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救我》牛奶和咖啡

17、一

　　不同于白金碎钻金碧辉煌宏伟气派的感觉，乐波门是深蓝色海洋宽广舒适。凉可沁骨的感觉。
　　这里的女公关都好年轻，放眼望去我看到几个与我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化大概就是乐波门的女公关特色。新开店客人比较多，没人在意我和小玫姐的存在。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玩的，我们打算撤退。
　　此时乐波门的女老板出现，携今天新加入的当家花旦。敌方的当家花旦，自然要一看，小玫姐也是此意。有光泽的银灰色面料制礼服式连衣裙，腰中束一镶钻黑色宽腰带，酒红色大波浪长发随兴披散着，颈间一条纯黑曜石链接而成的兜状项链光彩夺人。这等华丽、高雅的形象登场，实在惊艳四座。那个女老板还不赖嘛，有两下子。心里，有一丝嫉妒，想知道如果自己盛装打扮的话，和那个当家花旦站在一起谁更抓人眼球。想赢过她，彻底打败她。
　　：“非常感谢大家光临，今晚...”
　　当家花旦开始发话了。
　　等等，那个声音，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再仔细一听，两个字刺进我心窝：维绢！是维绢的声音！她就是那个当家花旦？怎么可能？！是她的话我早就认出来了！
　　但是盯着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仔细一看，我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是维绢！再怎么擦粉遮掩，她眉心那颗红色的痣还是清晰可见。是维绢！是她！为什么？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多星期，害所有人担惊受怕，结果她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这种地方？！为什么？！想不通，我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心好痛，好痛，我能感觉到它在淌血。周围人的惊叹声、欢呼声我都听不到，五彩的灯光也照不到我，我的世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好冷，好冷。我踉跄着不断向后退，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小泠！”
　　幻听？有人在家我？谁？小玫姐？
　　不行，我没有力气，走不动了，离不开这里了。好想...睡。
　　：“小泠！”
　　：“小泠！”
　　别吵我，我要睡，让我睡。
　　：“小泠！”
　　：“小泠！”
　　为什么不放过我，让我...睡。
　　... ... ... ... ...
　　... ... ... ... ...
　　：“小泠！”
　　饶了我...吧。
　　：“小泠！”
　　脸上火辣辣的，疼。又来了，火辣辣的。有人打我的脸？谁？
　　睁眼，我看见了小玫姐。
　　：“太好了，小泠，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还在想要是你醒不过来怎么办。”
　　我，睡着了？不，是晕过去了？左手感觉凉凉的，还有一点点刺痛，怎么回事？我打着点滴？四周一片苍白的景象，鼻子间断嗅到有消毒药水的味道。这里是，医院？
　　：“你在乐波门突然就晕过去了，我和这位小姐一起送你来的医院。医生说你一直缺乏休息，神经又总是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大脑缺氧，加上刚才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晕过去的。”
　　见我一脸茫然，小玫姐好心向我解释。
　　这位小姐？我的目光在病房中搜索，于病房门口看到一个酒红色大波浪头发、银灰色长裙的身影，是维绢吧，还穿着那身行头。心一沉，又痛了起来。
　　：“小玫姐，我想吃菠萝，你去帮我买好吗？”
　　：“那我去了。”
　　把维绢推到我床边，小玫姐关上门走了。不愧是，小玫姐。
　　沉默，我和维绢，只是沉默。本以为维绢会对我说些什么，哪怕一句‘对不起’也好。但是，只是沉默。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搞失踪？很好玩吗？！为什么你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为什么？！告诉我，维绢，为什么？！”
　　沉默中，我爆发了。
　　维绢不说话，也不看我。
　　：“为什么？！维绢，回答我！”
　　维绢还是不肯开口。她的眼神淡淡的，虚无缥缈，没有焦点。
　　：“我的心很痛，你知道吗？为了谁？你知道吗？！”
　　很奇怪，这样的情景下我没哭，反倒笑了。我是怎么笑的？怎么笑得出来？
　　维绢，依旧沉默。她的眼睛却变得很明亮，亮闪闪的。几滴晶莹的东西从中滑落。那是... 不要！你也要来骗我吗？
　　：“如果告诉你能让你的心不痛，我告诉你。”
　　幽幽的，带着叹息，维绢向我娓娓道来。她说其实并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外出找工作，为父亲筹钱，父亲的公司经营不善，欠了高利贷整整三千万。
　　谎言，是谎言，维绢在骗我，她为了离家出走的事编故事骗我，我告诉自己。那还在滴落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为什么，心却接受了维绢的说法，疼得更厉害。
　　：“对不起。”
　　一开始想听到的话，现在，听到了。
　　：“这句话你不该对我说。”
　　侧身躺下，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维绢第二眼。精致的一脸浓妆，全花了。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连续的开关门声，维绢走了。枕头湿了一大片，沾到脸上湿湿的，凉凉的。我也骗人了？是的，我骗了维绢，累只是借口，我不想见到她才是真的。不对，我没有骗她，我真的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