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间少年》杨初曦

9、chapter 9

　　走出他们的视线，在帘子后面并没有发现爸妈的踪影。到了楼下，一看，车还停在雨里。我冒着雨坐进了车里。本来是大波浪的发稍被打湿只剩下浅浅卷痕。看着镜子，毫无思绪。通过反射，看见手机还躺在车后座，外壳的微微蓝光在夜里闪烁，再三犹豫还是从后座拿了起来。

　　翻开盖，有3个未接电话，4条短信。

　　19：01 ——杨曦，你迟到一分钟了。
　　19：30 —— ……（只有一串省略号）
　　20：00 ——你出什么事了？
　　20：30 ——我走了。

　　我所等的人把我的十二年悲哀地压缩成90分钟。走吧，走吧！我才不稀罕！

　　老爸老妈也从酒店里出来，后面跟着仨人，不用讲都知道是谁。斜睨了眼，看着那小子一脸嬉皮笑脸讨好爸妈就觉得这人要多狗腿就多狗腿，心生烦躁。
　　“杨叔叔、杨阿姨再见。”瞧他那人渣样，撇撇嘴直接无视。

　　“曦曦，跟叔叔阿姨打声招呼。”老妈笑得跟花儿似的给我使劲使眼色。

　　水滴滴的声音：“叔叔阿姨再见。”连我自己都开始鄙视我自己了，估计去年的年夜饭都要呕出来。
　　他娘嘴角微微抽动，他爹微笑着对我点点头。

　　回家路上老妈问我怎么样，我装无辜：“还能怎么样，人家看不上我呗！”
　　“没关系，明天还有机会。”
　　明天？我不是回公司了吗？看着老妈打算盘的开心样，心生古怪。

　　“我跟他讲你明早7点飞机，人家还要来接你去，你可得把握住机会。”我吐血。

　　“多好的孩子啊，彬彬有礼，学问又好。家里条件也没话讲，只有比你好没哪点配不上的。爸爸是局长，妈妈又是高干子女，自己还开了间跨国公司。”

　　我轻蔑地“切”了一声，这种人八成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不食人间烟火，我才不屑一顾。

　　回家冲个澡，洗了头就往被子里钻。老妈还在给我做思想工作。“妈！明天一大早还要赶飞机呢！”老妈无奈，意犹未尽地起身拉开门，还无限暧昧地冲我一眨眼：“别忘了明早！”

　　“啪”，门终于关上。爬起来从包里掏出手机盯着那几条短信反复看了几遍，心中苦丝丝的。
　　今天，隔了五年，我们再见，你已非昔日藤间少年，梦里蝴蝶翩翩，终究飞不上天。It’s the last night.

　　“曦曦，快起床。”
　　“嗯……”懒洋洋翻了个身继续做我的春秋大梦。
　　“6点40了。”

　　“啊！”我电击般从床上跳起，看了看时间才6：10，到机场10分钟，洗漱吃饭15分钟，嗯……还可以睡20分钟嘛！平常都是7点半才起床的，改了作息时间，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唰——”窗帘被拉开，阳光分外刺眼。临近夏至日的太阳起的特别早，这阳光跟大下午有的一拼。

　　“杜先生来了。”在倒头想继续美梦之际听到了这个本世纪最大的噩耗!这笔账我记上了，恨恨从床上爬起，换上衣服，刷牙洗脸完毕就下去了。

　　走到楼梯口，居然看见这只惹人厌的杜鹃在和老爸下棋。我对象棋一窍不通，所以自觉地闪到餐厅吃早饭。哇！看着满桌子吃的两眼放光。葱油饼、豆浆、白粥、油条、油煎小鱿鱼、牛排还有Pizza。我泪闪闪地拿着筷子不忍下手，感慨自己几辈子没吃过这么丰富的早饭了。夹了一个小鱿鱼放入口中，嗯！真嫩，很有嚼劲！想我一个人在外面，早餐一般都是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还是叫秘书快到中午了才去买的。

　　头上被敲了一记爆炒栗子。“没规矩，人家杜先生都还没吃呢！”老妈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筷子，眼带杀气：“去，叫小杜来吃饭。”

　　“我？为什么！”又被敲了一个包。

　　“叫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走出餐厅，他们还在下棋。回头一脸无害地看着老妈，指了指那边的情形，待老妈要发作之际开口道：“爸，吃饭，喂，吃饭。”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露笑意。

　　身后老妈的脸色已经铁青。“小杜，别介意，曦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阿姨，没关系，曦曦也是无心。”我呸！我就是有心的！瞧他曦曦叫得多得意多顺口，害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站在餐厅入口，靠在柱子上斜睨他，一脸不屑。他走过来，然后脸开始无限放大，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我叫叶简。”去去去！靠这么近，害我心脏都要干涩了。咦——？他说他叫叶简？眸子一转，想骗我？抓到把柄了。

　　黑着半边脸坐下吃饭。

　　“小杜还真周到，早饭都买了。多吃点啊。”

　　什么！他买的！扫了他一眼在看看一桌子好吃的，可谓倒尽胃口。

　　“嗯，阿姨，你也多吃点。对吧，曦曦？”该死的小人冲我眨眨眼。臭流氓！哎哟！老妈在桌子底下踩了我一脚。“呵呵“连忙换上笑脸。

　　“小杜哥哥，您也多吃点。”明显被我的话呛到，他一阵狂咳。哈，突然心情大好。夹了一根油条，蘸了蘸盘子里的酱油，那个脆劲哟,没话讲！跟我扮猪吃老虎，小心点为妙。

　　心突然一震，很多年没有吵嘴的感觉了。以前上高中那会，几乎每顿饭都要跟老弟在餐桌上大战几百回合，最后看了老弟一脸挫败的样子，饭是越吃越欢。上班以后，处处笑脸迎人，有时候一天下来，面部都要抽筋了。心中正感慨万千，那边已经吃好帮老妈收拾碗了，可真矫情。加快速度吃完，拿好东西就站在门口等他大少爷。

　　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门外，我一看号码，4个6，昏！我身边怎么净是些败家子！林炎那小子光是买“1110”这个号码就花了近百万，这4个6和4个8那得砸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