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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凑数第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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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学生们病好得差不多了,就被告知书舍里就来了个新夫子,是教武学的,姓于,每天天不亮就要他们起来一起去晨跑两刻钟,上午最后一节和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改成了他的。
于夫子的课大家一开始还是很期待的,不过在上了一节课后,顿时就想罢课了。
于夫子课上总是要让他们蹲马步,蛙跳跑步高抬腿,做仰卧起坐,引体向上。一节课下来,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腿不是自己的了,手也不是了,每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痛,好几个小学生都哭着表示要回家找娘亲。
学舍里一共三个班,七岁到八岁的叫甲班,九岁到十岁的叫乙班,十一岁到十二岁是丙班。
作为学习氛围的带头者之一,合雾作为村里人,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一直活蹦乱跳的,反倒是他的三个好友,因为是镇上的,基本上都染了风寒。
不过于夫子一来,大家都很丧,特别是知道于夫子来的原因,心里都很后悔,觉得不该那么拼命学习的。这样就不会招来于夫子这个魔鬼夫子,每到他的课上都恨不得直接隐身,假装自己不存在。
“不,不行了,合雾,小一,阿白,我走不动了。”
又一节于夫子的课下,高林浑身瘫软的靠在合雾身上,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已经废掉了,再没力气往前走一步。
合雾腿也软,不过他身体素质好,目前还能坚持下去,而且他觉得,随着于夫子的课越上越多,除了刚开始那几天身体有些难受外,后面竟然觉得也没什么了。
高林一说走不动,好友一号小一,二号阿白也停了,没风度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要休息够再走。
“刚才运动大家都出了很多汗,这样坐在这里吹冷风会着凉的,天气已经入冬了。”
合雾扶起摊在他身上的高林认真道:“这里离宿舍已经很近了,阿白小一你们快些起来,咱们一起回宿舍,一会儿我去食堂帮你们打饭。”
三人一听都心动了,他们不想动除了腿酸外,还因为回宿舍稍做打理后还要去食堂吃饭,这会合雾愿意帮他们带,顿时觉得腿不酸了,人也有力气了,不用人扶着也能一瘸一拐的回宿舍了。
合雾跟在身后好笑的摇摇头:“唉,你们这群人啊。”
人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动物,从一开始的怨声载道到后来的渐渐习惯,学生们只用了一个月,还能在蛙跳时跟同学打闹调笑,说自己此时是一只快乐的跳跳蛙。
在同学们习惯了于夫子的上课内容,甚至还有点期待了时,于夫子在第二个月的开堂课上给他们表演了一套剑法。
那矫健的身手,灵活的侧翻,有力的扫堂腿,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招以及游龙般的身姿,瞬间俘获了学生们的心,纷纷抱着于夫子的大腿求教。
于夫子微微一笑,表示有些东西还没准备完全,下午才会正式教他们习剑,这会儿就自由活动了。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于夫子刚才的英姿,合雾和他的三个柔弱好友也兴奋的直搓手,无比期待下午最后一节课到来。
合雾在书舍里读书习武已有两月没有回家了,崔奶奶近来忙着收红薯,给合雾生活费都是请村长去看双胞胎时带过去的。想着村长带回家的消息,心里很是欣慰,把合雾在书舍里如何上进的事一一说给春唐听,希望她也能与有荣焉。
春唐近来遇到一桩事,她上山采药时发现村里林二伯娘家的小儿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块破铁片,把他自己家地里的大多数南瓜都扣了一个小洞。
林二伯娘到地里收玉米杆时发现地里的瓜一个个的烂了,翻看后在村里破口大骂,说不知道哪家的缺德玩意祸祸她家南瓜,天天在村口骂得灰膨,走她面前过不小心就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
“唉,小金鱼这下闯祸了,他娘天天在村口骂,大家都不敢往村口去了,就怕被她娘拉着盘问是不是自己做的。”
大小水井跟林二伯娘家的小儿子小金鱼是好朋友,自然也是知道这事是他做的,但是朋友间要讲义气嘛,所以大家都没有告诉大人是谁做的,任大人们怎么威逼利诱都说不知道,不是自己做的。
春唐本来不掺和他们的事,只做不知,但那林二伯娘不知从哪听说她一直在山上转悠,很可能见到过弄坏她瓜的人,在她去采药材的路上拦住了她。
“小春唐最近一直在秋收山采药吧,二伯娘家的地基本都在这片山下,你有没有见到过在我家地里弄坏瓜的人?”
春唐不说话,这种事怎么能参与呢,她说了说不定二伯娘还以为自己在污蔑她家乖儿子呢。
“小春唐怎么不说话,不要怕,你悄悄告诉二伯娘,二伯娘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二伯娘鼓励的看着她,心里急得恨不得掐着春唐的脖子让她说出来,但因为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好下手,只得温柔以待。
春唐心想那群小屁孩不知轻重,庄稼就是村里人的命,这次若不受个教训,以后做出更大的事就难收场了,犹豫了许久,还是将真相告诉了二伯娘。
“是你家小金鱼做的,他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小块铁片,到处拿瓜做实验。”
二伯娘一听,半晌没说话,临走时问她:“你确定?”
“确定。”
给了肯定的答案,春唐又继续上山采药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丝不安,导致心不在焉的,怕这个状态出意外,便提早收工回家了。
到村口时林二伯娘没在那里骂人了,一大群妇女聚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她来,立刻就噤声了,春唐心里觉得奇怪,但又不好追问,朝她们点点头就回家了。
回家后发现崔奶奶居然在家,坐在院子里翻着晾晒的红薯干。
“春唐回来了,过来,奶奶有事问你。”
“奶奶今天回家好早。”春唐放下口袋洗完手后走过去站在崔奶奶身旁,问:“什么事啊奶奶?”
“你林二伯娘说是你弄坏了她家的瓜,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春唐闻言怒了,这林二伯娘怎么这么颠倒黑白,气道:“不是我,是小金鱼做的,我只是看到了,她来问,我就告诉她了,怎么说成我做的了。”
“你林二伯娘今天回来就跟我说了,她问过她小金鱼,小金鱼说了不是,是你乱说的,还说你经常在那一片采药材,应该是你不懂事弄的。”
“呵,”春唐真是无语,包庇小金鱼也就算了,把这种事推到她身上算怎么回事,心里当下打定主意,要去林二伯娘家问个明白。
崔奶奶捏捏春唐气嘟嘟的小脸,语重心长道:“小春唐,这事奶奶是信你的,不过你林二伯娘为人泼辣护犊子,嘴巴又凶,她最宝贝她家小金鱼了,你不要跟她起什么冲突,最近离她远点,以后他们家的事不要管。”
春唐理解崔奶奶的感受,也在心里劝自己不要计较,任由他们说一段时间就过去了,毕竟说来都是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心里真的十分委屈。
她先是去找了大小水井,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同时也知道村里很多跟小金鱼玩得好的小孩都知道是小金鱼做的,只是都没说罢了。
看来是自己没有完全融入小孩子的社会啊,春唐摇摇头走了,心想也怪自己多管闲事了,无端招些闲言碎语。
“唉,你们听说了吗,林家那瓜,是崔家那个小春唐弄坏的,听说是因为小金鱼不愿意帮她采药材,就故意弄坏了她家瓜。”
“唉,春唐那姑娘从小就寡言,见着咱们这些长辈只会点头,连句问好都不会说,还以为她是个文静的小姑娘,没想到小小年纪报复心就这么强了。”
“是啊是啊,平时也不怎么见她跟村里的孩子一起玩,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你们说她心里是不是有问题?”
“王嫂子这样说就有些过分了吧,那孩子安安静静也没惹到你啊,怎么就说人家心里有问题了。”小鱼儿的娘亲刚好路过,听到有关春唐的话,听了两句忍不住为春唐辩解道。
“是啊是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都说春唐弄坏了林二伯娘家的南瓜,但根本就没人看到过啊,就因为她在秋收山摘花花吗,她又不是只在那里摘花,附近的山都摘了,也没见其它山脚下的庄稼被祸祸啊。”
“那林二伯娘亲口说的嘛,她说得可过分了,不仅说春唐弄坏了她家南瓜,还说春唐小小年纪满嘴谎言,她早就觉得是春唐做的了,只是没有证据,昨天她亲自去找了春唐问这件事,春唐一开始还不承认想推给小金鱼,是她拿南瓜饼哄春唐不会告诉别人,春唐才承认的。”
“是啊,林二伯娘昨天就是这么说的嘛,虽然她平时做事爱占便宜,但应该不会污蔑一个孩子吧。”
小鱼儿的娘亲道:“这件事我会去问小春唐的,你们也少说两句,林二伯娘的脾气谁不知道,背后这么说个小姑娘你们也好意思,都回家吧。”