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新娘》寒酥雪

40、反省（1）

　　“姬瑶老师，我知道错了。”宓竺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只认真地品着茶，并不搭话，便知这次老师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艺吕坐在她身侧，一脸陶醉地欣赏着面前的美景，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宓竺当前的窘境。紫衣现身后，站在宓竺另一侧，一手扶着她的肩，却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宓竺便知，这次紫衣一直任着自己行动，也是想让自己得到一些教训。
　　有些无奈地抿起嘴，宓竺这才抬起头，诚恳认真地认错，“我不该放松警惕，不该感情用事，差点酿成大错。”
　　姬瑶这才抬眼直视宓竺，宓竺有些心虚地又低下头，见姬瑶仍未开口，她便接着说，“还有我没有伪装自己的样子……”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的第一个错是轻敌；作为刺客一击毙命，不留后患，你的第二个错是无数次有意错失良机；袭击目标时，未给自己的计划留后手，差点出现意料之外情况，此为第三错；我们系统学习过伪装的技巧，如何扮演各种身份对你来说不在话下，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你行事高调，引起了不必要的人的注意怀疑，这是第四错。”
　　宓竺认真倾听姬瑶的话，头却越垂越低，姬瑶并没有因此缓和语气，“你这次的目标是一个普通学生，你便用了保命的精神力攻击，这既是你的运气，也是你的不幸。”
　　宓竺知道她的意思，姬瑶和艺吕只知道自己精神力强大，却不知道具体，自己脑海中的树种和自己的魔法能力她们也并不知道。
　　但自己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竟然逼的自己使用了精神力攻击，本身就是自己的失败，再者，师傅也一而再提醒自己不要轻易用精神力，若遇到比自己精神力强大的，反噬的后果自己压根承担不起。想到这些，宓竺更是内疚不已。
　　“任务开始之前，让你看了委托者的记忆影像，只是让你对这次目标人物有更多了解，在我的明确提醒之下，你仍是感情用事，影响自己的抉择，这是你第六错；最后，事情结束之前，你有没有提前为自己的伪装身份设计撤退方案？”
　　“没有。”宓竺低声回答。
　　“刺客执行任务时，所要做的准备工作远远大于刺杀的刹那，即便错失一两次必杀的机会，也能来去从容，不留痕迹。你这次任务虽然最后勉强完成，但任务奖励减半，本来你也只能获得委托者额外付出的报酬的百分之三十，如今减半后只能在一万五联邦币或者那个叫陈思思的所有权中选择其一。”
　　宓竺尚未从她的批评中缓过神，没想到她话题一转，说起来这次任务的报酬，半响不知如何作答。姬瑶从未一次说过这么多话，如今话毕，也不再言语。一时间，房间落针可闻。
　　知道姬瑶这是不打算在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宓竺硬着头皮，“姬瑶老师，谢谢你的悉心教导，我会好好反省。”
　　姬瑶瞥了宓竺一眼，“接下来的时间，你自行安排，有什么问题询问艺吕便可。”说罢，她又抿了一口茶，才起身离开。
　　艺吕看她走了，本想跟着离开，但听到她的吩咐，虽如坐针毡，仍克制住自己双腿，有些急迫地问着，“师妹，你还有什么疑问没？”
　　“我想问，既然我能直接以虚拟工牌接收任务，是不是不用来联盟大楼了？”
　　“可以，但是若你想调用联盟的资源，申请通过后，还是需要来这里接收使用，比如飞船这些，用过还得还回来。待会让安哥给你安排个房间，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在你自己办公室处理。”说着他便已经开始联系起安哥。
　　看他急不可待的样子，宓竺语速也快了许多，“师兄，刚才姬瑶老师说的报酬……”
　　“你直接在工牌任务接受面板自行操作就好，没问题了吧，那我走了？”说罢，他也不等宓竺回答，便大踏步离去。
　　回头有些无奈地看了紫衣一眼，“那个安哥已经给你的办公室安排好了，就在这一层，11130号，先去看看吧。”听到紫衣的话，宓竺点点头，“看样子鼠阁一直以来的内部成员都是在111层吧……你也对我失望了吧？”
　　“阿竺，你希望我安慰你吗？”他明亮的眼睛盯视着宓竺，“我没有对你失望，这是你必经的过程，倒是经过之前的事，我认为你的精神力攻击运用需要练一练了。”
　　两人来到了11130室，扫描进入房间后，发现这房间除了比之前的房间小了许多，但格局都大同小异，墙壁翻转间，各类柜子中的常用武器用具都整齐划分，一目了然。
　　宓竺坐在主位上，操作工牌已接收的任务下，由于从学校出来，就听从了艺吕的话点击了完成的操作，如今已经审核通过，任务奖励处，也让自己进行选择。
　　果然，因为姬瑶的交代，奖励减半，对着界面犹豫半响，宓竺最终选择了陈思思的所有权。宓竺叹息一声，普通人的命真不值钱，联盟也觉得这么个人可有可无，才当作奖励让自己挑选。
　　选定后，智脑便有提示有交友申请，通过后，知道此时陈思思就在大楼，便让她直接过来见自己。同时，一个小型控制器被传送到房间，提示宓竺接收，宓竺正拿在手中查看使用说明，陈思思已来到门外。
　　陈思思如今已有二十六七，但看起来却如三十多岁般，虽穿着制服，收拾齐整，但整个人散发着沉沉暮气，让旁人的心情都跟着低沉下来。与她外表不同的是，她此时浑身颤抖，双瞳也微颤，泪水在眼眶中滚动，随时都有可能滴落。
　　“她真的死了？”她声音比之前影像后期更沙哑了些，在来之前，已经确定了仇人的死讯，但她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是的，死了。”说着，便将朱粒死时的影响放给了她看。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她喃喃着，扬起头，将眼睛睁的更大了些，想控制泪水不要流出来，这是喜事，她要笑，她不愿哭，她努力睁着眼睛，不敢眨一下，想将泪水生生憋回去，但那泪水仍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慌乱地擦拭着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她喘着气，仿佛溺水的人终于吸入了一些氧气，急切间憋的难受，却不知如何是好。
　　“喜事啊，这是流泪，不是哭。”宓竺的话仿佛终于给她递上了救命稻草，她放声痛哭起来。
　　许久，哭声减歇，陈思思缓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宓竺，张了张嘴，组织了半响语言才说，“当初委托任务，卖了自己时，组织给我脑中种了神经毒丸。”
　　“嗯，控制器现在在我手上，我可以把它给你，还你自由。”
　　她听后先是一呆，看宓竺神色认真，有些动容，却半响叹了口气摇摇头，“谢谢，我既然已经做了这个选择，就不会后悔，以后但凭小姐差遣。”
　　听到她的话，宓竺走上前去，右手按于她的眉间，半响才说，“你考虑清楚，如果你选择跟着我，我可以治好你的嗓子，让你重新追寻自己的梦想，但前提是你永远不能背叛我。”
　　她有些惊异地看着宓竺，这嗓子虽哑了，却不影响说话。这时代很多声音尖细的男人为了嗓音浑厚沙哑有磁性，会买沙哑片吃，她吃后及时就医，虽回不到原本的嗓音，却已经恢复很好了，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的还能恢复吗？
　　她心中并不相信，“小姐放心，我既然效忠于你，就绝不会背叛，我在这世上本已生无可恋，小姐为我报了仇，就是我的再造恩人。”
　　宓竺听到她的话点点头，也不多言，只让她闭上眼，仰头张嘴，宓竺右手凝聚元素，暗念“甘霖之水”，手指一弹，一滴甘露便被弹入陈思思嘴中，轻拍她后脑，让她直起头，手中在运气在她脖颈住帮助她吸收，陈思思直觉口中生津，嗓中清凉一片，煞是舒服。
　　“说话试试。”
　　“小姐，我没……”她是眼睛忽地放大，有些不敢置信，又小心翼翼嗯嗯啊啊半响，才欣喜不已激动感激地看向宓竺，“小姐，我的嗓子好了，我又可以唱歌了，若是…若是阿现能听到我唱歌多好。”先是笑，笑着笑着却又流起泪来。
　　这甘霖之水当初连神经毒素都能解决，虽然当时毒素入体时间不长，但远比陈思思这所谓的沉疴严重多了，如今治愈她的嗓子自然不在话下。
　　询问后知道她现在在联盟基层做着管理的工作，宓竺便安排她将唱歌的技能拾了起来，由于她卖身给了联盟，虽然这个拥有权转让给了自己，但也不算外人，仍然可以报名参加联盟内部的刺客培训。于是，宓竺要求她报名进行刺客的学习。
　　陈思思大仇得报，嗓音又恢复正常，虽然宓竺看起来那么年轻，但自己对她从心里既感激又尊敬，自然对她的安排没有异议，并觉得宓竺这样做也是为自己着想，不由又感念几分，心中也重燃了斗志和希望。
　　安排完陈思思后，宓竺从联盟借了一辆飞车，回到了自己的别墅，一天一夜窝在房间中，一边冥想修炼心经，一边静心总结这次的经验教训。待自己想清楚后，才重新整理了一番，正准备重新接刺杀任务，紫衣悠悠的声音传来，“阿竺，你先将自己精神力的攻击运用练习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