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诀》霏恋影蓝

14、离瞳（二）

　　既是北原最好的妓院，千凤阁的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是自不必多言的。光是按照‘天圆地方’的古训修建的高达三层的主体建筑，就已经让人叹为观止。当初为了装饰屋顶，用掉的金箔、琉璃、彩瓦、白玉等等的数目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外边已经是穷尽奢华。里面也不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
　　千凤阁的一层是大堂，每天有百十个小二穿梭于数张桌子之间。这里的每张桌子都是大有来头，几乎所有的名贵树种都被做成了一张张不同的桌子。在这里，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的红木桌只能摆放在不起眼的角落。然而，就是想坐上这一张红木桌，你也的有不菲的身价。起码也要是知府老爷的级别。每张桌子都有自己对应的姑娘，所以，想要知道这姑娘在千凤阁的地位，只要问问她所对应的桌子是什么木制的、处于大堂的哪一个位置，自然也就明白了。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一规矩，常常有客人为了争夺看一个姑娘跳舞，或者听其抚琴的权利，在一张桌子前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所有桌子都在表演用的大台子前面。台子是方形的，其实它的形状可以随意的变换，组成台子的部件都可以拆卸下来，从新安装成不同的形状，方便表演。台子后面是养着金鱼，荷花等物的大理石水池，从水池边缘上延伸出长长的楼梯，连接着二层和三层。
　　桌子外围就是回廊式的房间，门外都挂着主人引以为傲的绝技。挂笔的，挂舞衣的，挂棋盘的……简直是无奇不有，而且每个人都不同。
　　姑娘们的身价也能通过住的楼层反映出来；住一层的大多只是会些附庸风雅的玩意儿，虽然接的客多，可是挣的却很少，为求生计，只好拼命拉拢客人。住二层的就有些不同常人的本事了，比如二层楼梯右手边住着的思念，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京中的一位翰林都对她的词赋赞许有加。她们不必像一层的姑娘们那么累，有那么几个固定的客人偶尔光顾，她们便衣食无忧，若是能遇上如意郎君，还能赎了身，离开青楼过好日子呢！
　　而三层，就只有两位姑娘了。一位是如今，千凤阁前一任的花魁，她住在楼梯左侧。整个儿三层的左侧都是她的，只因为一位年少气盛的小王爷看上了她，又碍于门第森严，不能把她带了回去，于是便在千凤阁包养了她。她既已是小王爷的人了，就不便接客，而小王爷一年中也来不了几次，于是她每天就只在楼上看着下面的歌舞升平。
　　另一位，就是改名为离瞳的童音了。她住在右侧。右侧有书房，会客室，卧室……甚至连侍女们也跟着沾光，不必住在花园后的下人房里，而是可以居于三楼的一个角落。童音十三岁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一切为的都只是她的计划。起初，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老鸨甚至一度派她去服侍其他的姑娘。童音也没有怎么样，只是趁一次姑娘表演的时候，用术法迷住了对她计划有用的人。然后让他对老鸨点了自己，在房中套出了想要的情报。因为担心他清醒过来后对老鸨说出什么，于是童音给他用幻术凝结了一个美好的回忆。可是没有想到，这个人醒来以后竟然对她赞不绝口，当即叫来老鸨，拍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要她搬到二楼去。于是，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离瞳的名气也就越来越大。后来更是因为慢慢长大而显露出的倾城绝色身价倍增，成为了千凤阁继如今以后的第十七位花魁。

　　今天的千凤阁格外热闹，本都应该与家人团聚的老爷少爷们齐聚一堂，在大堂里寒暄着。万众瞩目的一瞬很快就要来临，谁将会成为离瞳今年的头一位客人呢？很快，就会有一个答案。
　　童音的桌子，位于千凤阁大堂的最中央正对着表演台。那张桌子看似极为的普通，不像其他的桌子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是什么木制的。它特殊也就特殊在这里：制作它的木头，是由梧桐树和铁树嫁接而成。虽然两种树都不是名木，但是混合在一起就是天下无双的绝世木材了。
　　这张桌子，是今天千凤阁空着的唯一一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