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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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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边关大捷的消息传来,从北疆到京城,在临近年关时,百姓都在喜气洋洋备着过大年。
匈奴的使臣已经到了北疆,和京城加紧赶来的大臣有来有回地拉扯着谈判议和。
顔自在只偶尔过去坐镇旁听,要论坐下来使软刀子,还是文人在行。夏居清调.教出来的的文臣,和她一般狗。
当年少年壮志的年轻书生和侠客,已到不惑之年,头一回未损一兵一卒取得大捷。
意气再次激荡于胸间,一文一武,一在京城一在边境,无需通书信也彼此知晓,此次二人必再次联手,大挫匈奴锐气,扬我国威。
终有一日,她们会替早逝的先帝完成当年心愿。
山河动摇时,三个还不知世事愁的十几岁女孩儿聚在一处。
“我要考科举,入朝为官,到时候为民请命,让天下海晏河清!”世家出身的夏居清一脸憧憬,向往着立下不世功业。
“我嘛,我想再回北疆,把屠村子的匈奴全部赶走,叫北境每一个孩童都不怕匈奴人。”
一脸冷漠的侠客喝多了,哐当把随身携着的大刀拍在桌上,把酒盏酒壶弄得哐哐当当响。
“你呢?”两个人双眼灼灼地看着另一个同伴。
那时落魄又无权无势的皇女哑然失笑,敬了她们一杯。
“你们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愿宣景王朝百年盛世。”
风吹得很急,顔自在从往事里回过神,不知不觉已经登上了城楼。
她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北疆以北的茫茫雪地,不知不觉雪花籁籁落满她的披风。
盛世,也许会从这一刻开始。
*
腊月初八,家家户户熬上了腊八粥,满街都飘着同样的香味。
简霜从冶炼坊出来,去了最近常去的一家小医馆。
医馆后院也正熬着腊八粥,走进去便闻到味了。医馆内,萧凝见了简霜,便亲自端了碗腊八粥给她。
“简大人喝碗粥暖暖身子,大冷天的,简大人有什么吩咐派人来知会一声,不用亲自过来。”
萧凝笑着将简霜请到一旁坐下,机灵的小学徒将火盆捧到二人跟前。
哪里是萧凝慕权贵才这么客气,她是真心不想这简大人来自家医馆。
这人么,明明没病,总要亲自来抓些补药。萧凝哪里不知道,简大人哪里是想抓药,明明是想见她儿砸!
大可不必,真的。我只想给我儿砸找个门当户对的。
新科探花什么,还是算了吧。
虽然简大人年轻有为,但刚受了牢狱之灾的萧凝不愿自家儿子嫁个朝廷命官。
估计过段时间简大人新鲜劲就过去了,为这,她最近都没让萧笑过来。
简霜只坐了片刻,不管萧凝如何推辞,仍旧留下一盒新寻来的珍贵药材,提着新开的安神方子走了。
萧夫郎打后院走出来,掀开盒子一看,是株百年人参。
“简大人有心了。”
当初她们药谷还在的时候,百年人参也是时常能得到的。
若不是那块祖辈传下来的药谷打理得太好,也不至于招人觊觎。
萧凝将盒子交给夫郎,嘱咐他收好,推辞不得现在只好收下,以后都要想办法还给简大人。
“京城人情太难了,难怪祖辈要去药谷里待着。和人打交道哪有打理药材有趣。”
萧凝叹了口气,问自家夫郎,“笑儿呢?”
“你不让他来医馆,正好戚世女派人接他去玩,乐颠颠跟着去了。”腊八粥熬得香糯棉稠,萧夫郎多喝两口才不紧不慢道。
“怎么不拦住他?”萧凝话刚出口,就从夫郎眼里看到了明明白白的四个大字:我怎么拦?
今天的萧大夫依旧为儿子的婚事愁着,还好有暖洋洋的腊八粥可以慰藉五脏庙。
东城门处。
一直支棱着的粥铺,今天依旧在施粥。
腊八节,自然要分腊八粥。
戚世女除了头一回来这,后头都交给管家在打理,自个没亲自去过。
今天她本来想带萧笑去逛街耍玩,没想到听说城门粥铺还在,美人就不肯去玩了。
四面通风的粥铺里,戚小纨绔缩着脖子,捧着暖炉,瑟瑟发抖。
反观萧笑,面色红润,甚至已经开始掂着勺子帮忙分粥。
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孩童,捧着缺牙豁口的碗,热切地吞着口水看着冒着热气的粥锅。
戚时皱了皱眉。
“怎么还有这么多小乞丐?”她点了点带头的一个邋遢鬼,“还都是同一批人。”
那不就是第一天施粥时,跑得飞快来打粥,还熏着她了的小乞丐吗?
胆大包天的,她还烧了锅热水,指望这些臭臭的人洗洗干净。
啧,没一个是干净的。
戚小纨绔挪开眼,看了会萧笑洗洗眼。
管家苦笑,“世女,来粥铺的可不就大多都是吃不上饭的吗?今日吃不上饭,明日也没饭吃,当然日日来。”
管家示意主子看刚卸下的一袋袋粮食,边上还有侍卫守着。
“世女,按正君吩咐,今日熬的都是腊八粥,红枣桂圆可不便宜,光这两样,今个儿就得这个数。”
她比了个数。
戚时眼神就变了。
换做以前,堂堂戚世女是不会把这百八千两银子放在眼里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没有人可以偷她家的米。
也没有人可以白吃她家几百上千两银子。
吃了一天两天三天,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臭烘烘的小兔崽子更不可以。
“你,过来。”戚时点了点乞丐头头,那女孩儿倒不怕人,端着粥碗唰地就凑过来了。
“离远点。”戚时嫌弃地捂住鼻口,“你们有多少人?”
“嗨,这都是我的跟班!”
女孩儿一指拍在腊八粥跟前的一串高高低低的萝卜头儿,拍了拍胸脯,眼睛亮闪闪的,“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很好,吃了我家不少米。
戚小纨绔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那些年纪估摸也就五六岁到十六七岁之间的小孩。
啧,还都是她跟班呢!
还不是没本纨绔我的跟班多。
这么些小孩,寒冬腊月的,戚时也没想出又可以干活又能做的事,干脆把阮万叫来。
阮万心眼多,必不会让我吃亏。我戚小世女今日就要告诉这些人一个道理,空手套白狼,想都不要想!吃饱就干活,干活才吃饱!
果真,扣扣皮的阮万来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成人只要没病,得劈了柴火才能领粥。
刚好,从郊外庄子送过来的柴火木桩也不用劈了,放在在城门粥铺这,劈了柴才能打粥。
十岁以下的小孩嘛,喝完粥去喂兔子。
十岁以上的,打扫兔笼,烧柴火,烧热水。
不认真干活的,第二天粥减半。
至于想找茬的戚小纨绔正嫌自家的粮食耗得太快了,一个个护卫也没地方活动活动筋骨。
戚时冲阮万竖了个大拇指,就很心服口服。哪怕为这,戚小纨绔一分钱没省着,还掏钱买了个小宅子,也再所不惜。
哼,谁都不要想白吃的事。
*
简霜从医馆离开后,又坐上马车往冶炼坊去。她最近是真的烦,总觉得哪哪哪都不对。
之前过的两个世界,虽然也有波折,但是没一个是这么不顺心的,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特别不得劲。
那萧凝是什么意思?我身为兵部右侍郎,圣宠在身,三番四次赏脸去了她那小医馆,她还装糊涂。
不识好歹。
马车被叫停了,先不去冶炼坊了,往京城有名的说媒人那去了。
当日下午,媒人就往萧凝的医馆去了,左说右讲,把萧凝和她夫郎说得心动了三分,最后说得再和小儿商议商议。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哪里有小孩子家家的事情?”
媒人再接再厉,自觉手里至少有五分把握,才说改日再来商议下聘的事。
媒人一走,萧凝和夫郎两两一对视,齐齐叹了口气。
她们惯不会拒绝人,何况简大人又是红人,真是无论如何拒绝都没有合理的由头。
简霜得了这头的信,心里稳定了一点。
她今日听说阮府和胥府的亲事已经商议好了,就定在明年开春,所以在对萧笑一事上已经不耐烦等了。
她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慢慢饮尽。
明年春……
那也得阮鑫你有这个命嫁出去才行。
简霜出门,给她驾马的马夫一直守在外头,见她点头,便转身离去。
钱是个好东西。
尤其是当你有权,又有钱的时候。很多力量,自然而然就会握在你手中。
她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半晌,手肘抬高,握着茶盏的手轻轻一松。
一声脆响,茶盏在地上四分五裂。
简霜笑了一下。
*
腊八这日,阮府举办家宴。临近年关,在外的阮家分支照例回到主家过年,也顺便商议来年。
阮家家主把持着京城的重要铺子,也把持这阮家的大方向。
她是阮家的嫡女,有六个姐妹,嫁出去的兄弟更多了,但嫡亲的兄弟只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倒是有两个。
家大业大,人多是非多。
但在她多年手腕下,阮家不说铁板一块,至少是蒸蒸日上,嫌隙也不太显。
夜里,女人在前厅推杯换盏间,男眷或在花厅烤火聊天,或早早回了院中安歇。
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些安宁。
“不好了不好了,表小姐……表小姐醉酒闯了大公子的闺房!”
一个侍从慌慌忙忙走进花厅,却没有附耳说给主君听,反而惶恐地声张出来。
“你说什么!”阮家正君一拍桌子,又气又急,瞪着那侍从恨不得撕了他!
但此时多问无意,他急匆匆往后院去,听见那侍从扯着嗓子喊:“表小姐欺辱了大公子!主君您要给大公子做主啊!”
阮家主君听到他这样大肆喧哗,气得咬牙切齿。这下不用他吩咐,身边一个侍从转身回去,狠狠扇了那侍从一巴掌!
力道之大,那侍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被人拽了下去。
这边闹哄哄的架势太大,引得正厅里喝酒的女人们也听见了。
酒桌上热烈的氛围凝滞了一瞬。
阮算策握紧了手里的酒盏,脸上还带着上一瞬的笑,眼神却是无比冰冷,拂袖离去。
阮家主君带着人匆匆赶往后院,半路带着在院里巡逻,还毫不知情的家丁,心揪得七上八下。
该死的!这些家丁是瞎的吗?!
大公子的前院静悄悄的。
一群人或看好戏,或好奇,或不忍,阮家主君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站不稳,全身力气都倚在妻主身上。
迈过前院,后院灯火通明。一溜儿小侍举着灯笼,在后院站得整整齐齐。
几个粗使的仆役围着,中间是一个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衣裳凌乱的女人,正是此次一起来过年的表三小姐张舟。
她爹亲是阮金算的庶弟,与四娘是亲兄妹。
而阮大公子披着一件通体雪白的狐狸披风,安然坐在张舟对面的八仙椅上。
他此时没有带着繁复花纹的黄金面具,俊俏的面容如雕如琢,看过来的一双眸子此时冷冷的,杀伐果决和阮算策有八分相似。
“娘亲,爹亲。”阮鑫起身行了一礼。
他伸脚踢了踢表三小姐,朱唇轻启,“我要是你,现在就干脆以死谢罪,免得还连累四娘。”
阮鑫冷眼扫过四娘,那人被他凶狠眼神一盯,抖了一下,又很快面不改色强装镇定。
众人愕然。
“阮鑫!你自己不知检点,还污蔑旁人!”
四娘子的正君也在人群里,声音尖酸刻薄极了,“你自己嫁不出去,还妄图勾引表三小姐,我呸!你也不看看你这个二十三四的老男人,谁会看上你?!”
阮鑫忽然笑了。这么多年,这群只会吠的人,还是只会说这几样话。
真是没意思。
他一边老神在在想着,一边下了狠劲踩着表三小姐的手掌,疼得她眼泪直掉,嘴巴被堵上了,她嚎也嚎不出什么声音。
“啪。”清脆的一声巴掌,阮四娘子的正君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阮家正君。
阮鑫也呆住了。
这还是他一向最讲究大家闺秀,试图给他做榜样的爹亲吗?
真是太棒了,爹亲,你再打他一巴掌呗?
“都散了,四娘,你跟我来。”阮算策转身离去,又回过头,指了指跪在院子里的张舟,“把她带过来。”
“是,家主。”
“哎呀,这大公子和表三小姐,也是难得,不如就成全了她们?”还有跃跃欲试的人开口,打着为大公子声誉着想,落井下石。
阮鑫看过去,眯了眯眼睛。是一向与他不对付的二娘,阮算策的嫡亲妹妹。
阮二一向在京城帮衬着生意,素来就眼红阮鑫把持着宝成阁等几个重要铺子。
阮算策冷冷地看了自己亲二妹一会,“你闭嘴。”
“大姐,我也是为你着想。鑫儿和张舟在院子里不清不白待了那么久,胥家那还指不定会怎么想。依我看啊,既然阮鑫也有意,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成全了她们两。”
“就是,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肯定是平时阮鑫和别人眉目传情,张舟才会一时犯混。”
四娘此时也扼腕道,“张舟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的,胆子小得很,家里还已经议亲了,要不是阮鑫勾搭她,她怎么会做这种糊涂事?”
阮二和阮四一唱一和,是铁了心想在大伙面前给阮鑫扣一顶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帽子。
阮鑫朗声问道,“二姑和四姑不知哪一只眼睛见我和此人有关系?”
他往前走了两步,重重踩在了张舟另外一只手上,提声质问,“满院子的侍从杂役,您二人四只眼睛都没见着吗?”
阮鑫心里有恨,足尖用力碾着脚下的手掌。
“二姑和四姑乃是我的至亲,却不仅不为我着想,还想着法子往我身上泼脏水,看来,是我和我娘素日里待你们太好了。”
“这可都是你院子里的人,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是你自己说?”
眼见阮四的话越说越不像样,阮算策重重咳了一声,走近一脚踩在她脚上,和她儿子简直如出一辙。
“老四,既然你不要脸,那我也不给你脸了。”
阮四还是怕大姐的,她抖了一下,又偷偷朝阮二递了个眼色,对方眼观天地退后一步,隐入人群。她又恨铁不成钢地气愤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外侄女。
没一个靠得住的。
“嗐,大姐,都是一家人,这还不是为了鑫儿的名声着想……”
一大家子都在,就算她说的话有哪句不中听了,也不至于为这个事情就把她怎么样。
阮算策当家了那么久,哪里会听阮四油嘴滑舌讲。
她有手腕又油滑才能带着一大家子好起来,在阮家也是颇有威信。
“是这些年没敲打你们,让你们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她一边说着,眼睛睨了一眼阮二。“有的人要是不想好好过日子,我有的是办法。”
院里静了一瞬。
“把张舟关起来,此事不许再议,若谁再背后嚼舌根,就是与我阮算策为敌。”
掷地有声,家主放了狠话,没有人敢再吭声。
家族的纽带无疑是强大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把家主逼急了,谁也讨不了好。
阮六拉了阮二一把,冲二姐摇摇头,手里作揖,算是求她别再吭声了。她是最小的那个,也是阮算策嫡亲的亲妹妹。
夜还很深,一群人散了,各回安置的客院歇下。方才还热热闹闹的阮府,这会只剩下留在正厅收拾残羹冷炙的仆从。好似一幕还没谢幕的热闹戏。
清早,简霜得知阮家的事情没办成,脸色阴沉。
而在她看不见时,守着她的阴差更是完全黑了脸。
从姜夜那刚得到消息时,顾泽刚下朝回来,才用了些朝食,正在饮茶。
她手一抖,手上的茶水泼了出来,烫红了手背。
“哎呀!”颜书玉心急地绕到桌边,拿手帕给顾泽擦手。
真是的,烫了手也不把茶水甩开,还无知无觉地端着茶盏!
“手背都红了!苍术,快去拿药膏。”
顾泽垂下眸子,“无事。我想起还有要事,先去书房了。”
她不自禁地皱着眉离去,完全没注意颜书玉关切的眼神。
“也不知……阿泽姐姐遇到什么事了。”
颜书玉闷闷地接过苍术急急忙忙拿过来的烫伤膏,心里百转千回想了很多,又苦恼自己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主夫,春回望和其他几家铺子的的掌柜还在偏厅等着呢,要不,您先去见见?”
苍术小声提醒,颜书玉点点头,又看看书房那边,吩咐道,“把药膏去拿给茯苓,等妻主忙完了,一定要给她擦一下药。”
颜书玉接过暖手炉,不知道阿泽姐姐遇到了什么烦恼的事情?她最近好像总是在忙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书房里。
顾泽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两圈。
姜夜每天守着简霜,却根本不知道简霜是什么时候布置了这场针对阮鑫的布局,这让她很心烦。
总觉得错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她再一次问道,“你和祝月时时刻刻都跟在简霜身边?寸步不离?你再仔细想想。”
姜夜果然开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她原本只将这个当做很容易的任务,但也没有轻忽过。
忽然,她脑子里一顿,发现自己可能犯了个大错。
“我指的跟在简霜身边,是除了她去紫禁城中心的时候……”
姜夜见顾泽面色变了,心道不好,艰难解释道,“当初她在翰林的时候我还跟着,但是上朝下朝,面见天子的时候,我都没法近身。一般都会在几道宫门外的地方等。”
天子不近鬼神,诛邪避让。姜夜作为阴差,也是遵守这条天规,不得窥视人间帝王。
帝王气运也会让她无法近身。
除非是地府大能,否则也不配与掌管人间一方的天子交流。
她哪里知道这个规矩顾泽不清楚!真是白在地府呆了五年了!
也是,她又不是阴差,都怪自己忘了讲……
顾泽盯着姜夜,宛如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她心下直觉,糟了!
但是到底哪里出了糟了,顾泽还一时半会摸不着。只是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你回去继续同祝月继续盯着简霜,一举一动都尽量详细记录下来送给我。”最终,顾泽只能继续这样安排道。
姜夜离开了,顾泽直挺着脊背,手指在桌案上一下一下轻轻叩着,不停想找出被自己疏漏了的地方。
一定有哪里,一定有哪里是她漏了的!
简霜能瞒过她和姜夜的眼睛,给阮鑫下这个大一个绊子,是不是在在其他地方也有她们没发现的事情?
简霜她,说不定已经发现了什么……
或者……
简霜还布置了其他的?她还没有发现?
顾泽心里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