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新娘》寒酥雪

59、大出风采（2）

　　“当然！”一个人影从昏暗处走出，他身材修长，穿着一身燕尾服，衣服上绣着繁复的暗纹，他一举一动散发着优雅贵气，举止间透露出良好的修养，他的长相相当俊美，只是殷红的嘴唇衬得面色有些异常的白。“又见面了，我的女士！”他向宓竺伸出手臂，弯腰行了一礼，礼仪标准绅士。
　　“劳伦斯！”事情过去并不久，这个少年的名字她一口便叫了出来，听到她喊出自己名字，劳伦斯棕色的眼眸中滑过一抹暗芒，他已伸手片刻，却并不尴尬，只是气息强势，让人无法拒绝。
　　当然，宓竺在知道这人是劳伦斯时，除了惊异之外，也并没有理由拒绝他。
　　她将手放进面前男人的手中，对方低头做了个吻手礼，带着她走到舞台一侧的高脚椅上，低头询问着宓竺想要唱什么歌。他仿佛与宓竺是每日都能见到的老友般，神态亲昵，行为绅士却不客套。
　　陆星河双眼有些冒火地看着他们，忍不住低声询问，“这小子是谁，看样子你们知道？”看到紫衣已经坐回原位，艺吕掩不住的吃惊，陆星河掩饰着内心的不爽。
　　“哦，真不知是福是祸了，没想到我和美人师傅都看走了眼。”艺吕感叹一句，才简单说了是任务中认识的人，倒是没想到来历不凡。
　　“我的女士，你今晚真是光彩照人。”劳伦斯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但宓竺显然听到这类夸奖太多，只当做了官方的客套。
　　“不知道劳伦斯先生想要唱什么歌呢？”宓竺这时随意听了几个现代歌曲的伴奏，才惊觉自己做了件蠢事。
　　到了现代，整个世界都崇尚艺术与竞技，机器人和吟游歌者的盛行，使歌曲风格更偏向于机械金属和自由热血化的风格。过去的自己是个演员，虽那时候的演员什么方面都要涉猎，自己天生音色也好，正常的歌曲也不在话下，只是特别专业的却是唱不了的，所以这一让选歌，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宓竺此时心中已经咒骂连连。
　　所以当听到劳伦斯跟她客套后，宓竺却并不跟他客套，“不知道劳伦斯先生知道叶芝诗人吗？”
　　“叶芝？”本以为如今几百年过去了，他不一定知道，却不料之前一直对表演什么歌曲漫不经心的他，听到宓竺的问话反而真正来了兴致。
　　“是的，他有一首诗被改编成了歌曲，叫《当你老了》，我便唱这首吧！”宓竺嘴角噙笑，面色温柔，劳伦斯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他并未失态，只十分有涵养的答应一声，便来到一架钢琴前坐下，他并未听过这歌，但他并不慌张，只静静等待宓竺起调。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唱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和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当你老了/眼眉低垂/灯火昏黄不定/风吹过来/你的消息/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这种悠缓，娓娓道来又饱含充沛感情的曲子此时的人很少听过，但曲调虽简单，却因为并不入主流，本以为自己清唱一段就罢，没想到劳伦斯很快便找到调，为宓竺伴起奏来。
　　柔美的灯光洒落的圣鹿厅中，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原本手上的动作，沉静在这一刻的宁静和淡淡忧伤中，脱离了平日里快节奏的步子，悠缓地在这曲调中沉沦，心中仿佛被羽毛轻轻碰触着，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一曲终了，宓竺行礼后便对艺吕几人使眼色准备离开，看到场上众人沉醉的表情，宓竺却没有丝毫骄傲，甚至十分懊恼。今日自己看似大放异彩，却也将自己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对于参加圣狮盛宴的自己一行人来说，提前引起这种莫名的关注并不是好事。
　　这一刻，也顾不得其他，匆匆与劳伦斯打了招呼，决定先走为妙。只是刚走到门口，便有人迅速迎了上来，“这位女士，请留步，我家老爷相邀，希望女士赏脸。”宓竺皱皱眉头，正准备拒绝，那人接着说，“女士，我家老爷是卓威斯家族的家主，他刚才听到了女士的歌声，惊为天人，希望能有这个荣幸为女士提供一个在外的身份。”
　　本来宓竺并没有重操旧业之类的想法，但这卓威斯家族在自己之前恶补现代常识时却是知道的，响彻全球的环球卓威斯娱乐公司便是他们家族一手创立的，在全球都享有极高的声誉。但在宓竺看来，对于异能者家族来说，这些不过是手下的产业罢了，与强大自身比起来这些并没那么重要。
　　但他的那句在外的身份却让宓竺顿了一下，她记得这句话并不是第一次听说，当初刚跟姬瑶老师学习刺客之术时，姬瑶便说过，自己额间花太过显眼，在外身份倒是可以直接用本来面貌。当时却不知这在外身份却是真正需要一个身份的。
　　他自然看出宓竺有所动摇，便侧开身子，为宓竺带路。他向着场内点点头，宓竺转头便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向宓竺众人打了个招呼，边带路边自我介绍着。他虽然看起来比宓竺几人年龄要大，但他十分热情，留了一头黄色卷发，相貌英俊，他眉骨突出，更显一双蓝色的大眼深邃迷人。
　　他声线清澈，口音充满张力，很容易将人带进他的情绪中，与他对视时，便感觉要溺进那一汪碧泉，宓竺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这人明显精神力极高，似乎有魅惑之能，幸好自己精神力也不弱，才没有着了他的道。
　　转头看欧小米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她不动声色地打断他的话，主动接过话茬，将节奏掌握到了自己手中。
　　他自然也发现了宓竺的意图，眼神微闪，有些意外，笑容更深了几分。聊了一路，他也似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据他说他的名字叫汤姆，是卓威斯家主的长孙，也是这一任有利的继承人选，他的父亲和其他几个叔叔都各有所长，家主之位决定在这一众孙子中选择，而这次圣狮盛宴就是一个契机。
　　并没有让艺吕几人跟随，当知道紫衣是宓竺的智脑后，汤姆也露出了惊异之色。却并没有失礼地频频打量，倒让紫衣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一路上简单解释他家老爷子是刚才在与他通话时听到了宓竺的歌声，一时间产生惜才之意，才想与宓竺见上一面。
　　一直来到城堡三层单独一处明显招待贵宾的套房门口，汤姆开口先是对宓竺表达自己之前的失礼，才敲门后示意宓竺进屋。

　　入眼的是一组奢华的欧式沙发，客厅悬挂的水晶灯下方，暗紫色的茶几上一瓶蔷薇花似乎是刚采摘，被专业插花人士细致做了造型，花色剔透，娇艳欲滴。
　　客厅十分宽敞，正对面排列整齐的窗格被暗紫色的欧式帘布半遮半掩，一位老人正靠坐在正座上与身边几个中年人闲聊着。见到宓竺与汤姆时，他微微仰头，露出笑意。他略微打量了宓竺几眼，笑意又深了几分，分明对她的形象十分满意。
　　他向周围人示意了下，几个中年人忍住心中疑惑，在经过宓竺身边时都礼貌示意后，偷偷以余光默默评估着。
　　老人招呼汤姆带着宓竺在下手边坐下，他穿着讲究，即便是在室内，仍一丝不苟，他一头被染成棕色的头发被发胶梳向后方，他虽笑的和蔼可亲，却掩盖不住后天养成的上位者气息。
　　“宓竺小姐，很荣幸见到你。”他与宓竺打着招呼，宓竺与他客套几句，便听他直接引入了正题。
　　“宓竺小姐之前唱的那首歌十分动听，但这种古老的曲子，不知道小姐是从哪里学习到的？”
　　“我是一名冷冻人，我唱的只是我那个时代的歌曲。”宓竺的话让老人恍然大悟，兴味十足，他丝毫没有因为宓竺是冷冻人而有任何轻视，反而对她如此坦然大方的态度十分认可，两人兴致勃勃聊了许久，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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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保证在三个月内使宓竺小姐成为全球知名的歌者艺术家，条件是这三个月内要配合公司合作，之后无论宓竺小姐是要做吟游歌者还是自由人都随你挑选，但需要独家签约为我公司的形象代表。”老人语态平和，却透着掩饰不住的自信。
　　“先生，我暂时并没有成为艺人的打算，我希望能用更多的时间放在提高自己的异能上。”宓竺嘴中虽这样说，却含着笑意看向老人，实际上，她确实没有被这些条件打动。
　　老人露出惊奇之色，随即又呵呵一笑，“想必宓竺小姐还不清楚，在我们这个时代，各类艺术家的身份是十分尊贵的。而对于异能者来说，拥有一个尊贵的身份，对于在外行走十分有利。另外，想尽快提高自己的异能，大量的金钱是少不了的。”
　　他见宓竺眼神一动，知道她果然并不清楚这时代的规则，便又简单解释了几句。宓竺这才明白，为什么有些低阶异能者居然甘愿去做一个普通人家族的客卿，原来真的是为了钱。这时代对异能者有用的稀缺材料确实不能以金钱购买，只能以物换物，但很多高科技武器，一些密地以及药物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来交易拍卖，所以没有钱真的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