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爱情》稣木知

6、了然

　　子钧：“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刚开完会，手机没带在身边。”绮蓝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听着电话，“谁像你啊，一天到晚在外面忙，勤劳的社会实践家。”
　　“那你什么时候下班？”
　　“怎么，请我吃饭？”绮蓝调侃道。
　　“正有此意，顺便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感兴趣的又是我知道的？”绮蓝嬉笑着说“不会又是什么项目策划懒得做想扔给我吧！我可忙着呢，事先声明哦，请我吃饭也没用！”
　　“我至于那样吗？！哎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太寒心了”
　　“你也太健忘了，有次假期，爸爸给我们一个项目，让每人设计一套方案，你可好，什么都扔给我，害我一个人做了两份，还要不被看出来，真是坑苦了我！竟然还想赖？”电话那头喋喋不休起来，子钧有些招架不住，赶紧认错。
　　“行行是我的不对，可不就那么一次嘛，再说了，这也是给你锻炼的机会嘛，爸这么器重你，这种时候更该好好表现！”
　　“少来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们见了面聊吧，想吃什么？”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就长安路的那家日本料理吧，现在过去应该还有空位。”
　　“行，我半小时左右能到。”
　　“ok”。绮蓝看了看手表，把桌子上的资料文件理好，锁进抽屉。拿上包冲出了办公室，别堵车才好。

　　这家日本料理店的生意还真是好，到的时候停车场都快没有空位了，幸好来得早，子钧走进门栏，热情的服务生含笑迎来，礼貌的问几位，子钧示意两位，于是被引到一处幽静的空位坐下，这时他才注意到厨师在餐厅正中间展示手艺，铁板上呲呲嚓嚓不停，香味也闻声而来，围着厨师坐着的那一圈可以最先尝到美味，只见厨师一份份分到围坐在四周的客人盘上，难怪主厅这么热闹。而他做的这处偏些，离主厅稍有些距离，但一切尽收眼底，可以看到又不必凑热闹，正合他意。
　　服务员过来添置茶水，问是否需要开始点菜，子钧礼貌的笑笑，说一会儿再点。
　　旁边有两位厨师在安静的切着生鱼片，一刀一刀，一气呵成，倒是很考验刀工。没坐多久，就见绮蓝迎面而来，穿着很是干练，哪像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倒是像极了疲于挣钱的都市白领，一脸精明能干的样子。
　　“大忙人，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绮蓝在子钧的对面坐下，顺手把包放在身旁的座位上。便叫来了服务员，随手翻了几页菜单，就这么几口茶的功夫，菜已经点好了，速度还真是惊人。
　　“看得出来，你还真是喜欢日料，对菜单都这么熟悉，看来是常客了。”
　　绮蓝抿了一口茶水，“我对日料的要求还是有的，必须新鲜，这家正好满足了这一点要求，加上口味还不错，我就多来了几次。”
　　趁菜还没有上，两个人便聊了起来。
　　“最近在忙些什么？每次打你电话，不是工作就是开会。”
　　“《风尚达人》的封面人物又开始了新一轮筛选，这一期EST的目标是销售量翻倍，再往后9月末，又要投入下一季宣传活动，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你可以让手下的人多分担些，自己也轻松些。”
　　“哥，不是我不想，只是目前手底下还真没这样的人，而且我工作的时间也不长，大家都在盯着我，想看看我的能力，我总得拿出点成绩来，免得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丢了爸的脸。”
　　“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总有分寸，不要太累就好。”
　　服务生端来了一盘三文鱼刺身，量不是很多，但摆盘很精致讲究，从肉的颜色可以看出确实很新鲜，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子钧夹起一片生鱼片，沾了点芥末，放入口中，虽然稍有点辣，但挡不住鱼肉的新鲜感，糯糯的，有种入口即化的感觉。
　　菜上的挺快，后来又来了几样，有鱼子酱寿司，天妇罗，鳗鱼饭等等，两个人边吃边聊，只听子钧问起了一个人。
　　“泽殇，你还记得吗？”
　　绮蓝夹菜的筷子一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来？”不过只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印象当中，他只留给我一个冷冷的背影。”子钧面无表情的说
　　“是吗？什么时候？”绮蓝的心思有些飘忽，有一筷没一筷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挑什么。这个一直默默藏在心里的人被问起，竟然是这种感觉。
　　“家庭聚会那次。”见绮蓝没接话，又继续说，“其实我们小时候就见过，他总是自己一个人玩，你还小可能不记得了。”
　　绮蓝沉默了会儿，可还是没忍住开口：“聚会那天，你来的时候他不是已经走了。。。”言下之意，你怎么会碰到。
　　“本来我打算装作没听到，因为我知道你是个特别要强的人，自尊心很强，但是绮蓝，你单身至今，难道是因为他吗？”
　　“你听到多少？那天，呵，也是，那天我们总共也就那么几句，大概全被你听到了。你怕被我看出来，使我难堪，所以故意晚进来。”绮蓝顿了顿，“哥，你就该永远藏在心里，继续装作不知道。”
　　“直到现在，你还喜欢着他？”
　　“那又能怎样，即使他单身，也并不代表我仍有机会。”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一根经等到现在。。。”
　　“我也没有完全干等啊，我一直在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配得上他。”
　　“我的妹妹，足够优秀，根本不存在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是他没有眼光。”
　　是啊，当时绮蓝确实有些动心，从小到大她还没对谁上过心，却因为一个他，至今单身，仍清晰的记得，那天他冷冷地走在父母身后，温和礼貌的与父亲和她打招呼，其实她很清楚自己虽然算不上特别的漂亮，但也算清丽婉约。而且那天是精心打扮后出门的，走在路上，如果是普通人必定是要多看她两眼的，但偏偏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从打招呼到落座，竟然都没有正眼看她，只是眼神扫过她而已，这确实有些伤自尊，所以她发誓要让他成为他的男朋友。两家有意联姻，想让两人一起海外留学，互相照应，但他却委婉拒绝了，席间一时尴尬，他起身说是去洗手间，而后她借口出去找他，就有了后来走廊里的简短交谈，因为紧张，绮蓝其实也记不清当时具体怎么说的，但他的回答却像板上钉钉，一字字扎进她心里，他说“我不会牺牲自己的感情来成全家族利益，感情的事我从来不将就。”言外之意，就是我对你不感兴趣。还真是伤自尊，早知道会如此颜面扫地，她就不该出来找他，其实当时她倒也没多喜欢他，只是觉得门当户对，自己对他也有好感，与其是不感兴趣的别人，还不如和他早些培养感情也不错，至少自己喜欢。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自不量力了。
　　“他很有眼光，你说错了，哥。”
　　“什么意思？”见绮蓝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子钧以为自己的妹妹到现在还要帮那个外人说话。
　　“后来我调查过他，才知道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然也不会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我，而那个女孩是他名义上妹妹，他们家领养的一个孩子，很漂亮，各方面也很优秀。”在看到她的档案和照片时，她有一瞬间的晃神，不得不承认，她输了，不是自己不优秀，而是对方太优秀。
　　“她叫泽梵？”
　　“你知道？”绮蓝有点惊讶，泽梵这个人不大为外界所知，一是因为所有全家到场的大型酒会或是家庭晚宴，她都不会去，可能是因为身份特殊。二是因为在自己调查她没过多久，她就被送到国外，而后就没了音信，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回过家。
　　“恩，留学时认识的一个朋友。”说话的语气虽然淡淡的，但眼神却骗不了人。
　　“你会喜欢上她，我一点都不奇怪。”绮蓝此时似笑非笑，像是没事人似的，倒是子钧有些尴尬。
　　“彼此彼此。”这算是承认了？绮蓝岂会轻易放过这一重磅消息。
　　“看你平时清高的，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彼此彼此。”对面那桌充满好奇的眼神朝他们望来，大概是绮蓝的笑声大了些，子钧立马阻止道：“行了行了，有什么好笑的。”
　　绮蓝焉了笑声，喝了口茶“没想到我们兄妹两会栽在他们兄妹两手里，真是没出息。”
　　见子钧不接话，又继续道：“你今天请我吃饭就是为了问这个？”
　　子钧开口，“我最近才知道他们是兄妹，之前只听说她是个孤儿，没多想，也没查过有关她的一切。现在着手查了，才发现在她领养之前的所有信息和记录都被人删了。而你呢，正巧被我发现在早几年就有调查过她，我想问问你是不是还另外知道些什么？”
　　“还真是不巧，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提供给你。你要是那么好奇，可以直接去问她，或是她的，名义上家人。”继而又道，“这很有可能是泽家做的，因为不想外界知道更多有关养女的消息，以此炒作，而这确实是一种感情上的伤害，如果真是这样，难么泽家在领养时应该挺疼爱这个养女，可是后来却忍心把她一个人送去国外这么多年，还真是”绮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此时子钧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们也真是狠心，对她来说，这无疑是第二次抛弃！”
　　“这种做法确实太过无情。但我猜想，可能是因为两个孩子终日形影不离，太过亲密，让泽家起了疑心。而且应该是找当事人确认过此事，不然不会这么冒冒然直接把人送走，必定是下了决心的。”
　　席间一阵无声。
　　“哥，不是我泼你冷水，以我对爸的了解，是不会接受一个孤儿做儿媳妇的。况且她的人际关系还这么复杂。你也定然知道，前阵子她一回国，尹天影视就势必将她签下，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条件如此诱人，她却不为所动，很多人都认为这是炒作，日后她还是很有可能会签约尹天。”
　　“基于对泽家的考虑，她暂时还不会签约。”
　　“你要是真心喜欢她，还是要早做打算的。”绮蓝认真的说。

　　后来子钧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无心再交谈什么，绮蓝也没再多说，晚饭也就很快结束了。
　　行至停车场，绮蓝先开口：“哥，有空多回家陪陪爸，你总一个人住在公寓，家里挺冷清的。”
　　“不是还有你在家陪咱爸嘛。”
　　“我经常加班你是知道的。”
　　“爸的应酬可比咱两多，其实就算我住家里，咱们三也是各忙各的。还不如我住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好。”
　　“算了，随你吧。”知道是劝不动的，便没再多费口舌。
　　两人告别后，各自上车，车灯指引着不同的方向，越行越远，直至嵌入这迷人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