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5 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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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提供的身份生平很简单，我在开学时已经能倒背如流。名字是Eve•Sala，居住在奥地利境内阿尔卑斯山脉的希律小镇，之前一直接受家庭内的魔法教育。在格林德沃的袭击中与家人失散，魔杖也在逃亡中丢失了，被一个好心的法国巫师发现，送到魔法部在边境的防卫点。
汤姆会在这幕剧中喝下复方汤剂，来扮演那位好心的巫师。而希律小镇被毁确有其事，新转入格兰芬多的米奈希尔在几个月前的交谈中，向汤姆透露了这个情报。他原本住在希律镇百里外的地方，就是因为那次恶劣事件，居家迁到英格兰。汤姆也通过其他人验证过，那里的巫师和麻瓜无一幸免。
不过希律镇并没有姓Sala的人，这个姓氏完全是汤姆在密室里对着Salaza爷爷的雕像加工出来的，似乎他最初还想过用Slyther，后来觉得太直白才做了调整。
我背着原创的萨拉家族族谱，在宿舍通道里转圈。汤姆取的名字都太难懂了，我决定还是自己编一些好记的家人。万一在紧张时忘记了所谓的父母名字，那可真成了笑话。
又温习了一遍虚拟的家族后，男生寝室的通道里已经完全安静下来，我轻飘飘地越过两旁的沼泽壁画，前往道路的尽头。
穿过厚实的石墙，又和M爷爷的画像打过招呼后，我摇响了挂在黑幔外的银质铃铛。
“请进来。”主人礼貌周全的应答在铃铛声消失后响起，柔和而悦耳，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舒适。
我轻轻拉开天鹅绒的帷幔，飘到五角形的黑色石桌前。在螺纹蜡烛的照耀下，我指挥插在鎏金笔架上的羽毛笔浮起来，蘸足墨水：“晚上好，艾德里安，假期过得好吗？”每次来拜访时，总感觉室内飘散着类似于食物的香气，白天时倒没发现艾德里安有加餐的习惯。
“我很好，您真是太客气了。我无非是去处理一些家族事务上琐事。”目光没有去看羊皮纸，艾德里安只是凝视了一下面前的水晶球，就客气地作答道，“您呢，是否过得愉快？”他略略欠身，衣链上的宝石闪烁出七彩的微光。
“还好。”我让羽毛笔在纸上回答着，顺便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
看起来仍旧是那么苍白病弱，但这个艾德里安爷爷可是那种纯粹的贵族。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尊荣的味道，骨子里斯莱特林到了极致，脸上却绝无明显的骄矜之色。
自从M爷爷的乌龙事件后，我偶尔会来他房间拜访，借读他的书籍。艾德里安爷爷的教养极好，声音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不过有趣的是，即便是四年来常常接触，我们谈话时仍旧客气得像第一天知道对方的存在。这就是所谓的英国传统贵族？值得庆幸的事，这注定了他不会多说闲话，即使我在不知道M爷爷身份时，问了无数不妥的问题。
因为最初在房间里看到M爷爷的画像，我自作聪明地猜测他和艾德里安会不会是祖孙，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他们的血缘关系。更夸张的是，在艾德里安微显惊奇却模糊的回答后，我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竟然一点都不谨慎地评价他的房间布置和M爷爷有些相似。
结果，当后来我得知M爷爷=梅林爷爷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考虑要不要找汤姆善后，直接用遗忘咒灭口。
不过，由于想到艾德里安爷爷身体实在太糟，而且那时已经过了一个学期，一切风平浪静，毫无泄露的痕迹。我决定保持沉默，遗忘有关M爷爷的乌龙事件。
从这点看来，认识独善其身的斯莱特林还是有好处的。哪怕我是存在了千余年的强大恶灵，将霍格沃茨弄得腥风血雨，只要不惹到他身上，他可能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以再借阅一下书架里的书吗？”寒暄几句后，我写下了要求。和艾德里安的对话一直是靠文字，通过意念传递的话，汤姆可能就要被吵醒了。
手指不自然地蜷了一下，嘴唇也微动，艾德里安少见地抬了起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瞬间又勉强用自制力压制住。不过这也有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因为他随即态度自如地答道：“请便，尊贵的客人。”
“谢谢。”我匆匆写了两个词，就从他书架里拿下了金叶梣树封面的书本，直接翻到最后几页。拥有实体后，我可能就再也读不了里面我想看的内容了，那是用另一种奇异的符号书写的文字，我之前从没在任何一本书上看到过。
这些词句如同颂歌一般，优美、富有节律、而且意味深长。体裁上有些类似约翰爷爷的经书，但内容大多都是在赞美自然，没有通篇累牍的原罪和宽恕，以及其他让人厌烦的宗教因素。
它们被间隔地书写在每个章节前，少的只有一句，多的占据了半页。因为是魔法字符，上面含着书写者的意念，我不仅可以读懂，而且觉得极为有意思。这是种直接分享另一个个体心灵和感受的独特体验，透过眼前符号，好像能分享到作者的心境和智慧。以至于现在心里默念它们的时候有一种被自然包裹的错觉。
比如最后一节上写的冰封之歌，在深处湖下的斯莱特林寝室里读起来，周围潮湿的空气仿佛都要被触动，开始凝结……
“抱歉。”我正入神地陷进眼前生动的文字里，却出乎意料地被打断了。“我需要打扰您一下。”房间中央的艾德里安突然开口，他的坐姿没有动，声音里却带着不同寻常的味道。似乎是……痛苦和挣扎吗？
“可以。”我放下书，非常惊讶飘过去，同时控制羽毛笔写出答语。
艾德里安浅蓝色的眼睛闭上，表情已经从深思熟虑变为平静，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有些胜利和失败是注定的。”他甚至露出了一丝很古怪的微笑，然后才解脱了似的抬起头，用无法确定焦距的目光扫视着房间，“请谈谈吧，您能让我做到什么地步？”嗯？我不得不承认我没听懂。
“什么？”随手写了个答语，但我立刻又觉得这样回答好像没有诚意，于是加了一行，“什么方面？”毕竟四年来借阅了人家这么多次书，能帮忙肯定是要帮的。
艾德里安保持着得体的仪态，却显得更加苍白。“咒语。”他嘴唇颤动，清晰地说道，然后像被静止一般，安静地等待回答。
我必须承认我仍旧没听懂，我能在咒语方面让他做到什么程度？这句话根本无法理解。那是RP神的管辖范围吧。
“因为昨天的不愉快？”联想到开学时的争执，我对艾德里安的反常好像有了点头绪。毕竟连汤姆都被惊动了。
这件事说起来挺无厘头的，完全可以概括为懵懂少年的争风吃醋，但因此引起的一系列反应恐怕也是当事人始料未及的。
平心而论，事件主角之一的艾德里安爷爷完全是无辜的，除了他和马尔福是好朋友之外，艾德里安爷爷的私人作风绝对端正，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高傲的斯莱特林们如果掩盖一下那种刺眼的骄矜，会表现得极其风度翩翩，恰好艾德里安爷爷就属于这样深藏不露的类型。再加上他精致的容貌，耀眼而古老的家世，即使身体很差，也不乏示好的女孩。于是乎，无妄之灾也这么降临了。
伊琳•阿迪米斯，那个我喜欢的希腊样美少女拥有众多崇拜者，不过她似乎只对艾德里安有所不同。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好像是伊琳和艾德里安互相问候了几句，之后艾德里安就受到了伊琳崇拜者的挑衅，双方发展到用咒语彼此攻击。但问题是艾德里安完全无法使用魔法，即使对方只用了普通咒语，仍旧吃了不小的亏。他没有受伤，但极其狼狈。
我觉得如果艾德里安召唤他的家养小精灵安可，那么完全不会落在下风，但汤姆明显不赞成我的说法。一个需要家养小精灵保护的巫师？在他看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一向被尊重的古老巫师家族受到了冒犯，而且还是被混血统侮辱，这让斯莱特林们无比愤怒。不少人都来征求汤姆的意见，尤其是罗齐尔、穆尔塞伯和那几个平时就唯恐天下不乱的。
汤姆同样感到极为不满。虽然一直独来独往，但由于他的卓越天赋，身边已经隐隐形成了一个小圈子，而艾德里安正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艾德里安爷爷一点也不简单，他非常明智而且富有眼光，很了解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他用姓氏和人脉，帮汤姆一步步收拢和巩固身边的关系，同时也分享着这个团体的权力。
汤姆目前很满意这种合作关系，这从他昨天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他告诉艾德里安可以“任意支配身边的朋友们”为自己报复。
不过，艾德里安怎么会问到我了？我现在这种状态除了去吓吓人之外，完全没有用处。
“昨天的事……”艾德里安平淡重复着，表情里看不出一丝愤怒的影子，“是的，可以那么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所答非所问地说道，“您早就看到了吧？”不，我不知道，我没有读到过您的故事。
艾德里安并不需要回答，他看着桌上的水晶球，“我一直走在偏移的道路上，但是现在开始不会了。”嘴边浮现出近乎诡异的笑容，“我不惜以鲜血来换取荣誉。”他用坚决而复杂的语调，说着令人费解的语句，“我非常愿意接受您的帮助，并对此无比荣幸。”
“那么？”所谓的帮助是什么？鲜血之类的，我可以推辞吧。
“就是这样。”艾德里安站起身，抚胸躬身。什么叫就是这样？虽然他一副已经说清的表情，但我根本不明白。
“请原谅我刚才的冒犯，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谈论什么，我也不想招致您的愤怒。”在一番自说自话后，艾德里安爷爷礼貌的一笑，脸色突然苍白起来。他身上的魔法伤痛似乎又复发了，不过仍旧挺直背，维持着得体的仪态。“您随时可以拿走它。”他把右手伸进长袍里，身体颤抖得很厉害，声音却没有丝毫停滞。
一只漆黑的扁平匣子被他从里袋中取出，放在了桌子上。艾德里安再次躬身致意后，匆匆退出了房间，留下我一个人飘在空中发愣。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占卜课果然不是普通人能选修的，艾德里安爷爷虽然不像特里劳妮教授那么神神叨叨，但做出事来同样高深莫测。他一开始似乎是想让我帮忙？但现在突然丢给我个盒子？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这种奇怪的礼物。
我打量了一下那只魔杖盒大小的金属匣，第一眼看上去很普通。除了八个边角打磨得非常光滑，盒身没有任何修饰。上面应该被施了魔法，从它被取出时，我就能感受到上面的力量，就算是汤姆也不能打开这种箱子。在不知道密语或者预定的咒语时，它们会攻击开启者，硬来只会把箱子和里面的物品一起损坏，我第一次看到具有如此威力的魔法物品。
只给箱子，却没有密语？我好奇起来，不过又泄气了，我可一点都不擅长英文猜迷。什么线索都没有吗？我靠近了箱子，仔细地研究着。
无形的震颤骤然从金属匣上跳跃出来，根本来不及躲避，它们就如同锁链般缠过来，把我拽了过去。糟糕，在这种距离居然都触发了上面的咒语，我用力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没有一点用处，箱子上反而伸来了更多的枷锁。
该叫汤姆吗？我惊出一身冷汗，觉得今天自己太冒失了。特殊的存在状态和一直以来的安稳生活，让我逐渐忘记魔法世界其实很危险。
“提升那卑贱者，自静止的深渊上升或堕落，引生灵欢呼吾之仁慈。”
盒面逐渐浮现出的文字，让我觉得心跳得快了起来。这个就是密语吗？或者只是密语的提示？
“提升那卑贱者，自静止的深渊……”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念一遍试试看，情况似乎不会再坏了。我实在没勇气半夜把汤姆吵醒，还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会……
又用力挣扎了几下后，我开始念出浮现的文字。随着最后一个字的音节，束紧的力量松弛下来，柔顺地收回金属匣里，盒盖也自动弹开。我跟着落到了桌子上，感觉眼皮打架，精神极为疲倦，刚才与盒子角力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我要去睡了，不过，也别浪费。非常郁闷地看了黑色的盒子一眼，我贴过去尝试着汲取上面的力量。密语被外人知道以后，这个魔法盒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了。
慢慢补充着力量，我顺便看了看匣子，里面放着一卷被合拢的羊皮纸。它并不是常见的自然色，而是鲜艳的火红。一封信吗？我疑惑地伸出手，却发现那精致的纸张在被碰触后，迅速闪现了无比熟悉的三个汉字。
有多少年没看到自己的名字了？看着自行燃烧起来的羊皮纸，我在震惊之余，开始有些庆幸。艾德里安爷爷的礼物是什么意思？占卜到我的来历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恢复了体力，我满足地穿过了墙壁往回飘去。艾德里安爷爷你晚了一步，我马上会有新身体和新身份。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5 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