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法则第九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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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看着站在门外的夏楠，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啊？”夏楠挤进屋里，炫耀了一下手里的口袋，“我买了酒来喝。”
李响垂头，“又来了。”夏楠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找他喝酒聊天。
“说吧，又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李响随意靠在沙发上，打量着夏楠的那故作没事的表情。
“相反，我遇见了一件开心的事。”夏楠开了一罐啤酒，猛喝一口，“我今天终于终于终于……甩了一个人！”
“哈？”
“没错，为什么每次被甩的都是我啊？所以这次我也要甩一个！”夏楠很大声地说。
“好吧，为你庆祝。”李响无奈地举起啤酒，“为你终于甩掉一个人而开心！”
“李响，你讨打吗？”夏楠瞪他。
“喂，这不是你想听的吗？”李响耸肩。
夏楠却一把放下酒罐，不再说话。
许久之后，李响打破沉默，“好吧，说说那个倒霉的人吧，被你甩掉的是谁？”
“一个很帅的男人。”
“除了帅呢？”
“还很温柔体贴，对我很好。”
“人品呢？”
“不清楚，但不坏。”
“身家？”
“一间公寓，一辆车，一个公司。”
“既然如此，那么一个流落异乡无依无靠脾气别扭的你甩掉人家的理由是？”
“李响，你不觉得吗？”夏楠淡淡地说，“我跟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可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就因为我是一个流落异乡无依无靠脾气别扭还外加残疾一无是处的人，所以连他喜欢我这种事我都不敢相信……你也不相信，对不对？”
“唔……”李响沉吟了一下，“听你说起来，好象的确有点奇怪。不过他骗你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喜欢他的人应该一大把，如果不是真心对你，他才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夏楠想了想，说：“也许你说得对，可是我的存在一定会让他觉得很困绕。每次去人多的地方，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我都会担心我的存在是不是会让他觉得难堪，我想，他一定这样觉得。”
“既然他敢带你去人多的地方，他也就不怕什么难堪了。”
“你说的……好象也对。”夏楠沉思起来。
“所以我说，这都是你一个人自怨自艾！” 李响一语道出天机。
夏楠反驳说：“我没有！”站起身，“算了，跟你越说越心烦，我要走了。”
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又重新回来：“不行，今晚我得住在这里。”
“为什么？”
“我钥匙在他的身上。”
“真是服了你。”李响简直无语。把人家甩了，却把家当留给别人。
半夜三更的时候，卫岚和大头被一阵揣门声闹醒。两人不明不白地起床开门，却见木锦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木锦？你怎么来了？”
木锦没理他俩，径直走进来问：“牛小迪呢？叫他滚出来！”他知道牛小迪暂时被寄放在他们家。
大头问：“出什么事了？”
木锦往卧室里闯，这个时候牛小迪也听到动静，模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站在门口，以为自己眼花，叫道：“木锦哥，你怎么来了？”
木锦二话不说，抓住他的领口就往他把地上按，吓得另外两人急忙跑过来拉。
“你这个混蛋，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他怎么想也不对劲，牛小迪刚离开，夏楠也跟着闹别扭了，这其中一定有蹊跷！肯定是这个牛小迪又捣了什么鬼！
牛小迪完全无法回神，木锦从来没对他说过重话，现在不仅骂了他，还要揍他！让他昏过去算了吧！
大头和卫岚一头雾水，好不容易把木锦给拉开了。
“木锦，有话好好说！你现在到底是搞什么玩意！”其实他们跟木锦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火，除了疑惑还有震惊。
牛小迪呆坐在地上，被眼前表情恐怖凶狠的木锦给吓呆了。
木锦冰冷着一张脸，走到他面前，以居高临下之势问：“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夏楠说了什么？”
牛小迪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那个瘸子！他就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可他没料到，木锦竟然为了那个残废会这样对他！一时间不服化为悲痛，吼道：“没错，我骂了他瘸子！我说他配不上你！那又如何？我有说错吗？”
什么？！三个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木锦的怒气还没来得及发作，身边忽然传来一阵怒吼：“你这个臭小子！你他妈给我滚！”
发话的却是卫岚。
牛小迪更加傻了。虽然卫岚一向对他严厉，但像这样火山爆发也是从未见过的。
“你……你们……”牛小迪哪里被人这样对付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如果不是碍于男人的面子，早哭了。
“我让你滚，你听到没有？”卫岚手指大门。
大头一见这情势，连忙劝道：“岚岚，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我已经不想跟他好好说了！”卫岚骂，“我跟他说简直是白费口舌！我不想再见到他！”
牛小迪坐在地上已经不知所措了，大半夜的，他难道真要被赶出去？
“我说，大家先冷静下来，再好好谈，OK？”大头只好来硬的。
木锦看了他一眼，转身到了窗边闷头抽烟。而卫岚已经气得不想说话，坐到沙发上做深呼吸。
大头把牛小迪给扶起来，把他扶回床上，然后把卧室门关了。剩下三个人沉默了一会，还是木锦先发话了。
“他现在手机不接，家也没回，我在街上找到刚才也没找到他。”
卫岚担忧地说：“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不会的。”大头安慰说，“在没找到那个人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的。”
“那……他现在在哪？”木锦的手指捏碎了手里的烟。
“对了，他好象有个当兽医的朋友，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在他那？”卫岚想了起来。
“可能会。”大头说，“现在着急也不是办法，干脆明天一早去宠物店里看看，他明天应该会去上班的。”
“我不能等到明天。” 木锦说，“他现在要跟我分手，我必须得找到他！”
“什么？”卫岚瞪大了眼睛。
“算了，我自己去找他，你们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可是……”
不等卫岚劝阻，木锦又匆匆离开了。
他先回了一趟公寓。夏楠曾给过一张那个兽医的名片，说不定能找到那个兽医。可是偏偏他不记得把那张名片放哪里了。翻箱倒柜，把屋里弄得一片狼藉，最终在沙发底下找到了那张名片。但可惜的是，名片上只有医院的地址和电话。
木锦暴躁地揉掉了名片，只好掏出手机又开始拨他的电话，尽管只是徒劳。但意外的是，手机却开机了！
在响了几声之后，电话被人接了起来，却是个陌生的声音。
“喂？”
“喂，我找夏楠。”
“他喝醉了，可能接不了电话。”
“他现在在哪？”
“你是谁？”
“我是他男朋友！”木锦强调道。
“哦，这样啊，他在我家，XX街一号楼，你过来接他吧。”
木锦匆忙挂了电话，直奔停车场而去。
李响喝完最后一罐啤酒，看着已经醉倒在地板上睡得像头死猪一样的夏楠，只觉好笑。这样也好，总算是恢复一点人的知觉，知道闹情绪了，总比以前什么都不闻不问强。
门铃响了起来，李响猜到是刚才电话里所谓的“男朋友”来了。抬手看看表，刚好十分钟，速度很快嘛。
走过去把门打开，木锦气急败坏地站在门口，阴沉着脸问：“夏楠人呢？”
李响把木锦打量一番，果然像夏楠说的那样有着不错的人皮。只是脾气不太好啊。
“在那儿。”李响往地板上随手一指，夏楠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微张着嘴巴呼气，睡得坦然。
木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还以为他躲着在哪里生闷气，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没那么糟糕，至少他还睡得着。
木锦总算放下心来，心情也有所好转。径直走到夏楠面前，观察他一阵，便弯腰将他抱起来。
“我把他送回家。”木锦对李响说。
“恩，没问题。”李响把夏楠的手机塞进他的兜里。
木锦走到门边，忽然停下来，转头问：“是你替他开的手机？”
李响不置可否，“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跟你说声谢谢。”木锦回答。
“不用，我只是为这个家伙好。”李响瞄了一眼靠着木锦肩头依旧熟睡的夏楠，说，“顺便告诉你，这家伙的弱点是心软，所以你可以时不时向他示弱一下。”
木锦明了的点了一下头，接着转身离去。李响一直靠在门边，看着电梯门关上，直到走廊重新恢复一片黑暗。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夏楠头痛欲裂，宿醉的效果十分明显。糟糕，一定迟到了。他慌乱坐起身，踩到地上，才发现地板上躺了一个人。
等到昏沉的头脑渐渐清醒，他才看清楚睡在地上的是木锦，也才发现自己回了家。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是木锦接他回来的？不可能啊，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而对于自己怎么回到家里这件事也完全没有了印象。
不过床再怎么小，也不至于睡地板吧。夏楠有一丝内疚，转身拿过毛毯，想盖在木锦的身上。但是手刚触到他的肩膀，冷不丁地，整个人在毫无防备地被拉到了木锦的身上趴着，腰间被一双厚实的手臂牢牢箍住。
“你醒了？”夏楠诧异地睁大眼睛。接着就开始了挣扎，“你干嘛，让我起来。”
“好啊，如果你告诉我昨天的话都是气话，都不算数，我就放开你。”木锦的声音低沉得近乎沙哑。
夏楠注意到这点，问：“你不舒服？”
木锦却说：“别转移注意力，你先回答。”
夏楠坚持说：“那不是气话，是我想了很久才说的。”他可是下定了好大的决心才有勇气说的。
“你所谓的很久就是昨天晚上？”
“不太确切，”夏楠说，“应该是从我发现我们俩之间的差距开始。”
“那你说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在哪？”
“这还用我说吗？”夏楠不满地看着他，“我们之间的差距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
木锦沉思一会，说：“如果你所谓的差距是人们所说的外貌，地位，职业之类的话，我不赞同。这只是我们的不同罢了，从外在来说，世界上不可能会存在着相同的人类。但是……你忘记了吗？我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夏楠眼里带着一丝疑惑。这句话木锦曾经就说过，可他一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都是那样的人——我们都曾经因为爱情受过伤，情感残缺，对周围的人无法信任。我们有着相似的经历，所以才能感受到彼此心里的痛苦，才会相互吸引，才会想要彼此靠近温暖，才会离开了又想起，想断断不掉，想忘忘不了。”木锦紧紧抱住夏楠，让夏楠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你听到了吗？我们连心跳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是一样的人。你感觉到了吗？”
夏楠沉默着，忽然有泪落下。
“夏楠，我不敢保证我能爱你一生一世，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虚幻飘渺，谁也拿不定。可是……我希望我们一起努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不离不弃。我敢踏出这一步，我希望你也可以。你可以吗？”
夏楠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掉眼泪。
“喂，你可以吗？”木锦催促道。
“恩……”细小如蚊的声音传进木锦的耳朵，他这才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咳咳……”说完，就猛烈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夏楠猛地抬起头，抹掉泪水，担忧地问：“是不是病了？谁让你昨晚睡地板的？”
“没关系，就是太累了。昨晚我找你找到深夜，可能没睡好。”木锦虚弱地说。
“那你快到床上去。”夏楠从地上爬起来，把木锦扶到床上。为了以防万一，拿了体温计给他测体温，结果38.5度。
“天啊，你发烧了。”夏楠叫了起来。
“放心，我身体不错，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
“那怎么行，要不上医院吧？”夏楠建议说。
“我不想去医院。”木锦坚持，“我睡会就没事了。”
“那……你吃了药在睡。”
夏楠从抽屉里拿了退烧药和热水，让木锦吃下了。又说：“你安心睡吧，我会在旁边陪你的。”
“你今天不用去店里？”
“这个……我可以打电话请假。”
木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夏楠的脸庞：“不用陪我，你去上班吧。”
“可是……”此时夏楠已经被内疚感淹没。都怪自己昨天那么情绪化，结果把木锦闹病了……
“不用担心我，没关系。”木锦转过身去，可怜兮兮地说：“反正我都是睡觉，一个人也无所谓。”
夏楠听他这样一说，哪里还想去上什么班。当下决定：“我这就去给店长请假。”
“真的没关系？”木锦又转过头来。
“恩，完全没有。”
看着夏楠过去打电话的背影，木锦露出一个奸笑。果然李响说得对，心软是他最大的弱点。看来他以后可得好好利用这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法则第九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