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猫鸟情未了（11） ...
-
伊赛尔折了一根树枝，试探着搅了搅水池。
水面闪出粼粼的波光，缓缓归于平静。树枝完好无损。
“看来我们不用担心爬上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丢失了身体的某一部分。”
“问题是我可能在没爬下去之前就死了，伊赛尔。”杰森无奈道，“我现在不会游泳。”
“好问题。”伊赛尔挤挤眼睛，“但我忘记说了，这些水更像是一种掩饰，只有很浅的一层，下面是空的。”
“看来你们暂时还摆脱不了一只没用的鸟的拖累。”杰森自嘲道。
“你从来不是拖累，杰森。”伊赛尔从手里取出一朵盛放的大红色糖花，别到杰森头顶。
“起码你现在还有让我们释放压力，找回欢乐的作用。”伊赛尔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举手鼓掌。
黑猫捧场的大笑。
“我该感到荣幸，是吗？”杰森气呼呼地啄了伊赛尔一口。
啊，一点都不疼。伊赛尔无赖的想，下次我还敢这么做。
他们一起跳进了这个水池。
像是在万花筒的世界中……一圈圈的圆交叠，每一圈都有不同的花纹与色彩，不断交融又分离。绚烂缤纷的色块翻动旋转，令人目眩神迷。
他们正在这个圆的中心，不断坠落。
当脚踏实地时，伊赛尔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白色的空间。脚下是白色的细沙，头顶是白色的天空。视野里只有一座纯白的教堂，肃穆的矗立在眼前。
黑猫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但让他失望的是，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水晶棺。
伊赛尔紧随其后，看到这个棺材里躺着一对男女的雕像，脸部空白，没有五官。
黑猫愤怒的一脚踢在水晶棺上:“他不是说在这里吗？”
水晶棺顷刻间化为碎片，露出埋在下面的一个仪器，顶端是一个透明玻璃罐，连接着一堆盘根错节的管道，不断有灰白色的物质在里面蠕动。
“我的力气这么大？”黑猫迷惑地看了看自己。
“先别管这个了。”伊赛尔盯着那个玻璃罐，“你没看见吗？怪鸟就在这个罐子里。”
黑猫茫然的使劲看，也没看见:“你在说什么？这个罐子不是空的吗？”
伊赛尔顾不上多说，罐子里飘着许多灰白的动物幽灵，正焦急的挤在玻璃上，祈求的看向她。而那些流向管道的幽灵，则在无声尖叫中被撕裂糅合，变成了那一团团的灰色物质，向地下更深处流去。
伊赛尔把玻璃罐改成糖果材质，正欲击碎。
“住手。”小男孩又出现了，这次一脸阴沉:“你们弄碎了我父母的棺材，现在还要破坏我的仪器吗？”
伊赛尔挑衅地朝他笑了笑，一把砸碎了罐子。许许多多的动物魂魄从这里面逃出来。
“你们这群蠢货——”小男孩愤怒的大叫着，身影不稳定的闪烁几下，消失了。
刹那间，世界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教堂开始崩塌，地面龟裂出巨大的口子。
伊赛尔赶紧抱紧杰森，和黑猫一起向外跑去。无数动物幽灵指引着他们。
“跟我们来。”
“往这儿走。”
整个空间在他们身后逐渐破碎，只留下一片深黑的虚无。
“踩着我们。”
“快！”
“这个空间就要完全崩塌了。”
幽灵们搭成一个个台阶，直通向天际。
不会踩空吗？伊赛尔怀疑的伸出脚，真的踩到了实处。眼看着空间就要崩塌到她所在的地方，她拼命的向上跑去，黑猫紧跟在她身后。
伊赛尔扑出水面，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黑猫在她身边，变成了一个湿漉漉的毛团。
“泥快把窝嫩死了，松开窝!”杰森被伊赛尔紧紧地捏在手里，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伊赛尔歉意地松开他:“你还好吗？我太紧张了。”
杰森示意自己没事:“看看黑猫，他……”杰森长长叹了口气。
黑猫正失魂落魄地睁大眼睛，到处寻找怪鸟:“你在哪儿呢？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其实怪鸟一直在他身边，焦急地看着他，试图对他说话，或者给他一个拥抱。但黑猫听不见她的声音，也无法触碰到她。
伊赛尔默默走过去，牵起黑猫的一只爪子，和怪鸟的翅膀交叠。
明明看不见彼此，可他们却好像突然有了一种默契，无声对望着。黑猫张开前臂，虚虚抱着，怪鸟依偎在他怀里，他们自始至终都无法用语言交流，可此刻却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伊赛尔不忍去打扰他们此刻短暂的温存，她难过地问那些飘荡着的动物幽灵:“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齐声说道:“那个男孩把抓捕来的动物灵魂都投入到了这个仪器中，转换成能量，来维持这座幽灵岛的运作。”
“那些在这个岛上活动的动物，其实都是行尸走肉，只凭借大脑中的记忆与智力来运转行为举止，因为缺失灵魂，所以也没有情感。”
“像这样的仪器在另外两层各有一个，都囚禁着许多我们这样的灵魂，求你们帮帮他们。”
“红冠羽也是你们所说的行尸走肉吗？”伊赛尔难以置信道。
“现在不是，但说不准。克鲁索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如果你们想救他，要尽快。”
说完这些，众多的动物幽灵纷纷向上飘去，身影越来越远。
“你们要去哪儿？”伊赛尔问。
“我们该去的地方，之前只是被克鲁索的仪器囚禁住了，无法离开这儿。”
“你们要快点去其他两层，失去能量供给，这里很快也会崩塌了。”
原本密密匝匝的幽灵都离开了，只剩下怪鸟在黑猫旁边。
伊赛尔注意到整个世界都在褪色。原本茂盛的绿树枝条焦黑虬曲，金灿灿的花朵枯萎掉落，清澈明净的水池迅速干涸，地面开始撕裂出一道道伤口。五彩斑斓的皮褪去了，露出阴森狰狞的内里。
好在，系统总在关键时刻很给力。
“任务进度已达60%。”
“让我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伊赛尔自言自语道，用15%能量向系统换了一块超大的滑板，一把搂起杰森，滑到黑猫身旁，拍了拍他:“踩上来，抓紧板子。”
幸好每一只猫都是液体，黑猫勉强把自己放在滑板上，疑惑道:“这样你还滑的动吗？”
“没关系，这滑板有别的动力。”伊赛尔欢呼了一声:“看我脚下功夫！”
她踩着滑板飞驰了出去，板子后面喷出了七彩的烟雾，给这个逐渐破碎苍白的世界涂涂抹抹——这个滑板染色范围越大，获得动力越多。
伊赛尔用滑板做出各种炫酷的动作，轻巧的飞跃过条条裂缝，从房子滑到餐厅。
刚到餐厅，这里的动物就对他们行以注目礼，他们低低伏下身体，目光贪婪，四肢蓄势待发，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鼓起的肌肉撑破了。
“独特的欢迎方式。”伊赛尔停下来，吐了吐舌头，“但是——”
“你们抓不到我！”她起跳，滑板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之前蓄积的能量让她高高悬起，顺利的穿过这些动物们的血盆大口，空留给他们五颜六色的“尾气”。
伊赛尔在滑板上转了个身，反向向前滑去，笑眯眯的朝餐厅里挨挨挤挤的动物们挥手:“拜拜喽～”
兴许是见抓不到伊赛尔，他们竟然开始互相撕咬起来，鲜红的血花不断迸裂。失败者为腹中餐，胜利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口粮。
伊赛尔转身，不愿再看这血腥惨烈的一幕。
他们很快就滑过了这条街道的大半路程，将要来到电梯门口，一路上扑过来的动物根本无法阻挡伊赛尔的脚步。
这时候，街道上的东西开始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猫鸟情未了（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