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记忆》婼韵

10、事情的真相

　　“妈妈……呜呜呜……妈妈……”熟悉的声音让我心惊肉跳，念霖，思纶？！
　　“别哭，妈妈在，勇敢点，念霖，你和妹妹在一起吗？照顾好妹妹，妈妈马上就来了……”该怎么安慰那么绝望的孩子们？她们……现在还好吗？
　　“影儿，影儿，快醒醒！”他磁性温柔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可是……我在虚空中抓不住任何温暖。
　　“影儿……”声音又响起，可是，却是冰冷无情—不是他？
　　“你是谁？”我无法根据声音分辨它的主人是谁，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过……
　　“哈哈……我是谁？你忘了吗？”恶狠狠地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刹那间，我突然想起—那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当你们的经纪人打理你们的事呢？是那时那个尖刻的女声！
　　“你是……烟儿？”记得依依曾经那样叫她。
　　“没错！我是钱离烟。亏你还记得我。哼！”一个娇俏的身影从黑暗处走来—甜美的容貌因为仇恨和犯罪而扭曲。
　　“scandal，scandal！”她左拳紧握，右手则拿了把银色消声手枪。
　　“咔嗒”清脆的声音伴着利落的上弹动作—她早有准备吧？
　　“烟儿……”
　　“住口！你没资格这么叫我！”她的双眼通红，牙关紧咬。
　　“好，好，那么，钱小姐，就算你想要scandal的生命，也要让人家死得明白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谨慎地挑起话题，希望能拖延时间。
　　“哼，哪里得罪我……你还问得出口……”她把玩着手中的枪，随时可能开火。
　　“我……我失去记忆了……”希望这个理由有用。
　　“失去记忆？哈哈……真是很应该啊……”她放肆地大笑，声音尖锐地让我的耳膜感到刺痛。
　　“不过，我可没那么好骗，你连我都还记得，算什么失去记忆？！想博得同情，哼，真是天真！”
　　“糟了？！被她看出来了……”心里暗道不好，思索着对策。
　　“妈妈……呜呜……”突然，思纶的声音传到我耳中。
　　“思纶？思纶不怕，妈妈在。”快忍不住心中的痛苦，泪水打湿了脚下的木地板。
　　“走！”钱离烟恶狠狠地语气让我为孩子的遭遇揪心。
　　“钱小姐，孩子没有错，错的是我，放过孩子们吧，我来代替她们。”
　　“哦？果然是母女连心啊……呵呵……”她阴沉的笑声让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不妨告诉你，也好让你不要怪我太狠。还记得……F4吗？”她突然走上前，面容无比悲伤。
　　“当然记得，那时……他们曾经是那么辉煌……”心生感慨，娱乐圈几经沉浮，来去的身影不计其数，谁也料不到未来还会不会站在当初的舞台，继续荣耀。
　　“是啊……仔仔……暴龙……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他们解体？！”她突如其来的愤怒让我震惊。
　　“什……什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这件事而反应这么大……
　　“啪嗒……”一滴泪水打在了我眼前的地板上，抬头，她在哭。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呢？你明白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吗？”我试图劝导她。
　　“为什么在意？因为她！”一张照片甩在了我的脸上，尖利的边缘滑过我的脸，在颊边留下了一道刺痛的细伤。
　　捡起那张照片，一个可爱的，扎着马尾的女孩儿在那里靠着一棵梧桐树，温柔低浅地微笑。
　　“很美的孩子啊……怎么了？”奇怪，为什么拿这张照片给我呢？
　　“很美？很美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别再假惺惺的了！”她举起手枪，对准我的心脏。
　　“不在了？”心里猛地一抽—不会是……
　　“哼，没错，死了!是自杀……”话语出口，哽噎带着悲哀。
　　“她怎么会自杀呢？只是为了F4解散吗？”那样的话……不是太脆弱了吗？
　　“自杀的理由，一定是为了F4，她在的时候，把他们当成她的一切，热烈地追求他们，演唱会，通告，不管他们在哪，她都关注着。在她自杀的前一天，她看到了F4正式解散的新闻，那天晚上，一个人锁在自己的房间，连伯母叫她她都没反应。”声音到这里，明显一顿。
　　“就在她将坠楼前一分钟，她口中念着的名字，就是你！scandal！我还来不及拉住她，她就……呜呜……”精神已然崩溃的她，突然把枪口转向思纶：“呵呵……这个小鬼……是你亲生的吧？哈哈……失去最爱的人，会是什么感觉呢？”
　　“最爱的人？难道你们……”不会是……
　　“呵呵，没错，我是爱上了她，早在她第一次对我笑的时候，就爱上了她。本来，一切都那么好！就是因为你!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痛苦吧！”她对准思纶扣动了扳机……
　　“不要！”我体会到无边的绝望……一下子感到全身被人抽走的所有的气力……思纶！
　　“姐姐！呜呜……”
　　什么？念霖？！我泪流满面，撑起身子，奔向声源。
　　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身子……一个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地上。
　　抱起那个柔软的身躯，撕下衬衫的一角作为布条想止住她心脏部位源源不断的血。
　　“霖儿……霖儿，听见妈妈叫你吗？睁开眼睛，勇敢一点，妈妈在这里。”我哭着呼喊她，希冀能传达到她的意识里，留住她……
　　“妈…妈妈……对不起……霖儿早就知道我不是妈妈和爸爸的孩子…。”她微弱地说。
　　“你知道？”我因为她的这句话，停止了哭泣。
　　“嗯……是霖儿偷偷翻开户口，看到夹在里面的领养证……”
　　“霖…霖儿……”我几乎无法呼吸，面对这个像天使般的孩子。
　　“霖儿，妈妈对不起你……你这么懂事…”这种痛苦，谁能来解开？
　　“妈妈，霖儿很爱你，很爱爸爸，很爱妹妹……大家……”她的语气更加虚弱，几乎每一秒都是对她的折磨。
　　“姐姐……呜呜……“思纶的哭声让我更难过……
　　“如果…我和妹妹……只能活一个……那么，宁可霖儿…离开，也要…保护妹妹……对…不起，妈妈，不要哭，霖儿一定…会去天堂的，上帝爷……爷一定…………知道…霖儿…………很好，舍不得……霖儿，所以…提早把……霖儿带回……去陪他，霖儿……一定会幸…福的，妈……妈，你也要……幸………福…………”她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小手无力地搭在我的腿上。
　　“霖儿…霖儿！”我猛地站起，愤怒地朝呆滞的她吼叫：“你在干什么？！”
　　“我…我……”她似乎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精神崩溃，已经瘫倒在地上。
　　“呜呜呜……”是警车的声音—他们来了。
　　“烟儿！”两个陌生中年妇女焦急地跑来，看到现场的一切，都愣住了，随后，其中一个稍胖的女士跑向钱离烟，哭着说：“你难道真的是为了小簇……”拼命地晃动着她的肩膀，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小簇临死前说的scandal是什么意思吗？是要你别忘了她的恩情的意思啊！”她的这句话出口，所有的人都愣了—包括我。难怪觉得那张照片中的女生有点眼熟……
　　“你还没认识她以前，她就已经喜欢上了F4。其实，会喜欢他们，很大原因就是因为scandal。”顿了顿，擦干眼泪，那位阿姨继续说道：“有一年暑假，她晚上补习回家途中，遇到了一群流氓，在那个黑灯瞎火的巷子里，是scandal及时发现并用空手道打退了那些流氓。还带她回家，给她换了衣服呢。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她！”最后的一句，彻底打垮了钱离烟的意志，她嚎啕大哭起来。
　　“霖儿！拜托你们，快送她去医院吧！”我不能绝望，一定还能救活……
　　“影儿……别这样……”突然，不知什么时候，飞轮海已经来到了这里，他们都低着头，亦儒蹲下去抱起了霖儿。
　　“影儿……”吴尊扶着我的肩，想说些什么。
　　兀的，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是那个女人！她还是一成不变的微笑。
　　转头看看其他人，竟然都好像没有看到她。
　　“别怀疑，这里就只有你能看得到我。”她的声音似乎没有印象中那么矫揉。
　　“你想干什么？”怀疑地瞪着她。
　　“呵呵……别那么戒备，我可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哦。”她指着霖儿告诉我。
　　“只不过想和你做笔交易而已。”她沉静地望着我。
　　“什么交易？”能救霖儿？真的吗？
　　“呵呵……说起来，我早该发现的……你根本没有忘记之前的事吧？你的演技还真是可以媲美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了……”她嘲讽的语气让我满脸通红。
　　“没用的话还是省省吧，到底想说什么。”我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我知道你在调查我们的事，包括小丑。你还记得么？我曾经说过，你的好奇心太过旺盛，这不是好事。这样吧，你停止调查，连私底下都不行。如果你答应，我就救她。还有两分钟，否则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就回天乏术咯。”她悠闲的飞到门口站定。
　　停止调查就能救霖儿？这……
　　“影儿！”突然，一声呼唤让我惊醒，猛地坐起来。
　　原来是梦啊……
　　没有开灯的房间，看不到到底是谁在叫我
　　不过……“是亚纶吧？”熟悉的声音。总是如此简单就撩起了心中那个柔软的角落。
　　“是我。你没事吧？一直在叫霖儿……”扭开了台灯，看到他忧心忡忡的脸，本来以为自己的泪早已流干，但，竟然，脸上湿湿的。
　　“阿布……你说，念霖和思纶会回来的，对吧？她们不会出事的，是吗？”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把自己埋入他的怀中。偶尔的脆弱，上帝一定允许的吧？
　　“一定会的。”他的手指抚过我右耳的耳钉，坚定地语气奇迹般地让我放松了下来。
　　“嗯……”不知不觉，竟然沉沉地睡去，没有再做梦。

　　“影儿，一定要当心啊。”妈妈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心地叮咛着。
　　“妈，你是警察，怎么现在这么没魄力啊。放心，我也是母亲，一定会把孩子带回来的。”
　　望向身边的飞轮海。
　　“大东，亦儒，尊。你们来一下。”走向门外，说出自己昨晚的决定。
　　“什么事，影儿？”亦儒奇怪地问。另外两个人也静静地看着我。
　　“我……万一这次回不来，你们作为哥哥，一定要替我照顾他。”经过昨晚，虽然对他没有什么亲昵的表示。但自己已经发现，生命中，他早已是一部分—比一切，还要重要。
　　“说什么傻话呢。不许胡说。”大东有点生气了，我发现，竟然他也会不安。
　　“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们比我大，应该更知道事情的利害关系吧？”淡淡地挑明了轻重缓急，心里明白，如果梦里的事会发生，那么，霖儿一定不会离开的。
　　“影儿……”吴尊试图说服我。
　　“只要答应我这件事，我就能全心去救孩子，不然，心里放不下，怎么做到心无旁骛？算是scandal求你们了。”想对他们跪下，眼明手快的大东赶忙把我扶起来。
　　“影儿，你该不会……想用自己换回孩子吧？”吴尊心直口快，我一直认为他是个粗枝大叶的男生，没想到，也会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没…没有啊。”心虚地笑笑，赶忙赴约。
　　“我该走了，记得我拜托你们的事哦。”头也不回，扔下这么一句，就懦弱地从他们身边逃开。再待下去，恐怕，我就没有那么坚决的勇气了……
　　走出拥挤的地铁，看看手机屏，显示现在是二点四十五分。
　　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已经距离那个人所说的时间越来越近，可是却没有一点消息。
　　“砰！”一个身穿格子衬衫，白领模样的美丽女生手里拿着大包小包，冒失地撞到了我。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惊慌失措地向我道歉，我没有心思来注意她的无意，只是摆摆手，“没关系。”就继续等那个人的消息了。
　　兀的，我想起，好像……那个女孩，就是烟儿？！
　　瞥了一眼背包，忽然发现拉链不知何时已经被拉开了一点，赶紧检查有无东西丢失，却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原本不该有的东西—一支白色外壳，诺基亚的手机。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一千年……”铃声响起，接通电话。
　　果然—
　　“scandal，真是准时啊……”电话里仍旧是那个声音……
　　“你是……钱离烟？”试探着问，因为这个声音，在梦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
　　“你……你怎么知道？！”电话那头的惊讶让我稍稍平静下来。
　　“等下见面再告诉你。先说说见面地点吧。相信你在的地方，一定不是什么香港名品街吧？”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就开始主动掌握事态，毕竟，这样还是对我有利。
　　“好，算你聪明。乘一号线马戏团站下，到企业联合协会来，到时我会再联系你的。”话音刚落，耳边就想起了电话那端清脆的“咔嗒”和“嘟嘟”声。
　　放回手机，等待着命运来载上我，驶向那茫然的未知。
　　“……本次列车开往，富锦路……”列车轰隆隆的进站掩盖了所有人的声音。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地在击打着胸腔，对大脑发出不安的警告。
　　收拾心情，踏上这班地铁，等待着，梦境变为现实的恐惧。
　　来到曾经的记忆地方—在这里，有过短暂的学习经历。慢着！她……不会是知道我以前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吧？没来由的，推测起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果。
　　“妈妈……”隐隐的，有孩子的叫喊声。是，是思纶！加快脚步，冲上了楼顶—念霖和思纶被她用手指粗的尼龙绳绑在灰脏的消防栓上。
　　“妈妈！”思纶哭叫着。心痛得无法呼吸—宝贝……
　　“给我闭嘴！”一个巴掌过去，思纶娇嫩的脸颊就红肿起来。
　　“你……”我无法保持惯常的冷静。
　　“哈哈，心痛了？心碎了？”她冰冷仇恨地语气，让我仿佛一瞬间似乎以为在那相似的梦境。
　　“scandal，scandal！”她左拳紧握，右手则拿了把银色消声手枪。
　　“咔嗒”清脆的声音伴着利落的上弹动作—她早有准备吧？
　　“烟儿……”
　　“住口！你没资格这么叫我！”她的双眼通红，牙关紧咬。
　　“好，好，那么，钱小姐，就算你想要scandal的生命，也要让人家死得明白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与梦境一模一样的对话场景，真实地发生了。
　　“哼，哪里得罪我……你还问得出口……”她把玩着手中的枪，随时可能开火。
　　接下来，她是不是要把随时可能走火的枪口对着思纶？想到梦里的情节，不禁越来越绝望—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救两个孩子？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就是因为她！”一张照片甩在了我的脸上，尖利的边缘滑过我的脸，在颊边留下了一道刺痛的细伤。
　　捡起那张照片，一个可爱的，扎着马尾的女孩儿在那里靠着一棵梧桐树，温柔低浅地微笑。
　　“她，自杀了，是吗？而且，还是在最后说着我的名字，是吗？”我开始相信，这一切……有点蹊跷。
　　“哼，既然你知道，那么就不要恨我，我只是把你加在小露身上的，还给你而已……”她准备扣动扳机，我的心一下子冰冷了起来：“等等……”
　　“干嘛？”她斜睨我一眼，不耐地说。
　　“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关于小露的事，你就放过孩子们，怎么样？”试着和她做一笔交易。
　　“什么事？”她开始转移注意力到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说：“小露，她临死前，叫着我的名字—scandal，是吗？”
　　“你想拖延时间？！”她的脾气又有上升的趋势。
　　我赶紧说：“不是不是。其实，她叫我的名字，不是因为我是引起她死亡的原因，而是她想让别人帮她报恩。”趁她因为这个真相分神的一瞬间，
　　“既然你都知道，就不要恨我，我只是把你给小露的，还给你而已……”说着，就把枪口对准了思纶—就像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不是想怨你，而是，你不知道……”或许，梦里那件事，也会是真的吧。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她嗤之以鼻，丝毫没有耐心听我的话。
　　“其实，你不知道的就是……小露临死前说我的名字，并不是恨，而是要你报恩。”趁着她分神之际，马上跑到孩子们身边，把她们护在我背后。
　　“你！别当别人是傻瓜！”她叫喊着。
　　“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其实当年，他们会决定解散，是因为四个人无法平衡他们各自的人气，没有让所有人喜欢这个团体，而是分裂成四个个体。你也知道吧？F4，很多F4的fans们其实更多喜欢的是言承旭和周渝民，再加上，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梦想，想往不同的方面分发展，如果继续F4团体，反而会阻碍他们的前进……”
　　“什么阻碍前进，那是你们公司无能，是你无能！要不是你们无法让他们团结为一个整体，他们也不会各自打算！”
　　“是的，我承认，因为第一次经手这么红火的团体，我们经验并不足，公司成立不久，就面临了巨大的挑战，是我们的过错。”我就事论事。
　　“哼，承认就好。小露就是这么死的……”她的情绪又开始有上冲的趋势。
　　“小露其实临死说我的名字，是因为……我曾经救过她。”其实要不是那个梦，我自己都快忘了。
　　“不可能！你在骗谁，你怎么会救过她，她为什么不跟我说。”她不敢置信地反驳。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不想引起别人对我的的怀疑吧。毕竟，知道我这个身份的人是少之又少。她或许是为了帮我继续隐藏这个scandal的身份，才没有跟你说。”
　　“那你是怎么救她的？如果让我发现一个不符合逻辑的瞎话，别怪我狠！”她开始相信了我的话。
　　“是某个暑假的一天晚上。我……”诚实的把梦境里，岑妈妈说的真相告诉了她，她还是不相信的样子。
　　“哼，拿这点事就想让我放了你们，做梦！首先，小露是会跆拳道的，不可能不用它来反抗。第二，你怎么会那么巧经过那里？不会……那几个流氓就是你安排的吧？”她的双眼渐渐血红。
　　“真是卑鄙的人，难怪会在娱乐圈了……”
　　“妈妈……”念霖和思纶突然异口同声地叫我，我回头一看—她疯狂地扣动了扳机……
　　“砰！”子弹打出，我转身把两个孩子纳入我的怀中，闭起眼，用身体接下死亡……耳畔，似乎响起了他的叫喊：“影儿！”。对不起…霖……
　　“妈妈！”“妈妈！”两个孩子惊恐地叫喊。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睁开眼睛，看到背后站着一个人—小露的母亲，岑妈妈！子弹在她身上无情地留下死亡的刻痕，她向后倒去。
　　“岑妈妈！”我马上放开孩子，扶住她。看向那个罪魁祸首—已然呆若木鸡。
　　“影儿，影儿，对不起，岑妈妈没敢…把真相告诉烟儿，怕…她太过伤心……”她断断续续地费力解释着。
　　“岑妈妈，别说了，我都明白。您等一下，马上就会有人来救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我忍不住哽咽。
　　“傻…傻影儿，别……哭 。我知道，小露的…死，你非……常难过，但是，这不是……你的错…”她睁开的眼睛的次数越来越少，
　　“岑妈妈，不能睡！”我紧紧抱住她，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怀中越来越冰冷的身体。
　　“我累了，自从小露死后……答应岑妈妈，好好代替我照顾你岑爸爸…还有烟儿。好不好？虽然她做了这样的傻事，但是，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毫无血色的脸上绽开一抹我所见过，最美的微笑—这抹笑容，却又是那么让人心碎……
　　“影儿……岑妈妈有时真的希望……你是我的女儿。”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轻轻叹了口气。
　　“我是妈妈的女儿，自从那个暑假，我第一次见到妈妈，就觉得您和我的亲生妈妈一样，都那么爱我，爱这个世界……”我早就泪流满面—本以为自己可以挽救念霖，挽救所有人，可是，却仍然无能为力，无法改变一条生命的逝去。
　　“你把我当成你的妈妈，不辜负我替你挡下这颗子弹啊……妈妈，总是甘愿为女儿阻挡所有的苦难，可以献出一切，包括生命。所以，影儿，再答应岑妈妈一件事：不要难过，不要内疚，不要绝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和小露，都会在世界的任何角落看着你，保护你的。再见了，孩子……”她慢慢地阖上眼睛，全部的力量，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流不出眼泪—岑妈妈……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跑出来……”钱离烟似乎完全崩溃了。
　　“妈妈…”念霖和思纶手牵手走过来，轻轻拉着我的衣角。两个孩子，应该吓坏了吧……
　　“乖，你们是妈妈最爱的孩子……”我抱住这两个孩子，紧紧盯着念霖看，她，还真实地在我身边啊……
　　“影儿！你没事吧？”亚……亚纶？！还有妈妈，梦梦…大家……
　　医生把岑妈妈带走了……我默默看着她的离开，心里想着她最后只告诉我一个人的话：一定要幸福
　　回过头，朝他弯了弯嘴角：“我没事……呃……”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有种回到梦境的感觉。那个女人…终究没有出现。
　　“没事就好。我真的不敢想象，没有了你……我…我该怎么办……”肩膀感觉湿湿的。他，哭了？！
　　“你真傻……我在底楼都看到了。你知道吗？那个瞬间，我真恨自己没有翅膀，无法立即飞到你的身边替你挡住子弹……”他的拥抱，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阿布，放开我吧，我没事。你是男人，怎么这样就掉眼泪呢，会被人笑的……”柔声劝慰他。
　　“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呢？！你和孩子的生命都受到威胁，你还能这么平静？！”梦梦受不了似的，向我大声抗议道。
　　“其实……我很怕，比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怕。我怕孩子有什么意外，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们，我还怕死了后，你们会为我伤心难过，悲伤流泪。太多的恐惧，让我无法思考更多。想太多，反而会束手束脚，无法顾全所有，不是吗？”淡淡地解释道，他们和我一边谈话，一边走下楼去。烟儿早已被随之而来的警方带走，相信她，一定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