一声闷哼，“不中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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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若看向盯着自己好一会的冷清清，挑眉示意。

　　“你不恼吗？”冷清清如是问，“命门被别人掌握在手里，你不在乎？”

　　“冷兄是‘别人’吗？”兰若微笑，“你对我并无胁迫之感，如你所说，不过只是代替兰某做些事而已。”

　　“那——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舒畅了一些？”

　　兰若细细感觉了一下，发现血脉果真通畅了一些：“你的香薰疗法果真——”

　　“我现在在想，或许以后定期去花街给你找个姑娘——”

　　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兰若挂起玩味的神情看着冷清清：“那样的话，我倒更愿意由你替我‘沐浴’呢。”

　　“兰公子果真高洁，都不去烟花之地么？”冷清清问。

　　“我娘，”兰若笑笑，“曾是烟花中人。”

　　闻言，冷清清双眸闪动一下：“对不起，在下失言。”

　　“无妨，”兰若回以微笑，“以你的洁癖，才是断然不会去那些地方的吧？”

　　知道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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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两位气质非凡的公子进店，小二立刻笑脸迎上：“客倌，请问用膳还是投宿啊？”

　　“用膳。”冷清清与兰若一起，走向一较清净的角落。

　　“那请问点些什么菜？”

　　“清蒸全鱼，清炒虾仁，再两个素菜，和一坛花雕。”冷清清开口道。

　　“好咧！客倌稍等！”

　　待小二离去后，兰若笑对冷清清说：“待会也让我尝口酒吧？”

　　“酒性属烈。”冷清清简短回答，明白拒绝兰若的请求。方才他所点的菜，全都是清淡去火的，“况且这么小的店，也不定是陈年佳酿。待到你病好，我再与你同享对酌之乐。”

　　“那好，到时你可要记得今日之言。”兰若随有点失望，却也笑着与冷清清定下约定。

　　酒菜上桌后，二人正在边谈笑边食用，却不防身边突地站了几个人。

　　“喂，起来，我们老大要坐这里！”一个脸上带着疤的大汉不客气地朝他们喊叫。

　　“看来连用膳都有不知哪来的苍蝇打扰，冷兄，我们还是换个位子吧。”兰若放下筷子，知道冷清清亦不愿惹事。

　　二人起身：“小二，给我们换张桌子。”

　　不想有血光之灾的小二充满感激地看了他二人一眼，忙叫人将饭菜收拾，移至另一空桌上。

　　“诶，不好意思，现在我想坐这里了。”在兰若二人移到该桌前，一名男子坐到了位置上。

　　“无妨，”兰若笑说，“那就麻烦店小二再将我们的饭菜移过去吧。”

　　男子抬头看他们一眼，起身：“素闻兰少侠好雅量。闻名不如见面，在下李田，幸会幸会！”

　　兰若抱拳回礼：“幸会了，李少侠。”

　　“江湖传言，现今与兰少侠结伴同行的是神手冷无双的首席弟子冷清清冷少侠，莫非兰少侠身边这位——”

　　“在下正是冷清清，李少侠有礼了。”冷清清也微微点头以示意。

　　“呵呵，李某不才，还生怕认错人呢，不见见兰少侠这一方纸扇，心里倒确定了七分。”

　　“是李少侠好眼力。”兰若笑回。

　　“哈哈，过奖过奖，那在下就不打扰二位用膳了。方才又所得罪的地方，还请二位多包涵。”李田赔笑道。

　　“李少侠客气了，请。”兰若拱手一礼后，方与冷清清再度坐下，交换个眼神，已然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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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只飞镖飞过来，冷清清抓着兰若，敏捷避过。镖射进一旁树干中，泛着幽幽绿光——俨然被喂了剧毒。

　　“好俊的功夫！”一个用黑帕蒙着半边脸的约莫三十过头的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拍手笑道。

　　“承让。”兰若笑答。

　　“看来二位早有准备，那在下也不妨直说，我并无恶意，只是想问二位借宝典一用。”男子作揖。

　　“宝典？”兰若露出好奇状，“和方宝典？”

　　“当然是二位从水洞里取出的武林至尊宝典咯！”

　　闻言，二人对看一眼，方由冷清清开口：“古书我二人均已交给家师，也不知已被怎样处置，抱歉。”

　　“哦，那在下倒好奇，宝典只一本，二位怎能交给‘两位’尊师？”男子狡黠地问道。

　　“古书分上下册，上在天涯，下在地角。”冷清清立即回答。

　　“素闻天涯地角不和，怎会共享宝典，定是二位说笑了。”

　　“连天涯与地角的人都可携手上路，区区一本古书，共享又如何？”兰若回道。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江湖传言，天涯与地角的首席大底子之间感情笃深，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呵！”

　　“关你什么事？”

　　“呵，确实不关我事。”男子左手袖子小小抖动一下，手上已然握了一把小刀，“既然二位不肯借在下，那在下只要不得已强取了，得罪！”

　　“且慢，古书真不在我二人身上！”冷清清忙喝道。对方看来并不弱，现在这种情况若真动手，吃亏的会是兰若。

　　“这个我自然相信，我要借的，是存在于二位脑子里的宝典。”男子笑笑，“我看兰少侠身子虚得很呢，若我要强‘取’，二位恐怕——”男子意有所指，下一瞬便已袭向兰若，冷清清手一扯，揽着兰若躲过攻击，飞上树梢。

　　“清，我好怕！”兰若做小鸟依人状，下刻果然被冷清清一脚踹飞：“一边去，别碍手碍脚。”

　　看着纠缠的黑白两道身影，兰若闲闲地摇着纸扇，打个呵欠：不能打架，真无聊啊！

　　交手片刻后，冷清清眯起双眼，心中一计，却是故意将男子引向兰若方向。

　　“兰若出掌！”冷清清喝道。虽不名就里，兰若仍是出掌向男子。男子稍微分心，接住兰若的手掌后，后颈已被冷清清扣住。

　　兰若才终于了解冷清清的目的——男子的内力同冷清清相似，比冷清清还更阴几分，两人交手后，男子体内的真气便不受控制地被兰若体内噬人的火热内力吸引了去。

　　因为被扣住命门，男子不敢轻易动弹，只有等到冷清清算算待差不多时才使力将两人分开。

　　两人同时喷出血雾，向后倒去。冷清清眼疾手快地扶住兰若的腰，立于男子一丈之外，冷眼看着捂着胸口的他。

　　“冷清清，你果然狠。”男子拭去嘴角血渍，不怒反笑。

　　冷清清没有理他——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忙把起他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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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痴，你不知道适可而止吗？吸那么多做什么？！”冷清清怒骂。

　　兰若捂着耳朵，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明明是你没算好时间——我当时又不敢随便乱动……”看冷清清眯起双眼，兰若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此刻正泡在滚滚的热水中，可仍感觉冷得很——冷清清还一桶一桶地接着往澡盆里倒热水。

　　待到兰若的体温终于稍微恢复正常后，冷清清才将他捞起来，擦干后扔到床上，裹上几床后棉被。接着自己也脱下外衣，钻进被窝，手脚并用缠住兰若身体。

　　体温比他还要低——冷清清皱眉。

　　“对不起。”听到冷清清在自己耳边响起的低低声音，兰若勾起微笑，也伸出双手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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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也是我受的伤比较严重嘛，他还一副是我害了兰若的表情。”戴着半边面罩的男子对眼前的红衣男子说，“你大师兄，真的是没人性！”

　　冷冰冰翻个白眼：“有谁对要抢劫自己的人充满人性啊？”手中的力道加重几分，“莫大侠，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结果连我损失大半内力的师兄都打不过。”

　　“是你师兄耍奸嘛——我现在也损失大半内力耶！”莫言撇嘴，“喂喂你轻一点！”

　　冷冰冰正在给他按摩，以让刚才他输与他疗伤的真气在体内扩散。

　　“你为什么要帮我？”莫言问。

　　“你为什么又要执意取那个宝典？”冷冰冰反问。

　　“好玩嘛。”

　　“就是因为好玩才要帮你。”冷冰冰说，“你要去天涯或者地角取根本就不可能，只有趁现在大师兄和兰师兄体虚气乏，你才有机会。”

　　“天涯地角，真的那么难闯？”莫言皱眉。

　　“地角我不知道，不过天涯，像你这样的高手，要进去轻而易举。”因为常年无太多人居住，现在他也出来了，所以只剩下已经完全退化的两个老顽童……“我说不可能是因为书根本就不知道被扔到哪个角落去了——天涯有七十二洞，每洞有七十二窟，你若要去找寻，我也不阻难你。”

　　闻言，莫言干笑：“冷兄所言极是，那就多仰仗冷兄指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