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无论你多大，都是妈的孩子（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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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是我！”
“六安啊，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打电话？”听筒里母亲的声音是那么熟悉，血液一下涌上头，素兰那么叫着她的名字，一下子让她热泪盈眶。
“妈……”无法抑制的哽咽。
“唉，你这孩子，怎么话没说上，就先哭上了。乖，告诉妈，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没有……没有……”她几乎止不住的哭出声，不停摇着头，吸鼻子，话说得断断续续，“我就是……就是……我想你了，妈……”
“唉唉，别哭了，六安啊，妈也想你，来，乖，不要哭了！这么大人了，哭了多不好看，还会被孩子看见！”
“妈，今天我生日……”
“我知道。我从月初啊，就开始盼了，生日过了吗？唉，你都好多年没过生日了，妈要你过，你偏不过，妈也没能耐……”
“妈，你别说了……”
“好，好，妈不说！六安啊，你最近好不好，我上次见你你又瘦了，是不是太辛苦了？脸色不好，要多补补，也不要什么好吃的都给小文，你也是个孩子，也不要太拼命了，自己注意休息，妈这边不用你操心，妈很好，最近天气变凉，衣服添了没有？你这孩子，以前每次换季都要我提醒，多喝热水，不要受凉，你现在大了，受凉还会过给孩子，还有啊……”
“妈！”她叫着母亲，嘴里撒着娇，“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孩子？”
“哟，大了，就不是妈的孩子？我告诉你，无论你多大，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是妈的女儿，妈捧在手掌心里的宝贝，哪怕50岁也一样！你现在做妈了，是不是觉得就跟自己的妈脱节了，没有关系了？哼，我养你出来多不容易，你有多疼小文我就有多疼你，不要想忘记自己的妈！好好照顾自己，听见没有？”
她一下子笑出声。因为泪痕交错而皮肤干涩，一笑就觉得被紧绷着的感觉。
“妈，你当然是我妈，永远都是……我听你的！”
那样说着话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过去。那个梳着羊角辫缠着母亲撒娇的小女孩。
“妈，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我前些阵子有些忙，过几天就来看你。”
“没关系，妈都知道。好了好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工作吧，有话以后过来我们慢慢讲！”
“嗯，好，妈再见！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不动，医生说你现在一只手已经开始恢复了，你要多运动运动，还有啊……”
“好了好了，都知道了，怎么比我还啰嗦……快早点休息吧，妈也要睡了！”
挂了电话，她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打开锁，却只是拉开一条门缝。
门外边的客厅里有些喧哗，小文抓着满手的奶油，一下扑向孙敬和，一下又撞到袁景安怀里。哇哇地学老虎叫，把奶油抹到四处任何他可以接触到的地方。
孙敬和笑着避开他的攻击。他一学老虎叫，张着大口呜哇一声，袁景安也学着他的模样，张开嘴把他挥舞的小手吞进嘴里。不是咬，只是含着，小文咯咯地笑，袁景安拿出他的小手，上面全是零乱的油腻腻的奶油。他摊开孩子的五指，低下头一根根舔干净奶油，抬头有些苦笑，“真调皮！”
小文贴着他的脸，又咯咯地笑起来，抱紧他的脖子。
勒得有些紧，袁景安不适地转转头。
这是小文对他亲近的表示。她不禁咧嘴笑了笑。
无论你多大，你都是妈的孩子……
无论他做了什么，他毕竟还是小文的亲生父亲啊……
她心下不禁叹息。
孙敬和洗了条毛巾，擦拭小文弄花了的脸，点了点他的鼻子，“今天可真疯！”
小文笑得更欢。
夜深了，人都走干净了，连桌面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她洗了澡，小文也热腾腾地钻进被窝。她帮他把被子压好，在额头上亲了口，“今天跟姑姑睡，好不好？”
小文笑着点头。
她抱着孩子软软小小的身子，小文翻了个身，头发擦着她的鼻尖，有些痒痒的，带着洗发水的味道。
那晚的夜色很美，月光也柔和得紧。她以为她会有些失眠，不料很快进入梦乡。
浑身很放松，像是漂浮在水面，随着波澜轻轻飘摇。
她想起小时候的一首儿歌。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好宝宝……
一夜无梦。
两个男人走在路上，气氛却有些尴尬，并排走着，却有些距离感的隔着。
一直不吱声的袁景安首先开口，“孙敬和，我想和你谈件事。”
“什么？”
“关于六安的事。”
孙敬和顿了顿，吸了口气，“你说吧。”
他的神情严肃，袁景安不禁笑了笑，“不用那么紧张。”
孙敬和不自觉地低头看着，有些尴尬地松开捏的死紧的五指，袁景安用低沉的声音说话，“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孙敬和望着他，反问，“我为什么讨厌你？”
他不答话，孙敬和替他开口，“因为你自己也知道讨人嫌。”
他不生气，反而轻轻一笑，望着远处，听着孙敬和继续道，“你现在回来，又想要补偿，根本没人希望你这么做，六安不想见你，即便对你有感觉，也是过去的事。如果说她对你残存的记忆，恐惧肯定大于怀念。”
“恐惧？”他低垂着眼，不像是提问，反倒像是自言自语。
“呵……她已经融入了现在的生活，即使艰苦又困难，只要不去想过去那些事，都能坚持下去。看着你，就会想起过去，想起她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回忆那样的过程，对她而言是重温一遍痛苦，你说不是恐惧是什么？”
“她不愿意插蜡烛，不愿意许愿，甚至都觉得自己不再年轻，这些都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想法吗？她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应该享受青春年华，应该受到最好的珍惜和爱护，而这些年来岁月带给她的只有失落，让她安于现实，不作挣扎，甚至逃避希望，而这些，都是谁造成的？”
袁景安沉默了一阵，抬头，目中光芒闪烁，“是我，都是我造成的。”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无论你多大，都是妈的孩子（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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