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途》命歌

1、第一章

　　菲里·业·陀斯尔托·弗兰拄杖行走，引人注目。
　　路上行人分分向他投来目光，不过更多的是落在他类似于法杖一类的木杖。也有人在他覆盖在不知名材质斗篷下的细小身材扫视几眼说。如若那些人再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寒光闪烁其间——暗器，甚至还是''魔物''。（笔者注：魔物在第七世界里是指人类高科技制造品）
　　业自然是感受着周围的目光，他下意识握紧木杖。
　　……令人恼火的地方，这群混蛋似乎连父母教的基本礼仪都在这忘了干净。
　　种族交界处，犯罪率广居世界第一，曾被兽人的地下皇帝戏称''罪者天堂''，守卫在这里只会收封口费好吃懒做，出事无人追究，做事屁事成堆，挤不出任何对这种地方的夸赞。
　　他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进入古灵领土之前，岔子什么的，他恳求精灵神明能少来点少来点。
　　业继续前行，人群中微微骚动，他眼尖的捕捉到附近有一行人窃窃私语后按住自己的佩刀准备将其拔出。距离领土有几十步距离，怕是等不及了。
　　''嘁。''业嘴角蹦出一字，从腰间储物袋摸出四块石状物体抛向空中。物体迅速爆炸形成光亮粉尘，鞋上铭文刹闪银光。头一左偏，躲过领头人背后一刀，握紧木杖狠踩人脸颊，飞奔于人群之中。
　　''快追！''
　　领头人捂着鼻子一声令下，人群顿时炸开。眼角余光扫视，业发现因为这队人的煽动，不少人也想拔出自己刀剑跃跃欲试。他腾空跃起，脚底落实这民居墙壁上，铭文发出的光转变为赤红，而后发力，向前飞冲过去。
　　冲击波掀翻了一切，业还能听后面远远传来民居里一个老大爷的骂声，先顾不上这些，侧头观察大部分人因为冲击波将手放下，剩余的因为鞋子铭文的原因双眼放光穷追不舍。面前就是死胡同，业再三确认追兵数量后，踏住胡同墙壁弹出，在空中划出弧线，优雅样落地，那帮人反被堵在胡同里。
　　''滚开。''
　　猛然，恐怖的气息从业身上释放出，明明是夏日，被反堵的十人却感受到了刺骨寒意。
　　''我不懂，父亲，为什么？！''一个少年被身穿皮甲的中年男子拉扯出，拖着从业身边离开，一边用手指着业一边泄气样骂骂咧咧，最后在父亲的怒视下闭嘴。
　　''没了？那我当你们是默认想死。''业用目光送走父子，嘴上不忘提醒剩下八人。
　　''少废话，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想活命交出你的东西！''
　　之前被被踩脸的领头人跳出来，拿刀对着他脸直叫，其他早已将佩刀拔出。
　　业慢悠悠环视四周，确认无旁人之后，将遮挡脸部兜帽卸下，可以清楚看到一副姑娘似的清秀脸蛋，和让人不安的红发与翡翠样双眸，还有……
　　还有片片龙鳞。
　　''龙？！龙族怎么会？！''领头人大叫，前一秒堵在胡同口的业突然消失，下一秒便以举起木杖的姿势出现在他背后，对这个将死之人的耳语道。
　　''我给过你机会了。''
　　唰！
　　一声落下，领头人的头颅被业提在手中，他的木杖顶端幻化出灵体，血液顺着武器下滑滴落，业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头颅摔在一旁，歪头斜眼看人。
　　“算你狠！”剩余七人有四人撤出，妄图逃离。
　　唰！唰！唰！唰！
　　四道白光在空中划过，收割四人的生命，转瞬即逝。他们腰部被灵体划开，鲜血沾惹一身，却被业斗篷吸收，死者上半身斜切落地，断肠露骨而出。业抖动木杖，上面灵体锐器猛长，到达横扫胡同口的地步，剩余三人相互对视，都感觉有什么东西第一次爬上了脊背。
　　是无力感啊。
　　对于死亡的无力感。
　　“逃……逃！不远的地方就是古灵地——”
　　噗呲。
　　三人中一人胸膛穿出大洞，另外一人也惨叫着，他的肚皮被人硬生生削开，业冷笑看向最后一人。
　　“那么，你要不要也去死呢？”
　　那人双眼泛白，口吐唾沫硬生生吓昏倒地，业皱眉看向墙边。
　　''你自己弄死他吧，伊瑟诺，就剩他了。''
　　倘若那人还能清醒着，甚至能仔细点观察业的眼睛时，就会发现有个精灵少年捂耳蹲下背他，死活也不肯转头看业。
　　“我做不到……”伊瑟诺摇头，“他也没多大过错……菲里，放过他吧。”
　　“你确定吗？他们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宽恕了？”
　　“菲里！你一路上不也杀了许多人吗！还不够吗？你就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了？”
　　“你总有一天要面对的，现在放过，指不定以后会付出代价。”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会体验到的，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怪我头上，好了，一只手捂上眼，自己转过来。”
　　伊瑟诺听从言语右手捂眼，转身左手抓着业的衣角，抬脚跟着业后面趟过尸体，有时踩到尸物，不忘埋怨业几句下手太狠。
　　“等，等下。”
　　出巷口之前伊瑟诺挪开右手，面前蹦出行行字幕。
　　【隐蔽率下降，是否恢复数据？
　　Y N C】
　　伊瑟诺指尖在选项N滑动，双手抓紧衣角，朝业努努嘴唇。
　　“好啦，走吧——”
　　业将手放在他头上，惊的伊瑟诺尾音直飙，白礼帽被人纠好：“角露出来了。”
　　“哪，哪哪哪里？”
　　“刚刚藏好，你叔叔们还挺会挑衣服。……怎么了？”
　　“不，只是有点想斯弗姆。”
　　“想回去吗？”
　　“回去？我还能回哪里去？”伊瑟诺抬手拉低帽沿，淡金色头发压得些许卷曲，“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啊。”
　　“那里的人是我的亲人，但是他们都不在了，那这个家也毫无意义。”
　　“斯弗姆的毁灭，对于我来说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至少你来了。我还得知，我真正的亲人们在这个世界上。”
　　业看着伊瑟诺，牙尖挤出几个陌生的发音，明显是龙族的语言。
　　“菲里？”伊瑟诺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抬头看他，“我听得到，也听得懂，你可以直接用精灵语。”
　　“快到地方了，我收回刚刚的话。”
　　业扭头，指着胡同里的墙说着。
　　“开玩笑的吧？那里分明是一堵墙啊。”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胡同，阳光夹杂灰尘越过高墙投射地面，民居墙面张贴各式小广告，夏日后方吹来炙热的风让人心躁。
　　业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块银石，砸在墙体爆发烟尘，伊瑟诺习惯性扬臂遮挡口鼻，前方金光刺眼，肉眼可见的烟尘被飞速吸入墙体显示的铭文中。
　　墙面金光逐渐微弱，像是吃饱模样闪烁几下基本只剩金色铭文浮现，通往古灵领土的门展现眼前。
　　“古灵一族只承认强大血脉。”业向墙走去，“你的血脉要是过于古老不为人所知或太弱，你也是进不去的。”
　　“但那是墙啊，真的不会撞到头吗？”伊瑟诺疑惑，步至墙体指尖轻触墙面，金色铭文猛闪，他的手被反向力弹开。
　　“看来是不会撞到头了，你可以尽情试试过去。”业悠悠冒出，“我可以带你进去。”
　　“哎？”伊瑟诺看他向自己伸手，小步小步乖巧回到那人身边，手背身后目不转睛望他。
　　“你在期待什么？”
　　业注意到他眼神，随口道。
　　“你会像书上的龙那样用强大的法术把我带进去吗？”伊瑟诺手托下颚，食指起翘抵唇嘴角月牙勾起浅笑，满脸写着“就是这样的对吧”几个字。
　　“不会。”
　　他一手搭在他的手上，牵引他扣住走向墙面。隔着手套传来冰凉触感是龙族天生体表冰寒，伊瑟诺被拉扯踉跄跟上，眼前人头也不回带他穿过墙体，只是注视着他的背影感觉呼吸慢顿，瞬间不长不短。
　　“仅仅只是这样就能轻易被许可吗。”恍若梦醒，他惊着手抽回不知心里是失望还是被什么其他突如其来乱七八糟的情感填充。
　　“只是一些肢体接触可以被默认为随身携带的物品，算是疏漏吧。”业丝毫没注意他，平常模样交谈，“走吧，这里是古灵地盘了。”
　　入眼的是一片盛世繁华，如同桃源景色，东方色彩建筑层出其中，青砖红瓦衬得绿水人家，金粉雕琢珠光宝气迎面直冲眼界，男女老少身着宽松衣袍漫步于街头街尾，或是交易或是交谈或是赶路，俨然有序。业与伊瑟诺突兀出现在大街上，过往路人丝毫不对他们异乡服饰在意，目光扫视又投入自己事物之上。
　　嘛，总算开始了，这个荒唐无比故事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