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夏(bleach同人）》良暮商

4、chapter three

　　我永远无法忘记。
　　我怎么能忘记呢？
　　那是我生命中最优美的一天

　　——轩端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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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如果没有进入真央灵术学院会怎么样？是不是我的一生将如平常人一样，如流魂街每一个女子一样，平淡地嫁人，平淡地生子，平淡地生活，平淡地死去。

　　或许这永远是一个无解的答案。

　　面对既定的现实，人的力量渺小无比。有但些事，只要去想，就可以做到。而我已经没有想下去的打算。

　　在现实面前低头，其实有时候并非是出于懦弱，而是对现实有了清醒认识后，权衡得失利弊，做出的明智选择。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勇敢。

　　轩端莲知道自己选择的旅途。激情，危险，遥远，明晰。仿若头顶尸魂界的天空一般广阔湛蓝。

　　她清楚，于是面对，心态坦然。

　　莲走到分班表所张贴的那面墙下时，一直都微蹙着眉。在她一路走来的路上，不断地有人向她投注各色的目光，倾慕与嫉妒并存。这让她觉得很烦，但似乎又是无可奈何之事。她知道，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美。她不止一次地听到别人对自己相貌的赞叹。她在去河边打水时，偶然会从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水面上，看见自己的脸，那张素颜，在微波轻起时轻轻摇晃。容颜美好，宁静而端庄。她听流魂街的人说，“红颜祸水”。算了，飞短流长自己无力阻止。轩端莲这么安慰自己，纤长白皙的手指插进绸缎般的黑发中，有意无意地梳理着。

　　莲看见布告下围了一大圈人，心里叹了口气。莲终究是不喜欢热闹的人，便退了几步，想从远一点的地方看，这样头也不至于仰得太累。

　　没退几步，轩端莲便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啊！抱歉。轩端莲赶紧退出来，鞠躬道歉。

　　没关系。你也请小心一点。那声音非常温和。

　　轩端莲闻声抬起头来。目光扫过男生干净平整的校服……带着草药的味道，莲这么想，并不难闻，还有那么一些清淡的香味……嗯，像一盏清茶。视线上移……清瘦的下颌……略显苍白的脸色……温柔的漆黑双眸，白色短发，是纯净如雪的颜色。这让她想起了初夏的广玉兰，那花朵隐在浓密茂盛的阔大叶片间，白瓷碗一样洁净硕大，像一张干净的白手帕。真是平静而安稳的植物，沉默得有些寂寥。那是她所喜爱的，让人觉得生活妥帖且美好，有无限欢愉意味。
　　那男生冲着她轻轻笑了笑，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少女看着他的背影，如此单薄，却又如此挺拔……只觉得，那可真是温柔的人。

　　那张红榜很大，朱笔写着排名前三的学生，其余为黑墨。上面说，前三十名的学生在一班，后面的人依考试成绩分别在剩下的11个班中。

　　莲仰头看着那张榜，“轩端莲“三个红字清晰而显眼。她在心里暗暗笑了一下，想起入学考试那天的表现……还算满意。自己运气不错，搭档也很出色。她想起那个叫卯之花烈的女孩，性情温和沉着，一看便是教养很好的家庭的孩子。当时自己便想，也许她会考得上吧。今日一见，榜上赫然红字“卯之花烈”与自己并列第三。想必是缘分，莲这么以为。

　　她转身朝教学楼走去，步履轻盈优雅。春风带着微寒的气息从远方吹来，整个校干道上的花树便轻轻摇晃起来。轩端莲的黑发向后微扬，露出右耳的铃铛耳环，泠泠作响，声色清脆，晃在人心里，幻作早春云烟里的一树一树花开，真是人间三月天。

　　轩端莲心里轻轻念着，那张榜上排在自己和卯之花前面的两个名，并列的第一。

　　“京乐春水”，以及……“浮竹十四郎”。两个如诗的古典的名……

　　她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教学楼。那么没有任何期料和准备地，走进了命运开始处。

　　她想，自己不曾后悔。

　　如果一个人只有一世的生，那她会用每夜的月光来记忆他。来记忆彼此间的友情与爱。那样即便自己离开了，也可以在梦里告诉他：我梦见你了，我想你了。

　　是的。你的一个背影，便足以漫长到我一生的苍凉。

　　哟！早上好。浮竹。京乐一进教室，便看见好友浮竹正一手托腮，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最靠近窗户的一枝樱花出神。京乐心里微微感叹着，真是非常唯美的景致阿！

　　京乐，你来了。浮竹听到声音回过身来，看见京乐向自己走过来，张扬地将衣服随意地穿着。分明是仔细非常的人，却总是将自己打扮得邋遢不堪。浮竹心里虽这么想，却又觉得这种习惯似乎也没有不好。

　　他朝京乐点点头，说，早上好。话说，我还以为你会迟到呢，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我可没有迟到的习惯啊！才第一天，如果迟到肯定会挨骂的。再说了，开学第一天，不管怎么也要给众多女生留下好印象啊！京乐语调随意地说道，突然，他压低声音凑到浮竹耳边小声说道，我发现啊……有一个女生特别漂亮呢！

　　浮竹心下一寒，想到京乐在入学考试那天四处沾花惹草，他只想，这人千万别和我一组啊！谁知天不随人愿，自己竟和他搭档。考完试还被他拖着到处闲逛，左右搭讪……一想到这里，浮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说，我不认识你……

　　京乐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他用手枕着后脑勺，靠在椅背上，优哉游哉地说，我听说啊……这次排在我们后面的两位女生可是美人阿！特别是那个叫轩端莲的女生，要是钓到这样的女孩子做女朋友，走在路上面子都有光呢！

　　您敬请努力吧。浮竹无奈地拍了拍京乐的肩膀，叹了口气。这损友，这毛病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轩端……莲。浮竹微微低下头去，念起这个名字，脑海中竟不由地重叠了一个身影。那个不小心撞到自己的女生。会是她吗？当自己看见她抬起来的脸时，一向沉着的自己心跳竟也似漏掉一拍。

　　明眸皓齿，花容月白，素洁清雅，净无瑕碎。美好得教人心感忧伤的女子。

　　教室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不少人看见浮竹和京乐坐在靠窗的位置，也都跟着找了他们附近的空位坐。轩端莲走进教室时，教室几乎快被坐满了。

　　莲环视教室寻找座位时，听见有人唤她。她寻声望去，只见卯之花正对着自己微笑。她指了指身旁的空位，意思是已替她占好了位置。

　　她本不愿与人有太多接触，想找个冷清一点的地方坐，不过既然有人好意，那边不好拒绝。卯之花这人很好。莲权衡片刻，便向那位置走去。

　　忽略掉注目的光线，她只想有一个安静的生活。莲并非擅长与人交往的女子，她一直待人都较为清冷，仅管她温和善良。况且，生命喧闹一番终归会归于寂静，她是这么想的，人事聚散，莫不如斯。

　　她走到卯之花旁边坐下，向她道了声谢谢，便不再言语。

　　她庆幸，卯之花也非话多之人。聪明人之间交流总不需太多说明，心领神会，点到即止。这既是默契，也是信任。就好像看到蔷薇花开，它也只需你看到然后微笑，观赏的心意传达便可。心有欢悦，年年再荣。

　　生是一场沉默的交流，彼此心知肚明。

　　嗨！莲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有人在跟自己打招呼。

　　她转过脸去，看见隔了一个过道的对面，一个男生朝自己露出清清淡淡的笑容，好像清晨雾里的花。是今天早上撞到的男生。

　　她只觉得这人的亲和力让自己不觉得任何唐突，反而有如沐春风之感。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你。只此一句。没有诧异，也无惊喜。只是简简单单的陈述句。仿佛故人新遇似的，平静得不兴波澜。背后却是千山万水，云天流徙。

　　咦？浮竹，认识了女生怎么不告诉我？京乐听见他们打招呼，便凑了过来，还是这么漂亮的小姐，你太不够朋友了。说道，用手肘撞了撞浮竹。

　　哎？！只是今天偶然认识的。浮竹解释道。

　　京乐咧开嘴笑起来，偶然？那叫邂逅阿~ ~ ~邂逅的说。语调暧昧。

　　浮竹并不吃他那套，他挑起嘴角柔和的幅度，微笑着向轩端莲介绍，请不要见怪，这是京乐春水，我搭档，他一直就是这样。

　　莲听到那个名字微微愣了一下，沉默片刻，疑迟着问道，那你……

　　我叫浮竹十四郎。少年浅笑，目光温柔。请多指教！说着伸出手去。

　　莲低头看着浮竹伸过来的手，骨指干净分明，手指纤长，白皙的皮肤可以清晰的看见下面隐匿的蓝色血脉。她想，他是有痼疾的吧。

　　她缓缓将手伸过去，略有逡巡。然而，当她将手一点点向他靠近时，他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手心贴着手心，指节交错。

　　轩端的手很凉，凉得好似静神川的秋水。但浮竹的手却异常温暖。

　　春寒料峭，少女衣单。

　　点滴的暖意顺着手心一点点地爬上来，令人贪恋的温度。

　　浮竹握得很松，其实她可以轻易地抽离出来。

　　莲抬起头看进浮竹眼里，少年少女的双眸干净如洗。

　　她在握手时分，微微失了神。

　　轩端莲，请多指教。

　　少年嘴角的幅度上扬，勾出一抹令人惊艳的水墨画。

　　少女将手抽出来，皮肤上还残留着温暖。

　　也许在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在我心里，只是我并不知。
　　也许在你我第一次握手时，你就温暖了我的心，只是我并不知。
　　我不知我错失了多少个与你的第一次，是否多到足以令我悔上一生？
　　你对我说，我们可以失去无数个第一次，因为我们还有漫长的一生去挽回。我们只需抓住所有的最后一次，因为流年易逝，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