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地重游》黄縢酒

26、试探贺晨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俞白都没有在联系沈以墨，就连沈以墨打电话发微信，他也没有回，其实，他只是在试着疏远沈以墨，想尝试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降低点，之前以为，怎么都还有三年多的时间，可以陪着他，但是江俞白忘了，沈以墨可能在这三年里找到自己爱的人。所以，初三的晚上聊完微信之后，江俞白想试着少想一下沈以墨，甚至逼自己不去画室，每次到了画室门口，又强迫自己回房间。可是，这里的房子里，哪里都有沈以墨的气息，哪里都有沈以墨的身影！
　　初六的早上，江俞白跟白静说，想去高中住的那套房子住几天，因为家里事情多，江俞白家过春节一向没什么年味儿，白静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毕竟自己儿子天天在画室画沈以墨，她也是一清二楚的，换个地方住几天，也能让他冷静一点。当天中午，江俞白就开车去了海伦国际小区，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待在这个没有人烟的房子里。整个下午，都坐在沙发上发呆，想着沈以墨是不是在陪顾雨，他们出门了吗？会不会去那里玩了？A市的天气不冷不热，沈以墨应该会喜欢的吧，他应该很高兴吧？啊！怎么又在想他了。强迫自己不准在想了！
　　江俞白拿手机给于航发了消息，让他来海伦国际，跟于泽聊不起来，毕竟不是同类人，于航应该更懂自己一点。没几分钟，于航回了微信，说半个小时到！
　　半个小时之后，于航，大包小包的拎着，站在门口敲门。江俞白开了门，“你这是又离家出走了？”“哥，你想多了，我想着你这里可能没吃的，过年很多地方都关门了，买的味道估计一般，你要跟我聊天，那一定需要喝酒，你高中住的地方，应该没有酒，所以我又买了点酒。”“哟，够体贴呀！我以为你过年没回来啊，当时我们回来，你也没说要回来”江俞白一边说话，一边让出路让于航进去。“本来没打算回的”于航把带来的吃食放在桌子上，“那怎么回来了？是因为去A市找你的那个人？”江俞白随便问了问。“对”江俞白想过于航可能不会回答，倒是没想过回答那么快。“嗯？我以为你不会回答我”于航把啤酒打开了两罐，递了一罐给江俞白，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边吃一边喝。“既然要聊天，那就要谈心，跟我哥聊不了，有些事情要跟一类人才能聊”“你觉得我们是一类人？”“不是吗？不是，你应该也不会找我聊天，毕竟你跟我哥更熟啊”江俞白觉得于航很聪明，想法也很通透。“你看出来了吧？”“对啊，画风景画的人，不爱画人物，更何况你满屋子的人物画，我哥看不出来是因为他不懂，我懂是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你哥说你是失恋了才想出去走走的？”“我没失恋，我是暗恋，只是不幸被别人看出来了，告诉了他，他来问我的时候，我都感觉得到，他可能不愿意在看见我了。所以我办了休学，”“他知道的时候说了什么吗？”“贺晨跟我说有人告诉他，我是变态，因为我是同性恋。让他离我远点”“那你？”“他让我告诉他，是别人骗他的，我告诉他，说的没错，我不仅是同性恋，我还喜欢他，已经肖想了他很久了，他当时特别生气，给了我一拳就走了，走出去了一段路，又返回来，说他不喜欢我”那次之后，于航三天没去学校，贺晨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去学校，对于于航缺勤，他无动于衷。之后于航就让于泽给他办了休学。“那他怎么会去找你的？”“他说他之后看了很多同性恋的书，想试图让我改变自己的心思。可惜同性恋不是病，他没办法，我不去学校一个星期之后，他去问老师，才知道我休学了，之后为了找到我，还加了各种Gay群，他是在一个群里，看到有人拍了那天晚上我们在酒吧的照片，才一路问了找过来的。”于航说完，喝了口酒“你对沈哥？他知道吗？”“我不能让他知道，他昨天晚上说他很喜欢家里世交的女儿，我不能说”“所以你搬过来住，是因为家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不行就离他远一点吧？”于航说完觉得好笑。“离远一点？你去A市几个月，都没联系贺晨，你还爱他吗？心里还有不该动的心思吗？”江俞白苦笑着摇头“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更何况我也没想着要结果，只是想多在他身边几年，以后他有女朋友了，我应该会慢慢放手的，现在让我离他远一点，我还做不到！以往劝别人总是好多道理，到了自己就无计可施，而且，你也明白远离是没用的。因为，爱他的心已经发芽，不会因为他不在身边，这颗嫩芽就凋零，相反它会疯狂生长，很快在你心里长成参天大树，任你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铲除它。”于航听江俞白说完，只能点头，是这样的。“对，我离开好几个月，我还是忘不了他，我心里还是他，我就是对他有想法，这个想法应该一辈子实现不了，可是，这并不妨碍我爱他一辈子。”两个求不得的人，相视一笑，端起酒杯，碰杯。
　　两人一直喝到半夜，回了一个房间，醉醺醺地躺在一张床上就睡，夜里太热，江俞白把衣服脱了，于航把外衣脱了。等醒来的时候，两人正衣衫不整的睡在一起。于航看看两人都穿着裤子，淡定了一些，拿出手机，看到贺晨问他，怎么不回微信。于航没理人！就是拿着手机发呆，不明白贺晨到底几个意思，在A市的时候，贺晨说我没想过让你休学，我也没有不想看见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于航头疼，江俞白也醒了，于航把刚才的问题问了江俞白，江俞白好笑的看着他“那还不简单，你不要回他微信，把手机拿给我”于航把手机递给江俞白，江俞白拉过于航，揽在怀里，于航整个人，靠在江俞白没有穿衣服的胸膛上，于航衣服领口太大，斜在肩膀上，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锁骨很明显，特别的好看，正要拍照，江俞白感觉有点不够，侧头在于航锁骨上捏了个红印，看起来像是吻痕。“嘶，哥，很疼的，你到底要干嘛？”江俞白笑而不语，以刚才的姿势拍了照片，用于航的微信发了朋友圈，不出两分钟，贺晨就打电话过来了。于航一脸懵逼，看着江俞白的操作，“哥，他打电话来了，接吗？”“不接”“为什么？”“如果刚才的朋友圈发出去，他没有发微信也没有打电话，那他是真的不喜欢你，要是他过了很久，打电话了，那说明他只是好奇问问。要是才发出去，他就打电话过来，那说明他急了，小子，他对你怕不是没感觉”“那为什么不接？”“当然是让他多急一下，他在打来，我来接，让他好好想清楚，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你。”话说完第一个电话挂了，紧接着又打了进来。于航把手机递给江俞白。“喂，谁啊？”“你他妈谁啊？于航呢？你把他怎么了？”电话开了免提，于航震惊的不行，贺晨不是那种会爆粗口的人，“我啊，当然是昨晚和他一起睡的人咯”“你他妈的”“别骂啊，你谁啊？他昨晚跟我喝酒的时候，可是说没有男朋友啊，都是成年人了，当然要做成年人的事”江俞白就是故意的，“我是他男朋友，你他妈的把人带哪里去了？”贺晨这句话说的特别流畅，没有丝毫犹豫“是吗？我问一下他有没有男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贺晨”江俞白戏精上身，让于航看的目瞪口呆“他在洗澡，他出来之后我在问他，先挂了”“不准挂，你们在哪里？我去接他”“我都不知道他认不认识你，凭什么让他跟你走，而且我还挺喜欢他的”“你现在就问，我是他男朋友”江俞白装模作样的大声问“于航有个叫贺晨的说是你男朋友，认识吗？”于航在旁边轻声回答“我没有男朋友”“那，你听到了，他没有男朋友，那就再见了”直接挂了电话。“哥，你这是要干嘛？”“我看上次贺晨看到你的时候，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普通朋友，我感觉他喜欢你，但是自己不知道”“不可能”“不信？你看着吧他还会打电话来，这次你自己接，别露馅儿啊”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响了五六声之后，江俞白示意于航接起来，“喂”“于航，你在哪里？你有没有事？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发烧？”一连串的问题，让于航鼻子酸涩不已，瞬间湿了眼眶，江俞白怕于航尴尬，起身去洗澡了。
　　“我没事，也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别挂，于航我很担心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不用了，我挺好的”“不行，我今天一定要看见你，我才放心”“贺晨，我们也就是同学而已，我在外面怎么样，不用你来管”“你不喜欢我了吗？”“我可以喜欢别人，你看，昨晚我不是就跟别人在一起吗？”“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喜欢别人”“你不喜欢我，我还不能喜欢别人了吗？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不要喜欢别人，不要跟别人在一起。你告诉我啊，你在哪里？我有些话，今天一定要当面跟你说，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你身体有没有事？”“我没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不准挂，我今天一定要说。求你了，别让我担心，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于航听到这句求你了，忍不住哽咽，声音颤抖“晚了，我已经不想听了”“别哭，于航。求你了，别哭。别怕，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带你回家”江俞白出来就看到于航哭的稀里哗啦，接过手机，把地址告诉了贺晨“他在海伦国际小区，七栋四单元，你来接他吧”“好，你他妈不准在碰他”挂了电话，于航还在哭，江俞白却在沉默，不知道这样试探沈以墨会不会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