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凌炫
香港跟其它地方的工作时间有些不同，一般早上比较晚开工，当然这些也意味着下班时间被延后。
周雪妍来公司似乎有些早，整幢楼里空空荡荡的，能看到的人除了保洁人员就寥寥无几了。
方才，刚走进公司到电梯间等电梯，周雪妍就看见昨天那个奚落她的人一手拎着包，另一只手提着早餐。看到她立刻就点头哈腰、赔笑，嘴里开不忘说：“周小姐，早！”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人有时候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性和人的软弱性。
周雪妍向她笑着点一下头，“早！”
一阵脚步声把周雪妍拉回了现实。应该是同事吧。
她酝酿着该怎么和新同事打招呼。
在瑞士两年多再加上在普大的这几年，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别人共事了。她认为很正常的言语行为，在别人眼里可就不一定了，若在第一天就给同事留下坏印象，那往后的日子可就……
像她这样的人本来就注定不会有什么朋友。和别人相处的方式自然就和很多人不一样。
小学和初中的课程是和哥哥一起在家里完成的。每天有专门的老师来负责教授。学习的内容不仅仅是普通学校的课程，还有使用广泛的多国语言，像英语，西班牙语，德语，法语等等，当然更重要的是母语。另外还有一些投资，理财，统计，分析等经济学上的课程。
他们的高中是在私立学校念的。但每天的行程依旧不是由自己安排。这也是周雪妍坚持靠自己去考普大的原因。没有一个人愿意被一直束缚在笼子里，即使那个笼子有多金碧辉煌。
周雪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套衣服还是昨天她特地去买的。以前在周氏，公司就规定要穿正装。OL总不能穿T恤加牛仔裤那么随便吧。
定睛一看，走过来的人居然是展若枫。
“展总来得可真早啊！”刚才组织好的语言一点都没用上。早知道是他，她就多想一些另外的语言去“问候”他了。
“等下Anna会带你去会议室开会。”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刚到公司连个歇脚都没有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工作了。
看着他西装革履的背影，周雪妍突然觉得他很适合这身打扮，天生拥有的领导者的风范。
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的确很迷人。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女人应该都吃他这一套。可除了这个，真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喜欢外表冷冰冰，还莫名其妙，阴晴不定的人。
一会儿过后，Anna来找她，带她去会议室。
途中经过了总裁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里面好像有几个人。
周雪妍走在Anna后面，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在叫她。细细分辨好像是凌薇的声音。
“雪妍，你怎么在这里？”凌薇从总裁室跑出来。“刚才我还以为看错了。”
“我还想问你呐，你怎么在这里。昨天我一回到酒店你就不在了。”
凌薇想了想说：“昨天啊……还不是因为我哥，找到我在酒店里，就押我回家了。”
今天凌薇的装束很不一样。在周雪妍的印象里，凌薇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淑女过。
白色的日式衬衣，灰白色的亚麻长裙，再加上一双平底的淑女鞋。
这时，两个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是周雪妍熟悉的展若枫，另一个是陌生的人。
“雪妍，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展若枫，展氏的总裁。”凌薇的手摆向在旁边的展若枫。 “这个是凌炫，我哥哥。”凌薇指着展若枫后面的人。
凌薇一把拉过周雪妍，说：“这是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我们住同一个宿舍，她叫周雪妍。”
“你好！”凌炫先向她问好，“经常听凌薇提起你，今天总算看到庐山真面目了。”
凌炫一点不像以前凌薇跟她描述的那样。他看起来像个温文尔雅的绅士。脸上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很舒服很温暖。
周雪妍看着凌炫的眼睛，说：“你好，我也常常听凌薇提起你。”
凌炫先看了一下他这个妹妹，说：“那你这次看到我应该很意外吧。”
做哥哥的果然了解妹妹。
凌薇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怪她以前在雪妍面前说她哥哥又矮又丑满脸麻子，穿衣完全没有品味……总之，怎么让人讨厌怎么说。
现在，她只能在旁边一个劲地干笑。
Anna适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总裁，您和周小姐应该去开会了。”
凌薇发现展若枫和周雪妍都没有相互问个好，再看看他们的样子，说：“嗯？你们好像认识哦！”
“我们先去开会吧，晚上大家找个地方再聊。”
“好，反正我也想看看我新的办公室。小薇，你就跟我一起来吧。”
凌炫微笑着对周雪妍说：“晚上见！”
生活真是奇妙，兜了一大圈，认识的人又被围在了同一个圈里。
“若枫，你和雪妍怎么会认识啊。”觉得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凌薇就想说些什么，刚巧上午就想问却被Anna打断的话现在想了起来，就无意间问了一下。
周雪妍看展若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就说：“我们公司和展氏有个合作案。”
“对了，雪妍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还是在周氏。”
“恩。”
以前，凌薇一直不知道周雪妍是周氏的千金。后来，她离开学校后才听说。
在学校的时间里，她只说家里开了个公司，并表示毕业后不想回公司工作。那时的凌薇觉得她们两人还真像，都像被宠坏的孩子，都不喜欢被家里束缚着。
现在知道周雪妍回周氏帮忙了，她一点也不惊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周家的那个老头子不会放过她。
法国人认为饮食是享受生命，可更多的人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一餐法式料理吃下来，耗费了3个多小时。走出餐厅，已经近11点了。
夏末秋初的夜晚，天气渐渐转凉。迎面而来的风也不再是凉爽的感觉而是带着点萧瑟，冷冽。
周雪妍没有适应室内外的温差，双手不自觉地环保在一起。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凌炫已经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了。
周雪妍拉了一下披身上的衣服，用空洞的目光看着凌炫。透过凌炫的那双眼睛，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冬天，那个冷得使她瑟瑟发抖，却又暖到心里的冬天。记得也有一个人亲手为她披上了外衣，给她冬日里最温暖的关切……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虚无飘渺的幻境，再也触及不到了。
展若枫拿在手里的风衣稍稍在空中迟疑了一下，就在他看到凌炫把外衣披在周雪妍身上。然后他恢复到原来的动作，固有的表情。
当然凌薇也看见了哥哥的动作，她也看到了好友的表情。
在很多人眼里，一定以为周雪妍是在深情凝望她眼前的男人，可是只有凌薇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个人之外再也没有人能使雪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这迷离的眼神与其说是在看她哥哥，倒不如说是透过这个外壳看一个影子……
很快，泊车的服务生把两辆车开到了门口。
“哥，你送雪妍回家吧！”凌薇抢在所有人前说。
周雪妍推辞道：“不用了，酒店离这里很近，我走过去就好了。”
“现在天气有点转凉了，还是让我哥送你吧……就这样，我们先走了。”
凌薇拉上展若枫的手，快步向那台招摇的跑车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向他哥哥眨个眼。
展若枫眉头轻皱，拉开车门，然后看了周雪妍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凌炫向他笑着招招手……
凌炫的车不像展若枫的那么招摇显摆。蓝靛色的奥迪A6流线性没有跑车那么完美，但是显得内敛沉稳。就像他给她的感觉一样。
“你住在酒店里……是第一次来香港吗？”
“不是。我只是来这边谈个合作案。”
“那你很快就要回去了？”
“原来打算是这样。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你要长期在这边？”
“至少短期内不会离开。”
……
在车里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聊一些东西应该是防止尴尬的最好办法了。
虽然是第一天认识，但托凌薇的福，他们很快熟悉了起来。
车速不快也不慢，刚刚好可以像观光一样看香港的风景。
到酒店的门口，凌炫刚下车，门童就冲出来了。周雪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之后，她就听到他们冲他喊“少爷好”。她才想起来这家酒店是他们家的产业。
凌炫只是说：“你们都回去工作吧，我只是送朋友过来。”然后走到另外一边给周雪妍打开车门。
周雪妍很客气地对凌炫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们明天公司见！”
“嗯？”
周雪妍听得有点糊涂了，自己家里有那么多的产业，他不在自家公司里做事吗？白天看到他还以为他是来看朋友的。“你帮展若枫做事？”
“我帮我自己做事。……跟你一样，我和若枫在工作上有合作，不同的是……他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周雪妍想起凌薇说她哥哥一直要抓她回香港。“原来这就是你一再催凌薇接手家族事业的原因。”
他有他自己的事业，不接受家里的产业。真佩服他的洒脱。不过……可要苦了凌薇了。
凌炫默认地笑而不语。
“小心开车。”说完这句，周雪妍就进酒店了。
在展若枫的车里，气氛就没有那么好了。凌薇一直在说话，可展若枫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
当她提到她和周雪妍的大学生涯的时候，他才有在听。
展若枫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架在车门上。
今天他没有喝太多的酒，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头痛。
脑海中一直浮现刚才的画面。凌炫好像对她很有兴趣。一晚上下来，他都“无意”地看见凌炫在看她。
凌薇说得起劲，但身旁的那个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若枫！你有没有听我在说啊？！”
一阵急刹车打破了山上的宁静。
“已经到了！” 开了近半小时的车，展若枫才说了这三个字。
凌薇说着说着也忘了看路，竟然这么快就到家了。“进去坐坐吧，我爸妈都挺想你的。”
“不了，这么晚了，不要打扰他们休息了。”
凌薇发现今天的展若枫有点怪，他好像比平时更疏离了。
以往只要是哥哥在，他也会多多少少聊上几句，而今天……
“晚安！”
凌薇的“小心开车”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车子已经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