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HP同人.CP：TR/other）》耶佛依

27、第 26 节

　　顺着大理石台阶走上二楼，汤姆他们走进魔法史的教室。教室里很简单地布置着桌椅黑板，朝北开了几扇厚玻璃窗，能眺望到禁林的一角。

　　“拉芬，你和诺特可以坐到前边。”汤姆选了靠窗的位置放下书包，又转头对互相拉扯着的两个小朋友建议道。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吧，拉芬和诺特从草药学课上就开始彼此看不对眼了，他们好像在争抢汤姆身边最近的位置。

　　上课铃声响起，还没有变成幽灵的宾斯教授夹着厚厚的教案走进了教室，他把笔记摊在木质的旧讲台上，做了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魔法史课程介绍后，就开始用轻细的声音念了起来。

　　宾斯教授果然非常有功力，他能平板地把同样的语调从头坚持到尾，叙述没有一点趣味的历史记录。其实，历史不一定非要讲出这样的催眠效果，汤姆的那本《魔法史》我在暑假里还看得津津有味。

　　课程进行到一多半的时候，我完全可以在汤姆身边的桌子上，正大光明地看其他书籍而不被发现。因为在宾斯教授的催眠攻击下，一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已经倒下了一大片，隔一会儿才有人挣扎着记上几笔。如果不是因为汤姆刚才的碰触，让我重新恢复了精力，我恐怕也早就睡着了。

　　啊，如果不是汤姆没有受太大影响，我简直要以为宾斯教授有塞壬的血统了。汤姆面前的桌子上正摊开着两张羊皮纸，一张记魔法史的笔记，另一张写下他认为有用的读书摘要，他在翻阅昨天立下战功的那本《灵魂与□□》。

　　[依，你现在的状态应该不属于死灵？]汤姆突然用羽毛笔指向目录中的一行，向我这个当事人询问道。

　　[是的，我是个还没有降生的灵魂。]我凑过去看了看，觉得目录里似乎没有合适我现在状态的条目。

　　[也就是说，你以后会有实体，成为活人？]汤姆小心地抚弄笔上的羽毛，试探地问。

　　[呃，对。]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以后会成为活人？默。我忍不住纠正了一下他的用词，[小R，其实我觉得现在除了没有身体外，其他和普通人一样。]咳，其实没身体也就没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可比性了。

　　[当然，依。在我看来完全是一样的。]汤姆点头，表示非常尊重我这种争取正常人地位的发言，[不过，我还是想让你早些拥有身体，那样会更方便。]他语气一转，放下了笔，眼睛闪亮亮地保证道，好像一个哄骗小孩子的大号布娃娃，[依，你不用担心其他的，我可以给你抄笔记，写作业……]我在感动和无语中抹了一把黑线，汤姆啊，难道我给你留下的就是这种好吃懒做的印象？我太失败了。

　　[谢谢。小R，你真是太好了。]我汗颜地打断了他的保证，我是个成年灵魂，而你才十一岁半，怎么说也该是我写作业让你抄吧？[作业之类的我自己做也没问题。不过，我还有很久才会出生，而且我不是巫师，对于你的好意了只能心领了。]

　　[不是巫师也可以。可是，还要等很久吗？依，你哪一年才会出生？]唔，当你被称为汤姆爷爷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还有五十年左右，我祖父今年四岁。]我数了一下，觉得如果照这十年的情况发展，五十年也不难熬。[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在那时想办法解开我们现在这种联系，我要回家出生。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到。]我说着，自己抽了抽，回家出生？这是什么怪理由。

　　[那太久了。]汤姆小声嘀咕道，他用手指捋着书页，低下头重新开始阅读，[依，让我想想。]

　　魔法史下课后，打着哈欠的斯莱特林新生们终于振奋了精神，他们开始说笑着走下二楼，汇入大理石楼梯上的人流，簇拥着向礼堂涌去。

　　由于刚刚下课，礼堂里的斯莱特林长桌上还没有多少学生。汤姆和拉芬他们交谈着，在长桌旁坐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空出了左边的位置。

　　“今天下午没有课，真是太棒了。”寝室里那个叫罗齐尔的男孩说道，他坐在汤姆斜对面，正看着从书包里拿出的课程表，“不过晚上有一节天文学。”

　　“噢，不……”拉芬本来高兴地听着，听到后面又苦起脸，“我们要在晚餐后，带着望远镜爬到塔楼去。”他垂头丧气地拿起刀叉，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饮料和食物。

　　“那没什么。”对面的穆尔塞伯不在意地耸耸肩，“我觉得我们可以放松会儿，一个小型下午茶会怎么样？我今天收到了不少甜点。”他提议道，目光掠过拉芬，停在汤姆身上，似乎希望得到他的意见。

　　“我妈妈早晨也派猫头鹰送了很多点心给我，昨天赶火车时没来得及带。”拉芬也感兴趣地插话，“我家的伯爵茶味道很好，汤姆，是纯正的中国茶叶。”

　　[依，你感兴趣？]我听到中国茶叶这几个字，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随后汤姆的意念通过十字架清晰的传递过来。

　　[还好，我更喜欢绿茶。]看着几个男孩热切的讨论，我想起了早餐时的情景。猫头鹰们遮天蔽日地飞过来，像斯图卡一样俯冲着投下大小不一的包裹……

　　四个学院里，向斯莱特林长桌飞来的猫头鹰是最多的，拉芬他们都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东西。这倒算正常，斯莱特林学院都是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像汤姆这样的混血都很少。

　　“那么，四点钟，公共休息室。”谈论声中，汤姆的声音最后响起来，敲定了下午的日程。心满意足的男孩们开始控制起刀叉，全心对付桌上的煎牛排、香肠、烧土豆以及各色馅饼。

　　来礼堂用午餐的人群络绎不绝，当斯莱特林的三年级学生走过来时，汤姆的眼神很自然地扫了过去。我也顺着他的视线在人群里找到了昨晚的三个男孩，还有身后飘着巴罗的……艾德里安。

　　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巴罗应该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幽灵，而不是某个家族的幽灵吧。我有点发毛地看着艾德里安走过来，隔了把凳子坐在汤姆另一侧，而珍珠色的巴罗就在近距离逡巡，一双无神的眼睛向四下盯着。巴罗在做保镖吗？我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因为在《哈利波特》的书里没有见过死灵巫师，我都要以为艾德里安是传说中能够役使灵魂的那一类了。

　　汤姆倒是非常镇定，在艾德里安坐下后，他还礼貌地与之交谈起来。虽然只是礼节性的寒暄，不过还是很有水平，至少没出现我以为的今天天气很好这类。

　　“你对德姆斯特朗怎么看？阿洛特先生。”在气氛融洽之后，汤姆看似非常很随意地问道，他的黑眼睛望着身侧这个比他大几岁的男孩。不过，我不认为汤姆是对其他学校有了兴趣，他应该想把话题引到艾德里安什么时候转学离开。呃，虽然艾德里安的声音让我舍不得，不过出于远离巴罗的考虑，我还是能接受他尽快去德姆斯特朗的。

　　“在家庭教育之外，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都算是欧洲最好的魔法学校。”艾德里安回答道，他沉静的回应着汤姆的凝视，浅蓝色的眼眸仿佛无波的古井。“三个学校各有优势，综合看来，霍格沃茨很不错。不过，究竟如何选择……”艾德里安瓷娃娃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无血色的唇轻微地张合着，“那要看你追求的是什么，里德尔先生。”

　　汤姆礼貌地报以微笑，不过在两人互相凝视后，他的黑眼睛随笑容眯了一下，才恢复平时的自然。摄神取念，我躲在十字架里捏了一把汗。

　　“追求，当然。”汤姆用轻快的口吻说道，“我同意您的意见，虽然目的不尽相同，但我们总要有目标。”他歪着头，似乎只是专心讨论理想这个概念，“对于一只盲目航行的船来说，所有方向都是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