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HP同人.CP：TR/other）》耶佛依

7、第 6 节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最近都不和本森他们一起玩了吗？”我习惯性地按照还有身体时的姿势，飘坐在凳子上，打量着空荡荡的房间，“小R，你应该和同龄人多接触。”

　　“不，我不需要。”汤姆开始埋头翻书，拼读着他认识的单词。

　　“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我是说，如果万一……”我尽量选择着用词，不想伤害到他，但却不能不挑明这个残酷的事实，“你总会长大的，如果你只有我一个朋友，万一你到时候也看不见我了……”

　　孤儿院能看见我的孩子们到了四、五岁之后，就再也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这几年来一直是这样。

　　“我不会的。”汤姆只是从书页上看了我一眼，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而且，他们本来就看不见你。”

　　“本来就看不见我？”我开始有点不能保持平静了，“小R，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或者你能用中文再表达一下？”

　　“依，你刚才好像是让我说英文的……”汤姆小声说了一句，他好像有点黑线了，不过还是很快解释道，“不能真正看见你，就是这个意思。在约翰神父询问的时候，他们回答说Angel是一团看不清的朦胧光影。Angel对他们说话时，也用了一种从没听过的语言，让声音直透到心底。”

　　一团看不清的光影吗？我伸出手自己看了看，除了变得有些透明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小R，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也是一团光影？或者头上有个光环？多长了翅膀之类的？” 我突然发觉没了身体以后的光学现象很奇妙。

　　“依，别回头看了，你背后没长什么奇怪的东西。”汤姆，别把天使翅膀说的跟鸡毛掸子似的，那可不是奇怪的东西。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知道，你和上帝没有关系。”呃，确实是的，我们家住得比较远……你的直觉还真是犀利。

　　“而且，不是你自己说过，天使就是天堂里的鸡毛掸子？”汤姆皱了皱眉，估计是还没懂什么东西是鸡毛掸子，“所以你肯定不是天使。”很正确的逻辑，正常人都不会把自己说成是，呃，鸡毛掸子……

　　“我和你说过这话了？”我心虚地问了一句，RP神把我丢过来的理由貌似被找到了？污辱天使就是一条大罪啊。我不确定地追问道，“那你知道坠天使是什么？”

　　“就是打扫过后的鸡毛掸子呗……”汤姆流利地回答道，表示我绝对毫无保留全告诉过他了，而也他一点没有忘。完了，看来我真是不小心教坏小朋友了。

　　“咳，对。”事已至此，我要是再解释，那就是掩饰了，“不过，汤姆，你千万要记得，别把我们的谈话说给约翰神父听。”我怕他老人家的心脏承受不住。

　　“我不会的。”汤姆点点头，摸着画册，“约翰神父不会喜欢听到他赞美了很长时间的东西和大衣刷有什么关系的。”他随后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句，“我们要时刻保持谦卑与虔诚。”

　　“好了，小R。”我无奈地快要挠墙了，“我们现在不讨论关于神、大衣刷，还有清扫的问题了。”

　　“那么，依，你还想知道什么呢？我当然能看清你的样子，如果你为这个担心的话。”汤姆看着我，“你有漆黑色的眼睛，漆黑的头发，你的脸和别人都不一样，感觉很……嗯，小巧。”他想了想，总算找出来了一个非贬义的词汇。其实按西方人的审美习惯，是该说五官都不突出吧。

　　“嗯，你的确能看到。”能够一直被人感觉到存在，在我漫长的出生等待中也是件好事，“不过，小R，除了我之外，你也要和你的朋友们好好相处。”

　　“为什么？”汤姆侧着头说道，似乎又有些焦躁，“他们和我们不同。依，你不明白吗？”不明白，我还真不明白了……

　　“汤姆，他们和我们不同是指什么？和你们不同的，应该是我吧？”我展示性地向空中飘了飘。

　　汤姆用力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很难说清楚。不过他在想了想之后，很快跑过来，把手中的书放在我们之间的桌子上，又爬到另一张椅子上，和我一样坐在上面。

　　“依，你把这本书给我。”他伸出双手，朝我示意。

　　“噢。”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集中精神，让这薄薄的小册子极短地飞起一小段，落在汤姆面前。好累，我还是个新魂魄，这十几厘米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对，就是这样。”汤姆看着我满意地点点头，保持着托书的姿势不动，“你看。”他说着，收起嘴角的笑，认真地看向手中的书。

　　如同一阵无形狂风吹过，那本书的书页猛地抖动起来，紧跟着我只感觉眼前一花，伴随着划开空气的风声，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径直穿过我，啪的一声重重打在远处的墙上。

　　这不可能……我呆滞地回头，看着摔落在墙边的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强烈的震撼，如果我本身不是这种灵体状态，现在真想大叫一声闹鬼了。

　　“依，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没有控制好力量。”汤姆匆匆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向我跑过来。他摊开手，让书从地上飞起来，回到他怀里，他抱着书有些紧张地说，“我们再来一次？”

　　“不用了，我明白了。”书哗啦啦地飞过来飞过去，我的神经也刷刷地跳过来跳过去，“小R，你是什么时候穿的？”

　　汤姆皱眉盯着身上洗的发白的灰罩衫，小声说道：“褶子太多了吗？这件衣服是今天新穿的。”

　　“不，对不起，汤姆，是我弄错了。”我忽然感到心里一阵难受，半蹲下来叮嘱他，“汤姆，你今天这种能力，我们这种相同地方，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也不能对别人说。明白吗？”

　　“当然。”汤姆认真地点头，“我知道。如果他们发现，会想把这个从我这里抢走的。”这种担心倒是没什么必要，我只是怕咱们这个医生执照还没下来，你自己先变成了实验室的小白鼠。

　　“好吧，你知道重要就好。”毕竟年纪还小，不论他是怎么理解的，我总算是松了口气，“汤姆，你还真是厉害。我之前只听说过俄国有人能用念力掰弯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