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流离》月之妖影

19、第十五章（下）

　　午当拿着火折子点燃花炮的引线就叫着跑到紫苏身边。“砰”的一声，烟花在夜空中四散开来，有一种不真实的美转瞬即逝。

　　“好美呀！就是消失的太快。”紫苏有些失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证明刚才的绚丽不只是个梦。

　　“傻丫头，只要曾经灿烂过，美好过，又何必执着于它的短暂呢？！往往正是因为它的转瞬即逝，才更显得弥足珍贵，不是吗？”慕清寒走进院子就听到了紫苏的感叹。

　　午当冷“哼”了一声，“说的这么凄凉干嘛？！烟花躲着呢，小媳妇儿喜欢看，再多我也能给她找的来。”

　　慕清寒听着午当如此孩子气的话不禁笑着摇摇头，“那好吧。你就多放点。”

　　“你让我放我就放呀？！哼，不过为了小媳妇儿高兴，我懒得和你计较。”说着又抱了几个花炮往院子中间跑。

　　紫苏看着午当笑了笑才回头，“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不用陪你的世伯吗？”

　　“白轩的娘子身体不适，他们传话过来在自己院子里吃饭，钱世伯脸上当场都快挂不住了，但是碍于我和栖梧的面也没说什么。不过气氛马上就冷了，大家没吃两口就都散了。花厅里请了戏班子来唱戏，栖梧去凑热闹了。”清寒说着就在紫苏身边坐下来。

　　紫苏听了嘴边泛起一抹冷笑，原来不过是大户人家“爬灰”的老桥段，现在她只想看钱白轩要如何处理。

　　“你笑什么？”

　　“我哪有笑？！对了，今天听栖梧说，你和钱世伯没有谈拢，那么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该要如何跟裕王回复呢？”紫苏看了看清寒，“不是说有盟约吗？”

　　“盟约是死的，人是活的呀！人一旦上了年纪，对于很多事都会有担忧，而且这些年，钱家的财力也大不如前，封州的杜家崛起的很快，已经有和钱家平分秋色之势。所以，钱世伯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去冒险了，倒是白轩很想支持我们。反正，在商言商，多给钱世伯说说，加大一些筹码，再看看。”慕清寒挂了挂紫苏冻红的鼻头， “不用替我担心。”

　　“恩。”紫苏点点头，看着夜空中炸响的烟花。是不用担心的，钱白轩应该很快会解决掉这块绊脚石了。

　　初一一大早，紫苏就被叫醒了。本想着是午当那死小子，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慕清寒，紫苏心里一阵狐疑，难道钱白轩已经动手了？！“钱府有人出事了？”

　　“呃？”清寒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紫苏见了他劈头就来了这么一句，“你还没睡醒吧？！大年初一早上就胡说！”

　　“那你这么早来敲我的门干什么？”紫苏更疑惑了。

　　“我不是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吗！”慕清寒有些郁闷，好像自己每次找紫苏真的都没什么好事。

　　紫苏一听便笑起来，“午当就是一小破孩儿，我不会喜欢他的。”

　　听紫苏这么说，清寒才放心的笑了笑，“那你跟我来。”

　　“去哪里呀？”

　　“来了就知道了。快走！”说着，拖了紫苏的手就跑了。

　　清寒带着紫苏爬到了一处低谷，四周积满了雪，反射着点点星光，整个山谷都拢在一片淡蓝色的荧光中。

　　“你就是带我来看这个呀?”紫苏四面张望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清寒笑着摇摇头，“没耐心的丫头！看到东山上的那块石头了吗？”他伸手给紫苏指了指。

　　天还有些黑，紫苏费劲儿的辨认了好一阵才大概看到了石头的样子。

　　“听白轩说他们这里有个传说，每年年初一的早上，第一缕晨光就会照在东山之石上，然后石头就会将光反射到对面的谷壁，幻化出不同的图形，要是一对情侣能同时看到相同的，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清寒兴奋的描述着，好像他和紫苏都已经看到似的。

　　“对面的谷壁？哦！不就是这里？！”紫苏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山壁，“可是，怎么只有我们两来看呢？既然是这里的传说，应该很多情投意合的男女都会来看吧？”

　　清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呵，白轩说这个是可遇不可求的。看到相同图案的恋人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所以来看的人越来越少，只有这个美丽的传说被流传下来。当年，白轩和他娘子也来看过，但是很可惜，他们也没见到。”

　　紫苏捏了捏清寒的鼻头，“傻瓜，说不定这个传说压根就是骗人的。”

　　“可是，我还是想试试。”

　　“好，我陪你。”紫苏轻轻偎在清寒怀里，心里五味陈杂。

　　等了好一阵，天色也没有亮起来。紫苏突然觉得脸上一凉，抬起头才发现又下起了雪霰子，打在衣服上还“沙沙”作响。

　　慕清寒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紫苏看到他这个样子反而笑了，“傻瓜，天下没见过这个传说的人多了，但是很多人不也一样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再说，要是我们今天看不到相同的图案，你就不要和我在一起了吗？”

　　“当然不是！”

　　“这不就结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来看的必要。我们回去吧。”说着，紫苏就拉着慕清寒转身离开了。其实，她心里也不是不无遗憾的，也许他们真的是不够缘分再走的更远。

　　回到钱府，天色已经渐次的亮起来，雪却越下越大。

　　清寒和紫苏穿过中庭就看见一个丫环托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对他们微微一见礼。

　　“有人身体不适吗？”慕清寒侧身给她让路。

　　“慕公子误会了。这是少爷从外地给老爷带回来的滋补的药。”

　　“哦，原来是这样。”慕清寒回过头来才发现紫苏愣在园地，“紫苏，你怎么了？”

　　被慕清寒一叫，她才回过神来，“没事。那是谁的药呀？”

　　“是钱世伯的。药有什么问题吗？”清寒看着远去的侍女。

　　紫苏摇摇头，“我就随便问问，”

　　“小媳妇儿，你和慕大哥一大早去哪里啦？”午当和丰栖梧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就在外面逛了逛。我有些累，你们聊，我先回房休息一下。”说完，也不看他们就回去了。

　　午当有些纳闷，“小媳妇儿怎么了?你到底对她做什么？”

　　“没有呀！”弄的慕清寒也是一头雾水。

　　紫苏确定身后无人跟来，才寻着萧音出了钱府。

　　“参见主上！”流离低头跪于罔极身前，却惊觉来自头顶的寒意竟比身下的冰雪还要冷上三分。

　　罔极负手而立，并不转身看她。过了好一阵才幽幽的开口，“起来吧。”

　　月流离起身颔首，不禁心中犯疑，此时罔极如何会在这里出现？看来又会有棘手的任务了，怕是与清寒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儿她不禁微微皱眉，却也是稍纵即逝。

　　“慕清寒那边进展如何？”罔极略微停了停，“这几日也未曾见到你的密报！”

　　“毫无进展，可以说还遇到了一些阻滞，钱家老头似乎不愿意帮他们。所以，我想等事情有些眉目了，才向主上禀报。”流离说完仍旧垂首立于罔极身侧，等待他示下。

　　这时，罔极的唇角边泛起一丝笑意，衬着他脸上狰狞的面具显得更加诡异，有一种看着猎物在自己面前挣扎的快意，“我的局布好了，他却迟迟不能入瓮，这可不好玩。流离，你帮他一把吧。事成之后，除掉慕清寒，这场游戏里不再需要他这个外人了。”

　　听着罔极的话，流离的手不由得一抖，“是，主上。”

　　看着月流离离开，暗使才走到罔极身旁，“主上，她刚才说的和蝶舞禀的情况虽说一致，但是杀慕清寒她真的下的了手吗？”

　　罔极摇头冷笑了一下，“她下不了手。我只是想让她看清楚，不要再白日做梦。他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最出色的杀手，什么都好，却独独过不了了‘情’这一关，当年为了凝墨，险些丧命，现如今仍不知悔改。只有让她在慕清寒身上死了心，接下来的这个任务，她才能让我放心。”

　　紫苏刚回房，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午当，你这么急着找我干嘛？”紫苏打开门，才看到丰栖梧也跟在午当身后。

　　“你去哪里了？不是说不舒服吗？”午当一副着急的样子。

　　丰栖梧一把拨开午当，“紫苏，钱世伯中毒了，你快去看看他吧。”说着，就拉着紫苏往外走。

　　他们到得时候，屋里已经围了一大圈子的人。一听紫苏来了，前面的人忙把众人分开，给她让路。

　　紫苏看了看屋子里的人，“你们都出去吧，留下小当帮我就行。不需要这么多人在这里。”

　　等大家都出了屋子，午当把房门关好，就走到紫苏身边。“钱老爷中的是什么毒？”

　　“钩吻。”紫苏替他细细的把了脉，回头看了看几案上放着的空碗，断定是钩吻无疑。“你去拿些绿豆、金银花和甘草煎给他喝，就能解毒。”她忽然想起罔极交代的事，“对了，把这瓶药也加进去，能更快的解毒。”

　　“这是什么药？”午当有些好奇，打开瓶塞闻了闻。

　　紫苏立马把瓶子抢过来，“不要乱闻，这是毒药。这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快去煎药！”

　　给钱老爷服过药之后，他的脸色立马红润起来。钱白轩站在一旁，看不出喜怒。

　　“钱公子，你可以放心，钱老爷的毒已经解了，不会有性命之忧。”紫苏停了停，才又继续说到，“但是，毕竟老人家上了年纪，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钱世伯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为什么会醒不过来？”慕清寒看起来比钱白轩还着急。

　　紫苏看了他一眼，“钩吻！应该是早上钱老爷吃的那碗汤药，出了问题。”

　　“那个不是白轩给钱世伯买来的药吗？怎么会有问题呢？”听着慕清寒这么一说，钱白轩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紫苏将一切都尽收眼底，“我已经查过了钱公子买药的药方。上面有一味叫做黄精的药材。黄精和钩吻，切片后，很相似，抓药时常常容易弄错。黄精是一种补肾益精的补药，药性平和。而钩吻却是一种只能外用，切忌内服的毒药。乱服钩吻，轻则肠胃出血，所以又叫做断肠草，如果严重会引起呼吸衰竭，心脏麻痹而死。”紫苏走到钱白轩跟前，“我刚才也去看了剩下的药渣，原来真是把黄精和钩吻弄错了。钱公子，下次给钱老爷抓药一定要小心了，药铺也要挑仔细。你看，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存心弑父呢！”

　　钱白轩突然喝了一个下人来，“你马上去报官，我绝不会放过这样无良的药铺，如此草菅人命的事他们也能做出来，绝不能姑息。”说完，才转身对着紫苏说，“这次，真是有劳紫苏姑娘。要不是你，我爹……”说着就挤出了眼泪。

　　慕清寒赶忙过来劝解。看着钱白轩的样子，紫苏只是冷笑着就转身离开了。

　　是夜，紫苏斜倚在卧榻上翻着书。房门被轻叩了两下，她微微一笑，缓缓合上书页，才慢慢走到门边，“谁呀？”

　　“是我，钱白轩。”

　　紫苏打开门，“不知道钱公子此时来找我有何要事？”

　　钱白轩看她没有打算让自己进门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想和紫苏姑娘说说有关我爹中毒的事，不知道能否进里面详谈。”

　　紫苏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侧身就将他让了进来，“钱公子比我想像中来的稍微晚了一些。”

　　“哦？紫苏姑娘料定钱某会来？”钱白轩眉毛微挑，看着紫苏。

　　紫苏拿起茶壶替他倒了一杯茶水，“只是一点好奇心和想象力而已。”

　　“好奇心？想象力？钱某倒是愿闻其详！”他接过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

　　“好像是钱公子有事找我相商吧？怎么此刻却问起我来了，到叫我想不通了。”紫苏原封不动的将球踢了回去。“不过，我却挺佩服钱公子的，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一边是自己最亲的人。这个决定很难下吧？”

　　听得紫苏如此说，钱白轩握住茶杯的突然收紧，指节微微泛白，“话可不要乱说，我只是一时大意买错了药，如今也懊悔的很！”

　　紫苏又是一阵冷笑，“你真以为你爹是因为年纪大了，受不住这钩吻的毒性，才醒不过来的吗？”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在手中把玩，“你说我要是让他醒过来，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钱公子？或许，你准备再来一次黄精变钩吻?”

　　“开出你的条件吧！”

　　“爽快！我的条件很简单，其实我也没想过用这件事来要胁你。我只是觉得你爹碍事，才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接下来你只要好好跟慕清寒合作，”她笑着把瓷瓶递到钱白轩跟前，“钱老爷就会因为这次中毒而引发了平常服用的丹药中的毒素，像这样永远睡下去。你爹应该是素喜服用丹药的吧？”

　　“一言为定！”钱白轩伸手拿过瓷瓶，就离开了。

　　紫苏刚要关上房门，就看到慕清寒和丰栖梧一起走了过来。

　　“我刚才远远的看到白轩从你房里出来，是钱世伯的病情有变化吗？”慕清寒倒是颇为关心。

　　“不是，钱公子是想问我可还有其它办法能救醒钱老爷。”紫苏回身，往屋里走。

　　“那可还有办法？”丰栖梧看着紫苏。

　　紫苏只是摇摇头，“要是有办法，我早用了。”

　　“可是，我听镇上的郎中说中钩吻之毒只要抢救及时，再加上悉心调养便不会有大碍了。为何钱世伯却醒不过来？而且，早上丫环送药时，你和慕大哥正好撞见了，难道你就一点端倪都没有发现？还有，你说不舒服回房休息，为何我们找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房里，你去了哪里？”丰栖梧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紫苏却不理她，目光越过她直直的灼在慕清寒脸上，“你去了镇上找郎中？”

　　丰栖梧倒是一副英勇的样子迎上紫苏的目光，“是我让慕大哥陪我去的。”

　　慕清寒走到紫苏身边，“我们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法子能救钱世伯，毕竟一人技穷嘛。”

　　“哼！”紫苏冷冷的看着他，“那你现在还信她还是信我？”

　　慕清寒回头对栖梧说，“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房吧。我还有些话要和紫苏说。”

　　听着清寒这么说，栖梧才不甘心的离开。

　　慕清寒关上房门，才低声说到，“我知道要说服钱世伯会颇费周折，但是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方法帮我。我有信心能说服他的。”

　　紫苏唇角边勾起一抹冷笑，“你还是不信我！难道无条件的相信我就这么难吗？难道多宠我一些就这么难吗？难道牵着我的手，将我们的关系公诸于世就那么难吗？” 罔极要让自己杀了慕清寒，她知道自己是下不了手的，自从遇到他，她就不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月流离。可是，如果他不死，那么死的那个就会是自己。

　　“我和栖梧在你心里，到底孰轻孰重？”紫苏有些不甘心。

　　慕清寒扶住她的肩，“紫苏！你们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不一样的，怎么能比呢！”

　　“是吗？呵！我知道了，你走吧。”紫苏把他推出门外，任他怎么敲也不回应。不愿意选吗？那我就一定要让你做个选择，我的命不能白丢。

　　冷辉残月，衬着地上的积雪显得更加清冷。

　　月流离换上夜行衣悄悄出了房，经过清寒房门口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停了停，不愿多想，戴上面纱，便潜入了丰栖梧的房间。

　　栖梧只听得一声轻响，刚欲起身，就闻到了一股馨香，便沉沉的晕了过去。流离走过来，揭开纱帐，伸手抚上丰栖梧的脸，不由的笑了。“栖梧，你说等下慕大哥会救谁？”

　　清晨，午当起了大早，本想叫上紫苏一起去看钱老爷。没想到她的房门竟是虚掩的，推门一看，里面隐隐有打斗的痕迹，房间里早没了人影，心突然一沉。

　　“慕大哥，紫苏出事了！”午当猛拍慕清寒的房门。

　　慕清寒急忙跑到紫苏的房间，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忽见门柱上用琉璃幻针钉住的一张纸条——“明日辰时，月流离将携两位红颜知己于东山之巅恭候大驾，期盼届时能借玄冥心经一观。”

　　清寒将纸条死死的捏在手中，“月流离！”

　　“月流离也抓了丰姑娘？”午当看着纸条上的字，心中更是忐忑，“她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慕清寒反倒冷静下来，“她要玄冥心经。”

　　“玄冥心经？”

　　“心经就在紫苏身上，希望月流离现在还没发现。不然……”慕清寒不敢往下想，“我们先去东山。”

　　慕清寒和午当刚来到东山山麓，就看见月流离慵懒的卧在山顶一块旁逸而出的山石上，石尖上正用一条麻绳挂着两个大麻布包，崖下就是湍急的沛河。

　　看着他们过来，流离慢慢的坐起身来，“来的可真慢，我都快没耐心了。”

　　慕清寒拿出一本书，“你要的心经我带来了，让我先见见她们。”

　　流离一阵狂笑，“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她转而看着午当，“让他把心经给我送过来。”

　　午当心下一惊，不禁看了看慕清寒。

　　“心经到手，你还会放了她们吗？”清寒手心出了密密的一层冷汗，要是月流离知道这是本假的，肯定会伤害紫苏他们。“我们一手拿书，一手放人！不过，我要先确认麻布包里面的是不是她们。”

　　月流离手腕微微一转，一只琉璃幻针就射出去，系住栖梧那个袋子的绳子就断了，山风一吹，麻袋就缓缓的飘落下去。栖梧双手被缚，吊在山崖边。

　　“满意了吧？不过，我可没有耐性再陪你玩。”月流离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下次我可就不会只是用琉璃幻针打断系住麻包的绳子，你要是再罗唆……”说着她就狠狠的砍向连接两个麻袋的绳子，看得慕清寒和午当不由的出一身的冷汗。“现在该轮到我看看这本书是不是真的了吧？”

　　月流离看着午当，“小子，给我念一段。”

　　午当根本就没有看过玄冥心经，该怎么办？慕清寒把书递给他，然后使了个眼色。就在午当翻开书页正要念时候，慕清寒突然腾空而起，直直的冲向月流离。

　　岂知，流离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身形一转，无数的琉璃幻针似暴雨一般射向了午当。情急之下，慕清寒只得折身回来，提住午当的衣领，将他挡在身后，又立马推动内力，迎向射来的流离幻针，才险险的躲开。

　　“哼！竟然敢骗我！”月流离冷冷的看着慕清寒，“纵使你再好的身手，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能同时救她们两个。”虽然面纱下的脸看不出喜怒，心里却紧张到极点，“这就是骗我下场！我数到三，就切断绳子，你想好要救谁？”

　　哪知月流离刚数到一，就切断了绳子，然后一掌打向“紫苏”，把她和栖梧分开了数丈远。慕清寒根本来不及多想，飞身出去，就一把接住了栖梧。

　　“紫苏！！！”午当叫的撕心裂肺，他没想到慕清寒竟然选了丰栖梧。

　　看着麻布包急速的下落，最后“咚”的一声砸进沛河里，流离才真的死了心。“慕清寒！”她突然袭上丰栖梧。

　　清寒身形一晃，先把丰栖梧推向一边，然后取下腰间的软剑，迎向月流离。

　　眼睁睁的看着慕清寒不仅救了丰栖梧，现在还如此的护着她，月流离此时早已心神大乱，调动内息，竟然触动了练玄冥心经留下的旧疾，心疼的快喘不过气来。刚想稳住身形，慕清寒的剑已想银蛇一般缠住了她，来不及躲闪，就被他一掌打下了山崖，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流离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凝墨，凝墨，也许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