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新娘》寒酥雪

335、西单诺斯堡（2）

　　宓竺一样没有跟进去，音虚听户下，她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知道并没有引起人注意后，宓竺才再次将神识探入。
　　让她意外的是，这里并非实验室，而是一个监控室。监控室很大，几十个工作人员呈圆弧状各自坐在自己的操作台上。
　　房间中的墙壁上，全是显示仪，下方都是精密的仪器。
　　“噼里啪啦”的操作声不小，将一些说话声掩盖住，却并没有逃过宓竺的耳朵。
　　首先让宓竺注意到的，是在房间的角落处，坐着一个实力5阶的异能者。让宓竺欣慰的是，对方的精神力似乎并不高，所以并没有发现宓竺的出现，甚至嘴中还吃着零嘴，有些无聊地翻看着智脑，时不时地发出笑声，一派悠闲的模样。
　　这人并非技术人员，应该只是负责保障这片区域安全的高阶异能者，所以他不同于其他人的忙碌，悠哉不已，也并没有人胆敢上前打扰他。
　　宓竺确认这人对自己没有威胁后，便小心避过他，一边仔细扫过这一面面的显示屏幕，一边细细听着这些人之间的对话。
　　让她尤为注意的，是那两个刚刚进入房间中的“医生”，这两人直接走到最大的显示画面前，脱掉防护帽，露出自己的真容。
　　这个显示仪下，一台巨大精密的仪器前，几个技术人员正在忙碌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侧，自然地交代了几句，这才转过头看向两个“医生”，点了点头，哈哈一笑，“罗维克教授，普拉姆专家，又来视察工作来了吗？”
　　“我们这些小人物，哪敢在安迪斯长官面前班门弄斧！”罗维克夸张地恭维了一句，直将安迪斯说得更加愉悦，半响才揉了揉嘴唇上的短胡须，眼睛看向巨大的屏幕，抬手在半空中点了几下，屏幕上就换上了一个实验室中的实时场景，“ARS-12这一批次，似乎因为事前进行定位创伤的处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炎症啊……”
　　“是啊，确实有点麻烦。”罗维克点了点头，抬手放大了屏幕，一个筒状机器被放大，能清晰地看到里面还在昏迷中的人。
　　这个人类的上半身的皮肤出现了溃烂的状况，溃烂的皮肤周围，还起了不少水泡，“我换了药剂，只能麻烦你们再观察几天了，如果恶化，就把这批克隆人处理了吧。”
　　听到这，宓竺心中狠狠一跳，克隆人！竟然是克隆人！她按捺住自己震惊的心，接着听下去，就听到对方又说出了一句让自己更加意外的话。
　　“没办法，成人克隆要克服的问题还是太多了。”罗维克教授摇了摇头。
　　“要不是上面要的紧，这次也不用……”普拉姆专家似是有些不忍，脱口而出。
　　“嘘……”安迪斯以眼神示意了一下角落处还在独自娱乐的异能者，这才小声道，“你们算压力小的，只要尽力做出健康的成人克隆体就行了，那边脑域科的更麻烦，最近施压很大，各个叫苦连天，别提了。”
　　安迪斯偷偷地指了指上面，“他们要做什么，我们不要随意猜测，以免惹祸上身。”
　　罗维克两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另一边，那名异能者抖了抖耳朵，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显然，他们的对话并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而此时的宓竺，心中已经掀起巨浪，可现在并不是静下心思考的时候，她本想潜入监控室中，以便录下更多的证据资料，但想了想，并没有选择继续冒险。
　　她缓缓后退，沿着进来的路慢慢退了出去。
　　西单诺斯堡外，程思晓见到平安归来的宓竺，缓缓松了一口气。
　　“怎么那么久，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找你了！”程思晓眼中的担忧之色一闪而逝，面上挂满寒霜。
　　宓竺没想到程思晓竟然会担心自己，愣了一瞬，脚步不停，“先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浮竹跃空步自然使起，脚下生风，程思晓也不含糊，很快跟着宓竺一直跑到市区中，才缓了脚步。
　　“现在去哪？”程思晓舔了舔唇，有些按捺不住地问道。
　　“直接回国！”宓竺毫不犹豫地回答，找到暂停私人飞船的地方，一头钻了进去，一直到飞船启动后，宓竺精神才彻底松懈下来。
　　“怎么了？有没有发现？”程思晓见此，再次开口。
　　“您自己看吧。”这种老式的飞船还需要人为操作，十分麻烦，好在宓竺曾专门训练过这些，所以并不困难。她直接将智脑中录的视频公开，当研究室中的一幕幕落入程思晓眼中时，她的神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呆滞到愤怒再到恍然大悟。
　　这视频中，虽然由于许多场景是宓竺以神识探查到的，导致实际录入有限。但结合宓竺时不时开口补充，程思晓已经彻底明白了，“他们这是准备做间谍渗透。”
　　“您和我猜测的一样。”宓竺点了点头，“不过我不清楚我们那个时代的人体克隆技术……”
　　“成人克隆和简单的人体克隆并不相同，在我们那个时代也是被严令禁止的，即便是在异能界，也是一样的。”程思晓显然知道许多内幕消息，并不像宓竺这样懵懂。
　　她见宓竺认真倾听，也缓了缓，耐心解释起来，“成人克隆直接克隆成人体，克隆体不仅复制了原身的基因，长相，甚至复制了原身的天赋属性。甚至因为是实验室的产物，他们天生拥有比原身修炼前更强的身体素质。”
　　“这样一来，如果通过同样的学习和修炼，甚至比原身拥有更高的成就，那么原身还有存在的意义吗？”程思晓提出这样的问题后，并没有停下来，“这西单诺斯堡竟然已经掌握了成人克隆的技术，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将这些克隆人渗透入其他国家，替代他们的原身，从事间谍活动。”
　　“但他们明显还没有突破记忆这个课题。”程思晓看着宓竺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继续解释，“这些成人克隆人不同于正常的克隆人，正常的胚胎克隆人，他们虽然几乎也复制了原身，但因为他们从小重新长大，所以会拥有自己的人生和自己的记忆。但成人克隆体不同，他们是一张白纸，等着人去填充他的记忆，而那些记忆明显是可以创造的。”
　　“这种能力在我们那个时代并不罕见，但现在明显还不行。”程思晓说到这，冷笑一声，“难怪他们想要私下交易智能机器人记忆可视化的相关技术，这个技术可以说是完美填补了成人克隆的空白，让这些克隆人成为完美的复制品。”
　　宓竺听到这，也恍然大悟，她想到自己已经不仅一次看到过的记忆影像，甚至她这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也看过的程思晓本人的部分记忆影像，若是这些记忆影像能直接被填充进一个成人克隆体中，那么也就创造出了另一个拥有同样记忆的人。而这，该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想到自己的人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另一个人彻底替代，他可能会霸占自己的亲人爱人，甚至可能会在自己的亲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予他们致命一击，再或者，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了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抽身后，这口锅就会扣在自己的头上，无处辩解。
　　想着想着，宓竺觉得自己心中发冷，但她并没有失去理智，“不过，这些克隆人又不是机器人，如何让他们保持绝对的忠诚呢？”
　　“记忆是可以创造的，记忆就是情感的来源，有真实记忆为背景所创造出来的记忆，带有真情实感，更容易让克隆体深信不疑。这些技术人员只要将可视化的记忆，在传导的过程中进行删减和添加，就完全能做到，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哪个组织卖命。”
　　程思晓说到这，看向宓竺，“所以在我们那个时代，记忆是受到各国政府和七色花联盟等组织共同保护的，即便本人愿意提供记忆输出，所输出的记忆影像也一样受到保护，一旦被发现有泄漏和牟利的情况，所牵扯的人，无论什么实力，都会被联合人道毁灭。”
　　“有利益的事情，禁是禁不完的。”宓竺感叹了一句。
　　程思晓点了点头，“无法完全杜绝，但成人克隆技术在我们那个异能者已经相当成熟的时代下，想要有收益，耗费太大，投入太多。毕竟，培养一个异能者的克隆体，已经是天价了，克隆人异能的成长也需要时间。”
　　听了程思晓的话，宓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们那个时代的政府和七色花如此重视，是不是曾出现过事故？”
　　程思晓愣了一下，眼珠一转，忽然拍了下手，“这类事件时有发生，但都掀不起大波浪。不过，曾有一件事十分轰动，当时，我国数个政府要员做了一系列卖国求荣的事情，同一时间，一个老牌家族的长老在族长闭关时期，不听劝阻，私自开放了家族中的一个试炼场地。造成族里的资源被世界各国抢掠一空，一直到族长出关后，雷霆大怒，斥责那名长老是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