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琉璃年》易异

10、四

　　“华璃！”琉风忽然大叫一声，抱着华璃侧身避开。梅玉一愣，就见无数暗器向着自己飞来，不由得吓得大叫一声，幸而她的轻功很好，赶紧避开了。
　　“琉风，你都不救我，太偏心了！”
　　琉风正色道：“我没想过要救你，反正你也会武功。再者，天下这么多人，我可没法一一救过来，对我来说，只要华璃无恙就行了。”
　　他话音落的时候，人已经从窗子边越了出去，宝剑出鞘，划开了层层黑幕。
　　酒楼外面的外面是宽广的街道，灯火依然明亮，却没了人行。
　　琉风剑起剑落间，已经有几人来不及叫唤就倒了下去。街道上的树上，看来藏着很多人。
　　琉风落到了街心，迅速就围过来几十个人。其中一位公子二十出头，锦衣玉带，偏偏绝世，看来是其中的领袖了。
　　“梅玉，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保护好华璃就行，他要是有什么不测，你就当心我把你也送进地狱。”
　　“是！”梅玉毕恭毕敬地应道，实在被他刚才的话吓得不轻。转眼看华璃时，却见他已来到窗边，聚精会神地看着街心的对峙，眉宇间若有所思。
　　“你担心他啊？”
　　“不是！”
　　梅玉愣了一下，既然不担心，干嘛要这样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华璃自言自语道。
　　“你考虑的是这个啊，你一点都不担心琉风？”
　　华璃点了点头，依旧眼也不眨地看着下面，道：“我相信琉风。”
　　梅玉出神地看着他，那样认真的眼神是她第一次看见。灯火下绚丽的紫色眼眸幻化着耀眼的光芒，眼前这个男子，真的美到接近传说。
　　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梅玉即使看在眼里，还是觉得华璃不甚真实，就像一个虚幻的梦境。但正是这样一个本是世外仙人的男子，却甘愿为了琉风留在了这十丈红尘，不惜染上一身的尘埃。
　　街心，琉风握剑在手，看着眼前的佳公子，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缥家哪里得罪各位了？”
　　“我是楚襄成！”那位公子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楚襄成是谁？”琉风实在没听过这个名字，不由问道。
　　“缥公子不知道我很正常，我知道公子就行。”楚襄成的言语温文尔雅，但琉风明显从他身上中感受到了剧烈的杀意，这个人到底是谁？
　　“楼上的华璃公子，晚上好啊！”
　　“湖北楚门的少公子楚襄成，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看来先前那拨来请我的人也是你派出的了。”华璃十分严肃，看在梅玉眼里，总觉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看来华璃公子比琉风公子有记性得多，别来无恙啊，虽说我们从来没正式见过。”楚襄成言语中还是带着笑意。
　　“琉风，楚襄成擅用剑，剑术精而绝，不可大意！”华璃却是面色不改地说道，这个人，算是以前遗留下的，当时虽觉得不妥，倒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果然举事了。
　　“我看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楚襄成左手淡淡一挥，袖中便射出无数的细针，“我这两年除了练习剑术外，额外还加了暗器！”
　　梅玉眼疾，正想挡开暗器，哪知琉风却忽然半空跃起，长剑在空中一挥，只见暗夜中一阵星光点点，楚襄成所有的暗器已被琉风系数拦下，没有一粒到了华璃跟前。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华璃啊！”楚襄成长剑出鞘，拦住了尚未落地的琉风。“那我今日就来会会缥家未来的宗主吧，看看你的能耐到底几何？”
　　琉风尚在半空便被楚襄成的利剑拦住，也不敢大意，立即挥剑抵挡。楚襄成的剑术果然厉害，即使使剑强如琉风，也一时被他气焰所摄。
　　琉风终于落地，却没久留，而是直接就向楚襄成攻了过去。缥家琉风，不是等待的那个人，出招的永远是他。
　　楚襄成冷笑一声，如此莽撞的缥琉风，不过尔尔。
　　缥琉风有他一人足矣，剩下的人全部将视线转向了楼上窗边的华璃。
　　梅玉一见此情形，就知道麻烦来了，以她那点功夫，要抵挡这么多人的进攻，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但想起琉风刚才的话，便禁不住打个寒战。即使要死，也不能死在琉风手里，那个人肯定会在死前百般折磨她，况且，华璃是自己带出来的，算是负责到底吧。
　　楼下的琉风忽然从攻击中撤剑回头，就见空中闪过几道刺眼的剑气，那些对准华璃的人便纷纷落马。楚襄成见罢大惊，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就在这一瞬中，他攻击、撤剑、再出手都是一气呵成，剑术之强，已臻化境。没有几个人能在进攻中突然改变方向，但琉风却轻易做到了。
　　看来，刚才小看他，实在是自己的失误。
　　楚襄成打叠起十分的精神，再次准确无误地向着琉风刺去。
　　“华璃，你们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大麻烦？”梅玉一刻都不敢放松，深怕下面的人又集体攻了上来。好在经过刚才琉风的一招，暂时没人来找他们麻烦。
　　华璃依旧看着楼下琉风与楚襄成的恶斗，淡淡回应道：“行走江湖，难免树敌，何况是四大家族的人。”
　　“这我就不解了，四大家族统领江湖，一向深得人心，况且势力极强，没人敢反抗才对吧？”
　　“怎么可能，即使是神仙，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华璃看着楼下，眼神中尽是关切。琉风的剑术他知道，但楚襄成是个不怕死的人，不怕死的人就敢于拼命。
　　楼上华璃十分关切，楼下琉风也不敢小觑，他当然知道楚襄成的厉害。但现在既然犯到了他手上，也只能使出权利了。
　　两人一来二去已拆了二十来招，却还分不出胜负。梅玉在楼上干着急，刚才又有人向华璃攻来，自己只是抵挡了一点点，剩下的全是琉风在对抗中回身相救。
　　眼看时间流逝，琉风忽然站定了身，等着楚襄成的攻击。楚襄成愣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攻了上去，直捣琉风心脏。
　　琉风忽然闭上了眼，四周的一切对他来说都陷入了寂静。他和楚襄成交手这么久，也算摸清了他的一些门道，黑暗中就见剑气从四面八方向他笼罩了过来，寒气深深。
　　琉风淡淡一笑，长剑轻轻划过夜空，层层涟漪向四周扩散开去。他的剑气忽然没了杀气，仿佛能浸透人的心灵，像一层层的海浪，击打着岸边的岩石，冲击着人的灵魂。
　　剑气所到之处，功力弱的人已支持不住，纷纷倒了下去，掩住了双目。这么耀眼的剑光，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楚襄成的剑气被琉风的剑气一一挡了回去，不仅皱起了眉，看着手下痛苦的样子，忽然将剑收回的剑鞘。
　　“琉风公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那么这次先告辞了。华璃公子，我很想单独会会你啊！”楚襄成说完，率先撤退了，手下的人也纷纷追随而去。琉风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并未追赶。
　　“华璃，琉风刚才真的好美，像天神降临一样，我一直觉得他虽然清雅绝俗，但和你比起来，还是世俗中人，但刚才他那一招真的美极了。”梅玉看着街心挺立的琉风，不由赞道。
　　“阿玉，你这样的话要是碧月听到了，会把你杀了的。”华璃含笑说道。
　　“碧月？谁啊？”
　　“琉风的未婚妻，碧家的大小姐，不要告诉我，你连我什么时候进缥家都知道，却不知道碧月是谁，你这选择性太不靠谱了。”
　　“未婚妻？琉风不是喜欢你吗，怎么还有未婚妻？”梅玉惊讶地看着他。
　　华璃忽然凄恻地一笑，有些沧桑，却更多是诉不尽的寂寞。
　　“这门婚事是他一出生就订好的。”
　　“是吗？”梅玉转念一想，忽然笑道：“难怪他听说我不想成亲后就居然赞同我开妓院，原来他自己也知道，被人家强行要求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亲实在是件极其郁闷的事。”
　　华璃闻言静静地笑了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梅玉看着那样虚幻的容颜，总觉得他有一天会离开这尘世，即使琉风，怕也留不住这个如梦似幻的男子。
　　楼下楚襄成依然率部离去，琉风轻轻一跃，拉着华璃，飘然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