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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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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成阁无愧于名,是一间卖各色华丽饰物的地方。
像玉佩金钗,金冠玉冠,各色女子和男子的饰品在这都有卖。
不仅如此,还有各色珠宝打造的日常用品。
店里卖的镜子,都是鎏金镶夜明珠的。
整个店铺内雕栏画栋,间或能瞧见小二捧在托盘上,呈给客人看的宝物熠熠发光,走的是大富大贵的画风。
顾泽进了宝成阁,可巧,今日阮万在铺子里,碰上了。
科举落第的阮万,见了殿试告病的顾泽,顿时打起了精神,
“顾泽,你好多了吗?哎,我们现在真是同病相怜,同为天涯沦落人啊。”
顾泽嘴角抽了抽,在珠光宝气的宝成阁里,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和阮万是同病相怜。
她将自己的要求说了一番后,与阮万商议好,给这铜胚做成什么样式。
阮万二话没说拍了拍胸脯:“你放心,这都包在我身上了。”
话毕,阮万便问起顾泽前几日在绮丽楼的事。
她从同窗那抄了一份诗词来看,惊为天人,很想再读后续的诗集。
顾泽想起这茬,便道等她默出来后,送阮万一本。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十二分诚心。
阮万可是阮家的准继承人,是阮家千盼万盼盼来的独苗苗。
阮万此人,白嫩的脸有点肉肉的,加上身量不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好几岁。
不像是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倒像十三四岁的女童,但人其实非常聪慧。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实在不是什么读书的料。
光两人说话的这么一会,看她游刃有余地吩咐小二处理问题,顾泽觉得她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
最主要的是,阮家三代经商。
不仅仅在京城人脉非常广,在北方诸多城市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行商的各方面都很成熟。
而这正是顾泽急需,目前也没有时间精力慢慢去捣鼓的。
“顾师姐,这个铜器用来做何用处呢?”
阮万比顾泽晚两年入的京师学院,喊她一声师姐不为过,素来是如此称呼的。
顾泽微微一笑,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起阮万有没有想法与她做一笔大买卖。
卖了个关子后,顾泽才指着分成上下几层,中间又分出格子的铜器,
“此物名为冰鉴。你且看,下面这层里头,是用来放冰块,上面的两层则可放蔬果冰食等各类食物。
冰鉴可以让食物延长保存的时间,保留住原本滋味,而且一些食物冷冻后反而滋味更好。”
“那这不就是冰窖吗?!这东西不大,放哪里都方便。”
阮万一点就通,很快想明白了,“如此,那岭南的荔枝,可否能用这个冰鉴保鲜送至京城?”
顾泽心中暗叹阮万果然颇有做生意的头脑。她午时左右到的宝成阁,与阮万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两人聊了将近两个时辰。
她走后不久,雅间门被人推开,一个上半张脸带着精致的黄金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
“她说的意见可行,答应她。”男子缓缓道。
“大哥!你偷听我们聊天?”阮万站起身愤愤道。
男子不置可否,他眸子狡黠,带着点玩味道:“她说的人手,资金,我都给你出,这顾泽不简单。”
忽然男子像是想起什么,手指抵在唇下,略作思索道:
“现在想想,这顾家小姐也是不错的对象,家世清白,又有头脑,小妹,你可知她是否有婚配,可有婚约在身?”
“啊?这不曾听说过。”
“以前听闻顾小姐是宁王府的远亲,一直借住在宁王府。”男子仔细想着,自言自语道:“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入赘人选……”
阮万打了个激灵,“大哥,你该不会……!”
可惜她大哥已经走远了,只留了个背影。
“行吧,顾师姐是个好人,如果她和大哥成了,那我还可以经常请教学问了,迟早能考上科举!”
顾泽路上打了两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给惦记上了。
她看了看天色,临近傍晚约莫只有一个时辰了,便没有再去其他地方,直接回府了。
她们自古是有宵禁的。
自傍晚戌时起,至次日辰时,此时间段不可在外随意行走的。
如若乱走,被巡街的士兵遇到,不由分说便得先杖责一顿。
一般在外,如若天色已晚,要么借住在坊间朋友处,要么在客栈打尖住宿。
如果是在绮丽楼那边的坊市,像胥琼的话,当然是留宿花丛了。
顾泽不禁想起教材里写的,穿越人士来的世界里,夜间是没有宵禁的。
在那边,百姓夜间照常外出做买卖,逛坊市。她实在有些想不出那光景。
人人提着灯笼,举着蜡烛上街,岂不是容易走水?
抛开这些,顾泽在香酥坊外照例买了三样点心。
她每次只买三样点心,不多也不少,店小二早已认得她,一见她边道:“客官来三样刚出炉的点心?”
顾泽失笑,点了点头。她拎着麻绳,油纸包有点儿分量。
马车行到朱雀长街时,一阵风刮来,街上飘落了一些纸张。顾泽透过一直撩起的帘子,看到纸张上好像还写了字。
谁这么粗心?
“咦?”坐在车辕上的茯苓惊讶了一声,撩起马车门帘,递给顾泽一张纸:
“表小姐,刚刚乱飞的那些纸,有一张扑我脸上了,你看看!”
顾泽接过来一看,裁成两个巴掌大的纸张,上面工工整整写着:
“五月十七日,城南五味馆,火锅欢迎你!
不一般的味蕾体验,极致的食物享受,就在城南五味馆!
三天后小店开张,前五十名客人饭钱全免!前两百位客人半价优惠!
限时美味,三天后城南五味馆不见不散!”
茯苓好奇极了,“表小姐,那个五味馆,真的能免费吃东西吗?”
“呵,简霜!”
顾泽伸手一捏,纸团在她掌心被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这一看,她便知道是那穿越女的招数。
马车还在前行,路边上随处可见有小孩在给发这些纸条。
又时不时能瞧见路边有掉落的纸,有行人路过便捡起来瞧上一瞧。
“你去一趟京兆府尹那,就说探花简霜让人当街分发大量写有文字的纸条,怀疑扰乱京城秩序,要求彻查。”
顾泽捏紧了那纸条,又改口道,“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好了,我们速去速回”
次日,茯苓禀告说,街上今日再没有瞧见漫天飞的雪花纸了,顾泽闻言心情舒畅。
她和颜书玉正在书房里,颜书玉研着磨,顾泽提笔默写着教材上的诗集。
“表小姐,那五味馆大门紧闭,写着明日开业呢!明日您去瞧瞧吗?”
“不去了,明日你去看看,试试那儿味道如何,情形如何。”
茯苓闻言,搓了搓手,“害,那什么,那小的明日出府去瞧瞧,打探打探消息。”
顾泽拿过一页宣纸,继续默写着下一首诗词,吩咐道:“银两你去管家那领,这个月还没有领花销银子吧?”
茯苓愣了一下,轻咳了一声,眼睛左右瞄了瞄。
表小姐在书院读书时,她贴身照顾着,负责很多要花钱的杂事。
通常表小姐都会放些碎银两在她这里,花销银子也是她去领。
可昨日她已经去领过这个月的花销银子了,看模样表小姐还不知道她的花销银两已经降了。
她试图委婉地提醒一下,希望表小姐能在世子面前好好表现:“昨日已经领了二两银子了。”
顾泽的笔顿了一下,“领二两作什么?”
“小的先行告退了。”茯苓胡乱作了个礼,根本不敢看静静磨着墨的小世子,赶紧退了下去。
茯苓心想,哎,表小姐的花销银两降至二两了,比她的月钱只多了一倍。她哪能拿着这个钱去酒楼大吃大喝呢?
还是明儿早点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真的前五十名免单吧!
顾泽愣愣地看着茯苓落荒而逃,抿了抿唇,明白了什么,慢慢挪过目光看向身侧的人。
她哭笑不得,书玉给她降花销银两了?什么时候的事?
短短一瞬,顾泽已经算了一下,昨日阮万承诺会督促匠人日夜赶工,五日后装点一新的冰鉴就可以交货。
阮万出人工,她出珠宝的成本,三百两。
这事本是要今日和颜书玉商量的……
还有她和阮万商议的一起做生意,她预计自己是需要一笔银两。
唔,大约要几千两……
要不,再去找个冤大头?这次找谁好呢?
胥琼?不行不行,胥琼的银两都在花丛中,她没钱。
顾泽在脑海里罗列了一圈人又排除后,发现还是戚时最可行。
戚时亦是家中独女,与阮万不同的是,她娘亲娶的是曾经的皇长子,如今女帝的亲哥哥,根本不敢纳小,家里也没有庶出的姐妹兄弟。
正因此,戚时就有些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但伤天害理的恶事,倒也没做过,只是有些逞能好斗。
不过,戚时在京城权贵中的能量,也是非同一般的。
就她吧,冤大头二号。
顾泽深思熟虑的当头,颜书玉放下手里的墨条,见她半晌不吭声,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犯嘀咕了。
颜书玉的双手不自觉地指尖互相点着,凤眸瞟向别处,他清了清嗓子,
“咳,这不是见你现在在府里住吗?我就……就想着你不用花多少银两。”
“确实如此,书玉,有一事我还没有同你说。”
顾泽便把捣鼓冰鉴以及昨日找阮万商议的事情说了,话末,她道,
“我想了想,这笔银两可以不用自己出,我去再拉个人一起做这个生意即可,人选我都想好了。”
谁知颜书玉一拍书桌,“嘭”地一声巨响,他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斩钉截铁:
“宝成阁?顾泽,你想和阮鑫合作?没门!你想都不要想!”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金牌,“你自己去管家那里支五千两银子!”
阮顾泽手忙脚乱地接住抛来的小金牌,一脸茫然的,阮鑫?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