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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牵手走上了同心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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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让我和他一起去植物园。他的语气是不容我拒绝的。
虽然不情愿,但我还是被他拉出了店。自然又是小从替我看台。前些天我才知道小从是陈嘉坤的什么亲戚。难怪她在店里一副拿主意的人的样子,帐目也是她管理,她还经常给陈嘉坤打电话。
他总来找我,店里的小姑娘看我的眼神都已经不太对劲了。有天小从还趁人不注意时偷摸问我:“你和秦老板哪种程度了?”昨天我送走兰兰后,回来一看,他已经走了。本来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我。谁知道今天又到店里来抓我。
我——看来真的得找机会和他谈谈了。如果我不态度坚决地让他一听就明白地拒绝,他可能还会继续。
“我是难得有雅兴,你最好不要太扫兴!”秦淮发动车子,对一脸不情愿的我撇了一下嘴。
你是我什么人?我一定要附和您老人家的雅兴?我看看他脸上的那副大墨镜,懒得理他。
“扣上安全带。”他看我一眼。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还闹小脾气啊?”他吃吃笑。然后,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身侧摸索着,他帮我系上了。
“秦淮,你对我这么好,如果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意,我就是个傻子。”我没有睁眼,不敢看他的表情。
秦淮的头应该正僵在我胸前,因为我感受到了他突然急促的喘息声。
“他们说有这种倾向是天生的,由于DNA异常造成的。没有办法改变。请你也理解我,很遗憾,我是喜欢女孩子的。我的基因没有这方面的异常现象,请你理解。”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的DNA排序也决定了,我不能接受你。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也很难过。你不必象现在这样压抑自己来接近我,没有用的。”
喘息声逐渐缓和下来,声音离我远了。秦淮的声音中透着疲惫:“我知道了。就当陪我散散心吧。我也不逼你。”
这声音让我心软,我没有吱声。然后听到车发动的声音。
我有些昏昏欲睡。昨天兰兰的话扰得我一夜无法入眠。
等我从朦胧状态苏醒过来时,发现车正在停车场上。秦淮上身斜靠着方向盘,正看着我。墨镜挂在他的手指上,正轻轻转动。
“醒了?那我们下去吧!”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墨镜已经又遮住了他的表情。我下了车,手立刻被他抓住,用力抽了几下,他终归没有勉强,放开了。
他怎么想起带我到这儿?我忐忑不安。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我头上顶着他刚才摘下来的棒球帽,跟着他在园子里走着。
正是适合游玩的好天气。植物园里游人很多,许多是举家出游,在草地上、大树下坐着聊天、打牌。不过九点多光景,园里已经非常热闹。
“我们去过桥吧!”秦淮又来拉我的手,我警觉地甩开了。他嘴角一咧,笑了,却不生气。
两个男人在什么迎春园、蔷薇园、杜鹃园、宿根花卉园和牡丹芍药园、水生植物区等园区里转悠的确非常不对劲。我听说过植物园,也知道这里各种各样的桥是一大特色,所以没有提出异议。果然,过这些奇形怪状的桥非常有趣。秦淮好象非常高兴,搂起裤腿见桥就上,什么秋千桥、好汉桥、飞渡桥等等,他一个也没有放过。我呢,挑了些简单的桥感受了一下,他也没有逼我。他仍然戴着墨镜,可我能感受到他现在身上散发出的真实的快乐。
面前横着的是漆成橘红色的两条长长的铁索,铁索大约有胳膊那么粗细。“同心桥”,桥头的牌子上写着。桥头排了很多人,大部分是一男一女。已经有人不幸落水了,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岸边,拼命摇晃那两条铁索,摇得正相对牵手各自站在一根铁索上的一对恋人左右乱晃,终于重心不稳,一起掉进了水里。等待上桥的人们善意地大笑——他们也站起身,加入了祸害下一对的行列。
“我们上这个桥!”秦淮把我拉进队伍:“就这一个,我不多要求,不许拒绝!”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很小声地说。
掉进水里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一定会落水的!我担心地看一眼仔裤——秦淮身上早湿了;我这仔裤要是沾上水贴在身上,走路都别扭!
终于到我们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秦淮拉住了我的手:“不用怕,有我呢!”
他戴着墨镜的样子有些吓人。可能是因为这个,也可能是因为水里的几位都泡累了,他们丢下我们,上岸休息去了,也不再晃了。
一只脚踩上去,脚下剧烈地摇晃起来,我已经找不到重心了!很慌,不由得攥紧了秦淮的手。
“调整好你的脚,看,象我这样。”秦淮的身子也有些晃动——这么长的铁链,在水面上划出一个弧形,颤颤巍巍的,我看看对岸——那么远,好象根本不可能到达。脚下象踩着棉花,无力感涌上心头。
“听我口令,单数左脚,脚不要抬太高。一!”秦淮哈下了身子,拉住我。
我听到脚下铁链颤动时的“哗啦”声响,四周是水,水面晃得我的脑袋发晕;找不到身体的平衡,险些后仰过去,手被秦淮攥的死死的,象打了个死结。
第五步,我已经镇定了下来,好象找到了点感觉。现在我的注意力全在我和秦淮的脚上,根本管不上其他的。
忽然,秦淮的身体开始左右晃动。我感觉到自己的重心有些控制不住了。我拼命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指骨节有些粗,硬硬的,直咯手。
“小心,站稳!”我轻声喝道。
“不对劲,卫风,赶紧放手!不然你也要一起掉下去!”我听到秦淮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放手!”
“胡说!”我一抬头,真的险些掉下桥。我感觉到他的手松开了些,立刻翻掌扣住了他的:“小心,我们节奏要一致,否则真要掉下去了!”
终于到了对岸。下桥后,我的双腿开始发软。下桥口的工作人员是个热心的阿姨:“你看这个小伙子,多沉着,重心把握的也好;你就不行,歪歪扭扭地。”她是对着秦淮说的。
秦淮的嘴角上翘,虽然隔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睛,但能感觉出他在微笑。
回去的路上,我实在忍不住,半躺在后排座位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或者是在梦中吧,有人轻轻抚过我的额头,然后有种湿漉漉的感觉,还有一个声音飘进了梦里:“真希望以后我们能永远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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