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Chapter 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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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第一天，星期六，多云——
位于横滨.樱木町的扑猫咖啡厅像往常一样运营着，为周末出游或是会友的老主顾们提供一处便捷的场所。
“让您久等了，请到这边入座。”
被迫营业，泉镜花面无表情的搂着菜单，头上呆毛和兔子耳朵却一齐机敏的抖了抖。
客人一边老实的跟在少女的后面，一边视线控制不住的向镜花的头顶瞄去。
哦，我的老天呐......
是pion pion的兔子耳朵。
——纯白的兔子耳朵用的是毛绒绒的材质，看上去柔软而蓬松，内里则有细钢丝作为支撑，让布料完美的立在了少女的头顶上，且弧度自然，无比惹人怜爱。
“卡哇伊~~~小镜花果然穿什么都可爱~”
谷崎直美在收银台处举起不知哪来的相机，对准泉镜花的背影就是一通猛拍，笑容里还满是养女儿般的自豪感：“不愧是我直美大人亲自设计的造型！一个出色的女仆必须拥有兔子耳朵，三层蕾丝装饰的裙摆，洁□□致的围裙，和腰间大大的蝴蝶结装饰——”
“啊，其实有镂空花纹的袜子和皮鞋也很重要！”
谷崎直美懊恼的咬手指：“可惜上个月哥哥大人被港.黑的人绑架受了惊，所以打工的工资就全都买成补品了。不然在头饰上再多绣一点珍珠，小镜花的造型还能更加惊艳呢！！！”
中岛敦从后厨探出头，把刚刚客人点的三明治放在备好的托盘上，提醒道：“不过镜花酱本身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穿着女仆装貌似就更不太自在了——”
谷崎直美仔细的收好相机，清了清喉咙：“哪有？小镜花私底下可喜欢那对兔耳啦，简直是爱不释手！再说了敦君，武侦的工作是帮助他人，如果迈不过【沟通】这道坎，她以后会很辛苦的哟。”
“麻烦给我四杯咖啡，再加一份果酱司康拼盘。”
“啊好的......诶诶诶诶诶？！店长？！”
谷崎直美操作点单机的手微微颤抖：“您，我们的话您听去了多少呀......”
深紫色的长发从肩侧编成了一股麻花盘在脑后，但和贤淑的发型相反，女人的眉眼透着英气与干练，身材匀称，体态挺拔——
扑猫咖啡店的店长，桐岛真（Kirishima Makoto）笑着摆摆手：“没多少没多少，只是刚好听到你们两个在关爱后辈。直美准备的装扮的确实非常用心，我丈夫的手艺也不过如此了。”
“您丈夫的手艺？”中岛敦一边忙活一边问道。
“是的，”谷崎直美竖起一根手指，表情认真，“桐岛小姐的丈夫是一名专业的裁缝，店面就开在中华街附近。”
“顺带一提，那位英国绅士最擅长的就是制作婚礼所需的礼服了！西式的，中式的，还有传统的*白无垢，每次路过时都想和哥哥大人进去，提早为我们的未来早做打算呢~”
“哈哈，这话肯恩（Ken）绝对爱听的不得了！来来来，拼盘放这里。”
正好中岛敦摆好了司康塔和餐具，桐岛真赶忙递过托盘。
泉镜花也在这时回到了收银台：“要送到哪个桌子？”
“喏，看到了吗？靠近电视的那排的内室里有张【六人桌】。”
“可是我记得没有客人坐在那个房间，除了——”
桐岛真又是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小镜花，对吧。这些点心不是给客人们的哟，而是我特意招待你们的。另外我刚刚在外面挂了牌子，中午时段不会再来客人了。”
“唉，小景（木城景子）作为我得力的助手最近似乎有急事需要处理，因此武侦的大家愿意在闲暇时来小店帮帮忙，真是感激不尽。”
“只是我怎么记得你们说要派四个人来的？”桐岛真一一数过谷崎直美，中岛敦，以及泉镜花，面露疑惑道，“还有一位到哪里去了呢？”
泉镜花眨了眨眼睛，默默将先前的后半句话补全：“没有客人坐在那张【六人桌】——除了乱步先生。”
桐岛真：“......诶？”
中岛敦无奈的挠了挠脸：“其实我们此次前来，还带来了一些关于木城景子的消息。趁着休息时间，乱步先生会进一步为您解释的。”
...
“感谢你们的说明。”
桐岛真叹了口气：“既然是小景的决定，那么在我这边【因故辞职】的事情也没问题，她现在平安无事就好。另外接受异能特务科的调查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她可以在贩药组织【常青会】被捣毁之前。得到政.府的保护，暂时避避风头。”
江户川乱步和桐岛真对面而坐：“没错。另外京极夏彦这条线索虽然断了，但木城和永谷作为关键的证人，特务科是不会【再】让敌人有机会实施灭口的。”
听到这里，中岛敦忍不住向江户川乱步附耳道：“那个乱步先生，木城小姐撤销委托时只说了让我们向桐岛小姐说明情况并提出辞职申请。可刚才我们轻易就把与谢野医生和国木田先生在政.府打探到有关京极夏彦以及常青会的情报告诉了一个【普通人】，这会不会——”
青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这里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再说了，敦君，你该不会以为需要名侦探出马的事情，只是单纯的给前.委托人做一个传声筒吧？”
“刚才的情报不过是暗号，为的是让桐岛小姐了解我们的需求。”
“需......求？”
“是的，”江户川乱步点点头，“正式介绍一下，坐在我们面前的这位，是一位中立派的【情报屋】。”
桐岛真闻言神秘的笑了笑：“名侦探先生过奖了。”
！
和这类人打过交道的泉镜花第一时间反驳道：“不可能！【情报屋】怎么会以真身出现在人前？”
“啊啊，那是因为我学艺不精，做不好大多数黑.客同行所擅长的网络隐匿。”
桐岛真抿了一口咖啡：“再说，我这种在里世界开诚布公来做生意的作风，可以吸引更多的交易者为我提供信息。毕竟和那些根本找不到IP地址去对峙的‘情报小偷’相比，我的货品显然更可信一些，毕竟是用自身性命做了担保。”
“但也正因如此，扑猫咖啡厅总是遭到莫名伏击，基本都是些竞争者啊，或者拿到次等货来泄愤的杀手，极其偶尔是误伤。嘛，幸好横滨市有恐.袭修缮补贴，不然我这小店早就干不下去喽。”
谷崎直美勉强笑了笑：“木城小姐打工的环境......听上去相当恶劣呢。”
“是啊，”桐岛真耸肩道，“所以小景身为在我这里待过最长的员工，真是不想放她走啊。”
“她目前入职了多久呢？”
出于好奇中岛敦问道。
“大概，有四个月吧。”
“......”
桐岛真貌似没意识到自己的语出惊人：“当然，景子和我【情报屋】的生意无关，我对她的喜欢也没有丝毫恶意。而景子一直没有离职也是因为这四个月来店里只遇到过一次袭击，且无人伤亡。”
泉镜花：“听上去，你似乎很有自信能在暴露地址的情况下全身而退。拥有这种程度的武力，你是混.过黑的吗？”
“被发现了啊，在我的交易网里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
桐岛真身体前倾，谈起过往，身下四周散发出了凛然的气势：
“虽然是六年前的事，但我曾隶属于格哈德安保服务（Gerhard Security Service / GSS），一个在当年甚至有实力和港口黑.手党正面对抗的半非法组织。我曾经的职业是保镖，身手尚可，或许趁着年轻还能再做几年的【情报屋】。”
“对了，这么说来我的丈夫肯恩和我也是通过工作认识的......”
桐岛真咳嗽两声：“咳咳，言归正传，我对待客户初步的坦诚恐怕要先到此为止了。”
“总之，不论是绑架犯的据点，港口Mafia的异能者名单，还是黑市里新到的好货，横滨市内的情报我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请讲讲看，有什么交易可以促成我们之间的友好关系？武装侦探社的各位。”
谷崎直美和江户川乱步对视了一眼，开口道：“虽然永谷彩华和京极夏彦的口供经过两周的时间已经传到了横滨各方的手里不知道多少次，但请容我来把现在的情况总结一番。”
“首先，常青会（kokyo kai）是一个规模不明的地下贩.药组织。先前主要在东京市内活动，近几个月却开始逐渐向横滨一带进行侵.略。目前，他们致力于开发一种名为【收复11-8】的药物，可以短暂赋予服用者妖怪的力量，但对普通人来说反噬也很大，足以致死。”
“根据永谷彩华的陈述，常青会正是通过用药物提升力量为饵来壮大信徒队伍的。药物的原料通过水路而来，主要是......人.肉，再利用特殊玉牌状的信物在肉中降下妖怪的部分躯体。港.黑和他们的矛盾自此而来。”
谷崎直美说完以后，平复了一下反胃感，方才继续道：
“除此以外，常青会还会为信徒提供各种机会，去实现他们原本不可能实现的欲望。常青会也借机将这些机会的来源归功于【神明】，并极力引导信徒们在一次次欲望实现后加深对组织的依赖。”
“当然，他们并不总是成功的。像是先前叛逃至横滨的原田户，未能实现愿望就先一步身死的石根敏夫，狡猾多端的京极夏彦，又或者本质纯良的永谷彩华都是其中的反例。”
“另一方面，常青会据称是由两人（一男一女）为核心领导的，至于他们其中是否有主导者和辅助者，我们尚且没有头绪。这两位领导者对内自然声称常青会的寓意取自‘永远’这一意象，目的是——【用给予力量来换取信仰】。”
“可惜和使用妖怪力量的异能者因为自身的危险性，很早就全数被东京特警部【集中管理】了起来。而现在问题就在于这点，我们不知道常青会追求的【信仰】究竟意味着什么，又会对社.会的平衡和治.安造成多大的影响。”
“同时，特务科又不可能为我们提供更多帮助......因为他们自己也陷入了【困境】。”
“困境......”桐岛真支起下颚，“你是指【原田户在两个月前在秘密交接中被灭口】一事吗？”
谷崎直美表示肯定：“是啊，本应由东京特警部向特务科提供的情报，最终竟是从另一个案件的证人（永谷彩华）口中间接得知的。她说原田户这个弃子的死亡是早就传遍内部的消息，特务科的诸位，以及我们都非常震惊。”
“震惊的原因自然是负责交接的二位的身份——种田长官是异能特务科的首长；至于弓原明治，他在东京更是在种种事迹支持下，被神化成了救世主般的人物。”
“我们能够理解，而且也幸好特警部在真相未明的情况下，及时对外隐瞒了原田户的死亡，毕竟是有可能让民众产生不必要恐慌的情报。不过这下我们也意识到了，特警部通常对于所有和怪异相关的案件都会选择封锁在东京以内，避免其他地区的科室无法应对。”
“虽说横滨这边的特务科正在争取让特警部破例提供，以及相应的专员支持。但在此期间，武侦要是想获取其他的信息，就只能通过像桐岛小姐这样的情报屋了。”
桐岛真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好吧，我大致明白你们的来意了。”
“不过常青会的生意有很多环节，且环环相扣。你们侦探社总共才有几个职员？又想去破坏常青会的那一个环节？”
江户川乱步理所应当的回答道：“都说了是我们是【武装侦探社】，所以想做的当然是也只是【破案】和【寻找真相】啦。”
“这倒是新鲜。”桐岛真兴味的勾起嘴角，“我是做情报生意的，所以我最清楚其实‘了解真相’对解决根本问题而言是无用的。”
“因为绝大多数时候，【事情最终的走向只和人们的固有看法有关】，真相从来都不重要。”
中岛敦紧紧抿着嘴，他忍不住反驳道：“但对当事人来说，真相是珍贵的，它给予了当事人在绝对客观的前提下做出选择的权利，也是证明其清白的关键。”
泉镜花扯了扯敦的衣角，和一个中立派的情报屋谈论这些似乎并没有意义，而且她有些担心万一敦的反驳激起桐岛真的不悦，会影响到乱步的计划。
然而乱步非但没有说什么，反倒笑的有几分促狭和欣慰的成分：
“嗯嗯，就是这个道理。桐岛小姐，左右我们准备了报酬，即便是没用的真相，也请在此一一告知。”
“......真拿你们没办法。”
既然客人乐意给自己送钱，桐岛真没有不做这单生意的道理：“尽管问吧，在金额范围内，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好，那先从简单的问题入手吧。”
“虽然永谷彩华交代了原田户的死亡，但她并不知道具体是谁杀害了原田户，又是怎么在正方势力两座大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执行刺杀的。”
“这件事非常离奇，按理说除非是异能力，非同寻常的异能力，可以改变事件走向，或者说现实的异能力。”
江户川乱步言罢，睁开那对翠绿色的眸子，他不容许丝毫的谎言：“所以，我想尽可能的求证——”
“杀死原田户的人，是【樱川树里】吗？”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Chapter 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