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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孔明’落网了?!”原本正靠坐在办公桌前的林靖澜下意识地直起身体,几乎是无意识地身体前倾,几乎是想马上多听一些的模样。

      “是,”张鹃语气中的兴奋难以抑制,“本来关于‘皇叔’的线报这些年从来没断过,真真假假,我们这次得到消息后也只是正常处理……”

      “没想到这次正让我们给跟着了!虽然还是没发现‘皇叔’,但‘孔明’却留下了马脚,直接被我们的人给抓着了!”

      “太好了!”林靖澜忍不住激动,一拳捶在自己的手心里。

      “现在老刘他们那边还在抓紧审‘孔明’,这可是我们追他们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大进展,连公安部都惊动了,正在全国范围内并案,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事。”张鹃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厚厚的一沓文字材料递给林靖澜。

      “这不前几天,燕京向阳那边,有小明星聚众吸毒,让向阳区群众给举报了,本来不是什么稀奇事,结果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和我们这边连上线了,这不我立刻就去了趟燕京,然后才拐到津港来。”

      林靖澜快速翻看着手上的材料,心情却难以平静。

      ——这些年,“皇叔”已经把手伸到内陆腹地,甚至是首都重地了吗?
      ……在他们没有抓到他的这些年,又有多少人已经深陷泥淖,有多少家庭已经破碎不堪,坠入无以比拟的深渊?

      “孔明知道自己必死,为了换他家人的安全已经交代了很多事。这次公安部那边也十分重视,让燕京警方全力配合我们,津港和全国其他地方也会陆续跟进,一定要把他们这整个贩毒集团一网打尽。”张鹃指点着材料上的一些点给林靖澜看,边说着。

      “也因此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现在各地都在等着我们这边的消息,一旦皇叔落网,紧跟着的就会是全国范围的禁毒行动,大家可就等着这个机会上新闻联播了!”

      “……林哥,这么多年了,”张鹃的语气抑制不住地激动,“这么多年了,这是我们离他最近的一次!”

      林靖澜感到一股热血,从脚底缓缓地上升,一直直冲上头顶,让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那些记忆中已经略微有些模糊了的血与火,都仿佛重新回到了他的耳畔眼前——他知道这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让他想要战斗,也想要大笑。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们终于再次触到了“那个人”的冰山一角!

      “林哥……”张鹃试探着开口,“你,要么,回去试试?”

      一旦最初的话问出口之后,后面的话就都好说多了,“林哥,我知道你比谁都想抓到他,我们之前一起努力了那么多年,这次才终于又看到了机会……林哥,要么,你……”

      林靖澜感到刚刚沸腾直冲大脑的热血,就那么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肾上腺素褪去后,身体也跟着逐渐冰冷下去,甚至似乎比之前还冷,胃部熟悉的阵痛一丝一丝重新袭来,重新控制了他,提醒着他,这也是来自他过去的“馈赠”……

      他克制住了像往常一样捂住腹部以缓解疼痛的动作——纵使已经再不堪,他终究还是想要在张鹃面前保持一分昔日的形象,但阵痛的腹部却实实在在地在不断提醒着他现实。

      ——他已经破碎了,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鹃子,我回不去啦,”他重新靠回了办公桌边,仿佛那是支撑着他站立的唯一力量,“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已经不再适合也不能再去一线了……”

      他终于轻叹了一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你看我现在——就想好好地过完下半辈子就完了,安安稳稳地,普普通通地,像个普通人一样,好活好死,就完事儿了。”

      “……有些事,离我现在已经太远了,没能力也不想再回去了——我现在就挺好的,真的……”

      张鹃看着林靖澜,他的面容已经和他们旧识时不太一样了——他以前的颧骨要更锋利一些,眼眶会更深邃一些,鼻梁也更挺拔一些,下颌也没有现在这么尖峭……他不再留胡子,也没有了长期加班造成的黑眼圈……甚至连名字也改变了,张鹃看着他,却像是看着一个无关的陌生人。

      他也瘦了许多,那些曾经掩藏在衣衫下的强健肌肉很多已经消去了,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单薄起来。

      比起一个曾经在“一线”的缉毒警察来说,他现在确实已经显得弱气了,看上去简直就像那些社会上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男生,清爽、干净,连衣服都透着阳光的味道。

      ——没有人能够联想得到,他曾经拥有过怎样潮湿、阴冷的过去。

      她看着林靖澜的腹部——她知道那里曾经被丧心病狂的毒贩直直捅穿过,匕首在那其中凶狠地拧转,刺目的鲜血就那么顺着刀锋一直流了一地……

      他也因此不得不在后续的手术中切除了小半个胃,组织上当时定了重伤,他到现在还在享受着那所带来的特殊津贴。

      ——他现在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了,过着无关的普通的人生。

      “……嗨,林哥,你这样也挺好的,” 张鹃切换了轻松的语气说着,她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了办公桌上。

      “你知道大家都挺担心你的,所以让我这趟进京,说啥都得顺道来看看你……看你现在过得挺好的,我也能回去跟大家交差了。”

      “是啊,我现在养老,天天过得滋润着呢,羡慕吧?”林靖澜伸了个大懒腰,自从当年受伤之后他的体力就大不如前,经常容易困倦。

      “走吧,陪你调卷去,我们越副队可是嘱咐让我‘好好接待你’,别给空港分局丢脸!”

      林靖澜推开办公室的门,两个人并肩走在走廊里,真的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普通朋友了。

      他们在空港分局中行色或是匆匆、或是自在的人群中毫不起眼,就像与他们并没有任何不同一样。

      “……不过说真的,鹃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立的功也立了,也该找个男朋友了吧?”

      “找,肯定找,等把‘皇叔’毙了,我马上找——倒是你,林哥,你都退隐江湖这么久了,咋不找个女朋友——”

      “切,明知故问……我要是想找女朋友,哪还能把鹃子你留给别人~”

      “那林哥,”林靖澜惊讶地看到张鹃脸上露出了一种诡异的表情,这种表情他通常只在于舒上网的时候看到过,“有没有考虑过找个‘男朋友’试试?我看那个越副队,就挺不错的,怎么样,考虑考虑?”

      “……姐姐,”林靖澜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您可饶了我吧!”

      “哈哈哈哈——”

      -
      因为张睿清同志的“特批”,林靖澜今天不用执勤,他和张鹃在档案室里泡了一整天,下班点到了就优哉游哉地骑着他那粉红色的小电驴回家去。

      ——就是这心里总是不自在,好像是忘了什么事似的,梗得他不上不下地难受……

      这种不自在一直持续到回家后和赵明朗开黑,在大乱斗中“屠杀”的时候。

      林靖澜玩的亚索,一记“面对疾风吧!”即将砍出的时候,放在一边的手机却猛烈地震动了起来。

      林靖澜分神看了手机一眼,在看清楚来电显示的名字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手一抖,大招砍歪,直接被对面一通乱打“送走”了。

      耳机里赵明朗还在喊着:“哎?老林,怎么回事,空大了啊?”

      林靖澜忍不住又暴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事了,他把越安新让他下班前去找他的事给忘了!

      “完蛋了,‘不省心’的电话,他让我下班前去他办公室,我给忘了……”

      “得,这我得接一下,不然不知道他以后怎么‘安排’我呢,先挂机了——”

      不顾耳机里传来的赵明朗鬼哭狼嚎地尖叫:“哎???老林你怎么能这时候挂机啊?这把马上就赢了啊!!!”林靖澜一脸苦哈哈地接通了越安新的电话——

      “……越副队,那什么,实在抱歉哈,这不是别的省的同志来办事嘛,我都是按您的吩咐‘好好接待’来着,这不陪着鹃子找了一天的卷,一直忙到下班了,不想耽误您的宝贵时间,才没去找您……”

      “我今天不值班,已经在家里了,您看,要不明天……”

      “……明天一早就过来,不许耽误。”

      没等林靖澜还想再说点什么,电话挂断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过来。

      完了,林靖澜这么想道。

      ……这可怎么办,“不省心”之后不知道还会怎么“操练”自己呢……这么想着,林靖澜觉得岂止是胃,简直全身都要疼起来了……

      -
      第二天,林靖澜一边走进空港分局的大门,一边痛苦地思考着见到越安新之后应该如何态度良好地承认错误,连跟门卫赵大爷打招呼都有气无力的了。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林靖澜与越安新,那就是“不对盘”。

      津港市空港分局的“骄傲”越安新,自从他来了空港分局,整个分局的破案率就一直长居整个津港市的榜首。如果说警察工作的标准有一本教科书,那越安新就必然是这本书的真人诠释——总之与散漫自由的林靖澜完全是对立面的存在。

      ……如果不是自己在全局大练兵上一时冲动,也不会就这么被越安新给盯上了……

      每次想到这里林靖澜都恨不得能穿越到过去,揪住那个一时上头就上了擂台的自己猛抽一顿。

      但俗话说得好,“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在林靖澜边苦哈哈地思考着一会去见越安新时该怎么办,边推开了挂着“治安支队”的办公室的门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正要出门的张睿清老同志。

      “哎,靖澜你来啦?正好,走走开会去,我们得商讨个行动计划。”

      “……走走走,快走!”本来都做好了被越安新说教一上午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一切峰回路转,此时的张睿清同志在林靖澜眼里,简直是堪比救星般的存在!

      “不过,老张,是怎么了这?”林靖澜逃过一劫,欢天喜地地,简直要拉着老张往外走。

      “群众举报,辖区里酒吧街那边,发现吸笑气的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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