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同人文]寻光》铃木茧

11、心动？被遗弃的少女（下）

　　诸星真愣神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大概是读懂了他眼中的疑惑，白无卿垂下了长睫，掩盖了眼底的悲伤。
　　“我没有九岁之前的记忆，八年前，我被捡进了孤儿院。因为性格的原因，还因为我进入孤儿院的时间较晚，我被孤儿院中的其他孩子所排斥，相当于是被孤立了。”
　　“原本我并不在意这些，不在乎有没有什么朋友，但我没想到，我的隐忍只换来了他们的欺负。那时候的我因为失去了记忆的缘故，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他们骗我说，我的爸爸妈妈来了，他们来接我回家了。”
　　“你可能想象不到，我那时对‘父母’这个两个字有多么偏执。我跑出了孤儿院，去寻找他们口中的‘父母’。但是，怎么可能找得到呢？我在外面流浪了三天三夜，感到冷和饿的时候就只有哭。我喊着‘爸爸妈妈’，我希望他们能出现在我面前、带我回家。当时我一直觉得，他们一定也在找我。我怕我转身走了，他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孤儿院的人再次找到我时，我已经在一个废弃仓库中冻晕了过去。那次回去后，我发了两天高烧，自那以后，我便拒绝信任和亲近任何人。我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只要我不再和其他人交流，我就不会再被骗，就不会有任何人再能伤害我。”
　　“孤儿院的人对我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在我十四岁那年，我就从孤儿院中脱离出来，没有人愿意领养我，我就自己一个人生活。我在李叔叔的便利店帮工，一开始也是孤儿院帮我联系的。他们其实对我挺好，我一直都知道。”
　　“他们希望我在便利店工作时，可以和外界的人多接触接触，不要再那么排斥他人。这几年下来，你也看到了，我确实比起以前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大部分人对我都是挺友善的，李叔叔和邬阿姨甚至还想过要领养我。”
　　白无卿顿了顿，淡淡地道：“可是，我拒绝了。”
　　诸星真惊讶地看着她，不解地问：“为什么？”他看得出来，白无卿对于店主夫妇是很依恋的，所以他想不出白无卿拒绝的理由。
　　“因为……”白无卿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脸上的悲伤已经消失，恢复成了淡漠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诸星真的错觉，“我不想让他们成为我的爸爸妈妈。”
　　诸星真：“……”她这话如果不从深度去理解的话是很伤人的。
　　白无卿也知道她刚才的话有问题，但那是她内心深处最深刻的想法：“其实，我本来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这种想法。但是之前，和波卡斯交流的时候，我明白了。”
　　“那时候，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段记忆，应该是我九岁之前的记忆，因为我从前对这段记忆没有任何印象。在这段记忆中，我看到了两个人，也许就是我的父母，可笑的是，我一直以为的信念是错的。根本不是他们找不到我，而是一开始，就是他们抛弃了我。”
　　她讲述这些的时候表情太过于平静，平静到让诸星真都有些心惊，担心她情绪压抑得太久会造成崩溃。
　　但至少此刻白无卿还是很理智的：“我记得，当时我好像一直在哭，我求着他们不要丢下我，可是，她把我甩开了。我想不到他们不要我的理由。”
　　“波卡斯的母亲可以为了保护她的孩子而拼命，而我的母亲，却亲手抛下了我。坦白说，在这一点上，我是很羡慕他的。”
　　“对于波卡斯来说，父母是支持他的灵魂依靠，对我来说，父母就是内心深处的伤痕。所以，我不想让李叔叔和邬阿姨成为这道伤痕，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就挺好。”
　　说到最后，白无卿的语气竟然变得轻松起来，像是根本不在意父母带给她的伤害。
　　诸星真看着她，突然伸手拥住了她。白无卿再一次被带入了他的怀抱中，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为什么你现在要强撑着呢？哭出来会好一些。”诸星真小时候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他最后找到了他的父亲，理解了他父亲的苦衷，没有白无卿那么悲惨的经历。他不能说自己完全理解她，可他觉得现在还是让白无卿把情绪都发泄出来比较好。
　　白无卿怔了一下，苦笑了一声，却没有挣开他的怀抱，轻轻依靠着，闭上了眼：“谢谢，但是，我哭不出来。”或许早就已经失望，在面对真相时她的心绪起不了多少波澜，只是有点被这段记忆刺激到了而已，把心里话全部倾吐出来以后就已好了许多。
　　她靠在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心里却有一种酸涩的感觉蔓延开来。
　　他是不属于这里的，白无卿，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他是光，终究要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不要再多想了，趁着现在还没有陷太深，早点清醒过来吧。
　　白无卿睁开了眼睛，目光已经恢复了澄澈清明。她轻轻从诸星真怀中挣脱出来，看着他：“话说回来，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波卡斯那音波干扰的效果她还是信的，所以她现在很好奇诸星真找到她的方法。
　　诸星真仔细地看了看她，确定她是真没什么事后松了口气：“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点我的光，所以我能准确地定位到你的位置。”
　　光？白无卿回忆起了之前笼罩在她身上的那一层淡淡的光晕，明白了。不过……
　　“你是什么时候把那光留在我身上的？”
　　“……”诸星真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来。他总不能说是趁着她晚上睡着以后，他偷偷做的吧？虽然本意上是为了她好，但是这话说出来却怎么想怎么奇怪。
　　白无卿看着他的神色，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大眼睛一眯，眼神有些不善：“诸、星、真？”尾音上挑，语调有些森然。
　　诸星真：“……那个，你的手不是还伤着吗？还是赶紧去药店吧。天已经快黑了，再不去药店就关门了。”
　　虽然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但是也没什么好反驳的。白无卿撇了下嘴，转身不再理他。
　　在回程的路上，白无卿停下脚步，突然回身看向诸星真：“不过……”
　　在夕阳为背景下，少女的笑容意外的竟带着几分明媚。
　　“谢谢你。”
　　……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拐角处立着一个黑衣身影，与周围的阴暗几乎融为一体。
　　安德西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目光紧紧锁定在少女纤细的背影上，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人类的情感吗？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