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猫鸟情未了（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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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干瘪的“衣服”从他身上脱落，小男孩直起变得高大的灰白色身体，表情舒畅。
伊赛尔拦住想要冲上去的黑猫，凝重道:“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碰到他。”
小男孩，现在是克鲁索，露出了一个满含恶意的笑容:“你说的没错，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碰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他倏忽出现在黑猫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语气轻柔道:“最好的爱情就应该同生共死，让我帮你们一把。”
怪鸟扑上去，想要阻止他。她确实碰到了克鲁索，让他逐渐收紧的手一滞。
“不要！”伊赛尔惊声喊道。
克鲁索的嘴巴裂开一个大到惊悚的弧度，轻而易举的把怪鸟吸了进去。他咂咂嘴，身形又膨胀了一些。
黑猫失去眼球的那只黑漆漆的眼眶对准克鲁索，爪子疯狂抓挠:“吐出来！你快点吐出来！”但令他痛苦无力的是，他根本无法碰到克鲁索一分一毫。
伊赛尔试图使用能力，但一颗颗糖果只是徒劳的掉在地上。而她现在也缺少能量来换一个道具。
杰森飞过去，努力帮黑猫从克鲁索手里挣脱:“之前那个小电视机呢？不要告诉我你也把他吃了，我记得就是他所在的组织给你发的那个什么幽灵驾照吧？”
克鲁索悠闲的死死捏着黑猫，咧嘴道:“不用转移我的注意力，没用。但告诉你也无妨——当然，他也成了我的一部分。谁让他竟然想要吊销我的驾照呢？免费送上门的甜点。”他舔了舔嘴唇。
伊赛尔心里一沉。
克鲁索的手继续用力收紧，黑猫的挣扎逐渐微弱，但他还嫌这样不够似的，恶毒道:“来和你的爱情告个别，放心，等你死后，我会把你的灵魂完完全全吞掉。”
他把肚子变得很大很大，灰白色的肚皮逐渐变得透明，显现出内里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的动物灵魂。
但克鲁索显然没预料到一件事，他本意只是想让黑猫更痛苦——那些动物灵魂并没有完全成为他的一部分，他们团结在一起，积聚加叠的力量使他们冲破了他的囚禁。
大量的幽灵井喷似的从他身体里分离出，盘旋着上升，而随着他们的离开，克鲁索逐渐皱缩，变回小男孩的模样。
“不，不！”他不甘的伸出手，试图抓住几个幽灵，但他开始无法碰到他们。克鲁索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倒在地上：“爱丽丝？爱丽丝你不帮我了吗？”
小电视从他身上跳出来，气的屏幕上开始跳雪花:“你不但严重违反幽灵驾照规章第二条，还试图威胁调查员生命，我现在立刻吊销你的驾照。好自为之吧，幽灵福音组织不欢迎你这种鬼中败类！”
克鲁索顾不上理他，他慌乱不堪的从房间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一台仪器，打开它，看着上面的曲线，松了口气。
然后他转向小电视，有恃无恐道:“你最好把驾照还给我，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是吗？”小电视抖了抖两根天线，屏幕上显示出好多不同的人像，但毫无例外，他们都在口吐“芬芳”。
克鲁索气的不轻，由于变矮了，他使劲儿踮着脚、跳起来才够到小电视，但这次他的手还是径直穿过。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神经质的转来转去，焦躁的把自己撕成一块一块的，一直在重复那句这不可能。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红冠羽踱着步子走过来，“就像我以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再能飞翔一样。”
“你自以为一起天衣无缝，为了不让我父亲泄露仪器的秘密，就将他残忍杀害，挂在十字架上以儆效尤。”
“但你低估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力量。他找到这位调查员先生，用显形药水，告诉我最后一个仪器所藏的位置。我已经摧毁了它。”
克鲁索此刻的表情显得如此绝望，他不言不语的飘着，被他自己撕裂的一块块身体停在他身边。他转头看向怪鸟——她飘在黑猫身旁，显得很满足。
克鲁索一字一顿道:“为什么呢，爱丽丝，你也要离开我。”
伊赛尔听见似远似近传来一声轻轻的鸣叫，像是叹息。
克鲁索脸上似哭似笑，他的身影非常淡薄，几乎完全是白色，他突然解脱似的说道：“我快彻底消失了，爱丽丝。”然后他身上燃起熊熊火焰。
小电视结结巴巴道:“他，他在燃烧自己的灵魂力量！虽然他本来因为搭建这个世界耗得差不多了。”
火光下，克鲁索第一次露出一个完全纯粹的孩子气笑容:“再见，爱丽丝，你自由了。还有，对不起——虽然这无济于事。”
“我死到临头才醒悟，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你，爱丽丝，一直是你。”
火焰已经吞噬到他的肩膀了，克鲁索其实有张可爱的面孔，带着亡者对世间的最后一点眷恋，他说道:“我不叫克鲁索，我是康拉德·哈里斯。”
他彻底消失了。
刹那间，这个房间开始碎裂，化作一片片碎屑，到最后，那个绮丽梦幻的世界也消失了。他们头顶重新出现黯淡的夜空，踩在光秃秃的地面上，周围只有一个黑皮笔记本，和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动物尸骨。
岛上传来一声声悲鸣，海浪拍打着岛上的土地，似在催促他们离去。
伊赛尔捡起笔记本，和同伴们一起重新踏上哥谭的土地，有种恍如隔世感。
一个庞大的鲸鱼从海面上升起，她游到陆地上，灵动的大眼睛里流下晶莹剔透的泪水。
伊赛尔看懂了那双眼睛里的感激，挠了挠头:“嗯，不用谢？”
鲸鱼拱了拱她，泪水在月光下泛着蓝盈盈的光，飘到了伊赛尔手里。随后，她游向天空，越来越远，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伊赛尔握着手里这几颗美丽的泪珠，一直看着天空发呆。
海面上，无数的动物尸骨缓缓沉没在这一片漆黑的海水里。所有的罪恶都伴随着死亡一起被埋葬了。
杰森忍不住问她:“你在想什么？”
伊赛尔若有所思道:“嗯……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一直保持着一双纯粹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猫鸟情未了（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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