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经爱过》滴水藏海

14、爱情不是做买卖

　　【第十四章】爱情不是做买卖

　　初夏时节，陈哲即将毕业。校园里悄悄地弥漫一种离别的气息，与高中不同的是更明了，更直白，更冲动。大四的学哥学姐们，四处游走，神情不羁。有跑关系留校的，有忙于考研的，还有满城投档应聘的。
　　入夜，会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校园的草坪上点一盏灯，或是唱歌，或是围坐一圈吃着零食，喝着酒。
　　岁月把大学的时光翻到了最后一页（夜），这一页是激动的一页（夜），是伤感的一页（夜），也是疯狂的一页（夜）。最矜持的女孩也很快喝醉了，她们在爱过的人怀里哭泣，对恨过的人握手言和不再较劲。
　　于佳长长的黑发垂过双肩，坐在陈哲的对面。陈哲抱着吉他，唱着自己写的那首歌《我们曾经爱过》（主题歌）：
　　穿过城市的烟火
　　牵着手
　　与你潇洒地走过午夜
　　才知道爱有多么迷人多么诱惑
　　浪花淘尽
　　淘尽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我们的爱惊心动魄
　　惊心动魄才是真爱
　　真爱叫人执迷
　　执迷的爱谁能一语道破
　　其实我们都没有过错
　　有了爱才能走进你的世界
　　走进你的世界
　　才知道我们都曾经爱过

　　望着流星的滑落
　　放开手
　　看你孤独地走过午夜
　　才知道爱有多么虚幻多么莫测
　　寒风吹散
　　吹散那海誓山盟的承诺
　　我们的爱如此坎坷
　　如此坎坷才是真爱
　　真爱叫人心碎
　　心碎的爱谁来把伤口癒合
　　其实我们都没有过错
　　没了爱我才走出你的世界
　　走出你的世界
　　才知道我们都曾经爱过

　　这首歌是陈哲写的词，音乐系教授方言谱的曲，在学院新年联欢晚会上，这首歌着实火了一把。随后，在这座城市的各个歌厅和咖啡厅开始流行。陈哲说：
　　“我靠！我要知道这首歌这么火，老子就该出盘专辑，没准还能卖几万呐！”
　　于佳望着兴奋又快乐的陈哲想：“自己和陈哲就像两只风筝，挣扎在不同风向里。有时陈哲又像一只蜻蜓，路过身边，偶尔停留，就是走不进彼此的世界。”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何明威突然来到陈哲的寝室。
　　“何明威，你怎么来了？”陈哲边问边四处看，他在找罗梦奇。
　　“别找了，就我自己，罗梦奇没来，是我找你，我有事求你！”
　　“有事求我？你开什么玩笑啊，你个大画家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我一个穷学生，你就别涮我了！”
　　“真的，我们找个地方吧，我有个解不开的心结，求你帮我解解！”看着何明威说话的认真劲，还真不是开玩笑。
　　“好吧！那我就听听你的苦衷！”
　　在一个十分考究的饭店雅间里，陈哲望着桌上四个丰盛的大菜，还有两瓶红酒就说：
　　“干嘛呀？你在摆鸿门宴啊？”
　　“不是，看你说的！我今天就想告诉你一件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何明威笑了笑，把酒倒上，喝了一口，有些苦涩地说：
　　“当然是好事了！”
　　“那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要告诉我一件好事，应该是我请你才对，我看你小子一定憋不出什么好屁！”陈哲坏笑地说。
　　“真的是好事！”
　　“行了，有屁就放，有话就说！”陈哲喝了一大口酒。
　　“罗梦奇她喜欢你，而且她还要嫁给你！”
　　听了这句话，陈哲的手抖了一下，他愣愣地看着何明威说：
　　“你可别瞎掰了，我们俩可不是一路人！她家庭门户高，她娇气，还花钱如流水，我一穷二白地，哪里养得起她呀，再说了，我俩也不对眼！”
　　“真的，我告诉你，罗梦奇毕业都快一年了，她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里？你不知道吗？她就是在等你，她说，等你毕业了，你去哪里她就跟你去哪里！”
　　陈哲一仰脖把酒干了，自己又把杯子满上，很纠结地说：
　　“说真的，罗梦奇这个女人很不错，就是张狂了点，人长得还漂亮，可我就是不喜欢她。其实，我感觉你俩还挺配的！”
　　“可罗梦奇她不喜欢我，她就喜欢你，她说，我要赶上你一半，他就嫁给我。他说我不豁达，不男人，和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可我就是喜欢她，如果不是为了她，我早就回广州了，可我真的离不开她！”
　　“离不开就别离开，你既然改变不了罗梦奇，你就改变自己！少花钱，少和不三不四的女人交往，和罗梦奇干点正事，听说她在开服装店，你就多投点资，踏踏实实和她一起干！”陈哲说的是心里话，他虽然不喜欢罗梦奇，但她毕竟和自己是同乡，而且她还暗恋自己，他真心地希望她有个好的婚姻，嫁个好男人。
　　“行！我一定按你说的做，那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帮啊？我是帮腔上不了台的！”
　　“兄弟！你能帮我，只要你能告诉罗梦奇你不爱她，她对你死心了，我就有戏了！”
　　“我早已经告诉她了！”
　　“光告诉她还不行，你还要付出行动！”
　　“什么行动啊，我还要抽她个耳光呀！”陈哲听了何明威这句话就有些不高兴了。
　　“兄弟，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是让她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她就死心了！”
　　“可我真的没有女朋友！我还能租一个呀？”
　　“租一个也行，我给你出钱！我说陈哲啊，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你要出家呀？你是不是也要学唐僧呀，捧着金饭碗讨饭？于佳不是现成的伴吗？我知道你俩现在处得挺好的！”何明威眨巴着小眼睛嬉皮笑脸地说。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去骗一个喜欢我的女人？这世上最通俗的爱情就是爱不成终身恨，你确定我会希望，甚至去帮助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让她将来会过得比我更好吗？”
　　“我想你会这么做的，因为我家有钱，我家有很大的一个上市公司，有花不完的钱，罗梦奇嫁给我，她就是嫁入了豪门，享一辈子的福！而且，你要帮我把这事办成了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
　　“给我一笔钱？多少啊？”
　　“三万行吗？”
　　“才三万？那也算是一笔钱？”
　　“那就五万！”何明威停顿了一下，下了下决心说。
　　“才五万？”陈哲又喝了口酒问。
　　“那你想要多少？”何明威也有些不高兴了，心想，陈哲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在卖罗梦奇。
　　“我一分不要，我们不是在做买卖！罗梦奇爱我，我再出卖她，你说我还是个人吗？那样罗梦奇会恨死我的。而且我看你也是真心爱她，你除了好显摆的缺点之外，其它方面你小子还不错，我才想帮你！即使我不帮你，如果有缘分，那是棒打不散的！”
　　“陈哲，我知道罗梦奇为什么爱你了！”何明威一脸羡慕地说。
　　“你知道个屁！”陈哲把酒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太男人了，太光明磊落了，太心胸坦荡了，而且长得又风流倜傥，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会爱上你的！”
　　“停！你少说两句吧！我听了这些肉麻的话，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陈哲用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后天我要去笔架山写生，我开车去，你带着于佳我们一起去吧？你就帮帮我吧！”何明威有些低三下四地央求着陈哲。
　　“好吧，我约约于佳吧，那要看她赏不赏脸了！”陈哲没有十足的把握。
　　“去笔架山啊？好啊！正好我也很郁闷呐！”电话里于佳很爽快也很兴奋地答应了。

　　笔架山是道教名山圣地，山有二峰，两低一高，形如笔架。从北岸到笔架山有一条通往笔架山和陆地的路，俗称“天桥”。
　　这座“天桥”随着潮汐的涨落而时隐时现，堪称佳景奇观。每逢落潮时，海水落尽，“天桥”便全部露出来，他们沿着这鹅卵石般的“天路”登岛上山。
　　笔架山并不大，但山上有很多景观：吕祖庙，王母宫，三清阁等古建筑。主要建筑是三清阁，高26米，6层石楼由纯一色的石墙，石廊、石门，石窗，石鼎和石梯组成。
　　对于陈哲的到来，罗梦奇很高兴。但看见于佳也一起来了，她却有些不太高兴。这细微的表情只有陈哲才能从罗梦奇的眼神里读懂。
　　虽然陈哲没有说于佳是她的朋友，但从何明威的嘴里罗梦奇还是知道了陈哲在和于佳在谈恋爱。但罗梦奇并不认输，她感觉自己长得比于佳漂亮，家庭条件也比于佳好。所以，谁胜谁负还没见分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罗梦奇就是一个天生活泼的性格，装也装不住。她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直跑在前面。何明威举着相机不停地拍照，也偶尔回头给陈哲和于佳拍张照。
　　陈哲拉着于佳的手，气喘吁吁地说：“何明威这个‘人妖’，登起山来还真有股男人的雄风，罗梦奇也不迈‘贵妃步’了！”
　　于佳耸了一下陈哲的手说：“看你这个人道貌岸然的，说出话来怎么这么尖刻！”

　　从三清阁下来时，罗梦奇是被何明威搀扶下来的，在下石梯时罗梦奇崴了脚。
　　一见到陈哲，罗梦奇就说：“陈哲！你搀我吧，何明威还要写生呐！”
　　陈哲看了看何明威，何明威顺从地点了点头。陈哲又回头看了看于佳，于佳带有几分醋意地说：
　　“看我干吗？你想扶就扶呗！”
　　陈哲尴尬地向前走几步，扶起了罗梦奇。虽然是下山，但每走一步，罗梦奇的身子都微微抖动一下。每走多远罗梦奇就是大汗淋漓，那鬅松的条蓝色女装已经浸透了，那性感十足的身段，紧紧地贴在陈哲了身上。
　　于佳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那眼神叫陈哲心里很不舒服，也很不自然。
　　于佳不再紧跟在陈哲身后了，而是慢慢拉开了距离。何明威照相时不停地喊：“于佳，快点呀，都照不到你了！”
　　于佳嘟囔着：“登山也不是抢头彩，慢慢走呗，照不到我，就照他俩呗！”
　　在后面的几个景点，于佳一直是闷闷不乐。可罗梦奇脚崴了也没影响她的情趣，让陈哲搀扶着她摆着不同的造型照相。有时罗梦奇还搂着陈哲的脖子。何明威每次拍照时，陈哲都能看出从他眼里掠过的那丝失望。

　　走出王母宫，就开始涨潮了。他们要赶紧踏着那架“天桥”回北岸。走到半路时，突然于佳在身后“唉呀”了一声。陈哲回头一看，见于佳坐在了地上。陈哲撒开罗梦奇奔了过去，扶起于佳，于佳脸上不住地流汗。无独有偶，于佳的脚也崴了。
　　陈哲就大声地喊：“何明威，你扶罗梦奇吧，于佳的脚也崴了！”
　　剩下的路很长，也很难走。滑溜溜的鹅卵石很光，每走一步，于佳都很痛苦。
　　陈哲就蹲下来语气决绝地说：“别走了！我背你！”
　　于佳很不好意思地趴在陈哲的背上，陈哲小心翼翼地走着。罗梦奇回头看见陈哲背于佳，就停下去脚步转过身来喊：“陈哲！我脚崴了，你怎么不背我呐？重色轻友！”
　　陈哲喘着粗气回了一句：“你也不是没伴呐，你让何明威背你吧！”
　　于佳听陈哲这么一说，才感觉陈哲还是对自己好，这么一想，脸就热热的，不停地冒汗，汗水浸透了衣服，她感觉自己的腹部和陈哲的背已经被汗水粘在了一起。
　　于佳在陈哲的背上嘻嘻地乐，陈哲问：“不疼了，还笑上了！”
　　于佳说：“我忽然想起一个皮影戏——猪八戒背媳妇！”
　　陈哲把于佳往上颠了颠说：“猪八戒怎么了，好歹人家也是位神仙啊！再说了，猪八戒被贬前人家可是天蓬元帅，没准我的前世还是一个白马王子呐！”
　　“别臭美了，你还白马王子呐，你现在可是本公主的白马坐骑了！”于佳在陈哲背上晃了晃身子，美滋滋地说。
　　终于到了北岸，罗梦奇和何明威早已经到岸了。罗梦奇坐在海滩上揉着脚，不住地抬头一眼一眼地看着陈哲和于佳，何明威支起画夹在写生。陈哲把于佳放在沙滩上，就累得倒地不起。
　　陈哲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了一大口气说：“真是千金小姐呀，累死我了！”
　　于佳看见满脸流汗的陈哲，心里也很歉意。于是，便从兜里掏出纸巾，给陈哲擦汗。
　　于佳那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了陈哲的脸上，痒痒地，很撩人。于佳的一滴汗很自然地滴到陈哲的脸上，陈哲的心砰砰直跳，脸也热热的。他伸手攥住了于佳的手……
　　陈哲感觉于佳的头发不再是垂到他的脸上，而像瀑布一样落到了他的脸上。并且，他的双唇被另一双滚烫的双唇吻住。陈哲伸出另一只手搂住了于佳的脖子，尽情地吻了起来。
　　良久，陈哲才睁开眼，他看到了双目微闭的于佳。是那么温柔，那么迷人，就像一个羞花闭月的仙女，又像一个沉鱼落雁的佳人。
　　于是，陈哲翻身坐起，把于佳揽在怀里，再次吻了起来。
　　这一刻，陈哲知道自己爱上了于佳。没有什么理由，就像青草需要阳光水分那么自然。又像这吻一样，很突然，但很深沉……
　　回来的路上，罗梦奇一句话也不说，坐在副驾驶上不住地擦汗。下车的时候，陈哲偷偷看了一眼罗梦奇，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何明威把车开到了饭店门口，罗梦奇就是不下车，让何明威把她送回自己的服装店。
　　陈哲扶着于佳下来车，陈哲要请于佳吃饭，就对何明威说：
　　“何明威送完罗梦奇你来吧，我们喝点！”
　　“我才不来呐，给你们当灯泡啊？”何明威把头探出车窗，边说边诡异地笑着......
　　那一刻，陈哲的心里却堵堵的。

　　陈哲和于佳成了情人，一提到情人，这个即暧昧又充满想象的词，就使人想到妩媚，娇娆的女人，像个精灵，更像个妖精。
　　于佳说：“我们是恋人，不是情人，情人只是风花雪月地谈情，不结婚。你竟抬高自己，你有养情人的资本吗？”
　　陈哲说：“没有！没钱也养了这么漂亮，这么实在的美女！我可占大便宜了！”
　　于佳白了陈哲一眼说：“我是一条被垂钓的鱼，由于没有经验，才不小心咬了没有饵的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