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飞 痕尽 若相随》醉灵鸢

38、计谋

　　一大早，花芒刚走到药舍准备进屋，就听到不远处有激烈的兵刃相碰声，心生狐疑，本不想去理会，但随着那清脆的响声越来越激烈，她倒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刚走进长青林，便看见君少痕和步翁两人大大出手，打的不可开交，两人水平不相上下，平分秋色，一个老练，一个精湛，都守的了自己也攻的了对方。
　　花芒看到这场景，不禁愣了愣，两这师徒两平时虽然吵吵闹闹，幼不尊老，老不爱幼的，但感情确实是铁打铁的好，什么事闹这么大会让他们两人打起来？
　　花芒走近了点，便听到君少痕怒不可竭的声音
　　“你是拦不了我的！我今天一定要去见师母问个清楚！”
　　和自己有关？什么事？
　　“哼！普天之下没有我步翁拦不了的人！”
　　“那就别怪我刀剑无情了！”
　　君少痕手腕一翻，猛力向步翁刺去~天剑圣-步翁也不含糊，招招破解，刚柔合并。
　　虽然君少痕招招凌厉，花芒却也不急，她了解步翁的武功深度，根本用不着她插手，便站在一边冷眼旁边，心里不免觉得蹊跷。
　　“君少痕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不用你来提醒！”
　　“你连我这个师父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是你自己要拦我的！你逼我出手的！”
　　“你说你这样子去找你师母，我能放心吗？！我能不拦吗？！”
　　“师母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
　　“放肆！长辈的江湖准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别拿长辈来压我！现在除了救涯儿，我什么都顾不上！”
　　“顽固不化！看我怎么教训你！”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各不相让，道似剑刃详卷灼天，残剑求战荒神。
　　君少痕握剑于胸前，一个近身，伺机在步翁耳边擦过，低语了一句
　　“老头，得罪了。”步翁一眼了然。
　　只见君少痕抽剑离身，手腕一使劲将剑甩出，步翁不急不缓的一低身，晃过那把剑，继续向君少痕刺去，谁知那把剑彷佛有灵性一般，随着君少痕手势的指挥，竟掉了个头，重新向步翁刺去，步翁此时正被君少痕的正面攻击纠缠不休，即使感应出身后有变化也无法抽身，花芒看见，一声惊呼：“小心！！”
　　剑已刺入步翁后背，顿时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林子。
　　君少痕眼眸一沉，手搭上剑柄，一个使力便将剑拔了出来，花芒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她连忙上前扶住步翁滑下的身子，狠狠的瞪了君少痕一眼。
　　“你们两个疯了！！君少痕！他是你师父！”
　　君少痕看着花芒愤怒的脸色，心中不由愣了下，倒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看看步翁，倒是无语了……他看到步翁藏在衣袍下的手偷偷的向他翘了翘大拇指……
　　花芒一指搭上他的脉搏，几乎感觉不到它的跳动，她连忙把他架起身，高大的步翁整个身子重量压在花芒肩上，花芒咬了咬牙，硬是将他扶正，君少痕看到，想上前搭把手，却被花芒严厉拒绝了~只好干干的站着看着花芒拖着步翁慢慢往药舍走去。
　　“师母！”
　　花芒充耳不闻。
　　君少痕快步上前，在步翁另一边架起他，看到花芒杀人的眼神，也没有犹豫。
　　“你要是想快点治好老头就快点！”
　　“……你知道会出事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君少痕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只是稳稳地向前走去。
　　两人一路无语。
　　到了药舍，花芒和君少痕将步翁扶到平塌上，花芒拿起身边的剪刀，撕剪开步翁伤口处的衣物，触及到的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花芒心中沉了沉，
　　“去弄点热水来。”花芒头也不抬的对君少痕说。
　　她估摸着位置……正中心脏，她心里凉了凉。
　　没一会君少痕便端着盆水进来了，花芒接过水，将手边的布浸了浸湿，便小心翼翼的开始擦拭伤口。
　　血光下……
　　光彩照人的肌肤……
　　花芒黑了一半的脸……
　　步翁因憋笑扭曲的脸……
　　君少痕无语到哭笑不得的脸……
　　花芒缓缓的，慢慢的，将手伸向袖中的匕首……
　　步翁一见情况不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平塌，赶忙赔笑脸，
　　“夫人别冲动啊！我可是你夫君！”
　　花芒眼梢一挑：“哼，你们两个联合起来算计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夫人的？！”
　　“夫人你听我说啊……”
　　“你给我去死！！”一声怒喝，花芒操起匕首就想刺去，君少痕看见连忙按住她。
　　“师母我们是有原因的！”
　　步翁也连忙在一旁打哈哈：“是啊是啊，我们有苦衷啊！”
　　花芒冷眼一扫，不说话。
　　步翁见她肯听了，忙趁热打铁道：“我们是为了涯儿啊！”
　　花芒冷哼了一声。
　　“你不能对你的徒儿见死不救啊！她现在可是生不如死啊！”
　　“烦死了！我说了不救就是不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可是……”
　　“别可是了！没什么可是的，”花芒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恶作剧到此为止！”
　　说着，花芒便往里屋走去，步翁急忙拼命向君少痕使眼色。
　　“师母！”
　　花芒加快了步伐。
　　“这不是恶作剧。”
　　花芒停了下来，回过头：“这还不是恶作剧？！两个人演戏演那么出神入化来骗我……”
　　“不是的，”君少痕顿了顿，“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救她，因为我们无法满足你有得必有失的条件，所以你不会救她。我们刚刚演那一场，在老头倒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的心情，和你刚刚的心情一样，我只是想告诉你，至亲至爱面前，没有人会想去计较什么，你也一样，所以你什么都不顾的想救老头了，那么……你为什么要眼看着你的徒弟，遭受这种煎熬……你有资格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但你没资格……控制感情。”
　　“……”
　　“是啊是啊，娘子，你救我是出自于爱我，你也要想想少痕对涯儿的感情啊！”
　　“……”
　　“将心比心，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