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不要，我要吗？》拾迹

4、第 4 章

　　鬼的秩序和人类的秩序不同，它们信奉强者，弱者要么臣服要么被吃掉。强者之间同样争斗频繁，比如这次的领地之争。这本质上与自然界法则是一样的。

　　东西两地的分界，花煜看见了暴君的部下，它们没有越界，不是因为守规则，而是因为不敢。

　　“暴君似乎还没来。”无头鬼的脑袋被鬼群中最高的竹签鬼抛起来。

　　花煜没说话，但一股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将身后所有鬼笼罩。

　　这是鬼王才有的域！

　　花煜所释放的域的界线在领地前停止扩张。

　　“不愧是将军，很强大。”暴君的声音自天上传出。
　　他瞬间落地，自身的鬼域也开启，与花煜的域碰撞在一起。

　　花煜没有废话，空荡荡的手中有一柄正在滴血的长/枪出现。

　　暴君啐了一口：“都说将军人狠话不多，还真是。”同时他的手中陡然出现一对沉重的流星锤。
　　“你们这些近年来才诞生的小鬼，让爷爷来教教你们什么叫武功。”说着，转动后带着巨大惯性的流星锤头轰然砸入鬼域的地面上，地面出现一道大坑。

　　花煜灵活躲避，同时借力跳起，枪头对准暴君的脑袋，被暴君躲过，接着又是一记横扫，空气都被枪扫开，发出轰鸣，同时旁边的电线杆一分为二。

　　“好家伙。”暴君露出狂暴的笑容，他早就知道东区的将军是个狠角色，只是一直没能真正见识，还真是名不虚传。

　　“再来！”花煜一双红瞳仿佛燃烧了起来，熟悉他的鬼都知道，老大兴奋了。

　　花煜和暴君手中的武器再次碰撞在一起，没有声音发出，但是却有荧光迸发。

　　两人速度极快，战斗几乎波及到整个鬼域。

　　“你这一身功夫谁教的？”暴君对花煜的身手颇为惊讶，都说将军是民国才出现的，可是这功夫却比他这个唐朝的鬼还硬。

　　花煜提枪对暴君连刺：“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短短数十秒，鬼域中的地面已经满是可以打地鼠的大小洞，地面上的建筑也差不多被移平。

　　吊女将身边的敌人吊起来，看向场中最激烈的地方：“看来是大人要赢了。”

　　无头鬼的脑袋在混乱中四窜，动作灵活，竟然没被一只鬼抓住，一提起花煜，它瞬间变身吹子，接话：“那可不，到现在我家大人都没动真格呢。”

　　花煜感觉差不多了，手中枪朝暴君盔甲上的某处刺去，盔甲瞬间崩解，暴君也吐出一口血来。

　　“你竟然伤到了我。”暴君的声音低沉，一双眼睛瞬间变成全黑的颜色，头发和指甲暴长，周身庞大的阴气缭绕将它包裹住。

　　瞬间，暴君如同炮/弹一般射出去，射向花煜，花煜反应极快，将暴君的攻击泄去一大半，不过也让他身下的地面出现了蜘蛛裂纹。

　　此时的暴君化身为真正的暴君，没有理智的攻击，却一击更比一击强。

　　花煜也舍弃了长/枪，没有躲闪，直接冲到暴君身边，扯下它周围的阴气，就像是人类打架扯去他人一截胳膊一般。

　　两人的身影再次化为虚影，周围的鬼不约而同停手，想看却又什么都看不清。

　　两分钟后，花煜一脚踩在暴君的身上，将暴君压得起不来，同时他伸手在身上一抚，先前的狼狈已经全部消失。

　　胜负已分。

　　花煜脚依旧踩在暴君身上，俯下身轻声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便不会杀你。”

　　这个名字是指生前的名字，对知道自己名字的鬼而言，名字就等同于人类的生辰八字，只要掌握了，便等于掌握了那只鬼的一切。当然更多的鬼都是不知道自己名字的，这也就限制了它们往后的成就。

　　暴君不甘心，还想挣扎，但身上的脚仿佛是一座大山，死死压住它，让它无法动弹。

　　花煜没再说话，等待着暴君的回答。

　　暴君知道逃不过了，便彻底放弃，取出一张写了自己的名字的纸交给花煜。

　　花煜看了纸上的名字，记下来后，手中腾得升起一团火焰将纸燃烧殆尽，放在暴君身上的脚也挪开，对暴君道：“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不会管的，西边也依旧归你管。”

　　暴君也再次恢复成为穿盔甲的大汉模样，低头应了句好。将军的作风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以前以为是鬼话连篇、假仁义，现在看来还是有几分真实的。

　　“散了吧。”花煜将鬼域撤去，对自己带来的部下们轻声说。

　　无头鬼的脑袋首先跳了过去：“大人，威武。”

　　众鬼都知道花煜不喜欢它们聚集在身边，听了花煜的话后，全部听话的散了。也只有能够承受花煜庞大阴气的厉鬼按照轮值约定，隐藏在花煜的身后，随时等待差遣。
　　今日还未转钟，依旧是无头鬼和割脖鬼轮值。

　　花煜走到中市大学宿舍区，猛地抬头，身体突然出现在三楼，一道看起来像是缝合怪的东西被惊动，瞬间消失。

　　无头鬼的头同时跳到花煜身边：“那个就是我下午提到的外来鬼。”

　　花煜看了眼缝合怪出现过的宿舍后，转而朝缝合怪逃逸的方向追去。

　　无头鬼和割脖鬼虽然不知道大人为什么突然对那只外来鬼有了兴致，但也没多问，跟着花煜也追了过去。

　　一行鬼一直追到工农路上，这里因为人多，阳气重，算是一处真空地盘，基本上没有鬼会在这里“落住”。

　　循着缝合怪之前泄露出来的阴气，花煜瞬间锁定了路边的一个理发店，那团阴气就在一楼理发店到二楼之间。

　　花煜从二楼穿过，入眼便是一排娃娃和纸人。

　　“我的妈呀，看着怪渗人的。”无头鬼脑袋跟着进来，咋咋呼呼的。

　　“你不觉得你的长相就很渗人吗？”割脖鬼看了眼无头鬼的分离的脑袋和身体。

　　花煜在房间中绕了一圈，接着站在二楼门口向下看，正好与台阶上的纸人对视。

　　“那缝合怪哪里去了？”无头鬼的脑袋时刻跟在花煜的身后，低头也看到了台阶上的纸人，“这谁将纸人放楼梯上，吓死个鬼！”

　　花煜再次扫了一眼台阶上的纸人后对身旁的无头鬼和割脖鬼道：“走吧。”

　　“不找了？”割脖鬼多嘴问了一句。

　　“找到了。”花煜回答。

　　三只鬼再次出现在平市大学宿舍区，花煜又来到缝合怪离开的宿舍外，四人寝室，只有靠近阳台的床铺上睡了人，他慢慢靠近床上的人，有种舒服的感觉，那感觉像是夏日里突然抱住一个冰块。

　　无头鬼和割脖鬼也跟了进来。

　　割脖鬼扫了一眼床上的时霁：“这个人几个月前的新闻报道过，是云浮山事故的唯一幸存人。”

　　“怪不得。”无头鬼说。人在经历过死亡后，或多或少与阴间有所交集，体质在一段时间里也更容易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明天你过来一趟。”花煜突然说。

　　“啊？”无头鬼脸上表情瞬间呆滞。

　　.

　　时霁昨天在网咖基本上没怎么闭眼，白天又是收拾行李整理行李，打扫宿舍，才七点，太阳尚未下山的时候，他已经困得不行了，匆匆洗了个澡，头挨着枕头后就睡着了。

　　这一个晚上他睡得很香，没有噩梦，一觉睡到了天大亮，他能保证，昨天晚上绝对是他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了。

　　难道这就是新的环境，新的生活？

　　时霁将牙膏挤在牙刷上，突然就想到了昨天的纸人，如果他没看见过纸人的话就更好了。

　　咔嚓，宿舍的门开了，时霁吐出口中的清水，侧头看向门口。

　　“嗨，我还以为我会是宿舍第一个到的人，没想到你比我还早。”门口站着一个小麦肤色的看起来就很运动的高挑男生，笑容时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身上自带一股亲和力，让人不觉得难以相处。

　　“你好。我是时霁。”时霁也打招呼，目光落在对方的黑色背心外的强健肌肉上，有些羡慕。

　　“我叫李鑫。”李鑫自我介绍起来，“是信息学院，新媒体专业的。”

　　“考古的。”

　　“咦，考古啊，很有范儿的专业。”

　　“调剂的。”时霁不好意思的回答。

　　李鑫将行李箱拖进来：“哥们，虽然我不介意，但你也太不会说话了吧。”

　　“对，对不起。”
　　时霁因为性格的缘故，也没什么朋友的，看了一眼李鑫是真不介意，他也松了口气，这个室友挺好相处的。

　　“害，你这就严重了。对了你是哪里人？”

　　“我就是本地的。”

　　“本地的来这么早？”

　　时霁正想着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便听李鑫问他：“你知道平市哪个进货的地方便宜吗？就是卖蚊帐、床垫之类的生活用品。我这身肌肉保持保养都太花钱了，我得想办法弄点零花钱用用。”

　　时霁呆滞一秒后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太麻烦了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也正好有些东西要买。”时霁停顿一下，最后还是问道，“你知道哪里的大师比较灵？”

　　“大师？”李鑫收拾东西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驱鬼大师。”时霁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

　　气氛突然沉默，那一瞬，他很担心新室友会毫不留情的嘲笑他，都大学生了，还迷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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