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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辞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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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公休,但林初却出现在了会所,但他不是来上班的。
当他提出辞职的时候,对方看着他,哼笑了一下,“还指望你小子刷新最长记录呢,看来是没戏了。”
和几个老客户如何交代,自然是林初自己一人去想办法解决。但即便有如此难题,林初从会所走出来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许久都没有过的轻松。
童歌要来接他,林初拒绝了。他自己,也没有搭乘地铁,而是选择步行回家。从夕阳西下到夜幕降临,从会所到家,这一回,他的行迹路线终于反过来了。
这还要从上周六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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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歌醒来的时候,林初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大概是已经离开了?也许是有事吧。童歌看了时间,下午两点。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外面有声音,好像是林初的。
她踩着拖鞋走出卧室,客厅没有他,次卧的门关着,童歌走近门边听着,是他在房间里接电话。
童歌本无意偷听,但确实是林初刚好说到了些吸引她注意力的话,他的语气很温柔,听起来还含着笑,听起来像是说给女人听的。
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童歌大概是听明白了。林初会所的客户想他了,打电话找他。听到林初说“我一直都会陪着你啊”时,童歌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五味杂染。
和他在一起,就要接受他的生活和工作。可他的工作,她真的能接受吗?
童歌自己去厨房接水,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保温桶放在桌上,她见过,是林初的。
“睡醒了?”林初接完电话出来,正看见童歌站在餐桌旁,目光落在他拿来的保温桶上,“我简单做了点饭,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先放保温桶里了。”
因为不是在自己家,林初没那么自如,童歌很主动地拿来餐具,把保温桶打开,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林初问她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吃药,童歌的回答很简短,让林初察觉到了不对。
“刚才……是不是听见我打电话了?”
童歌本在用勺子舀粥喝,愣了楞,没抬头看林初,只“嗯”了一声。她不是爱耍脾气的小姑娘了,有事不憋着是她进入三十岁后的处事风格。
林初不再说话了,端坐在童歌对面。
倒是童歌又开了口:“要不……别干这个了吧。”两人本是相拥而眠,童歌醒后本应更加亲近才是,可他们之间却因为一通电话变得如此尴尬。童歌也知道他的难处,可他刚才在电话里的语气那么温柔耐心,让她恍惚间觉得她和他过客一般的顾客没有什么区别。
林初深吸一口气,依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他现在租的是朋友的房,朋友见他情况艰难给他免去了市场价一半的租金,他工作的全部收入除了维持温饱和缴付房租,其余的全都都拿去还债了,如果辞去会所的工作,毫无积蓄的他该如何生活呢。
跟童歌说实话的话,她会嫌弃自己太过窘迫吗?又或者,她会相信吗?比如上次去看天鹅湖演出,那个位置的票价并不便宜。但其实是他和他一起跳舞长大的发小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下次再去看表演,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林初,你还差多少钱?说真的,我可以帮你还。”童歌叫了他的全名,神情认真得甚至有些严肃地问他,“我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份工作了,你自己不觉得难受吗?”
林初抬头,棕色的眼眸躲躲闪闪地看向童歌。当然难受了。他在会所见过许多为了来钱快或者甚至是图新鲜的男孩,相貌身高都是上等,但干了没多久就离开了,有些人是嘴巴不够甜,有些人是眼力不到位,又或者是遇到素质不高的客户,度过了几乎没有人格可言的夜晚。一句话,做这一行太毁人了。躲在黑暗里的纸醉金迷,让林初没再过上一天踏实的日子。
“从你说想考博后我就在想,留给你复习的时间也不多了,而且看这样子,你白天也没有那么多自己的时间去读书。不如不干了,破釜沉舟,拼一把,反正从现在到考博也没多长时间了,大不了,你住我这儿,吃住都给你解决了。”
“童歌……”林初从没想过童歌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他甚至没想过这世上还会有人对他这么好。
“等你考上博,有补助了、再给老师做做项目赚点钱,就得老老实实把住宿和伙食费补上了啊。”
童歌拿起林初一直没夹到脚上的筷子,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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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周一,何放就过得没那么轻松了。
凌晨,他回到酒店房间,因为不想让任何人看他笑话,脱假肢、上床,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完成的。他受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抵触复健,这导致他的自理能力并不好,脱离了护工的帮助,穿脱假肢、上下床这种事对他来说太困难了。
此处晋江不让发,我就省略细节描写了( ╯□╰ )
他想起覃子妤的事,其实她这次被拍并没有引起过大的浪花,简单回应,微博又上了几个其他热搜,这事儿过几天也就没人再提起了。可他没想到的是覃子妤是要和那个人认真发展。
三年前的车祸成了他一直以来的梦魇,至今难以摆脱,以后怕是也无法摆脱。出事以后,生活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他要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覃子妤。
当时是她非要进娱乐圈,何放不想让她失望,想凭借他在娱乐圈打拼多年历练的能力和积累的人脉帮她圆梦。他也想保护好她,甚至不同意让她一个人出门。
只要一想起她认真说喜欢那个人,何进曾经说过的话就回响在他耳旁——“子妤和你完全是两类人,你不能用你的想法去左右她。”
为什么不能?如果不是他一直以来在她身上付出那么多精力和心血,覃子妤能有今天吗?她能不能有现在一半的红,都要打一个问号。
他给她配了这么好的团队,给她争取了这么多资源,覃子妤潜心投入工作,让事业达到顶峰,等到那时再恋爱、甚至结婚成家,这才是正确的路。除此之外的构想,都是无稽之谈。
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何放抬起沉重的手臂拿过来,是章嘉贝,他接起,喂了几声,对方却不说话。何放把手机拿到眼前,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凭他对章嘉贝那个风风火火的性格的了解,她还会再给他打电话的。可客房的电话不在他躺着的那一侧,座机铃响,他移动身体去靠近电话,但他得放慢动作,因为某管还在身体里,如果不小心碰坏了伤到尿道去了医院,那更麻烦。
电话铃响到第二遍的时候,何放的手马上就要够到听筒了,章嘉贝那头却挂了电话。
5分钟不到,门铃响。听见门外章嘉贝的声音,何放想起凌晨进门之前,她拿着纸巾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醒着却不想回应。可这次的【不想】,却和之前都不同。以往是懒得搭理这个小丫头,可这次却……何放一时没有琢磨出来,他也不想再琢磨,因为门铃被按得越发急促。
“我没事,手机没电了。”何放的声音不大,希望章嘉贝隔着门能听见,“有事打房间座机吧。”
“那您得接啊何总。”听见他没事就放心了,章嘉贝对着门喊,“那您要吃早饭吗?什么时候送进来?”
送早饭进来就意味着他要和人打照面,那起码要等到他穿戴整齐。何放顿了片刻,说:“我要再睡一会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