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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狗保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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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宴会厅里人声鼎沸,横厅几乎有足球场那么宽阔。吊灯坠落事故突发,这片角落俨然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头晕脑胀。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惊恐的呼救声、急切的呐喊声……瞬间如废纸般塞满了应烛予唯一没有宕机的听觉。
      他麻木地喘息着,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靳起牢牢抱在怀里,滚到了一边的地板上。

      满地都是四溅的碎裂玻璃屑,还有狼狈的血痕。而靳起温热的大掌护住他的头部,几乎是用身体作为缓冲的肉垫,将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倒、避开了吊灯砸落的位置。

      “……靳起。”
      在男人低沉的闷喘声里,应烛予仍有余悸,心跳如跷跷板般摇晃得厉害,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他妈不要命了。”

      靳起的呼吸很重,掌在他后脑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又落到后颈,像是在仔细确认着应烛予有没有受伤。
      片刻,才轻轻舒了口气,“你不是要我好好保护你吗?”

      “蠢狗。”
      应烛予探到靳起小臂上延出的温热黏稠,眉眼骤然一厉,这才发现对方的手臂上全是被锋利玻璃冲击割伤的鲜血。

      与此同时,刚刚跟在应烛予身后的男生似乎也没料到这一出,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惊恐得瞪大了双眼,哆哆嗦嗦瘫坐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

      “小予哥!”
      事情发生得太措手不及,池樾白也顾不得其他了,半跪着就要将应烛予扶起来。而应烛予根本没心思理他,面色冷得如同淬了冰,“快叫医生过来。”

      池樾白被这一眼看得发懵,旁边的沈鸣已经急得让人去叫医护人员过来止血了。

      吊灯坠落导致的严重事态,显然引起了不少外宾的围观。而最开始闹事的男生仍瘫在地上胡言乱语,却没有一个安保人员主动上前撵他出去。
      这么持续下去,怕是宴会厅里的南市巨鳄,都等着看应家突发的这场闹剧了。

      偏偏应霆跟把握好时机似的闻声赶来,明面上像是身为兄长前来主持大局的,实则不过是火上浇油,验收他今晚精心安排的这出好戏。

      与之一同过来的,还有端着一副影后级别演技的施岚,连夸张的关切神情都戏剧性得恰到好处,花容失色地惊呼道:“小予,没伤到哪里吧……这好好的宴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场面正是混乱,应霆也趁机搬弄是非,故意在焦点之时制造话题,反过来质问瘫坐在地上的男生,呵斥道:“你是谁?闹什么闹!”

      男生见机哭得更厉害,抽抽噎噎的,指控的话因为恐惧与紧张反反复复,“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应小少爷!是应小少爷对我始乱终弃……”

      此话一出,果然如一颗深水炸/弹般,使宴会厅里往这处麇集着的外宾都纷纷议论起来。

      应霆佯装着皱了下眉,看向应烛予,正打算说些什么激将对方的话令事情继续发酵,身后便已传来了应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

      “都围着看什么!我们应家可不是动物园!”

      老爷子面露不悦,被池樾白扶着走出来。随行过来的医护人员连忙上前,检查着应烛予和靳起的状态。

      应烛予面无表情地垂着脸,直接捉着靳起受伤的小臂,动作利落又小心地扯开对方被鲜血浸透的袖口,配合着医生进行止血处理。
      压根没空搭理这场以他为主角的闹剧。

      而一旁的男生仍在语无伦次地哭闹嚷嚷着,应老爷子听得心烦,拂着手,“安保人员都吃白饭的?让这小孩先冷静一下。”
      显然是及时止损、先压下风头的意思。

      直到老爷子发话,这才从人群里冒出几个保安,控制住服务生模样的闹腾小男生。
      然而今晚在场的外宾,都是南市数一数二的名流。这半路杀出的闹事脏水泼在应烛予身上,若是不能合理解决,只怕一散宴就会有止不住的流言蜚语走漏。

      应老爷子面色凝重,扫了眼小男生,目光没指向任何人,只是问:“怎么回事?”

      闻言,应烛予头也没抬,淡淡道:“我不认识他。”

      被两个保安架住胳膊的男孩倒是演得敬业,满脸的不可置信,“应小少爷!你在床上可不是……”

      “保安,把他嘴也堵住。”
      站在一旁的应霆还不忘唱着双簧,煽风点火说:“小予可不是这种私生活混乱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问你是怎么回事!”

      应老爷子又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回的目光却如鹰隼般直指应霆:“身为应家人,你是怎么维持宴会秩序的?身为兄长,你又是怎么管教弟弟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话音刚落,应霆几乎是如被利剑钉在原地,被训斥得面色铁青。

      没想到老爷子为保全颜面,竟然毫不犹豫地转移矛盾,拿他开刀。应霆敢怒不敢言,只得恨恨地低着头,认错道:“爷爷,是我办事不力。”

      说完,他的余光一转,瞥见施岚交换的眼色。紧接着,便听施岚持着女主人的风度,温温柔柔道:“今天也是热闹日子,咱们就不扫兴了,让这吓坏的小孩离开吧,大家也都散了。”

      这是打算给个台阶、见好就收,毕竟往应烛予身上抹黑的目的已经达到,多说无益,留些空间给人猜测遐想就行。
      大概明天就会传出些什么,应小少爷婚约在身、却还被小情人闹上家宴的乱搞丑闻。

      “等等。”
      不过应烛予却没想让这场戏这么快就谢幕。

      确认靳起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他才从容起身,平静道:“既然有胆子来应家闹事,那怎么能轻易放走。真以为我们应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见当事人主动善后,应老爷子倒是好整以暇,又听应烛予的语气不容置喙,如在警告、又如向在场所有外宾自证,言辞冷静道:“这位先生口口声声说被我始乱终弃,可我在此之前从没见过你。如果真的想给我定罪,您可以拿出证据,例如我们的床照,或者证明我们发生过关系的DNA检测报告。”

      “如果没有,您今晚对我所造成的诽谤和诋毁,散宴后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您。”

      听到这里,男生已经完全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的发抖,嘴里不停喃喃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应霆低着头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也请在场目睹此事的各位,都能嘴下留情,还我应烛予的名誉清白。”
      应烛予面色很淡,不卑不亢地微微颔首,吩咐保安先将情绪失控的男生带到休息间安抚一下。

      事情到这里也基本清晰了。
      不过是有人指使这个服务生男孩当众造谣应小少爷,结果反被少东家三言两语识破澄清了。

      至于这幕后主使是谁,便是属于应家自己的家事了。围观的外宾也纷纷散开,留了情面不去凑这热闹、趟这浑水了。

      发展到这里,应老爷子对应烛予的处理方式还算认可。他又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差遣安保人员迅速收拾残局。
      “这吊灯怎么掉的也给我查,否则真当我们应家的东西都摇摇欲坠了。”

      刚刚这吊灯坠落的瞬间,池樾白也是惊魂未定。今晚有空口造谣在前,那么吊顶事件估计也并非意外。
      他应着老爷子的话:“幸好小予哥化险为夷。”

      闻言,应老爷子这才想起刚刚被应烛予护在一边的受伤男人。
      就这么目光一扫,他发现应烛予正将男人包扎着渗血绷带的手臂搭在肩上,扶着要往休息室走,完全是毫不避讳的亲密。

      应老爷子看向依偎在应烛予肩上的靳起,是副不太熟悉的生面孔,却又好像在哪见过,不免有些好奇:“他又是谁?”

      没等应烛予开口,跟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沈鸣立刻介绍道:“应老爷子,这是我们苍山的靳总。要是有冲撞到老爷子的地方,还请多多海涵。”

      听到苍山的名头,应老爷子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连声称赞道:“真是青年才俊啊,怪不得我觉得还有些面善,真是多谢靳总今天的出手相助了。”

      靳起颔首,“我应该做的。”

      应老爷子和善地笑了笑,招呼着应烛予先将这位救命恩人尽快安置到休息室,好好照料。

      进了休息客房后,应烛予拨了几个电话,让阿冀去截住刚刚闹事的小孩,又联系了几个媒体朋友封锁消息。

      见对方处理完毕,走到他身前,靳起倚在沙发上,仰起脸笑,“是应霆吧?”

      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就应霆做得出来。手段狠毒又规避不了,即便是拙劣得能够一眼看穿,但却还是恶心又膈应人。

      应烛予“嗯”了一声,漂亮的桃花眼低垂,看着他的时候少了几分薄情与凌厉,反倒是带着些生动的嗔怒。
      “伤成这样还笑得出来。”

      但凡今天没有靳起救他,估计他被这吊灯砸进医院非死即伤,到时候应霆他们全凭几张嘴颠倒黑白,怕是很难撇清关系脱身了。

      靳起立刻听话地收敛了笑容,又说:“那个小孩儿不能轻易放了。”

      “我叫阿冀盯着他。”
      应烛予说,“应霆也太心急,非得在应家的主场设计我,那个小男孩就是他露出的马脚。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

      “那小孩扑我身上的时候,我看到他这里有个什么纹身。”
      应烛予指了指锁骨偏下的位置,“跟你给的券根上,那个狴犴会所的标志有点像。”

      靳起一愣,撩起眼笑,“看得这么细致,少爷不会真对那小男孩动心思了吧。”

      应烛予斜乜他一眼,“你领口开那么大,离我那么近,我也会细致地看你。”

      话一说完,靳起便使出耍赖般的惯用伎俩,粗暴地扯开了松垮的领带,崩开几粒拘束的领口纽扣,勾着手凑过来,将两人间的距离缩近到咫尺间,连湿热的呼吸都仿佛交缠成了一片。

      “我比他好看吧?”
      靳起抬着眼,黑睫扑朔,又像是急切讨要着主人夸奖的小狗般,歪着脸问他。

      而对方敞开的衬衫领口间,锁骨线条如嶙峋山脉般流畅,往下又露出紧绷结实的胸肌,确实是比那个男孩豆芽菜般干瘪的身材有料太多。

      应烛予沉下眼,忽然发现靳起穿在里面的衬衫,似乎有些不太合身。
      他单手擎着沙发边缘,缓缓俯身,猛地将对方颈上挂着的领带一拽——

      “从我衣柜里偷的?”

      底纹是藤蔓斜纹的烟紫色领带,是应烛予熟悉且常用的那条。他屈指勾住领带的打结处,动作毫不怜惜地扯了扯,很轻地笑了下,“衬衫也是我的。”

      竟然还这么不知廉耻地穿着他的贴身衬衫、系着他的私人领带,出现在这场应家举办的宴会上。

      靳起却丝毫没显出被拆穿的窘色,反而是捉着应烛予的手,英俊锋利的眉眼笑得明朗,理直气壮道:“当年你送我的礼物也是这条一模一样的领带,我只是拿走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这怎么能叫偷。”

      应烛予的衣柜里确实有两条一模一样的烟紫色领带。
      一条是他送靳起却被退回的,还有一条是靳起送他的。

      闻言,应烛予松开手,偏过脸,“狡辩。”

      这个角度很容易就能窥见侧颈上那枚暧昧的咬痕,直到现在还晕着淡红,烙在应烛予白皙的皮肤上格外艳丽。
      靳起懒躺在沙发上,似乎很喜欢他跟应烛予的这种上下位姿势,又笑,“今天黏在你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他看到我留的痕迹了吧。”

      其实这次的晚宴是靳起临时决定出席的。直到下午沈鸣打算起程的时候,靳起才提议一同前往。
      原本以为只是什么觥筹交错的应家社交宴,应烛予一出场,永远都是众星捧月,身边环绕着形形色色殷勤示好的人物。而这次,竟然又多出一位举止亲昵的陌生男人。

      应烛予答得随意,“一个远房表弟,小时候来过应家的。”

      童年时期的应家几乎门庭若市,不止是各类旁系亲戚带着儿女拜访,还有很多挤破门槛被送过来给应小少爷培养当副手的同龄小孩。
      可应小少爷脾气刁钻无常,不知道吓跑了多少小孩。靳起一时半会儿也记不清了,何况是应烛予口中听上去无关紧要的一个远房表弟。

      这么想着,靳起又道:“老爷子都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也正常。当初在应家的时候,你一天到晚就只跟着我。”
      像执着又一根筋的黏人精似的,明明有时候也很怕他,却还是怎么撵也撵不走的,温驯又沉默地守在他背后,随叫随到。

      应烛予顿了顿,继续问:“苍山的靳总,不是从不出席什么宴会吗,今晚怎么来了。”

      靳起却笑:“应小少爷把我始乱终弃了,我来要个公道。”

      闻言,应烛予要笑不笑的,捏着靳起的下颌用指腹摩挲着,“那你刚刚就该和那小男孩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就不得不跟你绑定在一块了。”

      靳起由着对方的动作被迫仰起脸,思索的神色倒是很认真,煞有其事说:“嗯,我可是有应小少爷的‘床照’。”

      应烛予陡然使力,轻薄似的握着靳起的颊边,垂眼看他,“哪里?”

      “在我口袋里。”
      靳起没动,示意应烛予从他兜里摸出手机。

      应烛予照做,没想到刚摁亮屏幕,一张他睡得正熟的侧脸便作为屏保蓦然撞进视线。

      “我就拍了这一张,你想删就删吧。”

      照片大概是五年前拍的,应烛予趴睡着埋进枕头里,只露出半张睫羽轻颤的漂亮睡脸。鼻翼还是淡红的,唇边也起着晶莹的湿肿,薄被没能遮盖住的肩背雪白,落了些紫红的吻痕与指印。
      这显而易见是一张春光乍泄的事后照,可睡熟的应烛予有一副天使般温软的面孔,反倒令人不忍心对他做什么了。

      靳起看他,唇边扯出一点很淡的笑,“当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才会擅自拍了一张。”

      “什么时候?”
      应烛予只是用手指划了划屏保的解锁按钮,又像是不想解开似的,划到一半又松开,重复着这个动作。

      靳起说:“你快订婚的时候。”
      拍这张照片,是在五年前应烛予跟柳家订婚的前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小狗保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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