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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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天才刚蒙蒙亮，我就已经激动的起床了。为了默尘今天去孟伯伯那儿检查的事，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又激动又有些担忧，结果就是越想得多越清醒。但为了不影响默尘的睡眠，我半夜便蹑手蹑脚的去当‘厅长’了。
看着默尘的睡颜，我知道他昨晚也是翻来覆去了好久才勉强睡去。我想任谁都不可能不紧张的吧。
我轻轻捋着他的头发，“没关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天还没亮就不睡觉了，难道是想趁机吃我豆腐？”
我被突然传来的话语吓了一跳。
“你醒啦？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那我去客厅，你再睡会儿，还早呢！”
说完我便赶忙起身想向客厅走去。却突然被身后猛地一股拉力扯住，以很不优雅的姿势倒在了床上。
“啊！默尘！不要闹了！快点睡觉啦！”
“你也知道睡觉啊！那干嘛像夜猫子似的？”
作始甬者一个翻身将我紧紧压在自己的身下，还用双臂赖皮似的箍着我。
“我就是睡不着嘛！我…，我，紧张！”
越说声越小，一下就逗乐了这个赖皮大男人。
“又不是你去做检查，我都不紧张你有什么好紧张的！还紧张的半夜乱窜，整宿不睡觉，真是个小傻瓜！”
“你…，你怎么知道我半夜去了客厅睡！？我是看你睡着了才出去的！”
我很是惊讶的他竟然连这都知道！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神啊！
“没错啊，我本来是已经睡着了。可是你刚一起身我就醒啦。以为你是去卫生间，可等了半天，就是不见你回来。所以我就想到这个傻丫头肯定是开始瞎紧张了。本来想去叫你回来的，可害怕这样你会更担心我，自己反而就更睡不好了，现在陪我再睡一会好不好？没有你其实我一晚也没怎么睡。”
就只是这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几句话，却差点让我哭了。这个男人真是让我不爱到骨头里都不行。即便是这样的一件小事，他也是完全的为你着想，自己再难受，再委屈都无所谓。
钻进被窝，抱住暖炉，睡觉！
走进医院的那一刻，我还是感到了默尘握着我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我知道此时言语是多余而无力的，于是紧紧地回握住他，希望能把我的勇气和力量传递给他。
看着孟伯伯带着默尘进了检查室。我的心情终于达到了紧张的最高峰。我的双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刚才在默尘面前的故作镇定此时都早已烟消云散。只是刚才我不能比默尘还紧张，不能在此时再给他额外增添一份压力了。
“敖雪，默尘已经进去了吗？对不起，公司有点事来晚了。”
只顾着在自己的思绪中，连大哥来了都没发现。
“大哥，你来啦，默尘已经进去了，过来坐吧。”
子松气喘吁吁的坐在了我旁边，拍拍我的肩膀，我对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总是最难熬的，想要早点让自己放下心来，又怕再没有什么盼头，自己真是就快要坐不住了。
“敖雪，不要紧张。默尘已经失明八年了，况且他也早已接受了这一事实。所以，我相信，今天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毕竟，当年，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子松的话我完全能够了解。如果默尘没有真的接受失明这一事实，他也就不会在这八年里都对自己的眼睛不闻不问了。
只是，无论怎样，我还是没办法管住自己的心对这个结果完全不在乎。毕竟谁也不会希望自己最爱的人受到这么实质性的伤害。
“放心吧，大哥，不管默尘对结果的反应如何，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的！”
在这一点上我对自己是毫无怀疑的。
“敖雪，默尘今生能找到你，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我这个做大哥的，也终于能因为你而对默尘不再心怀愧疚了。因为我知道，他是真的已经走出了曾经的阴影，真的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大哥，虽然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会有点喧宾夺主。但我真的很想谢谢你！谢谢你在默尘最痛苦的这几年里始终站在他的身边，支持他，鼓励他，甚至还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并毫无怨言的独自替默尘撑起属于他的那份家族责任。我知道以默尘的性格一定不会把感激地话挂在嘴边的，所以今天，我真的很想代他谢谢你，这份感谢真的是发自我的内心的，所以请原谅我的唐突。”
“傻姑娘，你是我弟弟视为生命的人啊！你在我的眼中早已和默尘、子杉没什么不同了，我们早已是最最亲密的一家人！还说这种傻话！非要看着我一个大男人还在你这个弟媳面前痛哭流涕才甘心吗？！真是的！”
说完便起身去了走廊尽头的窗边。
我终于相信我这一生是何其的幸运，又是何其的幸福了！
我以一个弃婴的身份，在孤儿院拥有了院长妈妈和流云带给我的幸福童年。在我成年后，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却没有承受到预想的辛苦，反而遇到了我今生的挚爱，并且再次幸运的拥有了，真正会属于我的家人和我的家，这个家人和家都是一辈子的，我终于实现了我今生最大的奢求。
“流云，我现在过得真的很幸福！我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和家！衷心希望，你也能和子杉拥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幸福！”
门声唤回了所有人已经飘远的思绪。孟伯伯一个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孟伯伯，默尘怎么样了？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子松啊，你也来了。默尘有点累了，我让他先睡一会儿。所以你们先跟我来办公室再慢慢说吧。”
我和大哥对视了一眼，我想忐忑不安是我们现在共同的心声。
“子松，敖雪，我想你们应该也有心理准备了。尤其是子松，应该对这个检查结果已经了然于心了，对吗？”
“我刚才已经给默尘的眼睛作了全面的检查。虽然我知道你们也许都已经猜到了结果，但从我口中说出这样的事实还是让我很于心不忍。”
“默尘的眼睛，应该说这一生是要在黑暗中度过了。”
…
“上次敖雪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她说过，八年时间想要让视神经还没有完全萎缩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我从医的这么多年来，确实还没有遇见过我们大家都想要遇见的奇迹。所以，大家都不要沮丧，生活还是会很美好的。”
“更何况，你们作为默尘的家人，此时即便有再多的难过，再多的绝望，也绝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你们还有默尘要守护，即便已经经过了八年，默尘自己从表面看也表现得很乐观，但他的内心深处决不会对此毫无感觉，所以你们一定要守护在他身边，帮助他走过这段日子。”
我和大哥在这点上早已有了默契。这个结果其实也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所以，我们一定会做默尘最最坚实的臂膀，用我们的亲情和爱情紧紧包围他，决不会让他今后的生活，因为失去了光明而感到一丝丝的遗憾。
看着依然在睡梦中的默尘，我还是忍不住地流下泪来。
其实在默尘的五官中，长的最精致的就是他的眼睛。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的轮廓，便让他既有了男人的深邃，又有了男孩的稚气。而且他的眼珠不是很正的黑色，而是那种隐隐有点琥珀色的。这样的颜色又给默尘增添了一丝在东方人身上很难找到的西洋气质。
也许这也和默尘从小在瑞士受教育有关。我看过他小时候和少年时的照片，阳光的气质会禁不住地从本来单调的纸张中跃然而出。尤其是那双充满自信的眼睛，我想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样的眼神！
只是，我是不是真的再也看不见那样的眼神了？再也看不见那样漂亮的眼睛投注在我身上的焦距了？难道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难道我愿意拿我的眼角膜给默尘也不行吗？
我忍不住地用手轻轻抚摸着默尘紧闭的双眼。眼泪早已悄无声息的滑落。就让我哭吧，就让我在此时将自己的脆弱和难过都释放出来吧。因为，等默尘醒来后，我还要变回那个坚强乐观的梅敖雪！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