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地重游》黄縢酒

43、仁圣医院

　　丛书宇三人回到医院之后，主治医生表示，今天没有探视时间了，让他们第二天在来医院，况且江俞白在监护室，他们留下来也没什么作用，几人就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
　　沈以墨回到家里，就直奔墨羽的书房，连敲门都特别急，墨羽打开书房门，有些诧异“不是去三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妈，你知道俞白转去那个医院了吗？”“人在我们院的时候，你天天去，一天都不进去看他，人转院了，你又急着来问了”“我。。。”“妈不知道”“妈”“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下午他转院之后，有个叫于航的来医院看他，后来告诉他已经转院了，他打电话给俞白的合伙人了，他应该知道的”“谢谢妈”说完，沈以墨就要走，墨羽及时拉住他“儿子，你已经27了，这几年你说你要忙事业，你爸和我都没催你，但是，你现在事业也算还不错了，你什么时候考虑找个女朋友啊？”这段时间的沈以墨极其反常，墨羽心里隐隐有点害怕，怕沈以墨有别的想法。“妈，我。。这个事以后在说吧，我现在还有工作要跟李迅谈，我先上楼了。”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墨羽站在原地不动，心里莫名的坚定了自己的怀疑，大一的时候，沈以墨和顾雨在一起，没过两个月突然就分手了，两家又是世交，墨羽还找顾雨问了下，顾雨支支吾吾说不出重点，只说两人性格不合，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第二年就做了交换生去了国外。之后的这几年里，沈以墨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身边连个女性都没有，墨羽以往都以为，沈以墨只是太忙了，这次江俞白住院，沈以墨那种害怕焦急，还有想靠近又克制自己，远远看着的做法，墨羽就算是个木头，也能察觉到沈以墨对江俞白是不一样的！
　　沈以墨回了房间，想起江俞白刚走的那段时间，每次吃饭，他都会把筷子弄好，递给顾雨，给顾雨买饭，陪她去看电影，怕她冷，给她披自己的外衣，沈以墨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一个体贴的男朋友，可是，顾雨却突然提分手，沈以墨记得，自己问了为什么，顾雨当时是说“作为男朋友，你很体贴，可是，这份体贴不是对我的，你每次递筷子给我，每次帮我买饭，每次陪我看电影，每次给我披外衣，叫的名字都是江俞白，每天吃的饭菜，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外面，你点的菜都不是我爱吃的，你每次给我夹菜，说的都是，俞白，你太瘦了，多吃点，这个你最爱吃了，每次看的电影，选的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跟你说过，你跟我说的是，俞白，你不是一直就喜欢这种悬疑推理类的吗？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不爱我，这么久，我总想着，你会忽然发现自己叫错了人，但是你从来没发现过。以墨，江俞白对你很重要，可能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兄弟，你喜欢他”沈以墨从来没发现，自己一直叫的都是江俞白。
　　江俞白离校的第二天，学校出了告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沈以墨那么聪明，第一时间就明白江俞白是被人算计的，可是，无论他怎么找，都没找到江俞白，江俞白走的很彻底，一走就是七年！
　　沈以墨的房间里，挂着那副背影，七年里，他看着这幅画，每次触碰这幅画，他都在想，江俞白是以怎样的心情，画下来的！每次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都让沈以墨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这样就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唉，沈以墨脱下身上的西服，挂到衣柜里，看到衣柜里那套礼服，江俞白帮他挂起来的，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动过那套礼服，想起当时江俞白摆弄这套礼服的时候，自己还想着拿去挂起来，沈以墨看着礼服，想起他和江俞白穿一个系列的礼服时，江俞白兴奋的样子，还有些激动，以前不懂，现在懂了，江俞白却不想看见他了。沈以墨顺着摸了摸衣服，咦，怎么衣服口袋里会有东西？沈以墨伸手拿了出来，是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戒指，是江俞白过年回A市时，手上戴的那枚，仔细一看，不是，这个戒指内圈有名字缩写，是JYB，看新旧程度，这枚戒指，明显没有戴过。沈以墨想起来，江俞白的戒指从不让他碰，也从来不摘下来。几乎从不离手，两枚戒指是一样的设计，是对戒吗？沈以墨把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然后洗了澡，躺在床上发呆，在想着是直接打电话问于航，还是第二天早上再打电话，最后因为太累太困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沈以墨就醒了，打电话告诉李迅，自己已经回来了，工作下午去交接，自己上午还有别的事。
　　吃完早餐，沈以墨打电话问于航，虽然刚过七点，但是于航接电话很快，“沈哥？”“于航，你知道俞白在哪个医院是吧？”“我知道，我一会儿就去医院看他了”“那，能告诉我在哪个医院吗？”“哥，我问问俞白哥，在告诉你吧，因为他现在身体情况不稳定，我怕他。。。”“好，他同意我再过去就行”沈以墨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发呆。
　　丛书宇和凌妄看着于航，“沈哥？你江哥的室友？”“是啊”“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你要是去问你江哥，他肯定不让你告诉”“对啊，所以我想着是不是不告诉沈哥”“那不行，我昨天晚上问张姨了，从俞白住院那天开始，这个沈以墨每天都要过去，有的时候一天两三次，但是从来没进去探视过，我感觉这也不像要结婚的人啊？谁要结婚了还有这么多时间，天天跑医院看室友啊？而且每次都不进去探视，就在病房门口待着，时间差不多就走了。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啊？”丛书宇和于航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于航毕竟是同性恋，一下子就get到了点，“你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是沈哥太在意江哥了？不像普通室友？甚至好兄弟住院，也不一定会天天去几趟，对吧？”丛书宇和凌妄都不由自主地点头，异口同声地说“对，就是这个感觉”“难道沈哥喜欢江哥？可是，要是喜欢江哥，那江哥怎么会出国那么多年呢？那不是早就在一起了才对吗？那我现在是问江哥，还是直接叫沈哥过来啊？”“让他过来，啧，想想我们可能一手促成，俞白的下半生幸福，我就隐隐有种激动的感觉呀！”丛书宇无语的看着凌妄。于航不忍直视，拿着手机给沈以墨回电话去了！
　　沈以墨一直在等于航回他电话，等了快一个小时左右，于航给他回了电话。
　　“于航，俞白怎么说？”沈以墨问这句话的时候，是很担心的，按照之前他去探视的情况来看，江俞白估计不想见他。“沈哥，江哥很快就回F国了，这段时间你一直照顾他，谢谢你”“你什么意思？他不想见我？”“我的意思是，沈哥，你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吗？如果你没有其他意思，那就到这里为止了，反正他已经转院了，照顾兄弟也好，朋友也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更何况你不是要结婚了吗？不用照顾女朋友吗？”于航不想让江俞白难过。“我在做什么，我很清楚，从来没有那么清楚过，另外我什么时候要结婚了？哪里来的女朋友？”“啊，不是说你要结婚了吗？”“哪里听来的谣言？”沈以墨也是无语了，“咳，可能是我听错了。我江哥在仁圣医院，如果你要见他就早点过来，他还在监护室，一天只能见两次。”于航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好，谢谢，你把楼层发给我”挂了电话，沈以墨就出了门，开车直奔仁圣医院去了。
　　丛书宇三人先去了监护室，进去探视江俞白，江俞白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是很难看，但至少生命体征都正常，“我想回F国了，秀是不是没几天就要开始了？”丛书宇三人一进门，还没问江俞白好点没有，江俞白就问了这么一句，三人顿时无语沉默了。“江哥，你还不能出院呢，我哥说他明天就来A市了，让你好好休养”“我的秀很重要，以后有时间你们来F国，我在好好陪你们玩几天”“以后？你现在不好好休养，就没有以后了，你这次做的手术，以后会有后遗症，术后胸痛，如果不好好休养，你以后会很难受，很多人因为这个后遗症都抑郁了，江俞白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凌妄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我没事”“你没事？什么算有事啊？我们以合伙人身份要求你好好养病，至于压轴秀，找个模特走吧”“不行，那对戒指不能让别人碰”“那你告诉我们，你要送谁？我们把人找出来，让他走秀”即使住院，那对戒指都戴在江俞白手上，没有拿下来，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医生多次想拿下来，都没能成功！“我要回F国”和以往一样，江俞白没有说是谁，只说要回F国。“我们不同意，你要替你的父母想想吧，他们要是还在，看到你这样糟蹋自己，该有多难过，你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们，哥们儿尽一切帮你。”“我没什么，我就想回去，完成我的秀”江俞白坚持，凌妄一下子就火大了，丛书宇看他要暴走了，赶紧给于航使眼色，把凌妄拉走了。
　　“你们拉我干嘛？我倒是要问问他，他到底几个意思？一天天的就会说没事，这些年，他真的过的好吗？他只要稍微过的好点，我会说什么吗？天天过的跟个苦行僧似的，除了一画室的画，身边一个活人都没有，我是心疼他，但是你们看看，那次我问，他说过，从来都是压在心里，我是怕有一天他找不到发泄口，把自己逼疯了！”丛书宇本来想说两句的，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因为第一次见到活人，不是画像，丛书宇愣愣地看着沈以墨，于航很快发现怎么都不说话了，抬头就看见沈以墨“沈哥，这两位是江哥的合伙人，这位是丛书宇，这位是凌妄。江哥在左边第二个房间，进去要穿防护服。”“你们好，我是沈以墨”“你好，我们已经探视过了，你去看看他吧”沈以墨点点头，就进了监护室，换好衣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