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男二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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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拉长，江霁做了三天的粥，就看了三天那个厨师和虞兮花前月下的暧昧互动。
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如今江霁已经能熟练地在把杏鲍菇削得薄如蝉翼之前把它洗的干干净净了。
夕阳下小二坐在门槛上抱着一碗羊肉汤，拿着麻酱烧饼，边吃边看。
“您夫人如此，您为何不……”他犹犹豫豫。“我们当家是个好相与的，您不若——”
江霁把淘好的米放进锅，回眸时面上一片痴心温柔无懈可击：“只要她肯容我在身边，怎样都好。有梅于侧，香气便能沾染于身。”
天呐，这是何其标准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那毒妇的勾勾搭搭，这老实人的任劳任怨？
小二叫烧饼噎了一下，灌了一大口羊肉汤。
除了过甜，他的粥比第一次好吃多了。
虞兮喝尽了粥，同江霁提着剑走过长廊。
几天来毫无进展，他们手里的线索只剩厨师一条。厨师姓文，做狮子头一绝。
说来奇怪，他们再没从菜里吃出过手指，只怕是打草惊蛇了。
可能是吃甜多了，还要和一个蛇蝎美人虚以委蛇，她有些烦躁。
突然侧边门开了，一个姑娘正要出来，瞧见她便愣在那里。
虞兮的余光里是一袭淡紫长裙，腰佩……是观澄派的，上面单字一个虞。目光上移，明月师妹。
江霁也认出了，这不是那天把他那朵花折回去的小姑娘嘛。
明月婷婷行礼：“大师姐。”
“你在此处——”虞兮想问她在这是非之地做什么，又觉得口气太直率，其实她们不大熟，半句话卡住了，还没续下去，就看明月正正表情，冲她背后唤道：“师叔。”
文厨师正端着一碗粥走上楼梯，同他们撞了个脸对脸。
寒霜见猛然出鞘，凌然剑指。江霁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初晴，触到了剑穗，没有抽出。
“初晴，修正法。”夕阳落尽了，光线暗下来，虞兮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锋利，淡淡道。
修正法，化易容，解封印。
江霁弹指，灵光飞去晕染在文厨师面前，如一滴墨融入大海。
“宋家，宋闻道。”文厨师依旧是笑容，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另一只手轻动，刻着“宋”字的黑玉牌凭空出现。
“……晚辈虞兮拜见师叔。失礼了。”表情僵硬，虞兮收剑，单膝跪地行参礼。
修仙大道，有虞氏这样一把剑杀到高位的孤臣，也有宋氏这般钟鸣鼎食的世家。
宋家规矩多，外门佩白玉，旁支佩青玉，直系佩蓝玉，佩黑玉的是嫡系掌门及下一任掌门。如观澄派六长老宋子灵，同如今的宋家掌门是兄妹，便配蓝玉。
宋家如今掌门宋长信，一把胡子，嫡系有个独子，预备掌门宋闻道。
只有二百五十岁，辈分极高，虞啸卿同辈。如果说虞兮在五百岁以下修仙天才榜排第一，那第二就是宋闻道。强大与否只是个时间问题，前年便入了金丹，大约七八十年就能金丹大圆满。
“你是观澄派那个……虞氏女？”他把玉牌抬指收了，仍是一手端碗，温温和和的姿势。
姑娘半跪在他面前，深蓝长裙委地，左手按着腰际的冰蓝长剑，脊背笔直，腰身纤细，磊落清秀，好似能扛起千军万马。
“是。”虞兮依旧保持行礼的姿势，声调平平，带着恭敬。
“此番为酒楼之事所来？”
“是。”
江霁心里啧了一声。
想不到三百多年过去，仙界论资排辈的封建糟粕不仅未能被时代淘汰，反而愈演愈烈。宋家还屹立不倒，也是他的机缘。
“我已解决此事，”宋闻道依旧笑容纯良，仿佛前两日同虞兮温柔似水的不是他，“师侄还是回去再领任务吧。”
“……”虞兮跪在那里，一口气拱上来，并未回应。
“想不到如今长辈拿晚辈的任务，倒是丝毫都不客气。”江霁抱起胳膊，毫不留情。
宋闻道抬眸看他，黑衣青年贵气逼人，眉目冷艳出众，当得起“明明如月”的形容，领口烫银玉兰散出幽光，即便在他这种世家子的面前，那份修养底气也无可挑剔。
江霁同他目光交锋，含着一丝嘲讽，当年宋长信做他师祖，都没摆过这么大的架子。后来他做魔君，更是平起平坐，再后来和谈时，宋长信来谈判，还对他用尊称“殿下”。这个不知道是宋长信儿子还是孙子的小崽子，怎么这么讨人嫌？
“师叔恕罪！师侄剑灵混沌初化，不懂规矩，望您海涵。”虞兮一句话把他们打断，声调有些高，江霁只看到她这边的手手握成拳，指关节发白。
他大概叫她为难了。
宋闻道长长的睫毛一抬，径直走过去，把粥递给明月：“喝吧，不是一直想喝么。”
明月愣了愣，接下碗：“……多谢师叔。”
江霁做魔君的时候，是有小暴君之称的。一是因他体内二十四道魔气冲得他头疼烦躁，二是因他容不得旁人玩弄权术，打杀严厉。
宋闻道在立威。
他要把观澄派掌门对宋家的尊敬刻进骨子里。
……宋闻道。
“师叔，虞兮无意冒犯。您路见不平，降妖除魔是应当的。只是不知那菜中的端倪——”虞兮头低得深了些，马尾梢垂落，许是头低久了，还是魂伤未愈，她有些头晕。
无奈也罢不满也罢，她是未来的掌门。
“起吧。”宋闻道抬手，“虞师侄。那些都是障眼法，想逗逗你，不必深究。”
……
滚蛋前宋闻道似笑非笑地牵住明月的手腕：“虞师侄这剑灵倒是有趣。”
相似的语气，相近的声调，连嘴角勾起的角度都似曾相识。
江霁脑袋里不受控制3D立体循环响起了另一句话。怒火在心头转了一圈儿，剑穗上的同心珠浅浅发亮。
虞兮目送两人离开，松开紧紧握着的手，拍拍裙子起身，偏头，近乎温柔地绽开一个笑容，摘下了头上的桃花。
“江霁。”她伸手顺开初晴的剑穗，“陪我喝点酒吧。”
“我……”江霁有些手足无措，头隐隐地疼起来，有灵力在其中冲撞，“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虞兮别好寒霜见，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是三分骄傲七分温柔，“我在，你无需行礼，更无需道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男二出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