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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所谓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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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让一切结束吧!”伸手,打乱一直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他毅然向前。手机急促地响起。
“林,你在哪?”
“你知道的,尴,你知道我会在哪的。”
“我不知道,你在哪,我去接你好不好?我们去吃宵夜好了。对了,你想吃什么?小笼包好不好?还是要~~~”
“不用装了,你知道我现在在哪,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回来陪我吃宵夜,明天我就辞职,这案子我不管了。真是的,这么可怕的事为什么非得我去弄?”
“嗯,明天你就辞职,不过今天的事你还得做完才行,”林学的声音在夜空下显得异常温柔,“尴,我等你。”
“林,不要去!”再也无法假装冷静,颤抖地吼出,“你回来!”
“尴~~~”林学抬头,看着夜空。今夜,无月,星疏。
“林,你说什么?”
没有。
电话挂断了。寂寞地,只有一声声的断线音在空气中回荡。
药店。
“朔,陪我出门吧。”逆踏出店门,身后的人立即上前撑起纸伞。
黑色正装西服,灰色长风衣。忽明忽暗的街道上,男人的脚步稳如泰山,一前一后,在寥寥夜星下撑着仿如远古而来的油纸伞,不急不缓。
“夜环”——地区内最有名的酒巴。以年轻男女为主要消费对象,衣香酒醉,夜夜客不归。而此时,这里的场景却有如阿鼻地狱,让今夜的客人恨不得从未踏进此处。
红色的粘液汇成小小的江河,在已成密室狭窄得无法呼吸的空间内谱写华丽的血色的乐章。短短十几分钟,地上,椅旁,表演台等各处已经躺了三十多具尸体。每具尸体都被切割得如同盛开的绝丽的花朵。明媚的,诱惑般的,令人沉没得无声无息的——死亡之花。
人还在倒下。已经没有人有勇气再反抗了。在这种非人类的力量面前,所有的能量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所有的抵抗都显得可悲而可笑。他们亲眼看到那个男人突长的指甲,亲眼看到他比钢铁还要锋利的爪子把人切割成型,像在摆弄模具般把尸体装扮成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已经,绝望了!
游刃间又结束了一条呆滞可怜的生命。脚步声已经从不远处直奔而来。他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
他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我不能活在阳光下?为什么,花叶不相见!
尴,你希望故事结束,那么我来让它结束吧。
尴,以后不要再痛苦了,因为你的一切,我会一并了结。
尴,对不起~~~你听不到~~~我没让你听到的,那句话!
“不要~~~!!!”
有时候,痛疼,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当时,他看到他锋利的指利划破自己的衣服,刺入自己的心脏,微笑着,淡定地,那双眼睛像在倾诉什么的~~~然后是漫天的血红!繁华的花落下,曼珠沙华开满开空,似雨!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碎在半空。
林,成佛了吗?
林,你成不了佛的。因为,你杀人!
左手灼热的烧痛,一圈一圈地挤压,血脉相连,他的心脏也被烧得无法活动。线在他的手腕间留下一道灼烧的痕迹,硼地断开。他无意识想抓住,却什么现什么也没有了。那线,在离开他身体的时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
“恶心!”逆捂住口鼻,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令他想吐。
“你特意来看杀人游戏?”朔一手扶着他,一手仍撑着伞。
“我来收灵的。”
“有值得你收的?”
“呵呵~~~不过是一个笨蛋罢了。”
他信步走动在血案现场,穿物而过,零零碎碎有绿色的星点聚集而来,藏于伞下,游离浮动。走到尴身边时他停了下来,淡淡勾笑,不怀好意——“笨蛋!”
“谁?是谁?”有人在骂他,他很清楚地听到。但他眼前却只有在清理现场做记录取证的同事。酒巴生还的人已经全部送往医院。并不是因为受伤,只是要接受心理治疗。
“头儿,”黄可拉了拉尴,“回去吧,现场~~~嗯,林法医的尸体要先运往尸检部。你过几天再去~~~唉~~~”拍拍尴的肩膀,黄可笑得勉强,“案子终于破了。”只是千思万想猜不到凶手居然会是林法医。虽然现在场逮到,但这案子恐怕还是般不得台面的,最后估计得以变态杀人的为由结案吧。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他看了仍处于呆滞状态的尴一眼——对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