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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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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不忍直视，萧道熙想，大哥的样子，也太蠢了些！
他不想承认，前方那个穿着黝黑色练武服，带着头巾，单手举着狼牙刀，一脸张扬得意，朝众人挥手的人，是自己的大哥。
关于此事，萧道文觉得他委屈。
首先，练武服是他一早穿的；其次头巾是江峤让他戴的；再者，若是不举着刀，这里这么多人，怎么给他们开路？
在场众人看到举着大刀，戴着头巾刚刚获得大齐第一勇士的萧道文，都纷纷要礼。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你们就当没看到我就行了。”萧道文急着要去苏云央他们那边，忙忙挥手。
“这里，这里，我在这里！”看到萧道恒和苏云央停止目光交流，看向自己后，萧道文连忙摇着手走过去。
还未离开的官员家眷听到后低声交谈，偷偷看向萧道文所去的角落处。
看着举着大刀，朝自己走来的萧道文，苏云央不由得一笑，拉着萧道恒上前去，“大皇子，您怎么也来了？”
“还不是那个江峤。苏云央，开心吧？本皇子，现大齐第一勇士，亲自为你开路，走，吃饭去。”
“多谢大皇子。看到大家，我很开心。”
萧道文看到苏云央的笑颜，刚刚扬起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红色，他低头催促三人赶紧离开。
于是，萧道文举着刀开路，萧道恒拉着苏云央，萧道熙在后面断路，四人缓缓走向醉仙居。
两侧众人目光一直聚集在四人身上。萧道熙低头，他觉得，他的脸皮，在今天，在此刻，已经没有了！
看着被三位皇子“护送”离开的苏云央，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苏相家的哥儿吧？瞧这架势，考个秋闱，当朝三位皇子亲自来接。”
“谁说不是呢！看来，这三位皇子都挺看重这位苏公子的。”
“听说苏公子金榜题名后就要娶妻生子了。我得赶紧去看看自家有没有适龄的女子，这可是个最佳夫婿啊！”
“是啊。这苏公子有家世，有才气，受三位皇子的赏识。最重要的是，他长得也太俊了点，谁家有适龄女子，可不能错过！”
“······”
院门一侧的后巷，看着自家哥儿满脸笑容地与三位皇子一起离开，站在暗处的苏渊有些欣慰，随后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摇头叹了一口气。
醉仙居内
“楚暮，来了没有？快去看看，怎么这么慢！”江峤站在窗边看着院门口越来越少的人，心急不已。
“峤峤，你别急。我这就下去。”楚暮看着焦急的江峤，连忙起身下楼。
刚一走下楼梯，便看到举着大刀的萧道文和他身后的三人，楚暮立马迎了上去，带着三人去到醉仙居顶楼。
“撒花，撒花，撒花！”瞧了一眼被四人簇拥进来的苏云央，躲在门后的江峤突然出现，将礼花撒到了他的头上。
“祝云央金榜题名，鹏程万里。”众人齐声道。
看着突然出现的江峤，摸着自己头上的礼花。苏云央觉得自己的眼角泛有水光。
他将眼睛微微一闭，随后睁开，朝几人一笑，“多谢大家，借大家吉言了。”
“快进来，快进来，饿死我了。云央哥哥，你快来尝尝这茄子干儿晒卤肉，可好吃了！”江峤拉着苏云央进屋，忙活了起来。
“哇，江峤。你这是下了血本啊，这可都是醉仙居的名菜。”望着一桌子好菜，萧道熙搓搓手掌，美滋滋的。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今天你们可有口福了，怎么样，我对你们不错吧！”
“就你有钱，上次还坑本皇子请客！”萧道文摸着自己的钱袋，愤愤不平。
“哼，你能跟云央哥哥比吗？赶紧吃你的吧，酱猪蹄还堵不住你的嘴！”
坐定后，萧道恒侧身轻轻将苏云央头发上遗留的礼花拿了下来，看着他微笑。
苏云央双眼含笑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他觉得在宫中艰难求学，被年幼的大皇子欺负的画面已经看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家每一个人的笑颜。
他想，若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时间，如果能停留在现在，那便好了。可是，天行有常，时间从来不会因任何一个人或者任何一件事情而停止。
“少爷，少爷！中了，中了，您中解元了！”
放榜的日子到了，在屋外树下乘凉的苏云央老远便听到小厮报喜的声音。
他看着天空，微微一笑，将飘落在头顶的树叶拿下来，起身走向屋内。
***
时间不会停止，大齐王朝，便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走到了它的天启第十一年初。
这一年三月，齐朝京城内十分热闹，闺中女子也都纷纷借口出门，相看来自东部、江南和京城内到府衙参加会试的男子、哥儿们。
“听说此次科举，苏相家的独哥儿苏云央是状元的不二人选。”
“我看也是。不过最近几年，江南地区的形势大好，许多江南才子也都崭露头脚，来京城谋职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江南在江南王韩溯的管理下，是一日胜过一日。最重要的是，这韩溯他一点也不藏私。你说说那东闻王，把自家地区的人才藏得跟什么似的，此次前来京城应考的大都是江南人，他们东部，也就零星几个。”
“就是，就是。这东闻王啊，把管辖地区的人才看得死死的，哪像江南王，听说他上赶着把江南才子往京城送呢！”
众人看着专门居住来自齐朝各地考生们的客栈，议论纷纷。
“哎呦，你们慢点说。不是说到苏相家的独哥儿苏云央了吗？我可听说过他，听说这哥儿殿试后便要娶妻了，老婆子我可得多打听打听。”一个身穿翠绿色衣袍，身形臃肿的媒婆也加入了众人的话题之中。
听到媒婆这话，大家顿了一下，随后又更加激励地讨论起来，“这苏云央是何人？”
“这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说，这苏云央呀···”
小巧淡黄的迎春花渐渐枯败，很快便到了会试的日子。
在听完父亲的教诲后，苏云央恭敬行礼，转身出门去往考试的场地。
他来了个大早，门前的考生并不多，大家都挤在一起讨论着些什么。
“哎，你们听说没有，这次参加科举的哥儿特别多。”
“这我倒不知道，不过倒是听说过苏相家的独哥儿是个才貌双绝之人。”
“我倒是想见见皇子们。听说三皇子办事认真，英武俊朗；二皇子和蔼可亲，善待下人。”
“我觉得还是大皇子威武霸气，高大有力···”
听着考生们小声低谈，苏云央抬头望着朦胧的天色，他将握紧的双手松开，暗自凝神。
“肃静！准备检查物品进场。”监考官员进场后，守卫们开始按例搜查。
进门后，苏云央朝外看了一眼，觉得时光短暂，恰如白驹过隙,倏忽即逝。
天启十一年三月，会试落下帷幕。
苏云央成为此次会试的会元，连中两元。这一年，他十七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年，行事愈加沉稳，面庞更加成熟英俊的萧道恒十九岁。
中了会元的苏云央本该在家安心温书，准备同年四月的殿试。
只是，谁都没想，草原部落打破了大齐此刻的平静。也因此，天启十二年的殿试，取消了。
***
“什么？！你再说一遍？”萧漾坐在御书房内，听着桌前禁卫军首领郑辽的禀告，愤怒地将奏折扔了下去。
郑辽的脸被奏折砸得生疼，但依然将背挺得笔直，“回皇上，刚刚负责镇守我朝与草原部落交际函谷关的骠骑将军的士兵骑马前来禀报，草原的呼延，拓跋部落因连年草木枯竭，领着骑兵闯入函谷关抢掠。骠骑将军兵力不足，实在无法抵挡。现在，他们两大部落已经到达五霞山附近了。 ”
萧漾拍桌起身，大喊道：“赶紧将左右两相、鹰扬将军和兵部尚书传到御书房来！”
“是，臣这就去。”
左右两相迈着匆忙的步伐在御书房门口相见，随后经通报进入御书房后，他们看见坐在桌前一脸怒气的萧漾和立在一旁义愤填膺的鹰扬将军吴鸣和兵部尚书薛敬。
“你们来得正好。郑辽，把刚才的话再给两相说一遍！”萧漾看着两人，指指郑辽。
“是，皇上。左右两相，草原的呼延部落的拓跋部落，因今年草原草木枯败，竟大举发兵，趁骠骑将军兵力不足，攻下函谷关，现骑兵已经到五霞山下了。”
苏渊听后眉头紧皱，草原两部落在此时同时发难，可不是个好兆头。
他缓缓道：“皇上，若是因草木枯败而发兵，这倒好办。只是这两部落如此不守信用，突然攻下函谷关，实在令人不解。”
“有什么不明白的。那草原两部落摆明了就是看我大齐如今兵力衰败，大多将军都在外领兵，上门来讨要好处！”吴鸣厉声道。
李修齐摸着胡子，沉思片刻，“皇上，如果正如鹰扬将军所说，那此事便不用太过担心。草木枯败，他们游牧民族不过是想要来抢掠些粮食，如今我们打不过他们，除了议和别无他法。五月正值皇上生辰，您此次便大办一场，召集草原部落、北疆小族、东和南两个藩镇以及南部其他小邦域前来贺寿。等到时候，多给呼延和拓跋两个部落些赏赐便好。”
“朕就怕这两个部落狮子大开口。如今，我大齐稍有兴隆之状，实在没有兵力和财力去与他们对抗。”萧漾皱着眉头，苦笑道。
众人站在桌前，想到如今的局势，默默不作声。
“那便按照左相说的去办吧。薛尚书，你按照骠骑将军的要求调兵，务必要保证边境地区百姓的安全。”
“是。”薛敬上前领旨。
“你们先退下吧。此事，明日上朝我们再细谈。”萧漾摆手让四人退下。
几人离开后，萧漾写下圣旨，传唤李福进来让他交给礼部、户部和鸿胪寺。
议完事后，苏渊沉默地从宫内回到府中，随后他走向苏云央的小书房，抬手敲门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父亲，您怎么来了？”听到敲门声，苏云央抬起头，看见苏渊走向前来。
“云央，下个月的殿试不用准备了。你多看些有关草原礼仪的书籍吧。”
苏云央听到后拿着书本的手微微一颤，问道：“为何？父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草原的呼延和拓跋部落举兵打到五霞山了。皇上五月要大办生辰，这殿试，应该要推迟几年了。”苏渊解释道。
五霞山，那不就是说这两大部落的骑兵已经踏进函谷关了吗？不知道边境上的百姓如何了，苏云央皱起了眉头。
“父亲，您的意思是，皇上想利用此次生辰与这两部落进行和谈？”他走到苏渊身旁，低声询问。
“不错，此次生辰虽也邀请了其他邦国和藩王，但重点就在这两大部落。所以为父让你看一些有关草原的文化礼仪，五月跟着我参加寿辰宴，可不要出错。”苏渊低头看着苏云央，嘱咐道。
“是，父亲。”苏云央沉声答应。
“好，那你便看书吧，为父先走了。”
看着父亲走向书房外的身影，苏云央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地解决。
此次草原部落临时出击，来势汹汹。大齐虽近几年风调雨顺，但是兵力稀少，而且大将大都在外领兵，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和谈，岂会那么容易？他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