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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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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从他身侧递出的时候。
段宴明显一怔,他伸出了手,盯着宁蛐看了会儿,欲把玫瑰接过。
结果——几乎是完全错开了。
宁蛐的玫瑰并未给他,她俯下身,看都没有看他摊出来的手一眼。
“我的这枝玫瑰,”她的红唇凑近耳麦,“属于我的紫海。”
段宴抬眼,盯着她看了几秒。
少女鲜嫩的脸被流苏遮挡的严实,眉眼间露出的灵动在看到他的一瞬戛然而止。
段宴看着她把玫瑰毫不犹豫地抛向了紫海。
——这朵不属于他的玫瑰。
段宴的瞳孔暗了些许,垂下来,浑身压制的情绪在此刻又疏离的明显了许多。
她的玫瑰花没有递给他。
这几乎完全在计划之外。
这一刻,从山顶跌到谷底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他心底躁动了几分。
这几乎让他眼底热起来。
手里空空如也。
胜券在握的优越也荡然无存,宁蛐从小到大,不是一向很喜欢他的么。
她这次竟然直接把玫瑰扔给了粉丝?
粉丝比他重要?
空气都带着几分僵。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眼底划过一丝沉意,喉结滚动了两下。
正巧。
他视线往下掠过,又碰巧看到了她露出了一截的细腰,足足两公分的长度。
腰肢纤细,一览无余。
凉薄的瞳仁闪过一丝危险,往椅子后又靠了靠。
这又穿得什么东西?
强烈而变态的感觉霸占上来,就像被掌控欲侵袭了一般,他被腾起来的心绪和妒念霎时间席卷。
他原本发热的眼底开始烧起来。
肆无忌惮的窒息压迫的他面无情绪,在胸腔恣意横行。
真想找个破布——把她露出来的都裹、起、来。
—
结束后。
宁蛐坐上面包车,张珏早就跑到其他艺人下面去了,又打给她夸她表现不错。
张珏打电话:“我买了两个热搜,晚上你蒙面的效果很好。”
宁蛐不冷不热,“你有看我视频吗?”
“没来得及看,”张珏似乎讽刺了几分,“但我知道你演出的玫瑰没给段总,怎么,你在违背我的话?”
“当初签约的时候,”宁蛐嗓音冰凉,“我强调过不干涉我的演出自由。”
张珏讥笑:“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没火呢就和我谈条件了啊。没本事的艺人,乖乖听话才是首选。”
宁蛐没说话。
张珏挖苦说:“你看看吴纶美,我让她演戏就演戏,唱跳就唱跳,比你就讨喜的多。卖了八百万给公司还不好好听话,活该你糊!”
宁蛐:“我好像签的是盛几娱乐,不是你张珏的旗下吧。”
张珏愣了几秒,明显被吓住了。
“这样吧,”张珏退步道:“你也没必要这样要挟我。”
张珏:“晚上去和段总吃个饭。”
“换一个。”宁蛐淡淡道。
张珏:“说实话,能看出来他对你很感兴趣,我不想因为你得罪段总。”
“宁蛐,这件事要求不高吧?只是吃个饭而已,”张珏语气慵懒道:“你要是不愿意,你说为了你哥进娱乐圈的事……他一个残废,知道了会自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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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
宁蛐的性格是忍不过三,这次被张珏提到了她哥,已经隐隐压垮了她的警戒。
她查看了下手机关于张珏犯法的证据。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再有一根稻草,她就会立刻和张珏鱼死网破!
宁蛐打了个电话给她哥,宁阑。
“喂,”宁蛐躺在面包车专座上,嗓音莫名哽咽,“哥,晚饭吃了吗?”
宁阑温柔的嗓音透过来,“吃了肉包子、烧鹅。蛐蛐儿,我很好。”
他温柔到了极致,“有阿芳照顾着我呢,她很细致,也不嫌苦的。”
“嗯。”宁蛐听着他的声音,擦掉眼泪。
她担心地问:“你还没有看电视什么吧?”
宁阑:“没有,说不能碰,我看看财经报纸,尽量为以后创业再做打算。”
宁蛐鼓励,“你一定可以的!但是手机这种电子产品还是不要碰!会刺伤眼睛的!”
“你放心,在单位里要好好工作。”宁阑笑着说,“外语机构当老师比较苦,注意休息。”
“好。”
宁蛐挂掉电话,立刻充满了希望。
不哭不累,人生宝贵!
翻开微博,她登陆小号。开始翻今天的热搜,然而公司买的两个固定话题还是没有动静。
是不是忘了买了??
她翻开热搜,发现在上升趋势里面,看到了几个被粉丝搜上去的话题。
绝美舞场大型圈粉现场。
她的微博粉丝爆涨了两百八十万!随处可见的是出圈神图,已经快顶到了热搜第四了。
#人间甜豆
点开,里面全都是她晚上舞台的照片,广场也全是粉丝在安利。
宁蛐:………
甜、甜豆?
粉丝:看看我家女鹅!入股不亏!别看她这么A的吓人,都是装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不信你看她婴儿肥!
然后是她叼玫瑰花,精致秀气的鼻尖,被放大的脸颊,和蜡笔小新一样鼓鼓的。
肉膘白嫩可爱。
宁蛐:?
宁蛐用小号转发了这条评论:不!不是这样的!宁蛐就是娱乐圈最A!!!
粉丝立刻回复开喷:你谁啊!?给爷爬,超话都没关注的批皮黑?爷笑了,你去超话逛一圈儿就知道甜豆这个称号ok?
宁蛐无语了。
气死了。
她想再回复,结果发现,她竟然被这个粉丝给拉黑了?
干脆就关掉了手机,她闭起眼,开始回忆出入娱乐圈的往事。
半年前。
她成为了舞蹈学院的大一新生,终于摆脱了长住6年的段家。
13岁刚住进段家的时候。
她父母经商破了产,因为老相识,就拜托段家祖父照顾她,之后宁蛐一直和他们养在大院里。她哥宁阑就更有骨气,单枪匹马出去创业还债。
大一后,她从段家出来,去找她哥,结果宁阑被民间高利贷追着不放,被打伤了脑袋,刺激的眼睛一直没有恢复。
当时颅内出血,急需要钱,段家已经被段宴所管,她在找段宴和进娱乐圈之间选择了后者。
为什么不选段宴呢……
脑海中霎时出现他疏冷淡漠的眉眼。
她似乎又陷入了当时的恐慌中,揪住了椅子,铺在身上的毛毯掉了下去,她吓得睁开了眼。
井倪看她,“蛐蛐儿,你怎么了,脸上都是汗?”
“没事。”她嗓音干着。
井倪似乎陷入两难之中,“张姐发信息让送你去哈宜私人酒楼,我们……过去吗?”
她知道宁蛐不高兴,“你要是不想我就当没看见她信息。”
“去吧。”宁蛐喝了口水。
都主动找上她了,躲得了这次躲不掉第二次。
她想起白天段宴的情绪,似乎和印象中的又不太一样。
更恶劣、更变态的感觉,虽然一贯斯文儒雅,但总觉得莫名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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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服务员带到包厢外面。
宁蛐推开,一抬眼,就和男人的视线相撞。
这是一个靠窗的长桌,古木的雕饰,窗外就是依山傍水,男人坐在中央。
很掌控全场的一个位置,他将金丝边眼镜摘掉,放在了桌子上。
段宴站起来,拉开了位置,“坐?”
怎么感觉不坐他立刻就要黑脸的样子?
宁蛐无语,顺着他拉开的椅子坐下,结果,男人直接把餐布接了过来,一只手按住了她肩膀上的衣服。
手掌上的力道下沉了些。
“不用,”宁蛐推开道:“有话可以开始说了。”
段宴嗯了一声,把它随之拿开,似乎尊重了她强烈的意见。
“不戴也行,”他语气慵懒道:“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套新衣服。”
宁蛐:……
“我不需要。”宁蛐没有兴致,强调了一遍,“也不需要你给我准备衣服。”
“你知道自己穿的什么东西?”段宴视线懒散的垂过来,似乎没理她的话,沉着声音道:“中餐合口味吗。”
宁蛐直接忽略掉后面一个问题。
她、怎、么、了?
宁蛐气的怒火三尺,又压低了情绪,冷静下来。
她忍不住地嗔怒,眸子里含着一丝水光,“我穿什么,你该去问我的造型师,而不是问我。”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段宴的视线扫了眼她快低到胸口的T恤,又看了眼这短裤简直破了几个洞,他站起来,把买来的外套递给了她
——“穿。”
吐了一个字。
他的语气温柔而危险,就像一个吐着信子的毒蛇,似乎极端到了极致。
明明是极轻缓的语气,却带着胁迫。
宁蛐笑了几分,“我不呢。”
她淡淡道:“你越凶,我越不想。”
这句话似乎压迫住了空气的僵化。
他漆黑的眸子一怔。
似乎过了几秒,段宴滚动了下喉咙,他一字不吭,须臾都没有声音。他眸子隐约含着笑意。
他盯着因为暴怒而气的乱动的脸膘,脑袋一咋一咋的。
小别扭。
“行,太冷了,”他嗓音有几分哑,“穿起来怎么样?这个款式,做过市场调查,你肯定喜欢。”
明明是因为衣服太透,但他却为了达到目的,换了一种方式。
过了几秒。
宁蛐正处于被他反应奇怪住的状态,此刻怔住了,眨了眨眼。
接着,蓦然感觉到肩膀上一热,衣服直接被紧紧地按了下来,不容拒绝。
宁蛐:“……”
她眼皮一跳。
嘴上说这么好听,行动即暴露。
段宴却觉得宁蛐似乎变了许多。
从这次初遇她,他就发现了宁蛐的变化。
以前的宁蛐,看到他总是笑脸相迎,巴不得自我感动地像一道光来温暖他。从来不会任性、不会生气。
更不会像刚才一样给他发脾气。
但似乎这一切好像都变了。
这让他原本毫无感觉甚至是略带无聊的心情倏然升起了一丝紧绷感。来源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但他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事。
宁蛐不再像以前一样、温柔、温暖。
现在就像一个小刺猬,对他的情绪毫不关心。
这让段宴的心情糟糕起来,他忽然发现,自从和她相遇后,仿佛宁蛐就已经不是以前的宁蛐了。
段宴眉心微蹙。
吃的时候,桌上的菜基本都没有海鲜,段宴为了她的疹子,还找人开了几副中药,他递过来,“这几包晚上带回去吃。”
宁蛐囫囵应了声,“你喊我过来到底什么事?”
“叙旧。”
宁蛐一时竟无语。
这简直了!?
越叙越死。
段宴将一个u盘递给了她,“这里面,有你玫瑰花过敏的全过程。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他找到了拍玫瑰花接手的粉丝!?
怎么可能?!
宁蛐手停在u盘上,产生警惕,“你对我有什么条件?”
她抬眼。
一股不好的感觉升腾起。
男人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前,俨然一副久经沙场打商战的气势,漆黑的瞳仁带着丝浅笑。
“放轻松,宁蛐。”他的指腹拨了下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