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江湖》木鸢成飞

34、第62-63章

　　第六十二章
　　孤独求乐最近是喜忧参半，自从得以见真容后，她的好运气似乎频频而来。只可惜运气背后都似乎带有阴影。
　　先是身上的赤蛊得以压制，可惜却还不能根除。然而在这个紧要关头，徐日盛却突然有事要去处理，归期最快也要三个月。徐仁也同样遇到了难题，原本被他赶回老家的表妹柳灵喧突然失踪，而矛头却直指向他，老家的宗亲们纷纷写信来质问他。没办法，他只好把药铺的事务与老管家陈伯交待一声，便匆匆踏上寻找表妹的旅程。
　　这些都还不算是至坏的事情，因为她中赤蛊早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迟一些晚一些，她都可以忍受。
　　最为严重破坏她心情的事情，就是西门少爷准备要订亲了。
　　对方是镇上有另一富人黄家的千金，这个千金小姐与西门大小姐一直是两看相厌，经常针锋相对的，在店铺里两人常常争相攀比购物能力，让那些店铺的老板每次见到两人就乐得见牙不见眼。
　　不曾想这两个人竟然要扯上姻亲关系，让一众店铺老板们暗自摇头叹息，以后估计再也没有攀比购买的好事了。
　　虽然两位大小姐之间有些道不清的恩怨，但却无损黄千金入了西门老爷的眼，让西门老爷大加称赞和极力促合西门少爷与她的婚事。再来还有个重量级牵线人物，就是凤山王爷。
　　这桩婚事虽然还只在口头阶段，并未正式订下，却传得整个桃源镇皆知。
　　相当多的人都看好这桩婚事，不看好估计就是那些妒忌眼红之人，譬如孤独求乐之类的。
　　孤独求乐妒忌归妒忌，倒还没有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她只是个下人，有些东西可以偷偷痴心妄想一下，但实际中是绝不可能行动，也不可能实现的，而且她也从不觉得西门少爷喜欢她。她的一切都是单相思，现在是时候要斩断自己心思。只是如此想想，她便像是得了重病般难受极了。
　　不过现在她就算不想斩断情愫怕也不行，因为西门少爷自订亲消息传开后，就对她百般挑剔，想来也是因为有了新人所以对她越发看不顺眼。
　　其实她倒真真误会了西门少爷，西门少爷自从因婚事与西门老爷大吵一架后，便更加坚定不娶黄家千金的决心。
　　只是他一人说话没有分量，三人成虎倒把事情传得纷纷攘攘，好像他真要娶黄家千金似的，气得他有气无处发。再加上这桩婚事虽然表面上与孤独求乐无关，但他的那点小心思多少被西门老爷察觉，所以才会强迫他接受这门亲事。
　　然而孤独求乐一直跟在他身边，不讨好他，反倒突然玩起沉默来。虽然他一直要求她少说话多做事，但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却让他感觉火冒三丈。
　　想他为了她才受到这种委屈，却不想她如此不知好歹，尽管孤独求乐不知道，但他管不了这么多，只认定她的不知好歹。
　　如此，不把气撒在她身上才怪。
　　※
　　一大早，杏儿过来传话，让孤独求乐前去见西门喜。
　　这阵子以来，西门喜都是通过杏儿传达指令，并没有与孤独求乐见面。那些指令大多都是打探梅凤与莫洛之间相处的点滴。事情并不难，孤独求乐自然全部圆满完成。
　　这次西门喜直接要见她，估计是有大动作。
　　孤独求乐忐忑不安的来到西门喜面前，果然西门喜吩咐杏儿去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
　　“孤独求乐，你明天想办法把梅凤引开，尽管的拖住她，我想与莫洛说说话。”
　　“就只是说说话，这么简单？”孤独求乐奇道，心里却为之一松。她还以为西门喜有大动作呢，结果是自己吓自己。
　　“当然就这么简单，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西门喜恼怒道。
　　“没什么。”孤独求乐连连摇头，虽然已经决定答应帮西门喜得到莫洛，但一想到因此会伤害到梅凤，她心里的愧疚感就非常沉重。好在西门喜也并没有要求她做什么过份的事情，所以孤独求乐自然是乐得轻松。
　　孤独求乐从西门喜那出来后，便急忙去找西门少爷请假。
　　西门少爷最近心情很差，自然不会给孤独求乐好脸色，“想请假？说说看，究竟有什么要紧事？”
　　“哦，林点飘最近身体不好，我想回去帮帮忙……”孤独求乐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她实在是不想看到西门少爷的脸，太可怕了。
　　“回去帮忙？”西门少爷嘴角泛起冷笑，“我每个月付你的工钱，是为了让你回去帮忙？你不如干脆留在家中得了。”
　　其实留在家中也没什么，好过在这里要遵守的规规矩矩那么多，一点也不自由。孤独求乐暗自腹诽着，不过这些话她是不可能真的说出来，谁知道西门少爷会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她。
　　看到孤独求乐大气不敢出的憋屈模样，西门少爷不禁有些得意，心想算她还识相，不然他就扣掉她这个月的工钱，看她怎么办？
　　孤独求乐不能出府，把西门喜急得团团转。
　　西门喜现在急切的想见到莫洛，想把事情摊开跟他说清楚，但奈何莫洛现在却在回避着她，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个梅凤盯着。西门喜想在不让梅凤发现的情况下，直接与莫洛见面，现在可谓是难办的很。
　　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孤独求乐，但她却偏偏惹恼西门少爷导致出不了门，把西门喜气得破口大骂孤独求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杏儿也看孤独求乐不顺眼，幸灾乐祸之余，趁机落井下石，提议扣掉答应事成后本该给孤独求乐的一半银子。
　　好在西门喜虽然心情很差，头脑却还算清醒，现在正是要拼命利用孤独求乐的时候，如果扣掉答应好要给她的赏银，怕她会心生不满，做事不尽力，那就得不偿失。
　　也正是在这笔赏银的刺激下，孤独求乐对西门少爷百般讨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的在第二天下午便得到了请假许可，正式出门去了。
　　西门喜得到消息后，暗自庆幸没有听杏儿的话去为难孤独求乐。
　　孤独求乐出门前递了消息过来，她的想法是事情最好速战速决，免得回府后又出不了门。西门喜正是这样的想法，她也怕夜长梦多。
　　如此，孤独求乐出门后便直奔莫洛家，然后找到梅凤，说是自己的生辰，让梅凤跟她一起回去找林点飘、小丐等人一起庆祝。
　　好在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孤独求乐从没有拿生辰来说过事，梅凤当即无疑，开心的拉着孤独求乐去买菜，说要给孤独求乐做一餐丰富的生辰晚宴。
　　买菜的银子是孤独求乐给的，梅凤本不想要，但孤独求乐却一定要梅凤收下，她知道梅凤在莫家的生活也很艰巨，哪还能让梅凤为了自己的生辰宴而破费。再加上这次是她存心在利用梅凤，她心有愧疚，自然希望是能补偿一点算一点。

　　第六十三章
　　这顿生辰宴很丰富，席间热闹时自然少不了喝酒的环节。也许是心虚的原因，孤独求乐不断地喝酒，同时也不停地劝酒，最后除了小丐因年纪太小被约束不准喝酒外，其余仨人都喝得醉醺醺，又是唱又是跳的发起酒疯来，林点飘的酒品最差，闹得也是最为疯狂。
　　三人均是宿醉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梅凤醒后，因为记挂着莫洛家的一堆琐事，自然是急急离去。
　　林点飘则是决定休业一天，反正豆腐店现在也就她一人在打理，做不做生意都可以自己说了算。
　　孤独求乐可就没有这么好命，虽然她也很想赖着不动，但想到西门少爷的脾气，她只顶着隐隐作痛的头，深一脚浅一脚虚浮的往西门府走去。
　　才进大门没走几步，就看到西门少爷急匆匆的走来，看样子是准备出门。他脸色阴沉的吓人，看到孤独求乐更是两眼如刀的凌厉扫来。孤独求乐怯生生站在一旁的叫了声“少爷”，西门少爷冷哼声，快速的走了过去，似乎是有急事要出门。
　　孤独求乐暂时松了口气，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才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在西门府的其他下人眼中，孤独求乐纯粹就是个多余的吃闲饭的人。平时无所事事不说，隔三天竟然还有放半天假的福利。因此引来妒忌眼红一大堆，还对她与西门少爷的关系诸多猜测。
　　虽然很多人瞧不起孤独求乐，但碍于西门少爷的脾气，大家都只敢在背后说风凉话，所以孤独求乐虽然能感觉到众人对她的疏离，倒还真不知道自己成了吃闲饭的人。
　　如果知道，她一定觉得特别冤屈。虽然她并没有像其他下人那样有固定的活要做，但是她在西门府几乎充当了西门少爷的出气筒。只要西门少爷心情不好，一整天都将她使得团团转，把她做牛做马物尽其用，可惜她那时候的悲惨却全被众人忽略了。
　　因西门少爷不在的缘故，孤独求乐过了个悠哉的下午。到了晚上，西门府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府内却加强了戒备，下人们除了一小部分人做事外，其他的都被赶回房间，被看管起来的同时被警告不得胡猜乱想传播任何八卦，不然后果自负。
　　下人们表面上惶恐不安的服从安排，内心却全部好奇八卦得要命。
　　孤独求乐更是感觉像是有九只猫在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心痒难耐得几乎想着偷着溜出去打听八卦。
　　不过当她从门缝中，看到外面站成一排，脸色异常严肃的打手们，她就立即放弃了偷溜的想法。
　　孤独求乐无聊的躺在床上，想到目前的情形来看，晚饭估计是没指望了，早知道中午无论如何也要吃点东西再回来，那像现在饿着肚子根本睡不着。
　　不过孤独求乐也没有失望多久，因为她很快就被人叫出来，是西门少爷有找。
　　西门少爷站在花廊下，看到孤独求乐过来，一反常态没有和以往一样与她斗气瞪眼。他脸色严肃冷漠，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以往浮夸的气息。
　　孤独求乐差点生出此人是假冒的念头，不过很快她就摇头。在这里，谁有那个胆敢假冒西门少爷呢。
　　西门少爷冷声的开口：“昨天下午你出门后去干什么？”
　　孤独求乐有个习惯，每当她准备说谎或是想什么鬼主意时，眼睛总会不自觉的转动，平日里她经常被西门少爷看穿谎话也正是因此。
　　孤独求乐也曾试着去改变，但长年积累下来的生活习惯哪有这么容易改变。而且她一旦紧张起来，早就忘了自己有这个坏习惯需要掩饰。
　　西门少爷一眼看穿她的小动作，冷哼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坦白一切，不然后果很严重，到时候你就算是哭爹喊娘也不会有人再给你机会。”
　　孤独求乐脑中思绪乱如杂草，她左思右想也没觉得自己回家喝酒会惹出什么祸事，于是便把昨天是她生辰，找来梅凤和林点飘等人喝酒，然后醉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一再发誓，她在酒醒后就立即赶回西门府，一点也没有打算偷懒，为此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听到孤独求乐的解释，西门少爷露出冷笑，周身寒意更甚，“昨天是你的生辰？我可是记得你说过自己是失忆的。”
　　“我当然是失忆的。”孤独求乐急着解释，声音不由大了起来，“谁说失忆了就不能过生辰？我只是想跟她们聚一聚，大家在一起高兴高兴不行吗？”
　　西门少爷见孤独求乐竟敢吼自己，怒火顿时燃烧起来，虽然表面上掩饰得很好，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孤独求乐，给她极大的压力，“那你说，最近西门喜找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最好别告诉我，她是想跟你做朋友这种天方夜谭的鬼话。”
　　闻言，孤独求乐心虚起来，眼睛也更是不停闪躲着西门少爷凌厉的视线，她感觉头皮发麻，全身都快僵硬起来，难道他知道西门喜偷偷去找莫洛了？
　　可是她除了牵绊住梅凤外，她什么也没做，就算调查起来，除了西门喜的口供，否则应该找不到对她不利的实质证据。而西门喜肯定也不会承认这些事情的，毕竟会对她的闺誉有影响嘛。
　　想到这，孤独求乐的心稍稍安定起来。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孤独求乐开始顾左言右的支唔起来，“她平时找我也就是闲聊，她是大小姐，当然不会跟我这种下人交朋友，所以如果她有什么心事的话，肯定也不可能会告诉我。”
　　孤独求乐感觉自己还挺机智的，把事情的矛头重新转移到西门喜身上。西门少爷如果想知道什么，就只能去逼问西门喜，而西门喜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黑炭，你别以为这样推脱你就会没事？”西门少爷不相信孤独求乐所说的话，而且还越发肯定她是知道些什么。
　　今天对西门府来说，简直就是灾难的一天，堂堂的西门大小姐竟然被人抓奸在床。其实这样说也不对，男未婚女未嫁的，只是被人“刚好”发现两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这情形要说在床上的两人是没有奸情的，谁也不可能会相信。而且这事要是被传出去，这绝对是轰动整个桃源镇，乃至青浦县最大的八卦丑闻。西门府名声受损不说，西门喜一辈子也就这样毁了。
　　虽然西门少爷对自己的妹妹没有那种呵护在手心里的自觉，但她是他唯一的嫡亲妹子，他怎么可能会不帮着她，保护着她。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制止这件事流传出去，而且要在最短时间内调查清楚，摆平所有不利于西门喜的一切。
　　这件事西门喜本身是有错，但西门少爷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似乎是有人在背后设了一个局。
　　“孤独求乐，我们认识也快有一年了吧。从最初的互相针对到现在，你自己凭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就算不能说太好，但也不差吧。你看你呆在西门府，好吃好喝活又干得少，脸色比你刚进来时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而你呢，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强的不行，就来美男计，还主打温情牌？大家认识最多不超过八个月好不好。
　　孤独求乐暗自腹诽，尽管她很想摆出去一副对他此刻表现很不屑的样子，可却还是心软了。
　　罢了，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就是想赚点外快，至于西门喜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些她都不关心。唯一关心的就是西门喜曾经承诺过要给她的银子，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要泡汤了。既然如此，她也就用不着再讲什么道义，大家都一啪两散吧，反正她现在是不想得罪西门少爷。
　　孤独求乐想通了后，便心安理得的把西门喜的事情一股恼的说出来。西门少爷听后，用吃人般的眼神瞪着孤独求乐，简直像是恨不得把她大缷八块似的。
　　孤独求乐感觉自己似乎又做了件蠢事，但她也真的好无辜，她从头到尾就只是把梅凤留在家里联络下感情而已。现在究竟出了什么大事又不知道，本该到手的银子也飞了，看西门少爷的样子，却是想把所有的责任归到她头上，她真心委屈极了。
　　西门少爷见孤独求乐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气得直接伸手想掐死她，怒吼道：“难道你觉得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主动去找男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孤独求乐赶紧护住自己的脖子，与西门少爷拉开一大段距离，头却无意识的点了下。
　　西门少爷见此更是怒极，一个起跃便跳到孤独求乐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将她拉进怀里。
　　“想必未婚女子随便跟男人斯混在一起，你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不待孤独求乐反驳，便将她抱起来，快步进入房间，将她扔在床上。
　　西门少爷嘴角噙着冷笑，“你不就想这样？如此，我便成全你。”
　　成全你妹啊！孤独求乐差点想爆粗口，即使她再小白，看到西门少爷在脱衣服，也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她急着起身，西门少爷却已经扯掉了外衫直接压了上来，孤独求乐再也忍不住的大叫起来。
　　虽说她平时贪财，三观有点点歪，但她本质上还是个知廉耻的好姑娘。就算她对西门少爷有些小心思，但也无法让她认同在未婚之时便行苟且之事，更何况还是被强迫的那种。
　　孤独求乐开始拼命的反抗，但西门少爷到底是练家子，他认真起来便动用了内力，力量之大让她的反抗显得微不足道。
　　其实西门少爷一开始只是被气昏了头，想要吓吓她，给她点教训。后来见她因无法反抗而开始变得有些绝望的眼神，心里便有些微微的疼，正想放开她。
　　一个身影突然闯进房间，怒骂道：“混账东西，还嫌家中的丑事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