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契约》非是非非

24、回忆（下）

　　“呵呵！快来追我呀！我都已经学会走路了，你还不会。笨扬扬。”2岁多的女孩欢快的奔跑着，足迹遍步整片海滩，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彩，不时地回眸挑衅跟随在她身后的男孩。
　　男孩虽然比女孩高半个头，可脚程显然不如女孩。他在后面吃力的跟着，撅着的红嘟嘟的嘴唇体现着不满的情绪。湛蓝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一丝狡狯的光芒。
　　一个阴谋在心底慢慢地酝酿着……
　　“哎哟！”男孩跑着跑着突然摔跤了，整个身躯瘫在沙子上，手揉着脚踝，脸成痛苦的扭曲状，像是故意怕女孩听不见似的，叫嚷得很大声。
　　女孩听见男孩的声音，迅速停下脚步，回头困惑地注视，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吧？”明显有怀疑的情绪存在。
　　“我我我骗你干吗？真的很痛诶！哎哟！”又叫唤了一声，表明自己的确很疼，见女孩在原地迟疑不动，又加了一把劲：“好象抽筋了，我走不了。都怪你，没事来海边跑步，现在还见死不救。”
　　女孩纠结成八字型的眉毛泄露了她矛盾的心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步伐缓慢的向男孩走去：“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不小心的，况且你耍了我那么多次，万一这次也是骗我的，怎么办？”
　　迟疑的步伐和女孩脸上焦虑的神情形成极不和谐的一副画面，她——好象在极力克制什么？
　　一步一步，终于走到男孩的身边，她蹲下小小的身子，检查男孩的伤势，嘟嚷着：“还好，脚既没红又没肿。”
　　男孩咬着下嘴唇，神情看似忍耐痛苦，可嘴角那抹可疑的抽搐出卖了他。他压低嗓子：“其实我有很重要的话和你说。”
　　由于声音太轻，女孩无法分辨，她凑近耳朵，贴近男孩的嘴唇。
　　“我要说的话就是……”迟疑了一秒，男孩迅速扑到女孩，将她摔到在沙滩上，接了下半句：“你又被我耍了，哈哈！”
　　“你……”女孩气结，脸上错愕的神情表示她还没从这个变化中反应过来。
　　男孩做了个鬼脸，像个胜利者一样叉着腰，摇头晃脑着：“兵不厌诈。”
　　“哎哟！”女孩抱着膝盖痛苦地叫嚷，眼圈逐渐泛红，“痛，你刚才摔到我膝盖了啦！”
　　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他慌了神，忙俯下身子，焦急地询问：“哪里痛？要不要紧？”
　　女孩含在眼眶里的泪珠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她便瞧准时机，快、狠、准地踹了男孩一脚。然后跳了起来，扮了个鬼脸：“兵不厌诈，跟你学的。”
　　“可恶啊你！别跑~等着……”
　　“我就跑，追不到，追不到。”
　　“……”
　　“……”
　　两个身影在夕阳的余辉下互相追逐着，阳光为他们周身禳上一层金边。欢快的笑脸，湛蓝的眸子，男孩的眼睛始终倒影着女孩的身影。他们，像是要追随一生一世，永远纪念这美好的一刻。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饭桌上，炊烟袅袅，各户人家都在温馨地吃着晚餐。只有一幢别墅里传来了不和谐的吵闹声。
　　“哼！鸡腿是我的，你别跟我抢。”稚嫩的童音不依不饶。
　　“可恶！凭什么我都让你啊！不行，最后一只鸡腿是我的。”促狭的坏笑隐藏在男孩的两个笑笑的酒窝下。
　　“你是哥哥，你应该让我。”女孩子理直气壮地回敬。
　　“……”
　　“……”
　　卧室里激烈的争吵和不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可疑声响吸引了这位母亲全部的注意力，她担忧地向卧室走去，心里暗自思考：
　　这两个调皮大王不会把屋子砸了吧！
　　打开门映如眼帘的是一张气得通红的小脸和一张幸灾乐祸的笑脸，然后是满地的纸屑、玩具，两个可爱的迪斯尼抱枕横七竖八地躺在角落，棉絮漫天飞。
　　由此可见，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极激烈的打斗，而打斗的原因——一个鸡腿。
　　母亲的嘴角抽搐着，可声音仍是以往的温柔：“淇淇，扬扬，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语气是温柔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的，很有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佳淇和彻扬望着母亲的脸，都齐齐往后退。
　　佳淇结结巴巴地辩解：“是……哥哥啊！不给我鸡腿，还还还打我。”
　　彻扬一副我比窦娥还冤的样子委屈地望着母亲。
　　母亲无奈地双手叉腰，摆出准备开始淳淳教诲的样子来：“你们两个，为什么非要争鸡腿呢？你们看看，房间是乱七八糟啊！今天容姨又不在。谁给你们打扫？”
　　连珠炮似的发问让两个孩子愣在原地，连互相指责的勇气也没了。
　　“其实你们可以吃鸡翅膀啊！只要吃够了1000只鸡翅膀就可以学会飞。”母亲淳淳诱导着。
　　吃够了1000只鸡翅膀就会飞，佳淇和彻扬眼前一亮。飞翔！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具有多大的诱惑力啊！他们俩连忙抛下鸡腿，去争鸡翅膀了。
　　房间霎时又响起争吵，这次，是因为——鸡翅膀。
　　而刚才人人争抢的鸡腿反而成了无人问津的对象。
　　等到两个孩子吃饱入睡了，母亲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中闪着点点泪光。
　　这样开心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没几年了吧！
　　沉浸在痛苦中的她丝毫没发现有心人的窥视。

　　3个月后。
　　海苑幼儿园里响起了高昂悠扬的进行曲，几百个进幼儿园的孩子都兴奋地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自己喜欢的话题。五六个女孩一群，三五个男孩一组，无论是芭比娃娃还是奥特曼怪兽，他们都津津有味地比划着。
　　老师们根本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父母而哭泣。
　　可气氛在如此愉快的操场上，传来了不和谐的吵闹声。
　　两个年轻老师听见熟悉的语声时，额头的青筋都不自觉地凸起了，眉毛更是纠结成一个大大的结。揉了揉太阳穴，暗叹：
　　“麻烦又来了！”
　　两个羊角辫细致地用粉红色的蝴蝶结扎起，额头上满布着细密的汗珠，小脸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一只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面前一脸无畏的男孩。
　　郭佳淇，标准的泼妇骂街姿势。
　　“尚峻，你实在是太可恶了！”稚嫩的童音因愤怒而有些沙哑。
　　“哼！就凭你这个个子也配骂我！”叫做尚峻的男孩仗着比佳淇高半个头的身高居高临下地斜睨她。
　　老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上前劝阻，尚峻老是喜欢欺负比他小的孩子，不论男女，而这个最近入学的郭佳淇，偏偏是个最受不了别人欺负和具有正义感的女孩，一来二去，两孩子就开始抬杠了！
　　现在的吵架还是好的呢！上次差点动手打起来。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动干戈了呢？
　　郭佳淇扶起摔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女孩，让她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吼着：“向晓芸道歉。”
　　原来这次又是某人的正义感泛滥，老师虽然欣赏郭佳淇的性格，可由着他们天天火星撞地球的吵闹也头疼。
　　“我偏不！”
　　得到这样的回答，佳淇倔强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里迸发出令人不敢直视执著的光芒，固执地沉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可尚峻丝毫不把这个瘦弱女孩的威胁放在眼里，嘴角的坏笑泄露了他的不屑。
　　“佳淇，算了！我没事！”晓芸感觉到了气氛的剑拔弩张，她伸手拉了拉佳淇的衣角。
　　“不行，我答应会保护好你，况且是他先做错的。我现在后退不就代表自己输了吗？不可以，我绝不能输！绝对只有赢！”
　　晓芸被佳淇斩钉截铁的语气吓到了，一时间也没理解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极有力的出拳，狠狠地挥向了尚峻的脸颊，脚一并也扫向了尚峻的肚子。尚峻没想到郭佳淇是玩真的，开始的防卫逐渐演变为两个孩子的扭打。
　　四周的孩子被这里的响声吸引住了视线，兴奋的眼神纷至沓来，纷纷注视着在地上纠缠殴打的难分难舍的郭佳淇和尚峻。本来抱着看戏精神的老师也慌了神，连忙上去阻拦。虽然拉开了两个孩子，可郭佳淇毕竟没有尚峻那么大的力气，脸上，手臂上多处淤青，腿上擦破了一大块皮，正朝外渗着血丝。
　　拔开围观的孩子，彻扬飞快的冲到佳淇身边，让她倚在自己怀里，语气温柔地问：“痛吗？为什么要打架呢！”
　　大家都察觉到他眼里的心痛。
　　“可恶~扬扬~这家伙欺负我，我在这次打架中输了呢！”先是莫名的激昂，后来声音逐渐微弱，沮丧。
　　“笨蛋，打不过就不要打嘛~！老师，送佳淇去医务室！”风彻扬高声喊醒愣在原地的老师。
　　老师又是一愣，明明只有三岁的男孩，为什么他脸上的神情、处世的态度都不符合他的年纪，像个小大人一样得体自然呢！
　　风彻扬目送郭佳淇去医务室后，视线转向刚才佳淇手指的方向，现在正受着老师教育，一脸不耐烦的尚峻。
　　“可恶！是那个臭丫头先动手的啊！不会打，就不要打啊！”老师离开了，尚峻这才敢不满地小声抱怨。
　　“轰！”极重的一拳擂上尚峻的眼睛，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尚峻的腿踢到了膝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草坪上。
　　“我警告过你，不可以欺负佳淇，可你把我的话不当一回事，所以，也应该付出相同的代价。她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冷漠的话语，万年冰山的表情。
　　尚峻想反抗，可他自己也明白不是风彻扬的对手。
　　远处的佳淇把这一幕悉数收入眼底，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
　　两个孩子都在这一刻明白——暴力是捍卫自己最重要的武器。

　　夕阳斜挂在山头，以一种古老优美的姿势缓缓下降。天际的云朵被日暮渲染成大片的红晕。远处的山水连成海天一色。
　　落日的景色美好如画，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那种安静平和的幸福感觉。佳淇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
　　佳淇和彻扬坐在家后面的山头，欣赏着落日的美好景色。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佳淇侧头，询问着她身旁一脸肃穆的彻扬。
　　“傻瓜，我是你哥哥！当然会永远在一起咯！”彻扬摸了摸佳淇的头发。
　　“可你又不是我妈亲生的。”佳淇噘着嘴，小声嘟嚷。
　　“那有什么关系！”彻扬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只要我知道，你是我永远要好好保护的人就可以，我会永远守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听到这句话，佳淇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她感动地看着彻扬俊秀的侧脸。
　　“佳淇，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事事都要自己出头，难道你讨厌被保护的感觉吗？”终于切换到正题上了。
　　“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啊！可是我想要强大，可以保护身边我在乎的人，我长大之后要当个天才，让别人都听我的。没有人会违背我，况且像我这么聪明可爱英勇无敌的女孩就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啊。”佳淇天真地答道，可眼神里充盈着认真。
　　“只要你知道，长大后最聪明最无敌最果断最……唉，我也想不出形容词了，妈妈最近偷懒了，不教我们新词汇了呢！”佳淇耷着脑袋，苦苦思索。
　　“我看长大后我遇到的最自恋的女生应该就是你了。”彻扬语出嘲讽。
　　“自恋，那是什么？？？”佳淇没学过这个词。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
　　“……”
　　昏暗的灯光打在贵妇人周身，她一脸虔诚地注视着对面紫衣斗篷的男子。命运之轮典当行里充斥着《黑色星期五》的悲伤的曲调。
　　在正版世界自杀旋律的冲击下，紫衣人依旧优雅地端着咖啡杯，神情自若地品尝。
　　而他对面地贵妇人就没那么好的兴致了。她踌躇许久，脸上是犹豫的神色，终于，鼓起勇气，对紫衣人恳求：“五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佳淇和彻扬以后的命运，我实在不忍心。你能不能……”
　　贵妇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紫衣人的神色，察觉到他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冷光，便缄默不语了。
　　“五年之前你对我的承诺，如果反悔的话，后果，你承担得起吗？”虽是询问，可夹杂着一丝不言而喻的冷冽。
　　贵妇人哆嗦着，思考着适当的措辞：“这人心是肉长的，他们两个好歹跟了我五年，已经建立了一定的感情。我情愿失去现在的一切，我宁愿去做穷人，也不要这两个天使一样的孩子以后走上那条路啊！”
　　贵妇人眼中泪光闪烁。紫衣人听了她的话，没有鄙夷，没有同情，同样，也没有感动，只有超脱生死的淡然，他喝了口咖啡，淡淡道：
　　“人世，本就有许多感情是割舍不下的，可是，这些感情又有什么用，你们有没有情，用不用情还不是主上一句话就说了算的。你们最宝贵的东西——感情，在我们这些神诋面前根本轻贱如蚂蚁，不屑一顾。所以，我们这些神诋想要试一试，爱情、友情、亲情是不是真在你们眼里那么重要。可以重要过生命，重要过利益吗？”
　　明明是段充满哲理的话，可经由紫衣人之口却多了一份戏谑。
　　贵妇人恍然大悟紫衣人的话，可眼睛里充斥着怀疑、仇恨和难以置信，过了一会儿，才迟疑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们两个还只是孩子啊！为什么，从小他们就在一起，怎么忍心？这，他们……居然成了你们这些神诋无聊想要尝试的筹码！”
　　声音颤抖着，不忍着，内疚着……
　　紫衣人张大眯成缝的眼睛，懒散地抬手：“当初不是你因为自己的利益把你才只有两个月女儿的命运典当给我嘛！我已经出使了报酬。”
　　“反正，风彻扬和郭佳淇里只能活一个，谁存活，他们自己选。”紫衣人无视贵妇人眼中的痛苦，接着道。
　　“哐当——”一道东西碎裂的声音划破了命运之轮典当行的宁静。
　　即使年纪再小，即使再无知，躲在桌子底下风彻扬和郭佳淇都听明白了紫衣人的那句话语中的含义“反正，风彻扬和郭佳淇里只能活一个，谁存活，他们自己选”，活一个！只能活一个。
　　虽然只有五岁，可他们两个仍然明白生命有多美好，他们有多眷恋这个世界。
　　郭佳淇怨恨着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是她好奇，为什么妈妈每个月都要到这家典当行一次？为什么每次妈妈离开后这家典当行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是她年幼无知，和扬扬沉浸在童话神话中无法自拔，以为自己遇到什么奇人异事。抱着孩童的探险精神和扬扬来到这里，躲在桌子底下偷听，没想到竟听见了这个惊天消息。
　　佳淇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望向身边一脸冷然的风彻扬。
　　打翻了茶杯，郭佳淇和风彻扬站立在母亲面前。
　　贵妇人脸色一惊，像是没料到这两个孩子会突然出现一样的惊诧。
　　紫衣人无所谓地摆手，一切都是定数。
　　他不能改变。
　　“妈妈，我和扬扬会死吗？还是，他死了我活，我活了他死？”郭佳淇的脸色惨白，她已经彻底明白自己的生命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年幼的她只能用稚嫩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贵妇人一脸惨白，无力地点头。
　　我不要听，不要。郭佳淇地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叫这，她双手捂住耳朵。屏蔽在一切声音，冲出典当行，向街道跑去。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幻觉，她的心里一直有声音提醒她，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可以操控她的命运。
　　可，为什么，还是不甘心？
　　佳淇拼了命地奔跑，不断地劝慰自己：一切都是梦，是假的。
　　风彻扬因为担心她，出于本能反应就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跟着佳淇跑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柔弱的妹妹居然能坚持跑那么长时间。
　　看来，这次她真的是受刺激。
　　街道本就不就不多的行人都惊奇地张大眼睛，注视着这两个孩子。
　　佳淇脸上挂满了汗珠，可仍旧漫无目的地奔跑。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长年不回家，为什么哥哥不是亲生的？为什么妈妈时常流露那种忧悒的眼神？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设计好的一切。
　　“佳淇，小心！”身后的男孩撕心裂肺地喊叫，一种失去最珍贵东西的绝望流露在语气中。
　　佳淇惊诧地顿住跑步的双腿，当注意到刺眼的闪光灯和一辆疾弛而来的大客车，才意识到自己伫立在马路中央。
　　想要闪躲，可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僵硬的麻痹感布满全身四肢百骸。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朝自己方向驶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佳淇绝望地闭上眼睛——
　　可没有预期而来的疼痛，一双手狠狠地把她推向对面！
　　佳淇回眸，是满目的鲜血。
　　满眼鲜红于炽的鲜血，洒在了柏油路地面上，在夜光的照耀下竟显得唯美！
　　而那个用生命推开她的男孩静静地躺在血泊里，俊秀的脸庞上挂着一丝了然、无恙的温柔微笑，湛蓝的眼眸里溢满了知足和快乐。
　　——笨扬扬，你真的很笨呢！为什么要推开我？
　　佳淇蹲下身子，把那颗脑袋和那张熟悉的脸颊按在自己的怀里，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空洞洞的一片荒芜，没有半滴眼泪。
　　连流泪都忘记，可为什么她就是哭不出来呢？
　　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佳淇和彻扬这两个小小的人儿互相依偎着索取温暖和这满地刺目的鲜红。
　　“佳淇，不要难过！”彻扬虚弱的声音传到了佳淇耳朵里，接着脸上无奈地一笑：“既然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那你就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不要离开我！“佳淇讷讷呢喃。
　　“记得，以后扬扬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照顾自己。不要老和男孩混再一起，离尚骏远一点。鸡腿和鸡翅膀以后你一个人独享吧！扬扬还想看你会不会真的有了翅膀，学会飞呢！”风彻扬气若游丝地继续。
　　“你答应过我，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不分开的。”佳淇恳求地抱怨着。
　　“对不起，我不能再守护你了。以后，佳淇只要遇到有一双和哥哥一样湛蓝的眼睛的人，咳咳……的人，他就是会一辈子守护你的天使，就像我一样。”风彻扬慢慢地闭上眼睛，手无力地垂下。
　　佳淇着急地摇他，望着奄奄一息的他，眼睛恢复了神采，怒吼着：“笨扬扬，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骗人，你说过你会和我一起上小学、中学、大学的。”接着语气转为焦急，“你不要吓我，扬扬，哥哥，你醒一醒，以后我把鸡腿都让给你吃，你不要玩了。”
　　风彻扬听着她的话，嘴角流露着苦笑，晶莹的液体却从他的脸颊慢慢滑落！
　　笨丫头，我恐怕是一辈子也不能再看见你自恋的笑容和眼睛里永不服输的神采。
　　对不起！
　　我一生最舍不得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