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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港口Mafia的第N+1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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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加班地狱。
从书桌上成堆的文件里抬起头,我揉了揉太阳穴,从纸堆里摸出眼镜放到鼻梁上,才发现手边原来满满的咖啡已经被喝完了。
一天糟糕的开始方式。
我在心里小声的嘟囔了一下,又揉了揉眼眶,通宵工作的结果就是眼睛由于超负荷工作而几乎罢工。不过我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忽视了眼球传来的刺痛,我闭着眼睛问:“我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二十四分钟。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分。您今天并没有重要的预定行程,所以在午餐前您还可以休息一会。”房间里一直没有发出声音的人放下手中的报纸,走过来无声的拿走了我的空杯子,重新为我倒上新沏的茶水。
这人居然还有功夫看报纸。
“我要咖啡。”我摊在桌子上拒绝。
“您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您喝这种刺激性的饮品,抱歉。”带着金丝眼镜的助理温和的拒绝了我义正言辞的请求。
都快要猝死了,咖啡茶什么的根本没区别吧。我苦着脸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转了转椅子。
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的办公桌上。我迎着光线眨眨眼睛,看向窗外。
虽然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很久,但在看向窗外时,我依旧会产生港口Mafia的大楼真的好高的感慨。
摇摇晃晃的瘫倒在办公室待客用的沙发上,我整个人像是一条被泡发的咸鱼般抱住了沙发上的抱枕。耳边传来近乎无声的整理声,我闭上眼睛,习以为常的提出要求:“零食要吃完了。”
“我明白了。”青年答应我。
得到承诺的我满足的翻了个身。有些纠结是否要继续这好像怎么都做不完的工作,干脆把它们都放下好了…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暗搓搓的对我说。
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又好像良心会有些不安,而且明显会被某个中年大叔微笑着拖去喝茶吧。
唉,不想被扣工资。这么想着的我只好放空脑袋看看风景整理思绪。
从我的角度向下望去,能看到同往日一样的风景。在空地上工作的港口Mafia黑西装们,远处的海平线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流光。而整座城市都被黑色的大楼俯瞰着,如同被孩子握在掌中的玩具。
坐在顶层俯瞰横滨的野心家一定会在高度的绝对对比下产生:整座城市都在我的掌控中的想法吧。野心家的权利欲想必能在此得到最大的满足。
更何况顶层的确坐着整个横滨最大的野心家。
若是好友在此的话脑海中大概会闪过上面一样的胡思乱想。可能还会一边微笑一边向我解释灵感的来源。
只可惜此时躺在沙发上的是我,我无法像好友那样准确的理解人类的心理并以此行动。可以说只要是脑力劳动的东西我都非常抗拒,但是迫于现实,我现在反而正在做自己最讨厌的事情。
最后的结果就会变成这样。于是此刻我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干巴巴的只有一句话在循环播放:
真的好高啊,这栋楼。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一个□□组织的本部能够成为城市的地标建筑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能够建了五栋全市最高的大楼更是神奇。
过程暂且不提,身居高位者的权利欲和掌控欲什么的我也并不是不可以理解。
但理解并不能减少我对这个高度产生的心理不适,哪怕一点点。
我把抱枕往上挪了挪,盖在脸上。
作为上司就不能多关心一下下属的心理状态吗?我可是非常恐高的啊,森先生。
啊,就算知道他应该也不会管我吧?大概只会笑眯眯的说什么“最优解”之类的话。
不对,都这么明显了,那个混蛋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气鼓鼓的想。那家伙就是故意的,那个恶趣味的中年人。
我皱着眉剥开一颗兜里的糖果,酸甜的果味在我舌尖上化开,稍稍冲淡了些我内心的不适。我心情好了些,觉得好像还可以抢救一下我如山的文件工作们…
等等。
“太宰君。”我缩在抱枕里轻声道,“敢对三浦君和我的电脑下手就杀了你哦。”
工作什么的,显而易见的不重要了。
“呀,真可怕。”某人轻巧的越过房间里的青年,趴在沙发背上一手撑着脸歪头俯视着缩成个球的我。面带微笑的冲我打了个不太随心的招呼,“抱歉抱歉,溜达到这里发现门被锁上了,我还以为是某人又偷偷缩在沙发上哭呢,本来很高兴的进来打算录下来循环播放的,真是让人失望啊。”
这个人是想被我杀掉吗?啊,干脆杀掉他吧。这种人活着到底有什么价值啊?
“我可是很好心的没有打扰你诶。我明明没有发出声音吧。”
“哈?你又在说什么让人讨厌的鬼话。”我心情不太好的丢掉抱枕撑起身体,伸手捋了捋头发。“第一,叫我明理君谢谢。不要说的你我好像很熟一样也不准叫喂。”
“第二,你真的很吵啊。”
“是吗?”他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不用谢哦。”
谁谢你了啊?
切。从躺下开始我的第六感就疯狂向我报警,我还以为是我躺的时间太长把哪里压到出现幻痛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
某个浑身缠满了绷带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我的办公室,大概是在我思考人生的时候吧。办法自不用提,多半是撬锁。此时正坐在我的办公桌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兴致勃勃的玩着某款赛车游戏,并时不时随着游戏而左右摇晃,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
我怜爱的看了一眼那些刚刚被他扫到角落里的文件,安慰自己某人起码还知道把它们放好。
我觉得我的太阳穴开始疼了。
介绍一下,四舍五入一下算是我同事的太宰治,是个让人完全喜欢不起来的怪胎。
根据我的观察,生平最大的爱好是自杀,第二爱好是搞事,第三爱好的是蟹肉罐头。
虽然从我短短的几行描述里你们可能不太理解,但这个人真的很麻烦,非常麻烦。
对于他人的爱好和思想我不喜欢进行评价。人类的思想和未来一样是不可用数据具现化的存在,那些线条时而复杂时而简单,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辨别出线条的意义。
而我无法理解,也拒绝理解,所以只喜欢在一边注视着他人的选择。
但是太宰治其人麻烦到我连注视也感到抗拒,完全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在我上任的一年前,港口Mafia曾经经历过一波大换血。过程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作为一个懒得进行社交的人,企图减少麻烦的我曾经根据经历表现为某些人员给予了不同的价值评定。
在这方面我跟我的上司森先生的理念是相同的:有用之人打好关系,无用之人进行远离,或者直接杀死就好。
在这张人生名单的最上方,太宰治的名字被我打了一个问号。
原因一是因为当时他还不是港口Mafia的成员,仅仅只是由于私人关系才我记录在了名单上,并不具有作为同事研究的价值。二是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过麻烦,我无法预判他的未来,只要清楚他是个大麻烦就足够了。
经历,记忆,名为过去的存在打磨出了人类如今的模样。就像是画笔落在纸张上,即使擦去线条,有经验的人依旧可以根据细微的痕迹推测出原本纸张上的作品。
但是,名为太宰治的人类不同。
我用力咬了咬嘴里的糖果,好像这样就能把名叫太宰治的人类和他身后的麻烦事全部碾碎,变成糖果好像也不错。
“所以,太宰君,有何贵干?”
因为他自己就是最好的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