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轶录》墨玖溪

11、第十一章 幼稚恶报

　　“我觉得，娘亲的症状有点像中毒。”停顿了片刻，徐妙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这……这样说是不是太危言耸听了……”徐达听完徐妙云的判断，觉得更加不可思议。
　　“我曾经在古籍看过，有些偏远之地的毒药是十分隐蔽的，大部分的大夫查不出来的。”
　　“原来如此，这方面的疑问还是要保留的。”徐达自身清楚，以他的刚正耿直，在朝中树敌也不少。而且他又颇有功高盖主的意味，即便他在皇帝面前谨小慎微，以他的功绩也容易被怀疑。
　　“唉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在两人沉默良久之后，徐达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即便知道可能是中毒，但是二人此时还是毫无办法。

　　此时刚回到燕王府邸的朱棣，正听着宁无极报告下午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说什么？”朱棣听到结果，十分愤怒，手中的薄瓷茶杯不知不觉被他捏碎。“你说这件事是胡丞相的女儿胡以柔幕后谋划的？”
　　那个叫胡以柔的女人竟然如此恶毒！就是仗着胡惟庸如今的权势罢了！
　　“是的，胡以柔一只心悦于你，你不知道吗？”宁无极说。
　　“这些事情，与我与关，我一向不关心。”朱棣漠不关心地说。
　　胡以柔，只是知道这个人，具体是谁，不清楚。
　　“所以殿下打算怎么处理胡以柔？”
　　朱棣陷入了沉思，虽然他掌握了一些证据，足矣指证出胡以柔的行为，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之前自己向父亲汇报情报的场景……
　　某日他来到朱元璋的寝宫，向朱元璋汇报自己最近得知的情报。
　　“父皇，儿臣以为依据这些罪状，应该尽快处理胡丞相。”他拱手说道。
　　“证据又如何，朕的目的不在于此，棣儿，你还是太年轻了。”大殿之中，一个身穿明黄色雕龙纹样常服的中年男人从高台上转过身来，看着台下的这个年轻男人，轻叹一声，说。
　　“父皇的意思是？”
　　“即使除掉了胡惟庸，也得另立新的丞相，都得拥有这么大的权力，谁能保证下一个丞相不会贪赃枉法，卖官鬻爵？”
　　“那，儿臣斗胆以为应该撤掉丞相？”
　　“但是这百官，甚至是天下人，都早已经习惯了丞相的存在。”朱元璋无奈而平静地说。
　　朱棣听完，也陷入了沉思。
　　“唯有让天下人都意识到了丞相存在的错误，才能撤掉绝掉后患。”
　　是啊，欲让其毁灭，先让其疯狂，只能暂且忍耐了。
　　“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妙云吧。”
　　“殿下恐怕不用这么做了，今天下午胡以柔已经去拜访了妙云小姐了。”
　　“她去妙云那里干什么？”
　　“她带着下午想要劫掠走妙云小姐的那个男人的手去见妙云小姐了。”宁无极平淡地叙述着，“不过妙云小姐面不改色把她轰走了。”
　　“哈哈哈，不愧是她。”朱棣听着，原本阴郁地情绪，也有些好转了，“胡以柔处理而那人也替我们省了事，不过……”朱棣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很快又隐藏黑色的深邃的眼眸中，“她打扰了妙云，也应该让她付出代价？”
　　“你的意思是……”
　　“宁兄，我想要如此……”朱棣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宁无极，宁无极听完以后表情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幼稚，真是太幼稚了。
　　这不是我当年认识的燕王殿下。
　　“殿下，你真的要……”
　　“是的，这样既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能一解妙云心头之恨。”
　　“好吧。”
　　深夜，胡府中，大部分的人进入梦乡。
　　在其中一个庭院里，不知为何，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这样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清晰可闻，然而并没有什么人去察觉到。
　　翌日，在这个庭院里发出一声尖叫声。
　　“啊！”
　　“怎么了小姐！”一群身穿淡黄色衣服的侍女闻声而来，纷纷走进这个庭院里。
　　“我的脸，我的脸！”此时的胡以柔正坐在镜子前面，她不敢置信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说道。
　　“啊！小姐，你……”这时候进来的侍女看到胡以柔这般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胡以柔的手从脸上离开，狠狠地指着其中一个侍女，说：“你说什么？”
　　当她的手拿开后，脸上地样子变得更加的明显了。只见她脸上满满的红肿豆子，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一夜之间就在她的脸上“生根发芽”。再加上瘙痒，已经出现了好多道血痕。此时的她早已经没了昨日的傲气和光彩夺目，只有令人有些恐惧的脸庞。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那个被指着的侍女赶紧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向胡以柔磕头。
　　“我命令你们，今天所见之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是。”
　　然而，或许是胡以柔平时对人太差，也不知道这些侍女其中的谁，把她生麻子的事情传了出去，就连身在深宫的朱镜静也得知了这件事情。
　　“小云云，我又来了！”早晨，朱镜静又出现在了徐妙云的院子里。
　　“来来来，快尝尝最近我刚刚从郊外采摘的花茶。”徐妙云也热情地拿出了茶饮招待她。上等的白瓷茶杯中承装着淡红色而澄澈的花茶汁，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诱人饮用。
　　“上次和四哥单独回去，怎么样啊？”
　　“哎呀你别提了，一路上有点尴尬，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被坑去请他吃饭，就在今天中午。”
　　“哎呀，我四哥这个套路啊，是真的深啊！”
　　“嗯，我也觉得，而且好像还有点黑心。”
　　“没错没错！”说到这朱镜静和徐妙云又达成了某种共识。
　　“等等，我总感觉四哥和小云云你之间又发生了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朱镜静转念一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为什么小云云忽然会用黑心这个词？
　　“昂……”徐妙云听完这话脑袋里立马闪现了自己先要找话题却误打乱撞拥抱了朱棣的场景，自己遇袭晕倒在朱棣怀里的场景……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昨天我经历了一件比较惊险的事……”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朱镜静，除了朱棣参与的那一段。朱镜静听完也是很愤怒。
　　“这胡以柔，怎么如此不讲理。而且她什么货色心里没点数吗？”朱镜静本身就知道一些胡以柔所为，如今知道这件事更是对胡以柔感到深深地厌恶。
　　“小静，对这种人生气，就不值得了。”徐妙云说。
　　“不过我可刚刚听说，昨夜一夜之间，胡以柔她脸上就长满了麻子，这不就是恶有恶报吗？哈哈哈哈……”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过好像也有这么一番道理。”徐妙云仍然微笑着。
　　虽然她觉得此时拿着女子最看重的美貌去嘲笑她不是件好事，但是心中不由自主地也有些畅快。
　　朱镜静原本也是大快于胡以柔收到惩罚，但是她忽然又发现了什么问题。
　　这个事情，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环节……
　　如果真的昏迷了，我的小云云是如何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这里的？
　　“诶，你都昏迷了，是怎么回来的？”
　　“其实是燕王殿下送我回来的……”
　　“哎呀呀，还好有我四哥啊，啧啧啧啧，我的小云云，你又欠人家一个人情了，一顿饭怎么够？至少要两顿！”朱镜静看着徐妙云犹豫又害羞的样子吗，忍不住打趣起来。
　　“小静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徐妙云别过头去，不想让朱镜静再看她害羞的样子。说到朱棣的参与，她就忍不住为自己的行为而害羞。
　　“好了好了不逗你，我跟你说啊……”
　　“哈哈哈哈……”
　　渐渐的这场闺蜜之间的聚会就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很快就到了要用午膳的时辰，徐妙云此时已经到了醉香楼的楼下。
　　当她推开门时候，朱棣早已经在房间里了。他身穿淡蓝色锦袍，坐在窗边的桌旁，淡然地拿着茶杯，悠闲地品茶，注视着楼下的人流涌动。
　　“殿下。”徐妙云轻唤道。她是算准时间到达，却没想到朱棣已经在房间里等候。“抱歉让殿下久等了。”
　　“无碍，妙云小姐，我也是刚到不久。”朱棣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她说。
　　况且，哪有让女子的等待的理由！
　　“殿下想要吃点什么？”徐妙云很自然的入座，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单自然娴熟地查看。
　　“看来妙云小姐是经常来这里？”
　　“不瞒殿下，最近这一两年，我时常和公主殿下或者冯小姐或者是常升公子来此用膳饮茶。”
　　“常升？”朱棣注意到了她所言的一个异性。
　　常升，他虽然不熟知，但确实是个儒雅公子，正好与自己相反。
　　她有没有可能更喜欢这样的？
　　“常升公子自幼与我玩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噢，这样啊。”朱棣虽然用平淡的声音说，但是隐隐藏着一些不悦。
　　“殿下，我觉得这个炖鸡味道绝佳，不知道殿下觉得如何？”
　　“既然妙云小姐熟知这里，那就一切就由妙云小姐做主吧。”朱棣说，“不过醉香楼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的佳酿，不知妙云小姐对此有何建议。”他看徐妙云只是在看菜，于是问。
　　“抱歉殿下，我不曾饮酒。”
　　她之所以不曾饮酒也只是因为从小因为爹娘的告诫，最好到及笄之年才饮酒。因此到她年纪大了些，凡与他人庆祝聚餐，均是以茶代酒。
　　“无妨，我也曾来过，不过只是好奇你喜欢什么酒。”朱棣说罢停顿了一会，轻轻地说：“毕竟美酒配佳人嘛！”
　　徐妙云听完最后这句话，莫名的耳根又有点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