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谎言》specterorange

2、酒吧和墓碑

　　Lupin酒吧。

　　“啊啊啊，织田作，我好无聊”，他趴在吧台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酒杯里的冰球，脸上泛起微微红晕。

　　“呐呐，织田作，你知道吗，我今天又找到了一个新的自杀方法，快猜猜是什么？”太宰停下话，期待的听着友人的回应。

　　……

　　“啊，不对不对”，太宰得意的摇摇头，“织田作，不是上次的摔水沟里啦，更不是酒精自杀，再想一下~~~”太宰变成了Q版，卖萌的说到。

　　……

　　“是毒蘑菇啦毒蘑菇~我吃下生长在后山的蘑菇就仿佛看到了黄泉比良坂呢……我再次醒来时发现敦君变成了被绷带缠绕的毛毛虫呢，国木田的脸上也有被人掐出来的红印，真的是好奇怪呢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沉默了一会儿：“知道啦知道啦，我以后会少捉弄他们的，只是看着国木田那张古板正经的样子就忍不住嘛，而且织田作你不好奇国木田变脸是什么样子的吗？我跟你说，超级好玩，比那小矮子好玩多了！而且我没有欺负后辈啦，敦应该有年轻人的活力嘛……”

　　……

　　“呐，织田作，我好累啊，我很努力的融入普通人的生活里啦，扶持弱小，拯救孤儿，我仿佛寻找到了一点生命的意义呢……”太宰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点点的距离。

　　“当然啦，我也很少想你啦”，太宰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织田作，你个笨蛋！！！你为什么要陪着纪德这种人死去！你说过的，我……我也是个……孩子……啊，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活下来呢……明明说好了要陪我的……”太宰像是喝醉了把脸埋在臂弯里，喃喃道：“要是我早点知道与谢野晶子就好了，要是我再多想一步就好了，我再成熟一点……再坚持一点……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说不定咱俩可以一起叛逃，一起洗白加入武装侦探社，一起出任务，一起走在阳光下……”

　　酒杯里的冰球已经化的七七八八，太宰立起身向空中遥遥举杯：“今天是为了什么而干杯呢？”无人应声。太宰却轻轻的笑出了声，“为了野犬，干杯！”

　　——————————

　　织田作死在了下雨天，在此之后，太宰治便疯狂地喜欢上了与水有关的任何自杀活动，仿佛似乎只有通过水完成的自杀，这样才可以离织田作近一点，再近一点。也只有在水中，太宰治才会得到些许的安心。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抱着织田作冰凉的尸体在地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次按压止血，叫了多少次织田作。那个人不在了，太宰治茫然想：啊，原来这就是失去的感觉吗？明明早就知道的，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受伤，可当这场悲剧真正降临时，他才发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疼痛都比不过此时的十分之一，而他自己，也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和不在乎……

　　“不行，不能留在这里，织田作不能在这里”，太宰治小心翼翼地背起织田作，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走去，他带织田作回到了自己家，细心的擦去织田作身上斑斑的血迹，给他的伤口缠上了绷带，太宰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分成了两半，一半保持绝对的理智，有条不紊的忙碌好一切，布置好线索，抹消痕迹，面无表情的和森鸥外对峙，完成交接工作，领任务，找好下家，布置好叛逃的路线……另一半则无声的嘶吼着，想要紧紧缠住织田作不放，想要和织田作待在一起，永远的沉睡下去，想要扑在织田作身上和他撒娇，想要再听织田作说一声“太宰”……到最后，太宰面无表情的看着织田作被人推进了焚化炉，出来时，那么温柔高大的织田作化成了一捧灰被装在一个盒子里……一切都好像梦一样，太宰在织田作死后常常这样想，织田作只是出任务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安吾还没叛逃，他们还可以一起在Lupin酒吧里喝酒，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每当这样想的时候，太宰就会被电风扇的嗡嗡声给惊醒，这里没有织田作，只有拥挤的地下室，数不清的工作和一批批人的监视与测评……

　　太宰给织田作买了一块最好的墓地，付好了昂贵的维护费，这个地方夏有荫凉冬有阳光，远处可以看到港口的海……

　　太宰在织田作墓地的旁边也给自己买了一块，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光明之中好好的活下去……

　　太宰治想：人生真是讽刺，想死的要拼命活下去，想活的死在了昨天……

　　————————
　　织田作死后的第一天

　　太宰治来到织田作的家里，里面还维持着普通的日常，餐桌上的几片面包，书桌上几本摊开的、写有笔记的书，稍稍凌乱的房间，仿佛房子里的主人没有离开，只是一晚上没有回来……
　　太宰治把自己埋在织田作的枕头上，万分珍惜的嗅着独属于织田作的气息，他知道，这一切也会在不久的将来会失去。

　　……

　　织田作死后的四年

　　太宰治加入了武装侦探社，他把一切情绪都藏起来，过去的阴影仿佛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笑容爽朗，温和，喜欢和美丽的小姐殉情，喜欢入水自杀，喜欢把自己设在局里，喜欢穿着浅棕色的风衣，眼里明亮又温柔……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很靠谱的前辈，也很少在想起织田作了，只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点寂寞和格格不入，这时候的他常常会借自杀的名义溜去墓地，倚在墓碑上，把一切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